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1章
沈飛玹覺得自己已經不是摁一摁心口,就能緩過這個勁兒了。
言夙真的是一次能比一次狗!
“你是不是有病?”沈飛玹終于忍不出問出心聲,倒是讓言夙更懵了,疑惑不解地看着沈飛玹。
沈飛玹:“你也不想想,誰能信你說的這鬼話?”
孟清翰:“我信的。”
開口的同時,拿出了言夙開口的二兩銀子——總之不管言夙說的是不是鬼話,先把握住機會,将這錢給了言夙,落實這場交易。
言夙接過錢,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孟清翰那還算鼓囊囊的荷包。
推了推沈飛玹,示意他開口說一個數。
沈飛玹:“……”我特麽#@¥%¥……%
他看看言夙又看看孟清翰,看誰的目光都帶着看神經病的意味。
他當然也能看出來孟清翰是“抓住最後一根稻草”,哪怕這稻草看起來這麽不靠譜。
可架不住有言夙這個家夥“慫恿”,沈飛玹真的又氣惱又無可奈何。
——看着言夙那催促的眼神,他那一瞬間就順從了言夙的意思。
等反應過來,簡直就有點無地自容——言夙這病是能傳染吧?
“本少爺千金之軀,你就給個黃金千兩吧。”沈飛玹一句話出,收獲兩個人“你太不要臉”的注視,和一個人激動又稱贊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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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夙都還沒聽懂黃金千兩是多少,畢竟他現在對錢的認知,除了銅板、銀子就是銀票。
但是這“千兩”一聽就很多了。
——沒想到又從沈少爺這裏學到了一個新的“錢”的知識。
言夙看着沈飛玹的雙眼裏滿是贊賞,剛剛還一臉不情願,現在這不是很會嗎?
謝漸雪直接就被氣的打了一個哆嗦,讓也被這“厚顏無恥”的數字驚到的孟清翰立刻反應過來,扶住了站不穩的謝漸雪。
謝漸雪盯着沈飛玹,憤恨地道:“無恥之徒。”
沈飛玹剛也覺得自己這“要價”有點太過分了,可謝漸雪一罵他,沈飛玹就覺得自己不過分了,合該就是如此。
“我無恥?是你行刺的我。”
“還學藝不精,被擒住了。”
“你一個刺客,你好意思罵人?”
謝漸雪:“……”
“沈家害我家破人亡,我來殺你有何不可?”謝漸雪的眼睛猩紅,一副氣的要失去理智的樣子。
甚至要不顧身體的虛弱,撲過來,哪怕是抓咬、扯頭花都要給沈飛玹造成傷害。
幸好被孟清翰扶住,他怎麽可能在找了謝漸雪這麽久,才堪堪找到她之後,就眼見着她去送死。
就是沒想到眼前之人竟然是謝漸雪一家的仇人。
那如此說來,便也是害他父親身受內傷、重傷不治、英年早逝之人?
孟清翰的腦中一閃而過這個想法,卻并沒有貿然定下結論,莽撞的沖出去。
倒是一直以為謝漸雪是某些人派來“鏟草除根”的殺手——畢竟謝漸雪某些方面确實是專業殺手出生——可現在看來卻是來複仇的?
沈飛玹黑着一張臉,冷聲說道:“什麽家破人亡之仇,也不過是你一面之詞,我怎知你說的是真是假?”
“空口無憑,你有何證據?”
——沈飛玹自己自然是沒做過什麽滅人滿門的事兒,可他卻不能保證在他出身之前,他們沈家之中是否會有這樣喪心病狂的人,做了之後又着手掩蓋。
這不是他信不信任自家人,而是他說信與不信,也不過是一面之詞。
所以對方需要證據,他也需要自證清白。
——所以其實他也還是相信家人的,只是不願被人指責“口說無憑”。
謝漸雪看着沈飛玹這态度,又是氣的不輕。
她們謝家當年雖不是家大業大,可一共也有二十多口,除了她僥幸逃脫,其餘親人、仆從無一生還。
這麽多人命當前,沈飛玹竟還是如此的無動于衷?相較于謝漸雪的悲痛、憤恨,沈飛玹的面無表情似乎內心毫無波動,可言夙看着卻覺得沈飛玹的情緒也很不好。
——也确實沒誰這個時候還能高興的起來了。
“不如,你們找個地方,好好談談?”
沈飛玹轉頭看了一下提議的言夙,又看了看滿眼仇恨地看着自己的謝漸雪。
倒是孟清翰雖一直情緒起伏、游移不定,但卻還算冷靜,死死的拽住了謝漸雪。
——見沈飛玹一副死不承認的嘴臉,謝漸雪哪裏還能冷靜?
這會兒更是完全沒有聽見言夙的話,甚至恨不得連孟清翰這個憨憨一起打。
孟清翰卻是緊緊抱住謝漸雪,答應了言夙的提議。
他也搞清楚,沈家是不是就是害他父親的人。
沈飛玹看孟清翰竟還在自己前面答應,不由瞪了言夙一眼,哼了一聲往言夙家去。
言夙:“……”搞什麽,為什麽又瞪我,我這麽無辜呀。
言夙雖然摸不着頭腦,但這時候也沒有追着問——畢竟一看這額就是有大事兒。
回了家後他交代紅鳶幾句,讓她先去鄰居家學學手藝,把家裏的空間讓給沈飛玹三人。
然後他就有些想回工地去,畢竟建房的事情刻不容緩,可是沈飛玹能不能打過那個新來的青年?
雖說沈飛玹看着比人家大幾歲,照理說也不能白吃那麽幾年飯,可是言夙對人類的武力值高低拿不準啊。
想了想沈飛玹還有些傷,就又回了堂屋。
給對峙的雙方,倒上了熱茶,一副招待客人的架勢。
沈飛玹實在是忍不住,又瞪了言夙一眼,這未免太過分吧!
