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69章
言夙看了看男人的情況,渾身深可見骨的傷口不知多少,沒一片完好的肌膚能超過一個掌心大,也不知是經歷過怎樣的搏殺。
小孩看着言夙靠近,像是警惕的幼獸,當言夙伸手去摸男人脖頸的時候,猛地探頭去咬言夙。
不過以言夙的反應速度,這小孩也只能咬到一口空氣,還要被言夙抓住下巴。
“我放開你,不要咬人。我們不會傷害你們。”言夙看着這個孩子,似乎看見以前的大崽和小崽,或許在他還沒在季舒彧的身體裏想來的時候,兩個崽子也是這樣護着季舒彧的身體的吧?
——縱使孩子自己是失了依靠,最害怕的時候。
言夙溫聲說,放開小孩之後,雖然沒有起身離開,卻也沒再“動手動腳”,就蹲在邊上與小孩平視:“我們幫你将他埋了好嗎?”
——言夙能在季舒彧的身體內蘇醒,那憑借的是自己的本源力量。要想以他現在吸納、煉化的生物能,救活一個已經咽氣的人,怕是要吸幹三個現在的言夙。
所以,言夙也沒有別的辦法——哪怕他不怕暴露自己非人類的身份,卻是能量不足。
“公子,她大概是不能理解你的意思的。”大護衛看着言夙和小孩僵持,輕聲說道。
這小孩看着比念兒還小些呢,除非是什麽生而知之的神童,否則怕是都還不了解死亡是什麽。
言夙擡頭看了大護衛一眼,又看了看還是小獸一般的小孩,向着男人伸了伸手,果然,小孩又一副要撲過來的樣子。
“別咬爹爹。”小崽一直被大崽拉着,站在了大護衛的身後。
——不論是大人還是大崽,自然都是不願讓小孩子看到這樣的血腥場面。大孩子也不想小孩子看到。
但是小崽還是好奇的,一直藏在哥哥的身後偷偷地瞧,這會兒見言夙差點被咬,急的也要撲過來。
大崽連忙将弟弟拉住,養出肉肉的小嫩手去捂弟弟的眼睛,小孩子不能看,看了會做噩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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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崽帶着肉窩窩的小手,忍不住抓哥哥的手,怎麽能看着爹爹要被咬了,還不幫忙呢?
大崽:“……”弟弟為什麽都不聰明的樣子?爹爹那麽厲害,師父都不是爹爹的對手,一個小孩子怎麽可能傷到爹爹呢?
言夙當然不會被小孩傷到,可他卻是頭疼,這麽一點大的孩子顯然沒法兒通過溝通解決這件事情了啊。
“公子不如先将這孩子和小少爺們都帶回去吧,我來刨個坑把人安葬了。”大護衛看言夙不忍丢下這個孩子的樣子,開口道。
言夙看了看小孩身上也有些傷口,只好點了頭,出手如電在小孩後勁一捏,小孩即刻便沉沉睡去。
将小孩抱到懷裏,言夙轉身要來抱大崽和小崽。
“我帶着弟弟走,可以的。”大崽拉着小崽就往回走,言夙也就沒在多說什麽。
——孩子獨立也是好事的。
留在車隊這邊的人,真的沒想到言夙進了一次林子,懷裏就多了一個孩子。
——特別是帶着悠悠和念兒去方便的紅鳶,因為林子裏沒鬧出什麽動靜,沈飛玹都沒說言夙是忽然竄進去的。
紅鳶只以為言夙是去接兩個孩子了。
“紅鳶,你就着溫水,給她擦洗一下。”他們出門并沒多帶衣裳,但怕孩子涼着,是帶了一些被子的。
給這個孩子擦洗一下,給她放在被子裏也不會凍着。
紅鳶也沒時間多問什麽,将念兒交給悠悠看顧着,就抱着孩子進了車廂,将孩子破碎的衣服從車窗扔出來。
言夙挑開車窗簾子将一張張溫熱的濕帕子遞進去,紅鳶接過後就快手快腳的給孩子擦拭,同時檢查身上的傷口。
“公子,這小姑娘身上的一共七處傷口,在背上的兩道利刃劃傷比較深一些,手臂上和腿上的幾處傷口都已經結了血痂。”
紅鳶一邊跟言夙交代,一邊手腳放輕,小孩雖然還是睡夢之中,卻忍不住在傷口被觸碰的時候抽動一下。
卻又是不清洗不行。
同樣被追殺過的紅鳶,如今很是知道,傷口不清理幹淨會是什麽後果。
沈飛玹看着言夙搜羅了所有的幹淨帕子遞進去,終于不得不拿髒帕子來搓洗,還是伸手幫了忙——畢竟車裏只是個小孩子。
小孩子可經不住凍,還是要快些給她清理幹淨為好。
但還是忍不住問言夙:“這拿來的孩子?又是你們家走散的?”
言夙當然是搖了搖頭,溫家即便是還有流落在外的親眷,他們也未必就能那麽幸運的相遇。
沈飛玹道:“那你是準備把這孩子留下?連這些小孩子都能下的了手,你這就不明不白的留下來,不怕惹了什麽麻煩?”
