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了解到學生的學業情況。楊子娟挂掉了一科,整個人愁眉苦臉,坐立難安。奇怪的是比她多挂一科的劉瑜居然滿不在乎,楊子娟實在是想不通某人的泰然自若,屁颠屁颠的跑過去求開導。結果一問才知道,這家夥為了逃避責罰,填寫家庭住址的時候李代桃僵留了個查無此人的,可想而知八百年後成績也寄不回她自己家。
楊子娟捶胸頓足的喊着失策啊失策,瞅瞅正在看書的素質,以她的刻苦程度來推斷成績肯定不錯。為了安撫自己躁動的心髒,楊子娟決定從逃課大王沫盈身上找找平衡,一問之下沫盈坦白自己有三科成績不理想,楊子娟納悶這家夥居然也懂得含蓄,挂了三科就挂了三科,居然還來個不理想,這修辭用的實在是欲蓋彌彰。再一想咱不能和後進生同臺競技,于是為了刺激自己新學期痛改前非,她打開網頁準備查查排名,想看看自己大概在什麽水平再對症下藥。
沫盈在床上養神,剩下的三人聚集在一起研究成績排行。她們專業一共有五十多人,楊子娟和劉瑜都是三十多名,後面跟着一屁股人墊底,多少給了楊子娟一點心理安慰。素質無可挑剔的出勤率自然成了良好成績的保障,排在專業第八。奇怪的是三人搜索了半天,居然沒有發現沫盈的大名,再三确定沒有以後,沫盈被戳了起來。
A大的成績是全校聯網的,一般不會出什麽纰漏,不過這種事情可大可小,還是要謹慎點好。沫盈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剛暖熱的被窩,不想辜負衆姐妹一片苦心,決定還是自己确認一下求個安心。
重新打開網頁,翻到排行榜第一頁,沫盈剛掃了一眼就扔掉鼠标無奈的對另外三人翻翻白眼:“怎麽沒有?第一個不就是我?”
平地驚起一聲雷,恐怕世界末日都沒有這消息來的震驚,三人無比驚奇的盯着屏幕上最下方成績排名第一行清楚的喬沫盈三個字,實在是啞口無言,可不是找不到麽?打死她們也想不到沫盈能考第一。
“你不是說三科成績不理想?”楊子娟嚴重懷疑這是同名同姓。
“是不理想,沒上90啊!”沫盈回答的理所當然。
再度掃視屏幕上那排逆天的90多分,聯想到沫盈十課七逃的驚人紀錄,三人面面相觑,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天才麽?
“早說過我是大智若愚了,你們偏不信。”沫盈無可奈何的擺擺手,一副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樣子。
A大試卷全密封批閱,作假的可能性很低。三人注視着沫盈迷茫的眼神,睡覺壓皺巴的睡衣,不由得感嘆高手在民間!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人不可貌相。
逆天創意
法律學院為了加強學科交流,每年都會舉辦博藝會,學校提供展區,要求學生按寝室分組,發揮想象設計能夠體現自己專業內涵的展品并進行公開展示演說。基本上,沫盈對除了學習以外的所有活動都異常感興趣,這種機會更加不可能放過。
苦思冥想了幾天,素質準備做本漢莫拉比法典的仿本,劉瑜和楊子娟一起收集了中國各朝代衙門的照片,準備貼起來做個展牆,沫盈卻搖頭擺腦的表示山人自有妙計。這家夥保密工作做得十足,還興致勃勃的到處拉贊助,一直到展出前一天都沒人能從她嘴裏套出一星半點內幕來。
終于等到了博藝會這天,學校的露天廣場被法律學院包場,展區已經提前幾天分化了出來,此刻正陸陸續續被大家的展品擺滿。劉瑜她們貼展示牆很費時間,所以早早就到了,素質擺好自己的大作也抽身過來幫忙,唯獨不見沫盈。
