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聚
“這包糕點已經有人預定了,還請你去上別家看看。”
就算是沒有人預定她也不打算賣給他。柳柳說着欲将那包糕點收走,可是卻被那公子一把抓住了柳柳的手腕。
“楊柳柳,真的是你?”那公子語氣激動起來。
柳柳用力掙脫那只手,冷言道:“你認錯人了,我等市井民婦自然認不得像公子這般富貴之人。”
那公子像是沒聽見柳柳的話,一臉深情地望着她,“柳柳,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柳柳一聽這話更加火大了,“我好不好跟你有什麽關系,你是我什麽人?你又有什麽資格問我?”
她語氣激動,引得周圍的行人停下了腳步看起熱鬧來,連隔壁林璟都被驚動了,來到柳柳身邊,就怕有人對她圖謀不軌。
柳柳仍舊一臉鎮定地收着攤子,要不是等那個主顧,她早就溜了。
張懷清看着周圍人指指點點瞬間不安起來,怎麽說他也是新上任的京官,若是在這街上惹了風波會在朝中影響聲望的。
他看着柳柳一臉的擔憂,“我知道你還生我的氣,可是發生那種事,你應該體諒我的,你鬧,我能理解,待我日後穩定下來,我再接你回去,你一個姑娘家不該在這種地方抛頭露面。”
林璟聽見這話心底怒意油然而生,“她想在哪裏與這位公子無關,沒有人可以安排她的生活,我奉勸這位公子還是少操心為妙。”
柳柳左右看了看,在牆角抄起一個掃把指着那人,“你走不走,你再不走,別怪我不客氣。”
張懷清怎麽都沒想到原本溫柔可人的姑娘,如今會像是一個市井潑婦一般,當街拿着掃把對着他,眼底閃過一絲失望和擔憂看着柳柳。
“好,我走,等我改日再來尋你。”
說着張懷清在衆目睽睽中離去,柳柳收了掃把,對衆人嚷着,“哎呀,熱鬧看完了,都散了吧。”
此時那預定糕點的主顧姍姍來遲,他笑着地對柳柳道:“柳柳姑娘實在抱歉,今日有事耽擱了,我的糕點還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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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柳把糕點拿出來,“沒事的,糕點當然在,說給您留就一定留。”
那主顧把銀子拿出來遞給柳柳,“您不知道,我家主子就喜歡吃你的糕點,打從吃上你的糕點,這京城裏別家的他都不吃了。”
柳柳笑着,“他吃得開心就行,這些日子,我得了閑,正想做些新花樣,到時送給你家主子試吃看看。”
“那感情好,我想他一定樂意。”說完,那人笑着離去。
林璟一直站在柳柳身邊,有些擔心地問她,“柳柳姑娘,你沒事吧。”
柳柳不甚在意地擺擺手,“林大哥放心,我沒事的。”
林璟一臉溫和“他若是還來,你來找我,有個人站在你這邊,總是好出頭一些。”
柳柳點點頭,“嗯,謝謝林大哥。”
“柳柳!”
兩人正說着話,聽到有人叫柳柳,轉頭一看是徐念禾。
徐念禾自閨中時就與柳柳是好友,嫁給自從嫁給英國公家二公子以後甚少能夠出來。
林璟見兩人見面不容易,十分識趣地告辭。
“阿禾!我好想你啊。”
柳柳見好姐妹出來,立刻上前十分親熱地給了徐念禾一個大大的擁抱,剛才的不快一掃而光。
她忙收了攤子,将徐念禾拉倒江晚晚的茶樓,柳柳十分點大方地給三人開了一個雅間,三人親昵地在一起小聚。
她又點了一桌子的茶果上來,徐念禾和江晚晚都驚呆了,“柳柳,這還是你嗎,平日多花一文錢都要拿出你那小算盤扒拉半天,怎麽就今日這麽大方,這是暴富了?”
柳柳攤在圈椅裏面,十分不顧忌形象,“害,那天不是替你去彈琴嗎,宴會上的大佬喝多了賞了不少,你們就當是我一夜暴富吧。”
江晚晚與徐念禾十分斯文地吃着茶點,看着柳柳一臉猖狂,兩人的眉頭都要擠在一起了。
“喂喂喂,你們那是什麽表情,活像是我被人扒皮了似的。”
江晚晚十分認真地看着柳柳,“柳柳,我都沒仔細問你,那些人沒有對你做什麽吧。”
徐念禾也同樣好奇,聽見柳柳去了官宴,還能完好無損地回來?
柳柳心裏轉了十八個彎,跟山路似的,猶豫着要不要跟好姐妹說出那晚的事情。
徐念禾倒是瞧出來一些門道,“柳柳,你該不會,被人...”
江晚晚也閃着水靈靈的大眼睛看着她。
面對姐妹們的死亡逼問,柳柳心虛得不行,“哎呀,你們...”
她眼神亂飄,都快從眼眶子飛出去了。
徐念禾與江晚晚對視一眼,兩人一同道:“老實交代。”
柳柳知道瞞不住,低下頭繳着手,十分小聲,完全不是剛才嚣張的樣子,她心虛極了。
“就是,就是跟人睡了一夜...”
“什麽?睡了!”江晚晚與徐念禾驚呆了。
柳柳一慌,“倆祖宗,小聲點成嗎?”
兩人立刻噤聲,又十分小聲問,“跟誰啊?”
