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2章
十多年前的恩怨糾葛,三個人各有各的說法,一時之間根本是誰也說服不了誰。
你說這有疑點,他說那沒有真憑實據。
到最後,沈飛玹還拉言夙站隊。
“你說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這明顯就是疑點重重,就是別人嫁禍陷害我沈家。而且你怎麽就知道了我的行蹤?”
被拉着的言夙,頭疼不已,他才剛做人啊,搞這麽難的問題給他,他能回答出什麽來?
還不如早點跑,早跑了他這會兒都能在工地做好五六個窗框了吧?
沈飛玹、孟清翰和謝漸雪三人争吵一番,這會兒齊齊看着言夙,到還真頗有一副讓言夙評說、做主的架勢。
“我覺得……”在三個人期待的目光下,言夙接着道:“先還錢吧。”
“多年舊怨,其中的牽扯以你們現在掌握的線索,誰也說服不了誰。先關注當下。”
沈飛玹:“……”
孟清翰:“……”
謝漸雪:“……”
就還沒把這事兒忘了呢?
“你們提出來的那些疑點,确實存在,這點你們無法否認。所以既然誰都說服不了對方,不如你們就一起去找答案。”
“到時候不管查出什麽來,你們三人都在,也不怕是誰的一面之詞了。”言夙覺得自己這個是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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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三個人說什麽,另外的人都有辯駁,那就一起去查嘛。
孟清翰和謝漸雪要報血海深仇,沈飛玹要知道陷害自家的人是誰,這幕後的人肯定也就是一個,那他們的目标就是一樣的呀。
三個人又是同時無話可說。
撇開仇恨,言夙這個法子确實是可行的。
謝漸雪狠狠地剜了一眼沈飛玹——她是滿腔仇恨,複仇失敗确實心情複雜,但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沈飛玹質問,她多年對仇人的憤恨堅持,确實出現了一些裂隙。
所以言夙的提議,她确實是有一瞬間的動搖。
她要報仇,但也不想報在錯的人身上。縱使她可以“心狠手辣”不去在乎被錯殺的無辜性命,可讓真正的仇家逍遙法外,她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忍的。
謝漸雪斂下眉目,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算是接受了言夙的提議。
孟清翰看了沈飛玹一眼,又看了看謝漸雪,最終點了點頭。
——從頭到尾他還算冷靜克制,所以确實是思考過沈飛玹所說的那些疑點。
而且他還記得他父親的一些話,現在細細想來,這其中也确實有些問題。
但他也沒有大剌剌的全都告訴沈飛玹,準備與謝漸雪單獨相處時,再與她商議。
謝漸雪也有很多關于她娘親的事情想問。
一時間,剛才吵吵嚷嚷的三個人就這麽沉默了下來。
言夙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那既然都同意這個法子,現在就……先還債?”
孟清翰和謝漸雪同時擡頭看言夙,這個事兒還沒過去的嗎?
倒是沈飛玹一勾唇,第一次覺得言夙這家夥“死要錢”的性子不那麽惹人讨厭了。
“對,咱們先算現在的賬。你們把該給的錢給了。”
沈飛玹一瞬間Get到了言夙要錢的嘴臉的神韻。
——當然,這裏要感謝一下早已經去過安生日子的羅哥,當初教給言夙要錢嘴臉的精髓。
孟清翰沒想到這倆人變臉的功夫如此厲害,明明剛才他們還在為了上一輩的恩怨情仇在分辨。
現在竟然輪到他因為沒錢而覺得面紅耳赤了。
但他還真不敢就這麽賴賬,畢竟“他們之間的仇怨暫且放下,等待查證”這只是個虛假的平衡,沈飛玹完全可以将他們倆殺之後快。
——畢竟不提陳年舊怨,謝漸雪行刺他是事實。還失手被擒。
所以“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即便覺得沈飛玹“千金之軀”的價格開的有點神經病,他還是只能吃這個啞巴虧。
看着孟清翰和謝漸雪的神色,沈飛玹挑眉輕哼一聲:“怎麽,沒錢?”
一副“沒錢還敢跟我橫”的神情,仿佛下一刻就要變成更加邪惡的嘴臉。
看着他這樣子,三人險些又要吵起來。
言夙連忙一拉沈飛玹:“沒錢也沒事兒,做工抵吧?”
——真要是再鬧起來,沈飛玹縱使能打死這倆惹他不高興的,那後果也是雞飛蛋打,什麽都落不下。
何況這倆人顯然還事關沈飛玹家裏清白與否,不管态度好不好,這是個突破口。
沈飛玹看了言夙一眼,認可了他的法子:“行吧,暫時咱們也走不了,這段時間你們就做工抵債。”
他的身體畢竟沒有徹底痊愈,沒有恢複巅峰實力,他是不可能亂跑的——原本還以為隐匿在這小山村裏還安全着。
但就沖謝漸雪找來這情況來看,說不定他的行蹤已經被掌握的七七八八。
他得抓緊時間恢複了,不然即便言夙再厲害、再能護着他,他卻是不能幾次三番的牽累言夙。
言夙不過就是大發善心救了他,就卷入他家的恩怨情仇之中,未免太糟心了。
——以前他想拜言夙為師,也只是一時沖動,沖着言夙的本事。現在冷靜了,這些事情都得考慮到。
沈飛玹看着謝漸雪和孟清翰不太愉悅的神情,心裏已經打算着要在工地裏怎麽折磨這倆人了。
至于謝漸雪是個姑娘?呵,不好意思哦,在他心裏她先是刺殺自己的殺手。
言夙卻是說道:“那,你們倆會做飯嗎?”