等到整個廣場都差不多布置完畢,零零星星的已經有部分同學過來參觀學習的時候,沫盈才拖着個巨大的箱子姍姍來遲。那箱子體積格外龐大,沫盈連拖帶推的好不容易挪到她們宿舍的展區,累的一屁股坐在箱子上直喘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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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你這什麽寶貝啊?”楊子娟放下手中的照片,好奇的詢問。
沫盈擺擺手喘的話都說不出來,劉瑜按耐不住要去拆箱子,沫盈幹脆翻了個身整個壓在箱子上,母雞護犢子似的擋得密不透風。
衆人對沫盈的詭異行徑早已經見怪不怪,反正這廬山真面很快就能揭開,幹脆不理她繼續忙碌起來。沫盈休息了好一會才終于站起來找了把刀子劃開封口,開始一件件把她的寶貝展品掏出來。
第一件,兩個面目猙獰的捕頭小人擡着把鍘刀,鍘刀下攔腰躺着個悲催的囚犯。這模型做的倒是活靈活現,就是內容有點猙獰恐怖。緊接着,一個仿真的絞刑架,還有一個伸着脖子吐着舌頭明顯翹辮子的死刑犯。随着沫盈掏出來的東西越來越多,其餘三人的不祥預感也變得越來越濃烈。
大大小小的模型很快就擺了一桌:腰斬的、剝皮的、淩遲的、車裂的、烹煮的應有盡有,展臺上除了模型還附有說明,最前面展示着所有展品的主題:滿清十大酷刑。旁邊還有兩句溫馨提示:犯罪有風險,入行需謹慎。
劉瑜發誓這是她這輩子見到的最驚世駭俗的創意。部分好事分子已經跑過來圍觀,一面看好戲一面調侃,身為舍長的她此時此刻嘴角抽搐就差吐血身亡。楊子娟默默的用手遮臉,心中默念着:我不認識她我不認識她,悄悄的和沫盈拉開距離,免得被這神經病牽連。素質脊背發涼,雖然知道不能抛棄自家姐妹,這會兒也只想遁地三尺隐姓埋名。只有沫盈還毫無所覺的拿出一盒紅墨水沖着她們嚷嚷:“快!幫我弄點血上去。”
“……”
季丞軒今天難得到學校見導師,梁老召集了手下的所有學生對季丞軒的畢業論文進行了學習,并對由季丞軒編撰的社科研究基金申請标書贊不絕口。有人過來祝賀寒暄,多少口氣中帶點酸味。季丞軒出了名的處事低調,一向為人和善又善于交際的他遂提出做東請客吃飯。這下衆人俱都歡呼雀躍,直嚷嚷着要選最好的館子宰他一頓。季丞軒心不在焉的和一衆同學邊聊邊走,琢磨着吃過飯順道去看看自己的小女朋友。走到廣場附近,一片喧嘩聲迎面傳來。
“看上去今年還挺熱鬧。”走在丞軒邊上的何宇瞅了瞅展會熱火朝天的陣勢,不由得評論道。丞軒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于是他繼續解釋:“那是咱們院舉辦的博藝會,你不經常來學校自然不知道,每年都有,都是本科生在弄,不過往年好像沒這麽高的人氣。”
聽到本科生三個字,季丞軒嘴角浮現微笑,沖着衆人提議:“那不如去看看吧。”大家面面相觑,顯然無法理解一貫獨來獨往兩袖清風的季丞軒居然會對這種人多勢衆的場合感興趣。不過吃驚歸吃驚,在場的都不過是血氣方剛的年紀,看見有熱鬧好瞧自然不會拒絕。
沿途有幾個小女生擦肩而過,嘀嘀咕咕的議論着:
“那女的實在是太血腥了~~~”
“可不是麽,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那家夥可真是個奇葩。”
季丞軒腳步頓了一下,暗自苦笑自己對奇葩二字真不是一般的敏感。繼續往前走了不遠,就看到整個展區呈環形繞廣場一周,奇怪的是除了拐角那裏異常火熱的集中着衆多圍觀者,其餘的地方俱都門可羅雀。季丞軒掃視了一圈沒看到沫盈,其他人對這種異常現象頗為感興趣,于是大家一面猜測議論着一面向着擠得水洩不通的拐角走去。
人群中突然出現了個極品帥哥導致不少人轉移了注意力,有小女生紅着臉打量着季丞軒竊竊私語,不約而同的給他讓出位子來。很快的季丞軒移動到最前排,正好親眼目睹了沫盈滔滔不絕的授課現場:“所謂俱五刑就是集砍頭、割手、挖眼睛于一體,也就是俗稱的大卸八~~~~~~”最後的塊字消失在季丞軒出現在她面前的瞬間。
