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告狀
尤素素攏了攏自己的松散的鬓發,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時澗抱着懷中的劍淡定地看着她,“人都是會變的。”
尤素素瞥了他一眼,這些年對于這個不受寵的皇子她并沒有多少感情, 有的也只是相互之間的利益交換罷了。
尤素素問道:“事情都安排好了嗎?”
“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 靜待時機。”
尤素素點了點頭。
恭王府內。
時誨正在自己的書房中逗着自己豢養的金絲雀,正在給雀兒投食的時候, 忽然有貼身侍衛急匆匆地走進, 時誨放下手中的食勺, 擡眼看着來人:“何事慌張?”
侍衛道:“啓禀王爺,現在整個京城都在傳,你要起兵造反。”
時誨聽此,一拍桌子:“什麽?”
顯然也沒料到會有這樣的消息傳出來,“速速查清是誰做的。”
侍衛拱手, “是。”起身離去時。
時誨又問,“皇上那邊如何了?”
侍衛道:“啓禀王爺,暗衛剛剛傳來的消息, 皇上似乎在回京的途中受了重傷。”
時誨聽聞則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食勺,在手指間來回把玩着。
“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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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複思量,總是在找一個合适的時機起兵造反, 如今皇帝重傷, 他又離京太久,朝內空虛,正是起兵造反的最好時機。
他的十萬大軍現在已經混入城中,只等着他一聲令下就可以将整個皇宮圍住。
到底什麽時機才是最正确的時機?
雪芙擡眼看着高聳的朱紅城牆,這裏是皇宮是大盛權力的核心, 若是在這裏擊鼓勢必會引起百官關注, 只是她需要一個理由, 一個十分合适的理由,進到朝堂當中。
而這個理由,就是.
梁宣。
雪芙沉住氣上前,拿出巨大的鼓槌,“啊,好沉啊。”
他她嬌小的身子,只好雙手舉着那鼓槌,對着登聞鼓的中間,重重地敲了下去。
雪芙一邊敲一邊大聲道:“民女惠州紀氏,狀告延平侯,他強搶民女,毀人姻緣,民女惠州紀氏.”
整個皇宮在一下下鼓槌中慢慢被驚醒,一個宮女太監紛紛在門口駐足,要看看到底是哪個膽大包天的,敢在這個時候敲響登聞鼓?
宮門外早已經圍觀了大批的百姓,看着雪芙的一下一下奮力地敲着登聞鼓。
時澗此時正躲在自己的寝宮當中批奏折,聽見隐約的鼓聲,他擡眼放下筆來,李勇慌忙來報,“皇皇上,是,是,是.”
時澗蹙眉,冷聲道:“你把舌頭捋直了說話。”
李勇早已經慌亂得不成樣子,“是夫人!是夫人在敲登聞鼓。”
時澗沒料到敲鼓的人竟然是雪芙,他立刻站起,閃身就要往宮門走去。
李勇卻是一把攔住他,“皇上您現在不能出去啊,你現在這個樣子出去一定會引起懷疑的。”
時澗沖動之下顧不了更多,好在李勇提醒他,及時将他拉了回來。
時澗讓自己快速冷靜下來,他現在不能亂,一定不能亂,要鎮定,鎮定。
李勇擡眼仔細看着時澗的神情,在等着他下旨意。
時澗想了想,時機,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只是這個時機當中,他竟然沒想到會有芙兒。
他怎麽忍心讓他的芙兒涉險呢,可是現在城中局勢複雜,各方勢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若是稍有差池,他便會跟芙兒萬劫不複。
他一定要想出一個完全的計劃讓芙兒全身而退,事到如今他應該快速讓芙兒離開皇宮才是,唯一的辦法便是解決她的事情。
時澗問道:“明清軒可在宮中?”
李勇點頭,“明大人正在議事堂帶領內閣官員在辦公。”
時澗轉身對李勇吩咐,“去通知議事堂的大臣,讓他們去往太和殿升堂議事,另外封鎖一切消息,讓恭王越晚知道越好。”
雪芙被請進太和殿的時候,殿中兩邊的大臣列隊而站,紛紛穿着的整齊的官袍戴着官帽。
明清軒站在最前,看着雪芙在羽林衛的帶領下進了殿。
心道,這可真是一個不安分的主,都這個時候了怎麽還來添亂呢。
雪芙看着明清軒,咦?這不是夫君的內弟,自從她回到惠州以後就再也沒有見到他,原來他在京中做官吶,那可真是太好了,他一定能夠見到皇上,屆時就可以将內情說給他聽。
明清軒看着雪芙問道:“堂下何人?”其實他心裏也顫着呢,畢竟是未來的皇後,真要是不客氣,以後豈不是遭殃了,還是客氣一些吧。
雪芙恭敬地跪在地上回道:“民女乃是惠州紀氏。”
“狀告何事?”
