第68章 逼宮
雪芙擡眼看着時澗, 你皇叔想要奪你皇位啊,你不快點将他拿下?
她看着時澗哭道:“雪芙要告我家的大伯,他想要奪得民婦的紀家家主之位, 還請聖上查明。”
時澗完全沒有料到雪芙會這麽說, 他心領神會,朝雪芙點點頭, “哦, 原來是這樣, 朕知曉了,朕會派人查明情況,還你一個公道的。”
雪芙聽見時澗如此說也放下了心,知道她的暗示一定能夠聽得明白。
時澗朗聲道:“來人,将這婦人扶到內殿去。”
立即有小太監上前, 欲将雪芙帶走之際,未曾想,站在雪芙的身邊恭王, 伸手便将雪芙勤在手中。
這個太和殿中的朝臣見此瞬間慌亂,時澗坐在皇位上大喝,“皇叔是要做什麽?”
雪芙被時誨擒在懷中動彈不得, 時誨倒是一臉鎮定, “聽聞皇上在民間微服私訪之時,就是當的這位小娘子的贅婿,如今我有緣得見,自然要好好看一看。”
衆臣聽見時誨這樣說,立刻議論不止。
“皇上竟然給人當贅婿。”
“想不到皇上的竟然入贅, 這可真是我大盛史上前所未聞。”
“皇上怎麽可以給人當贅婿呢。”
雪芙親耳聽見從恭王口中說出時澗微服私訪的真相, 終于能夠确定那坐在皇位上的就是自家的夫君。
她怎麽也想不到.
她的贅婿竟然是皇帝?
雪芙一時之間心緒波動, 她擡起眼來,看着時澗,心裏五味雜陳,不知是個什麽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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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她被恭王擒着,她不能夠成為他的要挾,成為他的軟肋。
生死在前,感情只能夠先放在一邊。
時澗站在龍椅上,他最怕的一幕還是出現了,他揚聲大喝。
“你放下了他,否則朕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時誨聽聞哈哈大笑起來,“死無葬身之地,陛下又要開始殺人了嗎?”
時澗冷聲道:“我殺了那麽多人,又怎會差你一個。”
時誨擡眼看了一圈周圍,立刻跑來一圈羽林衛将整個太和殿門關上。
“哦?那不若皇上試一試,是你死還是我亡。”
衆臣看着時機有變,恭王果真有謀反之心。
外面已然開始殺聲震天,時澗卻是面不改色地站在龍椅前,他此時不擔心外面,早已做好一切萬全準備,他自然有這個自信,今日能夠将恭王徹底打敗。
但是此時,他唯一擔心的就是他手裏的芙兒。
雪芙看着時澗,她覺得她好像不該來,她好像給夫君添亂了,夫君是天子啊,他那麽聰明怎會對自己的叔叔的叛亂之心一無所知。
時澗看着雪芙,用堅定的眼神給她信心,放心吧,我早有計劃,早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門外的殺聲震天,不知兩方的博弈到底是誰贏誰輸,誰能夠坐上這至高無上的寶座。
忽然,嗖嗖的幾聲箭響傳來,有幾只羽箭從殿門穿過,射在地上。
衆臣早已經亂作一團,聚在龍椅之下,只有時誨帶着雪芙只身站在殿中央。
雪芙看到地上的羽箭,瞬間覺得這個場景十分熟悉,這分明就是自己夢中的夢到的情形。
跟當下一模一樣,夢境中,最後時澗坐在皇位上,被數只羽箭射穿。
“不!”
雪芙驚呼一聲,她看了看站在皇位之前的時澗,“夫君,你快走。”
時澗見雪芙情緒波動,立刻站在了恭王面前,拿出自己慣常使用的寶劍,指向他。
“皇叔若是讓她少了一根頭發,我便要将你挫骨揚灰。”時澗的聲音陰冷,散發出嗜殺的氣場足以将周遭都凍住。
哪怕時誨也隐隐覺得時澗要開始大開殺戒。
外面的羽林衛已經攻到了殿門前,外面的形勢瞬息萬變,最後唯一的結果就是看到底是誰的人打開這道殿門。
若是皇帝的人,那麽時誨将會被當作亂臣賊子拿下。
若是時誨的人,那麽就将改朝換代,自古以來謀朝篡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管結果如何,今日定會有人血濺當場。
時澗早已經不在乎一切,他現在只在乎眼前的小姑娘,他不要她受到一點傷害,他絕對不允許,在他以後生活中沒有她。
或許他們還可以奮力一搏,他的芙兒是聰穎的芙兒。
時澗看着雪芙揚聲喊道:“芙兒,他們說的沒錯,我就是這大盛的皇帝,我在微服途中被你所救,起初只不過是借着你的救助,來躲開那些追殺我的人,可是見你善良,聰穎,果敢,讓我深深為你着迷,你我成為夫妻的這段時日我很開心,還記得昨夜我對你說過的話嗎?”
