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節
那你說一遍。”
我挑了挑眉,“什麽?”
“把你學醫的最初動機告訴我一邊。”他的唇很薄,一抿一合刻畫着一種淡漠的酷意。
“為了能保護身邊的人,為了義父不像爸爸那樣的遇害,我的目标就是要達到醫學的頂峰,救活那些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在T大,我主修的是心髒科,并選修了藥劑、神經和臨床醫學。那年我可以攻讀到博士,可是卻這麽的放棄了。因為哥哥,因為父親,因為鈴木津,還有那個加悅。糾葛的事、糾葛的人,如同一張密密麻麻的蜘蛛網,粘合在一起,誰也逃不掉。
父親的死對我來說是一種震驚,哥哥的不幸遭遇對我來說是一種悲傷。我總是回憶,那年我不該在威尼斯遇到加悅,還有那個所謂的母親。那年、那刻,一股從沒有過的憎恨和嫉妒布天蓋地的向我襲來,人生……從此轉折。
“啊~~!~”嘈雜尖叫聲四起,我向前望了了望,只見一個血淋淋的人直徑向我沖來。
我震了震,可是下一秒,幾陣嘹亮的槍聲響起。男子應聲倒下,狠狠的撲到在我和冷皓然的面前。
忽的,他抽搐般的一把拽住皓然的褲腳,擡起他那張慘不忍睹的臉,道:“你……你以為……以為滅了我……別人就不知道了嗎?……”
血,映紅了我的眼睛,向後狠狠的退了一步。皓然的眼睛卻寒栗的眯成狹長的一條縫,如撒旦般幽幽的散發出一股嗜血的暗光。
“總……總有一天……別人都會知道……知道你和我是一夥的……是你……是你指使我的……我……”
聞言的冷皓然,輕輕的一笑,笑的寒意四起。他緩緩的抽出自己的腳,然後很随性的往那個頭顱上冷冷的踩去。
“不要!”我一把拽住他的手,硬是往我的身邊拉。
他卻紋絲不動。使勁的一踩,用力的一擰,随後默然的轉身,用他的胸膛擋住我那驚愕的視線。
我看不見那個死去了的男子,卻聽見有人拖開屍體的聲音。
我依舊瞪着眼睛,死死的,仿佛能穿透皓然,齊齊的凝聚在剛才的那個焦點上。
“忘了剛才所看到的。”他的聲音隐隐的從上方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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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我不怕見血,不怕屍體。慘死在我面前的又何止他一個?
可是不怕,并不代表無動于衷……
因為……我不像他,那樣的冷血……
手上藥的時候還是很痛,當那遍布整個手掌的傷痕□裸的暴露在眼前時,義父和皓然都抽了一口氣。
我是穿着一條很長袖子的外衣回到意大利的,長長的袖子只能露出我那還能見人的幾根手指。本來我還不想告訴義父他們關于我受傷的事,我怕因為這些他們便會阻止我的行為。可是,在他們那如禿鷹般尖銳的眼神下,我這點小動作怎麽又能如願逃過?
“怎麽受傷的?”義父抽了一口煙,嘴中的話和那薄薄的煙一同吐出。
皓然什麽都沒有說,在義父的面前他總是保持着最終的沉默。只是淡淡的展開我的手心,小心翼翼的為我上着藥。那冰冷的眸中,似乎有異樣的東西一滑而過。
“玻璃劃傷的。”我淡淡一抿唇,“陳年往事”不願多談,“( ⊙ o ⊙ )啊~~~~~”
當藥碰觸到傷口的那一瞬間,刺痛如雷般的貫穿整個大腦的中樞神經。一陣幾乎破音的殺豬般嚎叫徹耳從我嘴裏響起,我下意識的将手抽出皓然的魔爪,使勁!拼命的吹……
“伯納諾先生!”門突然被人猛的踹開,黑衣男陸續的湧入。當他們看到我因為吹手而近乎缺氧的狼狽,還有皓然拿着藥水棉花頓在半空的手,才意識到不是什麽暗殺刺客之類的事件,識相的關門退去。
“T_T皓然啊~幫我吹吹……痛額……”我幾乎繞着真個房間又跺又跳,伸手在他面前
甩了又甩。
他捧過我的手,一邊上藥一邊為我的傷口吹着氣。
