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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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我這篇文是不是應該叫《人渣與妖女》《渣男的細白》或者《飛女正傳》?
不好意思卡在這裏了啊
大D哥原諒我,讓你卡半路。。。
我其實想寫一個稍稍寫實一點的大佬,不是特別神,幹什麽都無敵的黑幫老大
也吃過苦,也挨過餓,也從底層往上爬。
(⊙o⊙)…,這章最後一段尺度有點。。。
希望沒有吓到諸位。。。
最後感謝飛不過天涯同志投雷,我會繼續努力的!
20士兵與戰地
胸中有異獸咆哮嘶吼,星火燎原,烈焰灼身,魔鬼的影從光裸背脊裏升起,遮住光,阻斷想象,從腳底到頭頂,将她徹徹底底席卷籠罩。
他分開她雙腿,不容推卻力道,不給她絲毫反抗機會。
他低頭,皺眉,觀察打量,如同欣賞一幅被塵沙掩蓋的藝術品。赤*裸裸眼光,翻滾的占有欲與破壞欲不加掩飾,燒得她殷紅滿身。
男人指腹,粗糙且溫暖,以緩慢節奏,毀滅姿态,将她身下一朵羞于見人的花一層層剝開來,露出內裏春*情綿綿柔軟細嫩的蕊。
摩挲,掐捏,探索,她光潔美好,如初生。令人不得不喟嘆低吟,本以為已窺見全貌,誰知潛藏如此多驚人隐秘——屬于少女幼童的最最純淨誘惑。
陸顯看着她流着淚的眼角,歪嘴壞笑,“好靓個西(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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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玉回瞪他,“你去死!”
陸顯笑容未減,一寸寸俯□,靠近她甜蜜開放的身體,目光卻不曾離開她眼底恐懼,他要用這一刻情與欲的煎熬,深深羞辱她,擊敗她,繼而馴服她。
他親吻她的禁地,淺嘗,深吻,穿過層層帷幔探入內芯。使得她一瞬間反抗,成一尾将死的銀魚,在砧板上撲騰跳躍,擺蕩扭轉曼妙腰肢,做最後掙紮。
“不……不要…………陸生……陸生你放過我…………”
纖長十指陡然間攥住雪白床單,緊緊,一瞬間又放開,頹然失力。
他怎麽肯就此放過?他有一千種方法令她俯首稱臣。
細細咀嚼,深深品味,一朵鮮嫩多汁的花,花瓣柔軟,花蕊甜膩,澗澗春水起,彎過多少波折——他飲不夠這蜜糖。
她低聲哭求,“陸生……陸生……你放過我,放我回家……我再不敢喝酒,再不敢多話…………”一聲聲凄凄然然苦苦哀求,如細棉棒掃過耳道,讓他愈發癢,又無處撓,身與心一并苦熬,躁動難安。
怒火總要找到出口,他突然退出來,堅硬牙齒厮磨她身體最敏感致命一點,擡眼将她驟然擡高的腰肢、潮紅滾燙面頰、以及傾瀉而出的春水通通收進眼底。
溫玉最後一絲力也被抽走,仰面看着頭頂暗淡老舊圓燈,頭腦空白,喘息不定。
陸顯的手指仍留在她雙腿間,勾連摩擦,撐開又回複,毫無目的亵玩,配上他玩世不恭表情,更令人憤怒,他感慨,“真是敏感,随便碰一碰就吹水,不做雞實在浪費。不過…………”視線落在她身下緊閉的花朵中,似乎躊躇,“幾多靓個西,只能讓我用。沒有個大Diao,怎麽讓溫小姐爽到眼翻白?”
