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節
是來自于利用。
“那天的留言,你還記得不?”淡定的笑了笑,有些事該隐瞞,有些事只需瞞一半,“11月2號,也就是明天,是我哥哥的忌日,我要回中國看他。”
哥哥葬在西西裏,按照意大利的傳統應該進行土葬。可是哥哥是客死于異鄉,當娅琉吉爾将他帶來的時候,已經被濃縮在了一個精美的骨灰盒中。
哥哥和爸爸一樣……再也回不開了,他們……只能活在我的記憶中……
隼位沒有說話,似乎在想些什麽。我打開口袋裏的小盒子,将那枚動過手腳的領帶夾親手夾在他的領帶上。
它那幽冷的銀光一閃,我的手頓了頓。
一直望着隼位進入了檢票口,徹徹底底的消失在了我的目光中,我才緩緩的轉身向售票處走去。
我已經很久都沒有去看哥哥了,今年本來也不想去。我讨厭哥哥以一塊冰冷墓碑的形式出現在我的面前,殘酷卻又無可奈何。
坐在離開京都的飛機上,恍惚間我想起了遙遠的那年,坐在飛機裏的哥哥慘白的臉,淡漠的眼神,柔和的孩童側臉輪廓,散發出的确是一種叫做早熟的感覺。
回到西西裏的時候明月高挂,頭頂的那片漆黑的天比京都的自然舒服多了。
我的到來沒有告訴任何人,這只是一個随性的決定。掏出鑰匙打開鐵門,然後再“吱——”的一聲關上,劃破群星璀璨的天際。
大廳內沒有人,樓梯上也沒有人。點着燈火的過道裏隐隐約約站着兩個人,筆直筆直的,如同一尊雕像守候在重要陣地。
我走了過去,他們見到我都如同被雷到了般愣了愣,随後剛想出聲,卻被我一個“噓~”的手勢給制止住了。
等我走到門口的時候,那扇被守的嚴嚴實實的門忽然裂出一條光縫。走出來的人是皓然,他愣了愣,随後綻出一抹罕見的笑容。
他離開的時候特地沒有帶上門,我順手便一推走了進去。義父坐在書房裏,那旋轉的椅子背對着門,他似乎在想什麽事情,指間的那支雪茄煙貌似燃了很久,松綿綿的挂着一排灰色的煙。
“還有什麽事?”他的聲音沉穩的傳來,卻始終沒有要轉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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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父……”
聞言,那只夾有雪茄的手明顯窒了窒,他緩緩的将轉椅轉向我,目光明亮卻又深邃,“你終于回來了……”
“我是來看哥哥的。”我在他的身邊坐下,就像曾經那樣,看了看表,搭着他的脈搏,開始檢查他的身體。
“這些年…你去哪了?……”這是一句關心的話,可是他的眼神溫和慈愛,卻又如同鷹般的尖利。
“我去了中國,那個爸爸故鄉的城市。然後就回到了京都。”
那年哥哥死了,我硬着頭皮以最短的時間修完了所有的學業,便離開了西西裏。在中國帶上了一陣子,便來到了那個充滿夢魇的京都。
“那麽……你見到鈴木津了?”
我搖了搖頭,淡淡的放下義父的手腕,“沒有,但我見到了鈴木加悅。”
義父的表情有點奇怪,他用那種詭異的目光注視了我好久,才緩緩道:“你想做什麽,怎麽都不告訴我?”
“我不是小孩子了,要做什麽,總不能老是要義父在身後支撐着。”
“可是……”他看着我,目光意味深長,“有些時候,有些事情,只有當自己有靠山才能保全性命。”
我窒了窒,恍惚間想到了很多事,很多人。
“義父,我知道了。”
離開書房的時候,我輕輕的關上了門。隔着衣料,下意識的拽緊脖間的那枚尾戒。
我見到了娅琉吉爾,在哥哥的墓前,她的眼神還是那麽的悲哀而凄厲。
哥哥的墓前很幹淨,義父特地專門派了人定期的打掃修理。在他的眼裏,我和哥哥完全就是他自己的孩子,什麽事都寵着,溺着。
哥哥死後的那晚,義父悲痛欲絕。我第一次見到他是那麽的失控,是那麽的激動,死死的拽着椅背,被牙暗咬着的唇慘白一片。
“我沒臉面對軋言逸!我連他的兒子都保護不了!無能!無能啊!!”那年他不停的喃喃自語。
軋言逸是父親的名字,我不知道他和義父之間的友情為何如此的濃厚,可是我知道這種友情是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變得淡薄。
“這種悲劇,我決不能讓它再發生!”那天他暗暗的發誓,目光掃過我時,是那麽的傷心、悲痛和一種如同許下毒誓般的陰翳。
我看不透隼位,我也看不懂義父,他們有着一樣的眼神,可是前者習慣性的用一片水汪汪的柔意來掩蓋,而後者卻用一種沉穩的深邃來修飾。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娅琉吉爾淡淡的開口,她的目光凝聚成一道無法化解的射線,久久的,凝固般的停駐在冰冷的墓碑上。
“我也以為自己不會來了。”我聳了聳肩,看着那蕭冷的墓碑,突然間我好想好想能讓哥哥和爸爸葬在一起,哥哥那麽在意爸爸,他一定會很樂意的。
“那怎麽又來了?”