言夙沒想到自己又被瞪,這下就更想回工地去建房了。
孟清翰扶着謝漸雪坐下——雖說還有男女大防,可一來江湖兒女不對此奉為圭臬,二來他也是實在擔心自己一撒手,謝漸雪就沒了。
所以還是伸手扶着她,也限制着她沖出去。
“這位沈少俠,不知出自何門何派?”孟清翰倒是像言夙說的那樣,準備開誠布公的好生談一談。
——他看着沈飛玹到真覺得他目光清正,不像是奸佞邪祟之輩。
沈飛玹冷哼一聲:“沈飛玹,別什麽少俠不少俠了哦。也沒什麽門派,家父諱字垣峥。”
先前他倒是怕說穿了身份,惹來無窮無盡的追殺,但是現在他卻是必須說明白來歷,不然說不得要被人潑髒水了。
“哼,還說不是你家。”謝漸雪一副要生撕了沈飛玹的樣子。
倒是孟清翰覺得,當初謝家滅門即便是跟沈家有關,沈飛玹怕也是不知的——不只是十二年前沈飛玹也比他們大不了多少的年歲,還因為他的目光。
當然,這并不是說,如果事情真的是沈家做的,面對沈家後人,孟清翰就能做到毫無芥蒂。
他只是保持着冷靜與理智,攬住謝漸雪,繼續說當年的事情。
到底走不走的言夙,就坐在一旁聽了一段十二年前的舊事——上一輩的恩怨,顯然對這一輩的孩子們有很深遠的影響。
“謝家就此滅門,一家二十七口,除了被我爹救回去的謝夫人周氏,失蹤的謝家小女兒,就再無生還。”
孟清翰說道周氏被救的時候,謝漸雪顯然雙眸晶亮了起來。
然而孟清翰卻是不敢看謝漸雪的眼神,這樣的避讓,讓謝漸雪心頭生起的期盼與驚喜,瞬間破滅。
“我娘親與謝夫人是手帕交,我孟、謝二家也慣來較好。”
“我爹救回重傷的周姨,自己也被傷了經脈,至此體弱多病,再動不得內力。”
月餘時間後,費盡力氣也沒有救回謝夫人,他們一家反倒是不得不隐居起來,以免被滅了謝家的人找到。
——但即便是如此,他們一家也沒有放棄找尋謝漸雪,只是他爹娘那樣的身體,到底心有餘而力不足。
當然,這其中的細節,孟清翰暫時就不想多說,只問沈飛玹可否給他們一個交代。
“孟少俠這話又是從何說起?”沈飛玹冷言冷語。
——縱然“将這事兒算在沈家的頭上”後,孟清翰與沈家也是有了殺父之仇。可這事兒怎麽就算在了沈家的頭上?
所以沈飛玹可以同情孟清翰,卻不能就因為同情,就認下這事兒吧?
“孟少俠所說之事,确實值得同情、令人唏噓,但有何證明是我沈家人所為?”
謝漸雪見沈飛玹死不承認,頓時道:“你沈家的峥嵘劍之名,廣傳于江湖,當時既有你沈家記號的峥嵘劍斷劍在場,我謝家衆人又是死于峥嵘劍劍法之下,你現在卻還在抵賴?”
沈飛玹聽着他們的話,心念電轉,又是琢磨又是回憶。
——十二年前他已有十二三歲,早已記事,可對此事他是聞所未聞。
“你既說這峥嵘劍之名廣傳于江湖,那怎知就不能有人蓄意栽贓?”
“何況,當時你不過幾歲年紀,怎就認得那是我沈家的峥嵘劍法?”
沈飛玹當年的峥嵘劍法都還不過徒有其型,一個非他們沈家傳人的人,年歲那般小,怎麽就能認出他們家的劍法?
——雖說他們家的劍确實比尋常的劍寬不少,很好認的模樣,但也因為名聲不小,效仿着使用寬劍的人也不在少數。
謝漸雪見沈飛玹竟還不承認,頓時又氣又急,好些時日沒吃飽喝足的身體,一時險些氣暈過去。
她經受那樣的訓練存活下來,靠的就是滿腔恨意。
——訓練的時候,她冷肅、不知疼痛、滿腔情緒都掩蓋着。
但是現在,當着仇人的面卻不能報仇,還要聽她狡辯,她哪還能做個冷酷無情的殺手?
言夙連忙給孟清翰遞過去一碗溫水和一個饅頭——因為找鄰居做飯也不是那麽方便,所以他們家現在是常備大饅頭。現在的天氣也涼爽,吃的時候再回鍋蒸熱,口感也還過得去。
他可不是故意不給謝漸雪吃的,實在是謝漸雪自己鬧的,所以言夙遞東西的動作是十分“理直氣壯”。
——明擺着告訴孟清翰,謝漸雪這就是被餓的,但他不能找言夙的麻煩。
孟清翰也管不得那麽許多,給謝漸雪喂了點熱水,撕碎饅頭送入她口中。
謝漸雪雖然憤恨地盯着厚顏無恥、抵賴不認的沈飛玹,但口中的咀嚼與吞咽卻是一點兒也不耽擱。
不活下去,她怎麽報仇?如果不是抱有這樣的想法,謝漸雪之前也早就餓死了。
至于言夙他們會不會下毒?
——之前沒下毒,或許是因為想問出她背後之人。現在卻知道了她不過是來尋私仇。
謝漸雪卻是不怕的,她經過十幾年的訓練,一般的毒于她而言也算不得什麽。
“是誰告訴你這些的?”
作者有話要說:沈飛玹:是誰敢往我沈家頭上潑髒水,有本事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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