——工地上已經是滿員了,雖然言夙想早點完工,卻是不能冗員的。
造成人力浪費那是很大的罪過。
還在腦補的沈飛玹頓時就看過來,滿眼的不可置信——不是因為言夙的不客氣,就安排他的欠債人。
而是:“你怕不是想死?這樣的人做的東西你也敢吃?”
“就算是她弄不到毒藥,就不能搞點惡心你的小動作?”
“什麽吐口水、撒灰、放蟲子之類的。”
沈飛玹只要想一想,就覺得渾身都不痛快。
反倒是言夙、孟清翰和謝漸雪三人,都是一副剛被他點醒的樣子。
謝漸雪的眼中甚至帶着幾分躍躍欲試,剛剛她還因為被“安排工作”而覺得滿心火氣呢。
沈飛玹:“……”,就一個草本植物園都不足以形容了。
“哎,放心嘛,不還有紅鳶看着他們的。”言夙覺得沈飛玹說的那些情況都不足為慮,畢竟紅鳶肯定不會錯眼。
——反倒是對他們來說,吃不上飯顯然才是最大的問題。
沈飛玹也不知道是被謝漸雪的眼神,還是被自己的話給弄的有點犯惡心,不想再說話了。
反正言夙在他這裏還是有點可信度的——就算言夙不顧及自己,也得顧及他那四個崽吧?
肯定是不會讓他吃到什麽不能吃的東西的。
所以,随言夙去吧,說不定這個家夥的“無心之語”反倒是比他費盡心思想出的法子,更折磨這倆人。
——哼,別以為他答案了一起去查找真相,就代表他看這倆人順眼了。
言夙将沈飛玹不管了,就連忙叫來了紅鳶,讓紅鳶帶着倆人做飯。
這個時候言夙都沒想起來,關于他倆會不會做飯這事兒,兩人都沒給答案。
“你也別怕,我會關注着你們,他們想要傷害你,也不可能比我速度快的。”言夙怕紅鳶擔心這倆人會武,會傷害她。
紅鳶有了言夙的保證,自然是不會害怕——謝漸雪到底什麽身份她是不知道,但是謝漸雪的到來造成的後果她又不瞎,也是看到一二的。
對她自然有些防備。
但言夙交代的事情她也會用心的完成,等言夙離開後,帶着倆人先進廚房熟悉熟悉。
言夙高高興興回了工地,雖然工地進程似乎跟他走時沒有進展多少,依舊不妨礙他的好心情。
本想一廚娘,白送一廚郎,簡直是不能更美好了。想必他很快就能吃上像模像樣的飯菜了。
也是這時候,好些工人才發現言夙的離開。
不過人家是雇主嘛,離開“偷懶”他們又能說什麽?
——何況人家都已經幹了累活、重活。這趟活可謂是他們這麽多年裏,做的最輕松的了。
來幫忙的人都是村長和梁飛雙重把關過的,自然不存在那種有很大毛病的。
這會兒樂樂呵呵的打了招呼,又開始埋頭幹活,這幾天的時間而已,言夙家的磚牆已經砌起來快一人高了。
“你這房占地雖不小,但建起來也快,想必落雪前就能搬進去,能過一個好年。”休息的時候,梁飛一邊大口喝着溫水,一邊跟言夙說話。
言夙點點頭,他就是想早點能住上自己的、寬敞的房子。
——孩子雖然還年歲小,但是總擠在一張床上也不是事兒。
“哎,就是這花錢也厲害。”梁飛的聲音放輕了些,“你與我實話說,這房子一建,你可還能剩下多少銀錢?”
“這後頭暖房酒的花銷、過年的年貨可也是一筆大花用。”
“不行的話,咱們早些時候上山看看,再過久了山上野物就貓冬不出了。”
言夙被梁飛說的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反應過來,這房子建好了,還有一個大頭花銷呢。
“暖房酒,得花多少錢?”言夙對敵時絲毫不懼,此刻竟然有些聲音發顫。
——這就跟割他的肉有什麽區別?
言夙覺得自己原本就空曠的錢箱子,怕是連箱底的皮都要被刮起來一層。
“你,你這房子一落成……,屆時怕是全村的人都會來吃席。”不論是出于感恩言夙的救命之恩的,還是想來占言夙便宜的。
這酒席的桌數就少不了。
雖然熱鬧,但也真的能掏空言夙了。
言夙:“……”。
——梁飛既然這麽說,顯然這就是村裏的風俗,言夙張了張口也實在說不出不辦了的話。
他可以不在乎跟全村大部分人都不熟悉,但顯然家裏的孩子不行。
家裏的孩子在村裏還有不少的小夥伴呢。
言夙看了一眼不遠處,正認真練習沈飛玹教導的招式的大崽,還有一些跟着他一起比劃的小孩。
“那我需要準備些什麽?我這也沒有經驗。”言夙說,實際上他這還是第一次聽說暖房酒。
梁飛對他也有些了解,當然知道他是個不為“俗事”挂心的大少爺,也就趁着這休息的時間給他簡單說一下。
——不說就這麽辦了,但可以給言夙一點準備的時間。從言夙剛才問他要多少錢的那個語氣,梁飛就知道這建房怕是掏空了他的家底。
“村裏的菜色一般都簡單,一桌十個菜左右,葷素都有就成。”
聽到梁飛形容菜色,言夙這關注點就漸漸偏離了。
作者有話要說:言夙:做人,真特麽的費錢!!!!
——
謝漸雪:我說什麽了嗎我?我一直以來以為哪怕報仇失敗,不過也就是自己的一條命,結果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