就算沫盈再怎麽二,也深刻的意識到了正常女人不應該在自己男友面前展現如此不正常的一面,不過季丞軒對她的醜态見識了不止一次兩次,雖然他承認,對着這一桌子面目猙獰,還不知被什麽玩意渲染的鮮血淋漓的創意,确實使他的心靈遭受了不小的打擊,不過得益于良好的心理承受能力和教養,他依然洋裝淡定的走了過去。
“這是你的展品?”幫某人擦了擦蹭在臉上的紅墨水。
點點頭又趕緊搖搖頭,沫盈真心認為該被拉出去大卸八塊的是她自己。
“呃~~~你怎麽在這?”沫盈聲如蚊吶的小聲問,底氣全無。
“到學校有點事情,”想了想季丞軒回頭對着何宇他們介紹:“喬沫盈,我女朋友。”無數少女的芳心随着帥哥自行宣布名花有主宣告破滅,不過再看看喬沫盈的德行,頓時有些為帥哥的品味捉急。
被點名的何宇他們更是驚的下巴都掉了下來,想不到像季丞軒這樣大神級別的人物居然會有這麽氣質詭異的女友,頓時感慨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再看看面前血腥的展品,不禁為季丞軒以後的人身安全和生活質量擔憂。
“那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沫盈此刻只想趕緊把某人打發走好有充足的時間善後。
“嗯,等會兒給你打電話。”季丞軒态度自然的拍拍她的頭,轉身跟何宇他們一起離開了案發現場。
“我真佩服你老公的定力。”劉瑜不可思議的看着季丞軒無比淡定的身影。
“比起定力我更佩服他的勇氣。”楊子娟看了看沫盈和她的展品接着總結。
沫盈心中淚奔,韓素質輕輕抱抱她以示安慰。
那天以後很長一段時間A大校園都頗不平靜,到處讨論着奇葩女再創佳績斬獲校草帥男的勵志傳奇,不過據知情者透露,奇葩女具有不為人知的血腥喜好,校草帥男身家性命堪憂。幸虧季丞軒并不經常在學校露面,不然恐怕得被逼着重新審視一下自己的擇偶标準。劉瑜她們領教了沫盈的功力,只能感嘆天才的世界正常人無法理解,這種一個沖動就愚蠢的人類看我雷死你們的境界實在是令人望塵莫及。
鴻門豪宴
季丞軒帶領着大隊精英離開以後,沫盈足足頓在原地十分鐘才從懊惱裏解脫出來,看着琳琅滿目着實費了自己好大一番功夫的展品,沫盈再也沒有了最初的興奮和自豪,只一個勁的在心裏怒罵自己時不時就要抽一次風的人品,順便感嘆一下十次犯渾九次能被季丞軒撞見的驚人紀錄。
萬分不爽的把桌上看起來惡心之極的模型掃回箱子裏,沫盈決定提前收攤。圍觀的衆人見沒有熱鬧好瞧,逐漸議論着散了開去。素質想說點什麽安慰安慰暴走的沫盈,不過想來想去只覺得提起來都是淚,還是保持沉默別刺激她為好。
沫盈拖着笨重的箱子回到寝室,嫌棄的把它丢在陽臺上,直接爬上床睡覺。
“看來這次打擊不小。”劉瑜小聲的拽着素質咬耳朵。
“不知道豔遇帥哥心理素質如何?別因為這一出葬送一段孽緣啊!”楊子娟擺出抹脖子的姿勢湊過來嘀咕。
“你就別烏鴉嘴了,不過我倒是挺同情她那個豔遇的,誰攤上咱們沫盈,估計都得名垂千古。”劉瑜半開玩笑的戲言。
“你們倆消停消停吧,仔細沫盈聽見了。”素質無奈的看着面前的兩枚問題少女。
“我已經聽見了!名垂千古怎麽了?再怎麽樣也比默默無聞死了就算強!”沫盈從被窩裏跳起來,對明目張膽當着本尊的面兒調侃的三人表示強烈抗議。
“對對對,我這可是褒義詞,沫子你快別躁動了,小心豔遇帥哥打電話傳喚你。”劉瑜邊順毛撫慰,邊提醒沫盈小心後招。
這下可算是點醒了渾渾噩噩的沫盈,她飛快的從床上爬下來,提着面盆和熱水壺直沖衛生間,總算還記得約會前要整理好儀容。
A大校園配置算得上頂級,只有食堂尤其糟糕,雖然幾乎所有學校的食堂都毫無例外的遭到過吐糟,但A大夥食的難吃程度實在是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不過就算再怎麽食不下咽,學生們大多時候的溫飽問題也只能在這兒解決。