言夙将洗幹淨的帕子遞給沈飛玹過溫水,聽到這個問題不由詫異的挑了挑眉,正好大護衛回來,言夙就環顧了一下自己這個七個護衛。
示意沈飛玹想想他們的來歷——雖說季舒彧的來歷,言夙沒有跟沈飛玹明說過,但沈飛玹也不是傻子,多少能猜個大概。
沈飛玹不由也覺得自己是問了個啥問題:“也是。”
哪知道言夙又看向了孟清翰和謝漸雪二人。
沈飛玹:“……”,用不着這麽锱铢必較吧?
——這就是在嘲諷他,當初救他的時候,也沒想過他能這麽惹麻煩?
言夙雖然也覺得謝漸雪和孟清翰怪麻煩的,可是真沒有這麽嘲諷沈飛玹的意思。
畢竟沈飛玹雖說有些別扭脾氣,但其實人還不壞,還很有做人的一些堅持,讓言夙也覺得頗為認同。
因為意外又撿了個孩子,言夙也就不去最後兩位木匠家——畢竟他本意也是帶着孩子們走一走——讓兩個護衛趕着車去就是了。
帶着孩子們直接在半下午的時候趕回了家。只是到底是天黑的早的冬天,灰蒙蒙地很。
孟清翰一進門就被指使着趕緊做飯去——不知道是為了“保護”謝漸雪還是真的對廚藝有興趣,孟清翰對此不但有些天賦,還願意去鑽研,這手藝是一天好過一天。
言夙都有些不想放人走了。
夥食有人負責了,新崽崽被紅鳶帶去房中趕緊上藥去了。
言夙端着一個炭盆進屋中,讓小小的房間裏更加的暖和,幾個孩子都聚在一起,實在是家中的大人現在都有事兒忙,暫時看顧不到他們。
“你們先在這休息,晚上等吃過飯,我們就能搬進新房去住。”
言夙交代完,看了留着通氣的窗戶沒問題,就出了屋子,關好了門。
這茅草頂的房子就是這點不好,不但要注意着通風,還得注意着別燒着了——說實話,礙于當初想煮飯但差點把房給燎了,言夙都有心裏陰影了。
所以現在家具終于到齊了,言夙是一刻都等不及,就想着立馬入住。
至于什麽“良辰吉日、搬入新房”,言夙也懶得講究了,反正暖房酒的時候不已經是選了日子的?
為了讓大家睡好覺,言夙決定還是今晚就搬。
——努力了那麽久,花費了那麽多,想的不就是今天的日子?
言夙去了新房,五個護衛已經将車上的家具都送到了院子裏,只是還沒開始布置。
“你們先緊着自己的房子布置。”言夙說。
七個護衛的身體就是再強壯,老擠在那破屋裏也不是事兒。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是一場鵝毛大雪呢。
言夙交代完以各自住所為主,就去給幾個崽崽布置房間了。
崽崽們年紀還小,自然是要住在他的隔壁,以便他照顧。
紅鳶、悠悠、念兒和新來的小女孩子,自然就是住在另一邊的卧房裏,只是紅鳶一個人照顧三個小孩,可能會有些吃力。
——女孩子倒還是有個謝漸雪,但是言夙覺得這丫頭的性格不是個能照顧小孩的,可不敢将孩子交給她。
暫時只能辛苦紅鳶一些了。
布置好大崽和小崽的房間,将女孩子們的房間的大件兒都送進去擺放好,言夙就回了租房,将一應細軟都給扛了過來,又将被褥鋪好。
剩下的布置,就等着吃過晚飯後,由紅鳶來歸置了——主要是女孩子的房間,言夙覺得自己不太适合布置,即便布置了也可能是不合女孩子們的心意。
飯菜出鍋的時候,四護衛和六護衛正好駕車回來,也顧不上将車上的家具都卸下來,還是先吃飯重要。
茅草屋裏的零碎用具,一直到第二天的傍晚才清理幹淨——雖說還沒到租房的期限,言夙也還是将房子完好無損的交付給了六叔公。
新房的布置就只是做了簡單的,畢竟日後怕是要在這裏住挺久,很多東西會慢慢添置。
“這新房子就寬敞。”沈飛玹一早起來,忍不住抽了根竹枝,在院子裏耍了會兒劍,看到謝漸雪出來也沒停下的意思。
自到一套峥嵘劍耍完,撩起汗巾擦汗,這才開口。
又沖着謝漸雪問:“我這峥嵘劍,可入的了謝姑娘的眼?”
——要說沈飛玹那可真是身份不低,身手又好,這才沒因這張嘴而吃大虧。
謝漸雪原本看着他耍劍,就心頭有些不痛快,畢竟她自幼就記着她一家是死在峥嵘劍之下——即便現在心中也确實是存了好多疑點,卻也一時難改這深入骨髓的印象。
這會兒再聽見沈飛玹耍賤,謝漸雪頓時怒火中燒。
盯着沈飛玹的雙眸幾欲噴火,倒是叫沈飛玹格外舒心似的露出一抹笑意。
謝漸雪:“……”怎麽就有人能這麽賤?
作者有話要說:謝漸雪:這種人為什麽就沒被打死?追殺他的人,真的只有我一個?他的仇家怎麽可能只有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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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今天去補身份證,給我艱難的呀,人家小哥哥不煩,我都煩躁了,嗚嗚嗚,一直在說我的碎發多、碎發多……我,啫喱都救不了我,粘手是真粘手,粘頭發是真不行,非得亂翹,最後我糊兩手自來水在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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