“用力~使勁~~”不行-_-他這個頻率完全不合格!我湊過頭,剛想對着傷口吹起,只聽額頭“砰!”的傳來一陣悶悶的撞擊聲。
-_-||我撞到他的額頭了……
他愣了愣,而我卻似乎被反彈般的震懾住了。他果然被我欺負習慣了-_-居然沒有任何的抱怨,甚至沒有揉揉自己的額頭,還是依舊繼續進行着手頭的工作。
“今年聖誕節還回來不?”義父淡淡的開口。
“應該能回來。”嘴裏說着應該,可自己都抱着一種不确定的因素。
“皓然呀~我們去看那棵大樹好不好?”我轉臉向皓然擠了擠眼。
“好。”擦拭完我所有的傷口,他拿出繃帶輕輕的為我包紮。其實我挺欣賞他的醫術的,作為黑手黨的一份子,每一個人必須都有一定的醫學常識,而上藥包紮和就地搶救是基礎的基礎。
義父總是嚴格的要求每一個人,基本的常識,嚴謹的戒律,利索的作風永遠貫穿着整個組織的中心靈魂。
那棵樹位于義父莊園的南邊,是我和皓然一起種下的。那年我騙他,說經過我的風水研究,種在這個方位的樹一定能成為一棵神樹,也就是許願樹。那時他的那冰冷的目光忽的亮閃閃的,那股從沒有過的光澤讓我從此以後都不敢告訴他,這是一個謊言。
義父的莊園離義父的古宅很遠,如果說古宅是辦公生活場所,那麽莊園就是一個度假的天堂。它靠着山,種滿了紫瑩瑩的葡萄還有那奇特的血橙。在一個綠樹成蔭的偏僻角落,還有一個被世人遺忘了很久的水井,上面爬滿了黏糊狀的青苔。我和哥哥異想天開的稱他為許願池,有什麽事就許一個願,便往裏面丢下一個硬幣。
哥哥許過很多願,很多我都已經忘的差不多了。那麽多年,只有一個我還依稀記得。
“我要娶個如花似玉的美嬌妻!”
一聽到這個他的這個願望,我笑的極瘋狂。大指着他,邊捧腹大笑,邊嘲諷他的惡俗。
皓然帶我去莊園的時候只是騎着一輛簡潔的自行車,從沒有過的閑情彌漫在鄉間小道中。
坐在車後的我晃着腳,高高的雜草如浪濤般的拂過我的腳,揉揉的,癢癢的。迎面吹來的風帶着一股濕濕的暖意。
跳下自行車後座的時候,太陽已經開始西下,映襯得一片通紅。
我“吱呀——”一聲推開推開那扇鏽跡斑斑的鐵門,便轉身示意皓然将車推進花園。
義父很少在這裏居住,因為地處偏僻,人煙稀少。可這裏卻又是一個釀酒的好地方。莊園的一個陰涼處特地建造了一個地下酒庫,裏面蘊藏着大桶大桶的葡萄酒,而這也是義父最引以為豪的。
那棵樹依然挺拔的屹立在那裏,蒼勁的枝條密密麻麻的分布支撐開來。葉……落了一地。
我眯眼擡頭看了看,愕然的發現樹枝上挂滿了紅色的許願條。
我愣了愣,目光疑慮。
皓然呀-_-你不會到現在還如此單純的相信我編的謊言吧……
望着他那認真的側臉,我抽搐了下嘴角,真的好想笑。
“上面都是些什麽願望呀?”我問他。繞着樹跑了一圈,就連最低的一個許願條都勾不找,有點無奈,有點不甘。
“不能說。”他抿唇笑了笑,映着夕陽的血紅,冰豔的讓人發指。
“說嘛~我保證不告訴別人!”奮力的一跳,狠狠的一抓,手中還是空無一物,我不死心的邊跳邊張牙舞爪。
“求我也不告訴你。”他唇邊的笑意收了收,轉身背向陽光,大片的陰影瞬間落在他的面部。
望着他的背影,我吐了吐舌。
離開莊園的時候,我狠狠的瞥了一眼那棵許願樹,似乎刻意要将它烙印在自己的記憶深處。
關上鐵門的時候,我忽然的想起了那個許願池,好想好想看看那個被投下數枚硬幣的池底。可是轉頭想想,這是我和哥哥之間的秘密,我不想讓皓然知道。坐在自行車的後方,我将自己的頭枕在他的後背,閉眼打消了這個念頭。
到家的時候,明月當空,潮濕的空氣中帶着一種冷意。
“皓然~!~”
我推門的時候,有個身影沖了出來。
她親昵的叫了一聲“皓然”,便撲過去一把抱住他……
馬蒂缇娜
我推開門的剎那間,有人沖了出來,親昵的喚了聲“皓然”,便一把狠狠地抱住他。
我和皓然紛紛一愣,他僵硬在原地,随後淡漠的推開女子,緩緩道,“你怎麽來了?”
“為什麽我不能來?”女孩紮着一頭棕色的馬尾辮,白皙的肌膚,深陷的眼窩。
“你離家出走?”他不自然的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