此刻劉瑜撥拉着盤子裏黑呼呼的菠菜燒茄子,實在是不知道如何下口。
“我說這廚師不是瘋了就是有病,你見過菠菜和茄子放一塊攪和的麽?”忍不住抱怨。
“不想吃你可以不要,怎麽不說你自己重口味?”楊子娟翻翻白眼。
“我就是想試試咱們食堂的夥食還能爛到什麽程度。”沫盈和素質滿臉黑線,對某人的自虐行為完全接受無能。
上學期課程不多,大多時候沫盈他們都會去校外吃飯,只是這學期開始,除了每周公休的周五下午,其他時間課程全滿。除非逃課,否則根本沒時間出校門解決溫飽問題。
此刻沫盈最頭痛的倒不是一日三餐,這家夥極度容易滿足,時不時面包火腿方面便搭配着,還覺得日子過得挺小資。她正低頭不停的瞅着手機,忐忑不安的等了整整一個下午,卻一直沒有等到季大少爺的電話。
愁雲慘淡的嚼着橡膠一樣的豆角,沫盈百無聊賴的撥撥米飯。心不在焉的和舍友們應付幾句,有點擔心今天的驚世之舉會不會真的給季丞軒留下心理陰影。
正暗自苦惱着,季丞軒的專屬電話鈴聲應景的響了起來。
“在哪兒?”充滿磁性的聲音傳來,沫盈的心情立刻多雲轉晴。
“食堂。”一低頭看着食不下咽的夥食突然有些郁悶。
“真不巧,本想帶你去吃飯。”季丞軒停頓了一下開口。
“已經在吃了。”沫盈也覺得很不巧。
耳朵異常靈敏的楊子娟立刻察覺出話題走向,二話不說就把電話搶了過來。
“喂?喂?季學長嗎?我是沫盈的舍友,我們還沒開始吃呢,你有什麽安排嗎?”楊子娟笑的十分谄媚,沫盈本想把電話搶回來,被劉瑜一個眼神瞪過來,頓時屈服于社長的淫威之下。
“恩恩,我們都餓着那,你不知道學校的夥食有多差。……好好好,沒問題,……十分鐘後我們校門口見,拜拜!”楊子娟挂掉電話,仰天長嘯:“哈哈哈,終于給我逮着機會啦!”
除了沫盈,其他三人表示對這種結果非常滿意。
沫盈苦着一張臉被自己的無良舍友推搡着挪到學校門口,本來今天就夠破壞形象的了,再讓這幾個無底限無節操的倒牌子高手添添亂,恐怕她的形象這輩子都很難翻身。
霸氣的路虎早已經在靜靜等待,季丞軒靠着車門抽煙,看到沫盈掐掉煙頭微笑着走過來,禮貌的和其他三人打了招呼,然後随意的牽起她的手。這一幕實在太容易滿足小女人的虛榮心,心愛的男人豐神朗逸,與自己的好友款款而談,春風拂面,氣氛融洽。沫盈心頭小鹿亂撞,幸福感油然而生。
“學長我們去哪吃飯?我快要餓暈了。”頂級吃貨楊子娟打斷劉瑜和季丞軒明顯公式化的寒暄,大喇喇的催促。
“是啊是啊,你看我們家沫子都餓瘦了一大圈,那學校食堂真不是一般的泯滅人性。”劉瑜眼睛轉了轉,立刻跟着一起煽風點火。
“相信我,她們只是想大宰你一頓。”素質好心的提醒。
“榮幸之至。”季丞軒好脾氣的笑笑,幫她們打開了車門。
季大少選的地方自然是高端洋氣上檔次,低調奢華有內涵。和他的格調一比劉瑜她們這種窮學生就和土包子沒什麽兩樣,沫盈多少了解了一點季丞軒的底細,對專營美食的丞天下集團來說,這麽一桌小小的霸王餐基本可以忽略不計,不過眼睜睜的看着繼消滅了整整一盤黃油蟹和四只兩斤多的澳洲龍蝦之後依然興致勃勃要求加菜的三人,沫盈對這種非洲難民一般海量的吃法實在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見諒啊帥哥,我們實在是被食堂虐的太厲害了。”楊子娟多少抽出了點功夫顧及一下自己的形象,一邊吃一邊解釋。
“看起來你們的夥食确實很差。”季丞軒轉身小聲問沫盈。
“基本上算是十分糟糕。”沫盈還是比較含蓄的形容了一下,“不過偶爾吃吃面包泡面什麽的調節一下,勉強還可以接受。”
季丞軒幾不可聞的皺了皺眉。
這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看着幾個小姑娘興致高昂的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季丞軒幹脆提議找個地方娛樂一下,帶她們幾個去消消食。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衆人自然是不會拒絕。于是晚上九點,季丞軒領着沫盈她們來到了本市最大的娛樂夜總會——雲端。