粗壯堅硬,灼燙燒人,他已然寸寸逼近,将體溫與渴望傳遞,如同騎士征服處*女地。
溫玉沒有反應,身體的情潮漸漸褪去,慘淡的光,蒼白的皮膚,她失語,或是這一刻死去。
應當是得勝後的搖旗吶喊?但陸顯心中有說不清道明不苦悶,藏在胸口無人說,此刻他亟需一根嗆口刺鼻香煙。
隐隐有哭聲傳來,柔軟怯弱似幼獸。
溫玉伏趴着藏住臉,長長黑發鋪陳在雪白耀眼後背,黑與白相襯,對比刺目。她企圖埋葬自己,哭得傷心決絕。
他望住她久久,長嘆,想要等她哭完,但女人一貫麻煩,哭起來沒盡頭,越想越委屈,越哭越傷心,前一刻好好醜醜能頂的過,這一刻就恨不得從十八樓往下跳,一了百了。
陸顯的耐性都磨光,又被她哭得心煩,他身下那位天賦異禀小老弟仍興致高昂,躍躍欲試。“還哭?我不進去,不打真槍——你還不收聲?”退一步,忍她一時,索性側躺在她身後,從她緊實柔韌的腿根處穿入,嚴密嵌合,無一絲縫隙,貼合着濕濕黏黏外唇,前後摩擦聳動,亦算纾解。
抽空來捏住她下颌,擡起一張找不到淚痕的臉,陸顯笑,“我以為你哭天搶地立刻要一根繩子吊死。”
溫玉不願多看他一眼,“哭?為你哭?浪費眼淚。”
“你裝什麽裝?”窄腰向上一頂,粗壯大家夥有弧度,恰好頂在她敏感處,得她一生細細軟軟驚叫,更助興,“喜不喜歡?嗯?溫玉,喜不喜歡?”
她不哭,他怎麽肯放她一馬。說到底她不過憑靠他心中未退的新鮮感,可笑可悲。溫玉咬着牙,強忍,“等你蹲班房,我一定叫十七八個猛男插爆你!”
“唔,我等你。”陸顯在她頸上又啃又咬,留一個個玫紅色暧昧交纏痕跡。寬大的手從後捧住一對随他動作擺蕩的乳,皮肉新鮮,吹彈可破,不大不小尺寸恰恰好好切合他的手,握緊,再松開,看她顫動躲藏,怯生生羞答答少女模樣。
掐住頂端,他不帶憐惜,在她耳邊無恥地說:“一對奶又鮮又嫩,長大要給誰吃?給我好不好?嗯?溫玉——”尾音上揚,久久不散,溫玉兩個字多少風情,盡在他唇舌之間。
“你放心,我就是出去賣,也不賣給你。”話語是冷的,音調卻嬌得滴出水,再接再厲,就要把陸顯逼死在小床上。
他在她腿間磨蹭,品嘗過她身體每一寸,啞聲警告,更是威脅,“誰敢碰你,我砍死誰。”
“我去找總督,五十歲老頭,勾引他不難。”
“那只好先打斷你手腳,一條鐵鏈拴在家,喂你吃喂你喝,只讓你夜裏脫光衣服讓我搞。”
冰冷刺骨字句,溫玉聽得渾身發寒,後怕,虛張聲勢,“你敢!”
“你有膽試一試就知我敢不敢!”他兇惡地啃咬着她的唇,磅礴的情念幾乎要将她吞滅。
呼吸,低吟,是一息糾纏,餘情難忘。
不知過去多久,陸顯終于開始收拾殘局,自然,只收拾他自己。
四散在物架、儲物櫃與地板上淩亂殘破的衣,扭曲絕望姿态,一片片媚态橫生,殘留着男女間未盡的欲念。
溫玉已被撕碎,被碾壓,蹂躏與踐踏過後的破碎感驚心動魄。
他轉身來抱住她,皮膚貼着皮膚,默默享受最後餘溫,他好心給她忠告,“溫玉,你要聽話。”
惡心透頂,他要扮演一個高風亮節大惡人,還要脅迫她陪同演出?她氣到反胃,“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陸生,我天生反骨,學不會‘聽話’。”
陸顯撫摸她濡濕的額頭,忍笑道:“很好,像我。”
無需等待,溫敏帶一身燈紅酒綠随叫随到。從前的富家女,如今要向古惑仔谄媚讨好。雙眼凹陷,嘴唇鮮紅,眉心寫滿豔俗。一眼即知,她是附近生意火紅、花樣百出的夜總會裏,陪酒陪笑外出陪睡的舞小姐。
“送她回家,不要讓老媽老太碎嘴。”扔給她一管粉,如同扔一塊肉引野狗來搶食,溫敏久旱逢甘霖,沙漠遇綠洲,就差猛虎撲食,奪走他手中餌。
俯*□,一只手穿過她膝蓋,一只手環過她後腰,稍稍向上一帶,便将她折疊成小小一團,捧在懷中——多難得,他還記得她的腳傷。
邊走邊說:“武大海開車送你們。最遲年尾,我接你出來住。”
溫玉歪着頭鑽研他說話時不自覺擡高的眉峰,悉心求教,“那我應當祝你橫行無忌大殺四方,還去是求關二爺大發善心,保佑秦子山事業亨通求仁得仁,順順利利除去眼中釘?”
