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事後
大清早的誰吼她?煩...
柳柳的手頓了一下,停在那處,慢慢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的俊美無塵的臉龐,神情駭人像是能将人凍住。
這不...
這不是冰碴子王爺?
“把你的手拿開!”沈停雲無奈,再次嚴厲地警告她。
手?
柳柳忽然感覺自己的手,似乎摸到...
“啊。”
她下意識地往後一撤,摸過的手像是瞬間被熱水燙了,她忙抽回手,雙手在被窩裏反複搓着。
這什麽情況?她怎麽跟他睡在一起?
她的頭還有些暈暈的,努力回想昨夜發生的事情,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夢,而這個夢裏男人,她想了想,又擡眼看了一下。
竟然跟這個冰碴子王爺長得一模一樣。
不對?
如果是夢,那自己怎麽會跟他睡一起?
難道這夢是...
柳柳擡眼震驚地看了看他,又打開被子看了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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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你?”
夢是真的!!!
“我們?”
全身的酸軟和微痛提醒着她,昨夜發生了什麽。
沈停雲此時靠在床頭,露出精壯的肩膀,冷冷地看她。
他也是到了天明才發現,這女人竟然是前日進到自己馬車裏躲債的姑娘,不知怎麽搖身一變竟然成了昨日夜宴上的女琴師。
他輕蔑冷笑,“我跟你還真是冤家路窄。”
柳柳聽見沈停雲的這句話愣住了。
即便她見過大場面,即便對方是個王爺,即便他還...
挺好看的。
可失了身子這種事情,她還是第一次經歷啊。
回想起昨夜,冰碴子王爺活兒是真不錯,至少比以前她夢到過的無臉男好多了。
從道德倫理上講,她一個姑娘失了清白,挺吃虧的。但是從對方的相貌和技術上來說,柳柳覺得自己好像不虧。
她輕呼吸一口氣,不緊張,不緊張,要清醒,要鎮定。沒什麽好怕的,反正也發生了,吵鬧改變不了事實。
她轉頭對着沈停雲換上标準的假笑,皮笑肉不笑,“真巧啊,想不到王爺您也在這啊,咱們果真有緣分。”
柳柳在心裏實則想的是,誰跟你有緣分?有緣分也是孽緣。
沈停雲一臉冷漠,陳述事實。
“昨夜他們将本王送到這個房間,燃了迷情香,你我發生之事,只不過是藥力使然。”
他可不想她誤會他對她有什麽企圖。
“哦...”柳柳點頭,“原來是這樣...”
她順着沈停雲的話仔細回想,昨夜她想要逃跑來着,後來也是不知道聞了什麽東西就沒了知覺,再有意識的時候感覺就自己就像是半夢半醒一般,做了什麽完全不受控制。
想來她聞到的那個東西就是他口中所說的迷情香。
“王爺所說的東西,民女被帶到一個房間裏也聞到過,聞過以後就沒了意識,再醒來時就到了這裏。”
她想說她是被當成留下侍寝的姑娘了,所以她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就有點丢人,如今還是快走吧。
柳柳低下頭,看見自己,又看了看自己衣物,散落滿地。
一些零碎的片段閃進腦中,她仍記得沈停雲似乎對她很溫柔又克制,完全不是現在這副臭臉。
初經人事的身子格外敏感,哪怕是回想,都能讓她的身體戰栗起來,柳柳的臉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
她偷偷瞥了一眼沈停雲,“還請王爺讓一下,讓民女下床穿個衣服。”
柳柳話說得十分客氣,可沈停雲卻将自己被子往上拽了拽,并沒有想動地方的意思。
他讓了,不久讓她看見自己...
沒穿衣服?
不讓,絕對不能讓。
“你自己去。”他将頭撇向一邊。
柳柳看着沈停雲不為所動的樣子。
啧啧啧,她怎麽感覺兩人像是調換過來,他倒是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姑娘,自己像個爺們?
算了,多糾纏無意。
她哭哭啼啼,央求他對她的清白負責嗎?想想雲香是個什麽下場?
哼,男人!
靠男人都沒有什麽好下場...