雪芙含淚點了點頭,“夫君,芙兒記得。”她輕輕抖了抖袖口,那把精致的匕首便落在手中,伸出拇指慢慢摸索到那匕首上的紅寶石,準備伺機而動。
正在此時,太和殿的殿門被打開,殿前滿是時誨一方人的屍首,血流成河,濃厚的血腥氣撲面而來。
嚴綱帶領衆人齊齊跪在殿前,“皇上末将已将所有叛賊誅殺。”
這一句話讓時誨大失所望,他擡眼看着時澗,“想不到,我竟是小瞧了你。”
時澗冷聲道:“皇叔還不打算放人嗎?”
時誨笑了笑,“放人?我為何要放人,這是我最後的生機,我自然不會把我的生機放走。”
“如今皇叔覺得整個大盛還有哪裏能夠容得下你?”
時澗的劍尖慢慢指向時誨,時誨則是帶着雪芙慢慢後退。
他望了望殿外的天色,“我的好侄兒,你該不會是以為,我就只有這些了?
可就要過年了我背了一份大禮給你。”
時澗直直看着時誨的眼睛,鎮定道:“皇叔是想,帶着這最後的一線生逃出皇宮,然後再用炸藥将這裏夷為平地嗎?”
時誨聽見時澗說出口的話語,瞬間瞪大了眼睛,“你怎麽會.”
時澗輕聲笑了笑,“我怎麽會知道,你聯合太後不過就是圖謀此事?”
時誨沒料到,時澗竟然背着他來了一招釜底抽薪。
自古以來,成王敗寇,皆都是自然法則,時誨今日在時澗周密的安排之下一步一步敗得徹底。
就在自己分神之際,時誨只覺自己的頸間傳來一陣刺痛,他瞬間覺得全身無力,湧上一陣酸軟,再也不能支撐下去,倒地之時,仍舊不甘地瞪大了雙眼,用最後一絲力氣指着雪芙。
“你.”
雪芙在射出毒針的一瞬間就已經跑到了時澗的身邊,“夫君!”
時澗機會是一瞬間抱住了雪芙,“芙兒!你沒事吧?”
雪芙點了點頭,問着時澗身上散發出來淡淡的龍涎香,讓她安心了許多,“我沒事。”
時澗拍了拍雪芙的肩膀,将她打橫抱起,就這樣從太和殿一路抱到了自己的寝宮。
雪芙有些不可置信,在路上問,“夫君,你真的是皇帝嗎?”
時澗點了點頭,“嗯。”
雪芙忽然覺得這一切都不真實,“夫君,我不是在做夢吧。”
時澗低頭看了看雪芙:“你覺得這是夢的話,那邊是吧。”
時澗怎麽也沒料到,在這場宮變當中他算計好了一切,卻唯獨沒有将雪芙的變數算進來。
好在如今他們一切平安,好在這件在橫在他心裏三年的事情終于解決,往後的時光,他終于可以的做一個堂堂正正的帝王。
想來此時太後已經跟着寧詢帶着一隊軍,去往西涼。
到了寝宮的時候,雪芙看着高大的宮殿,華麗的裝飾,奢華的家具,跟惠州的紀府比起來簡直天差地別。
如今時澗是整個大盛的皇帝,而她只是一介平民。
雪芙愣愣地站在那,看着時澗被七八個太監宮女伺候更衣。
時澗脫下龍袍,換了一身常服,坐在圈椅上,看着站在原地發愣的雪芙。
“在想什麽呢?”
雪芙被時澗一喚,搖了搖頭,“沒想什麽?”
時澗沉聲道,“過來。”一身上好的雲錦玄色常服襯得他不怒自威。
雪芙輕移蓮步,走到了時澗身邊。
時澗指了指自己的腿,“坐這。”
雪芙看着時澗,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民婦不敢。”
時澗未料及雪芙這般,愣了一瞬,随即輕笑了起來,小姑娘應當是被吓到了。
畢竟今日事情對一個帝王來說都是無比兇險的,更何況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呢?
時澗起身,将雪芙抱在自己的懷裏,将她的亂發理順,“昨夜不是還敢趴在我身上打我的屁股,怎麽今天就吓成這樣了?”
時澗看向雪芙的眼神透着一絲寵溺,并沒有因為身份的改變就對她疏遠。
雪芙倒是極其的不适應,她心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她真是膽大妄為,不僅摸了還打了。
唉,若她要知道時澗是皇帝,借她一萬個膽子她也不敢呢。
她擡眼看着時澗,捧着他的臉看了半天,坐在他眼前的就是她的夫君沒錯啊。
他對她也沒有任何改變,可是雪芙還是有點怕他。
大概是因為那威嚴的帝王氣質,不再遮掩,讓人不由生出敬畏來。
雪芙怎麽也沒想到,她大婚之日救下的受了重傷的小書生得來的贅婿,竟然是皇帝。
啊!她以後要怎麽面對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