陸顯道:“你最好日日禱告,祝願我長命百歲,不然我活到幾時,幾時帶你走。”
“走?走去哪裏?”
“下地獄咯,我這種人,還能有什麽好去處?反正得你陪伴,地獄也沒所謂。”
這算不算另類表白,甜言蜜語?
星輝點點。
她在車裏,他在車外,扶住車門,不忘讨要離別纏綿,他旁若無人地親吻她,流連于她的每一次細微呼吸,而旁觀者膽怯,不敢擡頭。
“安安分分,等我再找你。”
随即關上車門,不給她辯解與反駁機會。
午夜十二點,這座城依然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許多人習慣晝伏夜出,鬼魅一般游走于街市角落。找尋寂寞的剪影,追随殘夢的風華。
幾人生,幾人死?
溫敏急匆匆在車外過足瘾,眼下終于有幾分像正常人。不發抖不口吃,能夠正常說話,正常表達。她打開車窗猛咗煙,急速消瘦的臉孔掩蓋在蔚藍煙霧之下,一片埋葬的過去與未來。
她早已失去夢的可能。
溫敏似是感慨,嗓音沙啞似老婦,“阿玉,你一貫好命。”
溫玉看着窗外飛過的流光,不願多說一句。
她的不贊同,以沉默抵觸。
溫敏丢掉煙蒂,又換一根,接連吸取的尼古丁的毒。她并不在意,生命或長或短,于她而言,也不過是零點一克海洛因的重量。“等你三十歲生日再回頭看,就知道今天的你有幾多lucky。虛情假意也好,翻臉就忘也罷,女人一輩子總要遇到個克星,不是男人就是白粉,反正逃不過。”
溫玉回望她,眼底結霜,毫無情感可言——未見失望,也未見希望,“你中意他就去勾他,他是哪類人,你比我清楚。何必在我面前冷嘲熱諷?在你眼裏,好像今夜是我,占他幾斤幾兩便宜。”
溫敏的煙吸到底,火星順勢蔓延,即刻燒手。她巋然不動,保持過來人姿态,假裝姐妹關懷,“等你嘗到他的好,不要罵藥房不賣後悔藥。”
“不必擔心,我不跟你搶。”
“話說死,沒餘地。你一定會後悔。”
目的地已達,溫玉下車,冷冷睨她,“要看你有沒有命活到我後悔那一日。”
她渾身利刺,唯有瘋子敢靠近取暖。
瘋子,陸顯是徹頭徹尾癫狂人。
作者有話要說:是你們要求重口味的。。。
是你們自己要求的。。。
我什麽都沒做。。。
注釋:“好靓個西”,西(Hai),意思是二十六個字母排第二那個——來自馨逸童鞋的準确解釋
今天忙了一天,明天還要早起。
能力所限,只更了這麽點
實在對不起大家!
叩首!!!!