還是靠自己來的靠譜,反正她已經做好這輩子都不結婚的打算了。
柳柳瞥了一眼沈停雲,“好,王爺不讓,那我自己起。”
随後一掀被子,從床上站起身,跨過沈停雲的身子,一步一步走到床下,開始拾撿散落在地上的衣物,那叫一個淡定從容。
反正他昨夜看也看過了,摸也摸過了,該占的便宜也都占過了,輸了身子,不能輸了氣勢。
沈停雲好像看到從被子裏鑽出一只優雅的白天鵝,從容又淡定地在眼前走過,好像看到了陽春白雪,讓他的心跳瞬間加速,哐哐亂撞。
柳柳身姿勻稱,每一塊肉都長得恰到好處,尤其是那雙修長筆直的雙腿,一頭過了臀瀑布一般的墨發散落在她光滑的脊背上,每一處都是傲人的資本。
沈停雲斜眼看着,昨夜發生的一切像潮水一般湧現在自己的腦海中,不可否認的是,昨夜他的感覺倒是真的很好。
他沒想到,一個市井民女的身子還...
挺軟的。
他斂下神色不欲再看她,即便在心底有意地去克制,可眼神還是止不住地往柳柳身上瞟。
柳柳平靜又從容地一件件将自己的衣褲穿在身上,沈停雲看着柳柳的神色,波瀾不驚,這倒是跟他認知的房後事略有不同。
以往好友聊起這些事情,他或多或少地知曉,若是跟一個陌生女子發生這些事情,事後總是要糾纏不清,甚至要贖身納妾、安置外室,以此來平息事件。
就算是事後不予理會這些女子的糾纏,總有一些不甘心的被告到上面,最後落了一個負心薄幸,強占民女的罵名。
沈停雲衡量一番,他覺他應該馬上就解決此事才對,況且不管怎樣,他沈停雲也不是做了就不敢承認,做了就不負責之人。
不過她要是跪下來求他給她一個妾室的名分,他還是會勉強答應的,畢竟他覺得跟賢名比起來,女子的清白還是挺重要的,畢竟昨夜他清晰地感受到她還是一個處子之身。
沈停雲斜靠在床頭,疏懶地問:“做妾,還是要錢?”
柳柳正穿衣裳,聽見沈停雲這麽問話,穿衣服的手臂一頓,怔在原地。
做妾?
要錢?
他這是在給她選擇嗎?
這麽看這冰碴子王爺還不算沒良心。
錢,錢,錢。
她當然選要錢啊!
要錢!要錢!要錢啊!
給他做妾?做他的春秋大夢。
穩住,穩住。絕對不能讓他看出自己那麽在意這個錢,萬一不給了怎麽辦。
呼!她暗自呼出一口氣,看着靠在床頭等着她答複的男人。
柳柳平靜地扣好衣裳,“要錢。”
男人愣了愣,不是...
一般女子不都是選做妾?源源不斷的榮華富貴,不是更能夠打動人心?
也罷,他沈停雲最不缺的就是錢,能用錢解決的都不是問題。
“想要多少。”
要多少?
柳柳立刻來了好奇心,要多少?這自己還能有得選?
不都是你們給多少我要多少?既然他問,那她就不客氣了。
柳柳在心裏快速給自己盤算個價,遲疑着張口,“三...”
三十兩,他一個王爺能拿得出來吧,反正這對于柳柳來說已經是天價了。
“南儲。”
南儲此時并着黎陽,已經在外面守了許久,意識到裏面發生什麽事情時,自然不敢上前打擾。
南儲聽見沈停雲傳喚,忙在門口應聲,“在。”
“備三千兩現銀。”
三...
千兩!!!
柳柳咽了一口口水,冰碴子王爺這麽豪橫嗎?
她後悔了...
她要少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柳柳在心裏嚎叫着,不行,不行,她絕對不能放過這樣的機會。
她轉頭恢複平靜,甚至一臉冷漠,頗為瞧不起對方的樣子,她繼續扣扣子。
切,就這...