劉瑜一進門就顯得異常興奮,要知道這種地方如果沒有特殊背景和關系,放行的概率幾乎為零。季丞軒進了三層的vip包廂,裏面桌球麻将游戲機點唱機應有盡有,一進去幾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就撒歡了,劉瑜和楊子娟擺弄着桌球杆,素質拿起飛镖對着靶子瞄準,沫盈一眼瞄到了跳舞機,立刻甩下某人飛奔而去。
威武大咖
季丞軒無奈的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點酒,本想着是帶她們來唱歌,正常情況下這種年紀的小姑娘不是最喜歡這個麽?他哪裏知道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跟沫盈稱兄道弟的多半都只能用非人的标準來衡量。正巧于胤凡打電話過來,季丞軒看了看眼前的兵荒馬亂,毫不猶豫的決定給自己找幾個伴。
沫盈她們鬧騰了一陣反應過來還有K歌這一茬,一向不知矜持淑女為何物的劉瑜和楊子娟霸占着點唱機嘀嘀咕咕,不一會兒就欽點了十來首惡俗的網絡歌曲。素質安安靜靜的坐下來喝橙汁,季丞軒從果盤裏叉了片西瓜喂給沫盈,沫盈匆匆吞進肚子,繼續去搗鼓她的跳舞機,氣氛倒是非常融洽。過了一會兒于胤凡帶着齊彭睿推門進來,兩人足足站在門口楞了十秒有餘。
楊子娟一面拿着麥陰陽怪氣的唱着:“客官不可以,都怪我過分美麗,氣質又那麽多情……”一面故作風騷的甩甩頭發,劉瑜臨時客串了下猥瑣客官甲,輕佻的勾着楊子娟的下巴,兩個人演的不亦樂乎。沫盈鬥志昂揚的在跳舞機上狂跳“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長大”,這音樂節奏太快,沫盈的腳蹦跶的跟淩波微步似的,乍一看還以為是練功走火入魔。
于胤凡本以為攤上彭彭這禍害算是毀了自己一世英名,此刻面對如此逆天的場景,不由得感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家兄弟的這個當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閃亮登場的适齡未婚男青年立刻激起了純情小姑娘的濃厚興趣。彭彭和沫盈早就混到了拜把子的程度,加上他本身的騷包,很快就和一衆小女生打成一片,于胤凡無奈笑笑,閑适的陪着季丞軒坐在一邊喝酒。
堪比噪音污染的詭異歌聲夾雜着節奏感十足的伴跳音樂,再融合彭彭偶爾爆發出的尖銳嗓音,包間裏說有多熱鬧就又多熱鬧。
突然,包間門被人用力從外推開,發出巨大的響聲。一瞬間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停下了正在進行的活動,原本鬧哄哄的空間頃刻安靜了下來。一個長的極有氣勢的男人大步跨進,看到一衆舉止詭異的小女生似乎有些驚訝,更多的則是濃濃的藐視,不過這種情緒在他臉上轉瞬即逝,很快他就鎖定了目标并恢複正常。來人五官俊逸但是卻霸氣十足,身材高大,甚至可以說有些魁梧,一種純男性的征服力和壓迫感濃濃的圍繞在他四周,渾身都散發着冒犯者死的氣息。
季丞軒見到他似乎也有些吃驚,趕忙站起來給他倒了杯酒。
魁梧男人接過酒杯一飲而盡,拉了拉胸前的領帶,走到季丞軒旁邊的單人沙發坐了下來,頭靠着椅背,雙腳交疊搭在茶幾上。
彭彭和沫盈聊的正歡,見魁梧男人進來先是吓了一跳,然後低眉順眼規規矩矩的走過去叫了聲大哥。魁梧男人一看見他那堪比皇城殺馬特洗剪吹組合的行頭就煩躁,嫌棄的瞟了他一眼,轉身對着于胤凡開口:“以後別讓他穿成這德行出現在我面前!”