我感覺明天一早,此章節就會被鎖。。。
默默做好大修準備
21福仔走丢
因消失三四個月的溫敏陪同溫玉一齊出現,大太二太的焦點自然落到溫敏身上,只不過大太是摟住她呼天搶地心痛心酸,二太則是極盡所能抛出最刻薄字眼,要在大太與溫敏身上撕出千百道傷疤才罷休。
假使沒落的溫家要舉行一場言語刻薄大賽,二太并不能穩操勝券,不要忘了,家中還有三太尤美賢這匹黑馬。
任它是一千塊兩千塊的粉底,也遮不住皮下流失的青春,她幹癟,枯萎,卻還在苦苦掙紮。
倚在門上,鄙夷着溫玉這一身不入流打扮,鼻孔裏哼哼,“怎麽?我們家兩位小姐今晚一起赴約?是‘外賣’還是‘點單’?玩雙飛是不是要加倍?恭喜你生意興隆日進鬥金呀溫小姐。”眉上揚,嘴上翹,長長黑色眼線在眼角耀武揚威。
溫玉對尤美賢,從沒有孝心這類特殊感情,她迎面,直直頂回去,“什麽人什麽價媽咪不是最清楚?媽咪十七歲就去白天鵝酒店敲富商房門,應當大有經驗,不如今晚就做演講,講你三十年苦心造詣…………”上前,逼近尤美賢羞憤難當的臉孔,壓低聲說:“近來那位先生稱呼你‘東方小美人’?別驚訝,我在電話裏都聽到,再說你日日穿旗袍花枝招展出門,誰猜不到呢?只是媽咪都快四十歲,還信這些鬼話?那位是留港英國佬?更不可信。不要到時又給我添一個金發碧眼小妹才知道後悔啊,三太——”
尤美賢這一次并不比從前好對付,或者是女人一旦幻想出了愛情——不管是真是假,都能變得驕傲自負,如同信仰耶稣一樣相信且仰望着她的男人,尤美賢篤信,“查理他——絕不會騙我,他對我,每一個字都真。怎樣?你嫉妒還是痛恨?怕我扔下你們姐弟不管?不必擔心,我一定會丢掉你,你這個瘟神、掃帚星。”朱紅色指甲戳着溫玉細瘦肩胛骨,尤美賢得意起來,梅開二度,枯木逢春,多麽令人驚喜,令人期待,“過不了多久,他就要帶我回曼徹斯特城定居,你呢,就陪着大太二太在這座鬼屋裏慢慢熬吧…………”
她眼神輕蔑,仿佛真金白銀已到手,她轉過身又是英國貴太太,總算完成兒時夢想。
錢錢錢,更多的錢,花不完的錢,遠離貧困遠離艱辛,這就是她最簡單最質樸的夢。
溫玉對尤美賢,早已無心可傷,“屆時請你一定不要告訴我任何消息,免得大太以為我和你串通,謀她家産。今夜好夢,三太。”
“到時候不要後悔!”
既然毫無感情,又何必生氣?
溫玉擺擺手,也去做夢,夢一筆飛來橫財,一個溫柔王子相愛,一場盛大豪華婚禮,最後呢?不必作家來寫,她自己都猜得出,最後是泡沫破滅,王子變肥豬,公主成潑婦,婚姻似核彈,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暑假空閑,溫玉的主要職責變為照料福仔飲食起居,安撫他突如其來毫無征兆的暴怒與厮打。她正經歷着可怕的家庭暴力,只不過無地訴求,男與女家庭地位懸殊巨大,即使福仔只有三歲小孩智商,也貴重過溫玉——她遲早要去給別家做牛做馬奉獻一生。
也許是受尤美賢潛移默化影響,溫玉心中對福仔,多多少少有愧疚不忍,不然不會忍受到現在。只是這些許愧疚與不忍能撐多久,經過多少風浪,她并不清楚,或者說,溫玉并不了解自己。
這期間溫廣海被高利貸追債,賣掉家中僅剩的一輛雪弗蘭汽車,自此連大太出門都要提前叫車,尤美賢想再借口打牌,私會情人機會渺茫。