一問跟誰,柳柳的腦海裏,立刻浮現一張冰碴子臉。
“一個冰塊人...”柳柳一臉嚴肅,“他好像得了中年老大爺的面癱症,就跟街口二愣子差不多,說話都不帶有表情的,反正是個王爺。”
“王爺?是哪位王爺”徐念禾疑惑。
京城權貴遍地都是,但是王爺卻沒多少,仔細算算常在京中居住的也就三五位。
柳柳一口炫了一個草莓,仔細想着,那冰碴子王爺叫什麽來着?
“哦...對了...我穿衣服的時候...好像看到...他那個令牌好像寫着一個...一個...晉字...”
草莓有點大,汁水流了柳柳滿口,她在嘴裏含糊不清說着。
晉王...
徐念禾與江晚晚正喝茶吃着茶果,聽清楚柳柳的話瞬間石化在原地。
徐念禾慢慢靠近她,“柳柳,你沒看差吧。”
草莓太好吃,柳柳又炫了一個,她搖搖頭,“沒看差啊...确實寫的是晉字...我的銀子就是他給的。”
徐念禾兩人聽到肯定答案。
“咳咳...咳...”
兩人嗆茶的嗆茶,噎着的噎着。
柳柳看着兩人一臉疑惑,“你倆怎麽這個反應,怎麽那個冰碴子王爺有問題?”
徐念禾好半天才順過氣來,江晚晚也終于把糕點順了下去。
兩人驚嘆,“好家夥。”
“你竟然把晉王睡了...”
柳柳不以為意,開始炫糕點,“怎麽晉王有啥問題?不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
徐念禾喝了口茶,“你知不知道,在大寧流傳着一句話,晉王府連一只母蚊子都飛不進去。”
江晚晚拼命地點頭,“就是,就是,晉王他權勢滔天,素有賢王的美名,頗得聖心,可他就是有個毛病。”
柳柳立刻來了好奇心,“啥毛病?”
徐念禾低下頭,十分小聲地對她講。
“他...厭女...”
“啊?”
柳柳蒙了“厭女?”随即哈哈哈笑起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們不知道,他是怎麽跟我...”
話在嘴邊,柳柳突然剎住,讓兩個好姐妹心都癢癢起來,“怎麽跟你的,你倒是說啊。”
柳柳輕咳一聲,壓低嗓子,将那一夜發生的事情包括那日誤入他的馬車裏的事情,對兩人娓娓道來。
兩人聽後表情更誇張了,“好家夥,沒想到晉王是這樣的晉王。”
這是她們不花錢就能聽見的嗎?
以往茶樓裏地說出先生要講晉王的段子都要花錢預訂才行。
徐念禾嘆息,“就算晉王是這樣的晉王,可是他憑借出衆相貌還有殺伐果斷的氣質,整個大寧的貴女還是排着隊想嫁他,每年讓皇上賜婚的奏折都能堆成小山。”
晚晚也跟着嘆息,“唉,可惜,再好有什麽用,他厭女啊,誰那麽好福氣能嫁給晉王啊,咱們柳柳能跟他有這一夜的緣分也真是天賜了。”
柳柳嗤之以鼻,“切,狗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我這輩子就是累死我也不想嫁他,天天對着一個冰碴子臉哭哭啼啼,還不如想想怎麽靠自己多賺點錢來得實在。”
徐念禾聽見柳柳這話瘋狂點頭,深有感觸,“就是,沒一個好東西。”
柳柳吃着茶,看着好姐妹的神情還挺有意思的,這兩人平日一個端莊典雅,是豪門貴婦,一個清新可人,是清官名角。
哪裏想到私下是這副模樣,也只有跟柳柳在一起的時候才會放飛自我。
柳柳跟徐念禾許久未見,關心她:“阿禾,你最近怎麽樣,我給你送錢,謝家都沒讓我進府。”
徐念禾嘆息一聲,“還是老樣子,不過就是熬日子罷了,最近他又養了兩個外室,讓我擇日接進府,擡成妾呢。”
柳柳一拍桌子,“謝啓臨這個王八蛋,他哪來的臉這麽幹。”
徐念禾搖搖頭,“誰叫我是商賈之女,沒有身份地位,只能任他們壓着。”
柳柳道:“商賈之女怎麽了,只要憑着自己努力,一樣可以闖出自己的天地來,阿禾,這種男人真的要不得。”
“就是,就是,阿禾別在意那些,這種人不值得你一心一意待他,咱們女子還是要有自己的事情做嘛。”江晚晚這些年被柳柳同化得十分獨立,原本懦弱膽小的性子也堅強了不少。
徐念禾無奈嘆息,“可是家中兄長要考功名,還指着他能助益一二,父親千叮萬囑要我伺候好他,可他根本就不理會這些。”
“這是什麽道理,滿京城誰不知道,謝啓臨是個纨绔,家中婆母又是那樣嚴苛,将你推進那火坑也就算了,如今還要你做這樣的事情。”柳柳實在氣不過。
徐念禾平日哪敢在家中發這些牢騷,也就是面對好姐妹能夠放松一二,擡頭看了一眼天色,她又該回府了,晚了一刻也是要遭人說的。
柳柳與江晚晚十分不舍地将徐念禾送出茶樓,江晚晚嘆息,“阿禾姐姐好可憐啊。”
柳柳拍了拍晚晚的肩膀,“我會想辦法,一定要我的阿禾好起來。”
江晚晚點頭,柳柳剛想要與江晚晚道別。
忽然一陣眩暈上來,柳柳腳底虛浮,一頭栽在晚晚肩膀。
晚晚驚呼,“柳柳,你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