“我不知道你要過來。”于胤凡居然恭敬的點了點頭。
更不可思議的是彭彭雖然滿腹怨言,但卻絲毫不敢反抗,表情跟吞了蒼蠅似的乖乖坐在于胤凡身邊。
“你怎麽過來不跟我說一聲?”魁梧男人語氣不悅的問季丞軒。
“我以為你有私事在忙。”季丞軒意有所指的回答,然後沖着沫盈揮揮手。某人再怎麽大條此刻也意識到這位大哥恐怕是個不得了的人物,沫盈從他進門起就一直暗自打量,雖說和季丞軒這種高級土豪交情匪淺的大多都是人中龍鳳,但魁梧大哥絕對是個中翹楚,氣質這東西當真玄妙,這尊大神一看就是那種一出場就技壓群雄的大咖。沫盈絲毫不敢怠慢,趕緊走到季丞軒身邊坐下。
“我女朋友喬沫盈,這是雲端的老板澹臺霁銘。”季丞軒微笑着給兩人引薦。
一道靈光閃過腦海,不知道記憶中哪根錯亂的弦突然搭通,沫盈忍不住脫口而出:“你
就是那個痰盂!!”
一言既出語驚四座。
于胤凡口中的啤酒噴了出來,彭彭一臉驚悚的看着沫盈,心中默默祈禱她能死的別太難看。季丞軒也吃了一驚,飛快的擋在了沫盈前面。
意識到自己禍從口出,沫盈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嚷嚷:“痰盂不是我說的,不對,我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說。”
“你認識林婧琪?”澹臺霁銘的俊臉黑的跟炭似的問,聲音異常森冷。
“她,她是我表姐。”只被他盯着沫盈後背就溢出了冷汗,硬着頭皮小聲回答。季丞軒見勢不妙拉過沫盈退後幾步,澹臺霁銘看看兩人緊握的雙手,一瞬間神色難辨,忽然冷笑出聲。沫盈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好像,不知道什麽時候,她不慎把某人給賣了。
“管好你婆娘的嘴!”看在季丞軒的面子上,澹臺霁銘勉強壓住怒火,警告性的甩下一句,衆人這才總算松了口氣。包間裏一時間陷入了低氣壓,只剩下伴唱音樂和缭繞的煙霧相映成趣。
這時候澹臺霁銘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了電話,本來就不怎麽好看的臉色愈發沉了下去,看樣子就知道絕不會是什麽好事。澹臺霁銘默不作聲的聽着,突然飛快的向門口狂奔而去。
季丞軒來不及問上一聲,直覺告訴他肯定出了大事,印象中還從沒見過澹臺如此驚慌失措的時候。不過以他的能耐,恐怕還沒有擺不平的,這麽想着稍稍放下心來,轉過身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家的惹麻煩專業戶。
“你你你,你看我幹嘛?”沫盈還沒從剛剛的驚吓裏恢複,話都說不太利索。
“沒什麽,我只是在想,也許你們家基因與衆不同?”不然怎麽一個一個的都這麽奇葩?
“林婧琪是哪號人物?”嗅到一絲八卦氣味的彭彭好奇的問沫盈,可惜還沒等到沫盈給他答疑解惑就被某人抓了回去:“知道越多,死得越快。”于胤凡好心提醒。
彭彭在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和保住自己的小命之間權衡了一下,決定還是不要以身犯險比較好。
劉瑜從澹臺霁銘進門起就陷入了花癡狀态,直到此刻才驚叫出聲,瘋狂的搖着沫盈大叫:“幫我要簽名,幫我要簽名!”
沫盈被搖的骨頭都要散了,楊子娟好心的解救了她,不過顯然她對沫盈的茫然更覺的不可思議。“你該不會連澹臺霁銘都不知道吧?”