熱戀中的男女哪裏等得?鵲橋相會恨不能天天上演。哪怕到了四十歲,男女碰面,仍舊是幹柴烈火抵死纏綿老一套。
貓爪子撓心,尤美賢坐立難安,冥思苦想求佛拜神三五日,終于找到借口出門。好不容易到暑假,她要帶一對子女去游樂場增進感情,加深了解。帶上溫玉,不過是方便她消失時,有人照料定時炸彈一樣不定時爆發的福仔。
溫玉原本不願去,但架不住尤美賢威逼利誘,她答應溫玉,抽空帶她回鄉,探望外公外婆,這已是最誘人獎賞。溫玉沒有辦法拒絕。
三四十如狼似虎的年紀,也怪不得尤美賢一下車就落跑,實在是欲*火焚身難自愈。留下溫玉牽住龐然大物一般的福仔站在樹下等摩天輪轉過一圈回到原點。
才到她膝蓋高的小男孩追蝴蝶追得跌倒,趴在地上大哭。只在這一秒,溫玉對福仔只有這一秒的松懈,她蹲下*身去扶哭泣的小男生,一轉頭福仔已追着個飄浮的紅氣球奔跑。
溫玉擡腳便追,追出游樂場大門,又追過一條街,福仔不懂紅綠燈,細長狹小的眼睛裏只看得見飛行的氣球,紅色是他的指引,指引他奔向極樂地。
“福仔……福仔停下…………拜托,拜托攔住我弟弟…………”
一輛輛汽車呼嘯而過,溫玉沒有機會向前,只能眼睜睜看着福仔消失在洶湧人潮中。
福仔丢了,溫家這一代唯一的男丁,命根子活寶貝在溫玉身邊走丢。
溫玉被溫廣海綁起來用藤條猛抽,溫廣海老當益壯,這些年多少不順心都要發洩在此刻,藤條抽斷兩根,有什麽關系,拿雞毛撣子繼續,一面抽打一面教訓,什麽什麽粗口都扔出來,一個字一個字砸在溫玉臉上、心上。
飯廳一束慘白的光直直落在頭頂,照出她被扇到紅腫的面頰,流着血的嘴角,以及藤條割破皮膚的痕跡。
大太在一旁添油加醋,恨不得溫廣海就此抽死了溫玉,也讓家中少一副碗筷少一份花銷,二太拉着五姐溫晴坐在客廳沙發上嗑瓜子看大戲,尤美賢做賊心虛,怕溫玉為求自保,揭發她紅杏出牆醜聞,暗暗決定要在老爺面前大義滅親,摘清自己,于是說話比大太更惡毒可怕,人說虎毒不食子,她卻要撺掇溫廣海往死裏抽,最好抽死溫玉殺人滅口。
一家人中,居然只有袁碧雲肯開口勸一句,“再怎麽說,溫玉也是親生女,哪有這樣打到皮開肉綻還不罷手的?”
溫妍哭着去抓溫廣海手上掉成禿毛雞的撣子,孤零零幾根毛上還沾着溫玉的血。“爹地——阿玉不是有心的,阿玉也不想的…………福仔走丢了,大家都難過,你再打阿玉,就是打死她,福仔也一樣回不來…………”
溫廣海還未答話,尤美賢就在一旁冷嘲熱諷,字字刺心,“誰知她是不是故意?一出生就帶衰,害得我一輩子都不好過…………”
“阿媽!”溫妍從來好脾氣,這下也忍不住出聲喝止尤美賢。
溫玉緩緩擡頭,扯着嘴角撕裂傷,這類時刻居然還能牽扯出一個譏諷笑容,嘲笑諸位太太小姐惡心面孔,“三太放心,我死之前一定抱住你,來世我與你再做母女,看誰鬥得過誰。”
尤美賢氣到發抖,指着溫玉,你你你你個半天,突然膽怯,不敢再多說。
溫玉道:“三太,到今天,我對你算仁至義盡,以後你自求多福吧。”
又無奈,又心酸。
但尤美賢不領情,打完不算,要關她在陰冷潮濕地下室,讓她自生自滅。