她對着沈停雲擺擺手。
“六千兩。”
沈停雲看見柳柳這副表情,又聽見她重新要了價,不甚在意。
“南儲,準備六千兩,連帶着這位姑娘一并送回住處。”
南儲回是。
房門被打開,燦爛而耀眼的光芒籠罩在柳柳全身,像是誤入凡塵的仙子,沈停雲看了一眼柳柳,怔愣了一瞬。
她确實是美的...
“姑娘請。”
柳柳跨出房門,心裏就一個感覺。
又要少了啊啊啊啊啊啊!
松間別院的卧雲軒內,沈馳看着自己床上陌生的女子一臉憤怒,一掌将那女子打下床去。
“誰讓你上本王的床上的?滾!”
那女子全身被折磨得遍體鱗傷,無一處完好,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全身抖個不停。
沈馳咬着牙,冷眼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一字一句咬牙道。
“楊柳柳,我不會放過你的。”
......
柳柳帶着一大箱銀子回家的時候,楊白楊與依依盯着一大箱銀子,瞧了許久。
楊白楊一臉正氣,“楊柳柳,你是去搶劫了嗎?”
要是真劫了,他會帶她自首的。
楊依依也一臉疑惑,“不,阿姐應該是去要飯了吧,遇到一個大財主看着阿姐怪可憐給的。”
楊柳柳雙手支着下巴,絞盡腦汁地想着到底要怎麽跟這兩人解釋這些銀子的來歷,難道真的要告訴他們這是她用她的初夜換的?
當然不行,楊白楊一定會将她的腿兒打折。
“喂,你們兩個聽好喽,我沒有搶劫,也沒有要飯。總之是我光明正大得來的,我拿我暴富發誓。”
楊白楊擡起頭來眼裏透着嚴厲和毋庸置疑,“楊柳柳你要是不把話說清楚,我馬上就去報官啊。”
柳柳扶着額,“哎呀,好好好,我說我說還不行嘛,不就是我去官宴,宴上王爺賞的嘛。”
楊白楊聽見柳柳說她去了官宴,臉色一愣,随即又冷了三分。
“什麽?你說你去了官宴?原來昨夜框我們去晚晚家,是去了那種地方,楊柳柳你瘋了不成!那種地方也是你去得了的?你知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麽能折磨女子的?你怎麽都不和我們商量一下。”
楊白楊開口就是訓斥,頗像是家中執法坐堂的長者,這要是有個祠堂,柳柳覺得他都能夠加法伺候,然後跪三天祠堂了。
“別罵了,別罵了,我這次是替晚晚去的啊,你都不知道她都被吓成那個樣子了,話都說不全,我能不幫忙嗎?”
楊白楊聽見柳柳是替江晚晚去的也就算了,可還是不放心。
“喂,他們對你...沒做什麽吧。”
聽見楊白楊這麽問,柳柳随即低頭看着白花花的銀子,“害,他們能對我做什麽,不過我就是彈彈琴,他們聽聽曲罷了,能有什麽事情,你知道我逃跑技術的。”
柳柳拿起一錠銀子,仔細擦了擦,嘿!真可愛。
楊白楊還抱着懷疑的目光看她,楊依依則是安靜地看着兩人吵架。
反正他們從小就吵,吵到大,她都習慣了。
柳柳看着滿箱子的銀白,笑得合不攏嘴,她想了想。
唉!
終究還是要少了...
往事不可追,小銀子們,讓我來想想該怎麽寵幸你們呢?
柳柳笑得一臉猖狂,暴富,這不就來了嗎?
晉王府。
沈停雲的馬車慢慢停在門口,剛下了車,沈停雲冷聲吩咐。
“進宮去請齊太醫,進府入淩淵閣等候傳召。”
黎陽回是,随即駕馬往皇宮方向走去。
沈停雲回到和光堂,八塊腹肌小厮們依舊訓練有素地幫沈停雲更衣。
換下衣服後,有人端着衣服上前請示,“王爺,這些...”
沈停雲淡漠回應,“燒了。”
衆人點頭,看着他往浴室方向走去。
沈停運一點點走進水池內,單手支着頭靠在池壁上,想到昨晚那些荒唐,心中尤為膈應,開始反複為自己擦洗起來。
可最重要的是,那要命的頭痛不知什麽時候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