雪芙擡眼看了看滿朝文武皆都看着她,她實在納罕,自己整出這麽大動靜唯獨不見皇帝,是不是自己事情不夠嚴重呢,自己若是不把事情說得嚴重些,實在難以相信。
雪芙見此開始哭了起來,“民女狀告永州延平侯梁宣,此人先後多次來我紀府,騷擾于我,在,甚至在我夫君外出之時,強搶民女,在民女一路逃至京城才幸免于難。”
雪芙哭哭啼啼淚灑當場,在場衆人皆都面面相觑,小聲議論起來。
雪芙哭道:“還請皇上為民女主持公道。”今天她說什麽也都要見到皇上。
衆臣聽此,已然開始大聲議論起來。
明清軒輕咳了一聲,“咳,衆位大人呢,已經知道你的事情了,還請你先回去,容我們移交大理寺好好調查一番。”
雪芙聽見明清軒竟然有意推辭,她撲通一聲将頭重重磕在地上,“若是皇上不出來民女就不起來。”
明清軒見此都無奈了,這個女人怎麽這麽不識好歹,心道都在這個分上就別再鬧了啊。
正泛着難,只聽到整個殿中響起一聲,“皇上駕到。”
時澗一身炫黑龍袍氣宇軒昂地走上皇位,衆臣見了趕忙施禮,大聲誦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時澗一臉威嚴地坐在龍椅之上,“衆愛卿平身。”
雪芙暗中松了一口氣,呼,終于見到皇上了。
只聽到在那龍椅之上的人問道:“殿下何人,狀告何事?”
雪芙聽見那龍椅上的人,竟然有幾分熟悉,她惶惶然地擡起頭,竟然看到一張無比熟悉的臉。
那是.
夫君!
雪芙震驚得跪坐在原地,這龍椅上的人,怎麽跟自家的夫君長得一模一樣。
天下怎麽會有如此離奇之事,難道他們只是長得相似而已。
就算是長得相似,可怎麽連聲音都一樣。
如果他真的是夫君,那豈不是她昨夜騎在天子背上,還打他的屁股.
整個大盛誰人不知,天子嗜好,喜殺人.
雪芙想到這裏,只覺脖頸一涼,顫聲道:“民婦,民婦參見陛下。”
她亂了,完全亂了,當今皇帝怎麽跟自己的夫君是同一人,這是怎麽回事?
只見年輕的帝王走下龍椅,俯身在雪芙面前,他垂眸冷笑,“民婦?昨夜榻間不是讓我叫你,寶兒?”
雪芙擦了擦眼淚,打了一個哭嗝,楚楚可憐的看他,“寶兒,哦不,民婦,民婦不告了。”
時澗看着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雪芙,這個樣子倒是意思多了,“來人,将這位民婦帶入後宮,朕要親自好好調查,她狀告之事。”
時澗話音剛落,便聽到從殿外響起通報,“恭王殿下到。”
時澗冷聲吩咐,“先将此民婦帶到內殿,好生看管。”
太和殿的侍衛給剛要把雪芙帶到內殿,便聽到一聲。
“慢着!”
整個太和殿瞬間安靜下來,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時澗心中暗道不妙,小姑娘還沒有被送出去,如今已經來不及,只能随機應變。
恭王威武霸氣地走進店中,佩劍上殿,所有人人心惶惶。
雪芙眼中尤帶着淚花,看着恭王走近,又看着時澗一臉沉靜地坐在龍椅上。
眼下她若是直接揭露恭王的意圖,那自己會不會被恭王那把劍瞬間封喉了?她應該怎麽辦啊,說還是不說啊。
“給皇上請安,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恭王恭敬地施禮。
時澗沉聲道:“皇叔請平身。”
恭王随即起身,時澗讓人賜座,時誨卻并未落座,“臣聽聞皇上微服私訪歸來,受了傷,臣特來進宮拜見。”
時澗道:“皇叔多慮,朕一切都好。”
“臣還聽聞,今日宮中竟然有人敲了登聞鼓,狀告有人強搶民女。”
時誨看了一眼雪芙,“怕就是這位小姑娘吧。”
雪芙瞬間覺得自己的後背直冒冷風。
她在恭王口中聽聞皇上受傷了?她擡眼仔細看着龍以上的時澗。
好在,看上去一切都好,如果龍椅上的這個皇帝真的是她夫君,那她再清楚不過眼前這個皇帝到底受沒受傷。
可是為什麽恭王卻說皇帝受傷了呢?
難道夫君有什麽難言之隐。
她要怎麽才能讓眼前的皇帝知道你的皇叔要謀朝篡位起兵造反啊。
她擡眼看了看,坐在龍椅上的時澗,忽然靈機一動。
“陛下,民婦還有狀要告。”
時澗看着雪芙,“哦,剛才還哭哭啼啼,說不告了,這會又想告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