一家人吵吵嚷嚷,一刻不休,唯獨沒有人肯出門去找一找福仔。連親生母都認為,報過警,找不找得到,責任都推給警察,她們憑什麽冒着烈日酷暑出門尋人?紫外線光最傷皮膚,黑斑、老化、皺紋都因此而起,是洪水猛獸致命病毒,不如睡在家聽廣播看電視,等警察撥電話來告知家屬。
溫玉蜷縮在一張舊沙發上,房頂燈也沒有一盞,昏昏暗暗殺人暗房。
只有溫妍拿一張舊毛毯,一杯熱水來,碰一碰溫玉額頭,燒得滾燙,人也糊塗,回到十二歲前,攥住溫妍的手喊外婆。
溫玉隐隐約約聽見耳邊有人低泣,手足無措,無法可想的悲哀,她最煩這類軟弱無力的哭泣聲,代表着低頭認輸、跪地求饒。她倔強如牛,鐵石心腸。
她懷念的是在西江無拘無束沒心沒肺的生活,外婆溫柔,外公寡言,但她深深被愛包圍。對人對事,溫玉心中清楚明晰。
一眨眼鏡頭閃回。
手背上插着針管,藥水經由吊瓶滲透進身體裏。溫玉仍有些發冷,在雪白病床上蜷縮成小小的團,柔軟的長發服帖在耳邊,睡夢中恬靜安詳,如此的不設防,讓人忍不住憐惜。
他低下頭,在她微蹙的眉心中落下輕輕一個吻,如同翎羽落進雲層,酥而癢。
她便醒來。
一如王子吻醒睡美人。只不過陸顯是堕落帝國中殺人的鬥士,溫玉是滿身狼藉一無所有的窮苦少女,故事颠覆,反差極大。
陸顯開口的第一句話不是以大篇章浮華字句描述相思之苦,而是道歉,“對不起,我把你老豆打得斷骨,叫白車接走。”沒半點誠意。
作者有話要說:累死了。。。。
碼字碼得人要崩潰
下午困得要死還一再堅持
我實在是太愛崗敬業了
滿滿一章,可能,有那麽點虐吧。。。
應該不算誇張,劉德華先生那個時候還被他老豆吊起來用皮帶抽咧
22病房對峙
陸顯開口的第一句話不是以大篇章浮華字句描述相思之苦,而是道歉,“對不起,我把你老豆打得斷骨,叫白車接走。”平鋪直敘,沒半點誠意。
然而大病未愈,高燒未退,溫玉尚在半夢半醒之間,他便急着發聲,開誠布公提出,“你不必再回去,我為你在洛陽道置一間屋,你安安心心住,以後都歸我養。”
一句“我養你”比“我愛你”多三分真摯,少三分浮華,溫玉怔忡,不禁也對他側目,訝異道:“你養我?當作情人還是女兒養?”
陸顯揚眉,煩惱她的不識擡舉,“有區別?”
“當然有區別,當情人養?你我之間談不上情更談不上愛,我不會發神經賤賣我自己同你做桃色交易。至于女兒……那只能證明大D哥是十足十心理變态,喜歡圈養幼女滿足不可告人欲望。”手肘彎曲,她以手臂力量撐起上半身,寬大的病號服松松散散挂在肩上,多多少少露出手腕肩頸淤痕,可借此污蔑他純潔樸實願景。
他挽着袖子從這扇門走出去,她帶着傷哭着喊救命,“變态”兩個字就可順理成章寇在他頭上,護士醫生還要指指點點,哇塞,鐵證如山。你看,污蔑一個人就是這樣簡單,連直接證據都不必要。人人都可以是正義使者,憑一句話、一瞬間直覺,就能判定你的罪。
但陸顯是誰?嚣張肆意到極點,既然溫玉點破,他也不計劃隐藏躲閃。堂而皇之開口說:“你跟着我,住大屋穿靓衫,鈔票多得當紙燒。喜歡讀書就讀到三十歲,不想工作就天天買珠寶打麻将,一個月十萬家用夠不夠?我活一日,供你一日。”
打火機叮咚一閃,他在病人床前抽起煙,絲毫沒有公德心。
但他微微顫抖的嘴唇,短促紊亂呼吸,洩漏他心中掩飾不住的緊張焦灼,裝作不經意掠過她一眼,仍是驕傲到死放蕩到死的氣魄。