“靠着感覺走。”我抿了抿唇,淡淡的補上一句,“我想來都是這樣,不是嘛?”
我是一個矛盾的人,做事理性勝于感性,可在感情的問題上卻又恰恰相反。離開西西裏,轉入S大,杠上了加悅,害死了绫乃,惹上了老大,愛上了隼位……默然的回首,恍然的發現這麽多的事,從起點起便是一個錯誤。随後我按着所謂的感覺,一錯再錯,步步為錯,錯的離譜,錯的不可收拾。
“你……幫哥哥報仇,怎麽樣了?”我改了一個話題,一個挺重要的話題。
目光不經意的一瞥,我看到她原本就冰冷的臉在瞬間凝固成一片的蒼白。
“就那樣。”她冷冷的開口,目光依然停滞在前方的一點上。
“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她的反應貌似不太對。
“沒事……就算犧牲所有的代價,朝幸的仇還是要報!一定要報!”
我愣了愣,不安在心頭越擴越大,她的聲音如同從地獄裏散發出來,經過涼風肆意的一吹,便消失在清冷的空氣中。
“到底發生什麽了?”她的聲音不該參雜着一股強壓制住的不甘。
忽的她轉頭,死死的望向我,那眼光如同千年的寒冰,刺骨的讓人顫栗。随後她勾唇一笑,美得如同一株雪地裏綻放的雪蓮,“如果我說,我愛上了修矢了呢?”
感覺……天打了一個雷。
我搖了搖頭,控制不住的向後退了一步。
不可能……不可能的……她是那麽的愛着哥哥,愛的我都以為如果不是仇人還活着,她都能跟随他而去。
她的愛……不應該随着時間的流逝而一同消失……
那個人,害死了哥哥。确切的說,那個人曾經一度的想要害死她,哥哥是為她而死的。而她……怎麽能愛上一個曾今要殺害自己的人?怎麽能愛上一個殺害她最愛的人?
既然如此,哥哥的死又是為了什麽……
她的目光冷冷的,帶着某種悲哀,滲雜着某種的凄厲。
我抽搐了一下嘴角,我想強裝什麽都不在意的一笑,可是卻怎麽也勾挑不起唇角。
“我為哥哥而感到悲哀……”
冷冷的講話抛下,我默然的轉身向街邊跑去。
淚水……流淌了一大片……
記憶中的那棵樹
我跑的很快,希望所有的事都能和周圍的景物一樣,被我狠狠的抛在身後。
皓然看到了我,我擡起左手遮擋住眼睛,用力的抹了抹淚,這些脆弱的表現我不想讓他看到。可是他……卻在我們即将擦肩而過的那一秒,一把準确的拽住我的右手手腕。
我被那股反力重重一拖,瞬間跌進他懷裏。
我沒有擡頭,他似乎也不想知道些什麽,兩人就這麽保持着沉默。當心情恢複平靜的時候,我才驚覺到原來皓然的懷抱不像他的表情那樣的冰冷。
“你什麽時候回京都?”他牽着我的手走在街頭。
我走在他的微後方,恍惚間,我想起了那年第一次也他相遇的情景。同樣的天空,同樣的陽光,在歲月的變遷中,街道和人卻都變了樣。
“不知道,看情況定吧……”我吶吶的回答。
“你是不是忘了些什麽?”
我驀地擡頭,有點疑惑的望着他,可是他那冰冷的眼眸卻始終凝視在前方,“什麽意思?”
“你是不是忘了當初學醫的最初動機?”他停下腳步,目光如泉般的清冷,隐隐的帶着一股默默的柔和。
我窒息了窒息,這個問題我想起過,可是不知道怎麽回事後被抛在了腦後。
“我沒忘記。”
他向我走近了一步,俯視的目光帶着一種逼視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