溫玉進而領會,為什麽溫敏說,她終有一日要後悔,為什麽溫敏與戚美珍都為這樣一個不可靠不安定的男人飛蛾撲火般前赴後繼——他偶然間的溫柔,是零點一克海洛因,尚未察覺已上瘾。
可惜溫玉是溫玉。
“我搬去跟你住,然後呢?夜夜等你帶一身香水與口紅從不知名夜總會醉醺醺回來,還是被人砍得血肉模糊叫我去警察局認屍?每月十萬花銷,你能給到幾時?真養我到老?你當我三歲小孩一樣好騙嗎,陸生…………”她體溫過高,溫柔側臉被火焰熏得緋紅,低下頭便是莫名嬌羞。
但她橫沖直撞,不知何為見好就收,要得寸進尺,繼續說:“陸生,你能否回答我,你對我的興趣能持續到幾時?是三個月還是三年?最開始難舍難分,到最後兩看相厭,恨不能你死我活。以你性格,還能心甘情願花錢養我?我看幾率是零。最可怕是,我已經習慣了伸手乞讨,貪錢懶惰,要分手簡直要命,玩一出以死相逼,大庭廣衆抱住你褲管,地板上嚎哭,求求你陸生,千萬不要丢下我。或者聰明一些些,想辦法同誰誰誰借一個種,拿診斷書,捂住肚子,要‘挾天子以令諸侯’。經濟依賴摧毀精神獨立,陸生,你認為我會放任自己,淪落到那種地步?我的自尊不允許我犯錯。”
獨立病房,陸顯的煙足夠裝滿一間屋,走廊上護士姑娘經過,包青天一樣黑的臉,探進來維護正義,“先生,病房裏不許抽煙。”
陸顯掐滅了燃到一半的香煙,等護士走開,再點燃一根。這個檔口他急需尼古丁平複起伏波動心弦,看着她盈盈透亮眼眸,恨得牙癢癢——溫玉才是無敵變态女金剛,十六歲老姑婆,她平平和和波瀾不驚中揭露真相,言語犀利,一擊即中,讓人一口血憋在胸口,氣虛氣悶,卻無處反駁。
薄薄兩片唇,含住一支雪白香煙,他眯着眼,忍着怒說:“你老豆應該把你打成白癡仔。”
溫玉沒心沒肺地笑,轉開話題,問他,“我爹地還好?”
陸顯只顧吞雲吐霧,抽空應聲,“你老豆太不經打,不過是一腳踢在他大腿上,就聽見斷骨聲,一家廢物,只有大太有膽站出來跟我說話。你以為你回去,他們還會扮大肚放過你?三歲小孩都不信啊,伊莎貝拉——”原諒他小肚雞腸,伺機反駁,實在是溫玉太可恨。
“你不懂的,那是我的戰場,命好命歹,全靠自己。輸一場就上演告別式?這不是我性格,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回去。更何況大名鼎鼎的龍興大D哥罩住我,誰敢找我麻煩?”她渾身都痛,如針紮如刀割,面上卻仍保持着無懈可擊笑容,連她自己都不明白,此刻全副武裝矯情做作為的是什麽,“我應當多謝你,陸生,謝你肯來。”
陸顯握住她的手,送到嘴邊,不輕不重咬上一口,留兩排整齊齒印,“至多等到年尾。溫玉,你的命運,不是你三兩句話就能決定。”低沉沉,字字警告。
“等你搞定你幫會叔叔伯伯,做到話事人再說。不然夜裏睡不安,一睜眼被人綁到公海。”
溫玉祈求上天,在他動手之前,已經有更心儀對象出現,轉移目标。
陸顯笑,“叫我做話事人?你好大野心。”
溫玉反問,“你不想?”
陸顯道:“我更想叼你——”
她忍不住要扇他一耳光,打到他神經錯亂街上裸*奔。
過多久,房間裏靜得出奇,陸顯一根接一根抽煙,無聊無趣,又不肯走。
兩兩相看實在尴尬,溫玉先發問:“我好奇,你怎麽會突然從天而降力挽狂瀾?”
“我叫阿光盯住你,免得你闖禍無人管。”瞪她,以壯氣勢,“你被打,我聽到消息就趕來。那位哭個沒完的平胸高妹是你胞姐?她真把我當色魔,多說一句話都要吓死。”陸顯摩挲着她手背上凹凸痕跡,近乎透明的皮膚之下淡青色脈絡徐徐暈開,猶如一滴墨落于白紙,劃開再劃開,四散延展。
頓一頓,他感慨,“幸好你不同,你個波夠水準,供我揉多點,葉子楣都比不過你啦。”
還說不是色魔,三句話而已,又開始性*騷擾。
溫玉肯定他的所作所為,“不必謙虛,你當得起‘色魔’稱號。”
陸顯歪嘴笑,緩緩舒一口氣,淺藍色煙霧暈滿前塵,他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你肯長醜一點,蠢一點,‘聽話’一點,我也做不成‘色魔’,所以啊,溫小姐,你才是幕後大佬。”
“原來如此,算我多話,如果陸生可以文明一點,尊重一點,禮貌一點,我也不至于與‘色魔’牽扯不清。社會對女人要求嚴苛,要敬小慎微守住婚前貞潔,又要風情萬種留住婚後丈夫,陸生,你所作所為已嚴重影響我日後出清價格,我應當向你索賠,名譽損傷,間接價款,你等我律師函…………”
陸顯摁滅了煙,翻折揉搓着一只柔軟細膩的手,當作新鮮玩具,不舍得放手,“鬼五馬六(狡猾精怪),牙尖嘴利,也只夠膽在我面前嚣張。”
“我哪裏敢,我無名無姓,喝一缸伏特加也不敢得罪大D哥。”
“又在明褒暗貶,當我白癡。”
“不跟你争。”溫玉反手将散亂長發撥到一旁,舒展身體,側躺在幹燥柔軟薄被下,身體的疼痛未減,氣息不穩,“無論如何,多得有你。”
她清澈眼眸,如溪水如晚風,靜靜将他包裹。
輕而淺,癡癡,溫柔相待。
他不能習慣,也讀不懂這一刻被徐徐吹開心境,匆匆轉開視線,去看病房內四面白森森慘兮兮牆壁,有人用歪歪扭扭字跡寫‘死大陸妹,放開偉仔’,‘明早我就康複’,或是‘幾時我才嫁得出去,為何沒有男人愛我’。原來一間病房也有許多故事,有的已結束,有的尚未講完,而這裏還有一個,才剛剛開始。
咳嗽一聲,以掩蓋幹枯的沉默,感謝上帝,他終于想到一個不令人尴尬窘迫話題,只是蠢到家,他問她,“吃飯嗎?叫不叫飲料?”下午三點,陸生也學洋派,要喝下午茶?原諒他腦筋停滞,思維退化,曲線變直線,學術化稱呼似乎應當叫返祖返古。
又說:“想吃什麽?魚翅鮑魚,海參燕窩?叫武大海送。”我的天,一蠢再蠢,這個時候塗抹一身暴發戶氣質,庸俗到底,真是無可救藥。
溫玉好不容易憋住笑,被單底下藏了許久才說:“我只想要一碗魚片粥,最好帶一本英文書來。”
“帶病讀書?好學生都像你一樣刻苦?”
“渾身都痛,我需要一本書轉移注意。”
陸顯不解,“我給你一支煙,抽煙多簡便。”
溫玉道:“我喜歡香煙,但并不依賴,我不想十幾歲就變成女煙鬼。”
陸顯無奈,他對她除武力強迫外,找不出其他有效辦法。
武大海大約是途徑舊書店,随手撈一本破舊英文書,封面上戴禮帽的老男人高瘦謙和,标題寫《林肯演講詞節選》。
溫玉皺着眉,忍住痛,奇怪的堅持。因嘴角帶傷,她便對書默念,反複背誦。
“It is rather for us to be h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