“他很有名嗎?”好奇寶寶沫盈虛心求教。
楊子娟再次肯定某人是生活在火星上的,地球人和她的頻率絕對相沖。
其實這完全怪不了沫盈,對于從不關注娛樂圈、偶像劇,長這麽大也從不追星的沫盈同學來說,除了縱橫春晚若幹年被老媽常常念叨的趙忠祥和倪萍,她對這一行實在是知之甚少。
更何況澹臺霁銘嚴格來說,也算不上什麽明星。他更常用的身份是環球印象集團的總裁,是世界公認的明星夢工廠的主人,娛樂圈名副其實的造夢者。
在A市,澹臺家族是個非常微妙的存在,除了無可匹敵的財富,更讓人忌憚的是它的黑道背景。雖說早在澹臺霁銘爺爺那輩澹臺家就已經金盆洗手,但不用不幹淨的手段賺黑錢,并不意味着就是真正意義上的脫離黑道,很多時候,商場縱橫,黑吃黑是司空見慣的事情。這麽多年積聚的黑道勢力澹臺家不可能拱手讓人。歷史見證了澹臺老爺子的豐功偉績,前年他老人家壽終正寝,黑白兩道政商兩屆前來觀禮的人數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現年28歲的澹臺霁銘頗有其祖父之風,19歲就力壓自己的七個兄弟姐妹繼承家業,為人刻薄,手段狠毒,冷酷無情。環球印象說起來只是澹臺家産業的一部分,但卻凝結了老太爺很大的心血。前年環球印象成立40周年的宣傳片上,老太爺彌留之際逼着他客串致辭以示對觀衆的尊敬。誰知這麽一搞使得形象出衆的澹臺霁銘火了一把,雖然當事人對這種結果十分反感,但是仍有數以萬計的少男少女前仆後繼的投入到澹臺霁銘腦殘粉的行列,劉瑜同學就是其中之一。
情海遺珠
如同閃電一般飛速來去的澹臺老大很快就被除了劉瑜以外的衆人抛到了一邊。吃飯的時候劉瑜就喝了不少,到了雲端異常興奮,又受到遇見朝思夢想的偶像這一不可能事件的刺激,連綿不斷的豪飲了五瓶,很快就倒在沙發上不省人事。楊子娟酒量出奇的好,喝到散場還眉目清明,于胤凡稱贊不已,尋思着怎麽把這丫頭挖過來給齊彭睿當助理。沫盈在季丞軒面前多少有些收斂,只象征性的意思了一下,總共也沒喝上幾口。素質一向懂得克制自己,只是微醺而已。她喝酒了以後很乖,笑眯眯的蜷在一起坐着,一點也不鬧騰。最要命的就是彭彭,今晚難得的高興,他和楊子娟拼酒拼上了瘾,沒想到這小姑娘巾帼不讓須眉,沒多久就高下立現。這會兒彭彭手腳纏在于胤凡身上直哭,大呼小叫的喊着:“我不是人,我不是人。”于胤凡頭疼的絞緊他胡亂揮舞的雙手,一面輕聲安撫着,一面扛起他去了樓上的客房。
天色已經很晚,幾個小姑娘酒氣熏天的進宿舍肯定不合适,負責善後的季丞軒決定在雲端開幾個房間住上一宿,等明天酒醒了再送她們回去。
由于是私人會所,雲端的客房都是公寓式的,澹臺霁銘早先給幾個兄弟都留了專屬貴賓房,倒是省了季丞軒不少麻煩。領着她們進了雲端最高配置的四室套間,幾個小姑娘早已經筋疲力盡,加上酒精的刺激,暈暈乎乎進了房間沾床就睡,根本顧不上身在何處。安頓好衆姐妹,沫盈倒是還很清醒,折騰了整整一天,這會兒才算是有機會和季丞軒單獨相處。
“可想死我了。”季丞軒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拉過沫盈抱進懷中,腦袋深深的埋在她脖子裏。年後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算起來已經又隔了一個多月,兩人明明近在咫尺,卻搞得跟悲催異地戀似的。雖說習慣成自然,沫盈一向神經大條,對目前的相處方式并沒有明顯的不滿。但此刻感受着季丞軒的氣息和溫度,乖乖在他懷裏蜷縮着,仿佛萬蟻噬心般的酥麻感遍布全身,滿足之餘才察覺到自己對這溫柔的擁抱竟是如此思念。
僅憑擁抱顯然不足以撫慰男人躁動的心,季丞軒擡起沫盈的下巴,深深的吻住了她,唇齒相依,季丞軒口中淡淡的酒味飄散開來,更加令人陶醉。他順勢将沫盈壓倒在沙發上,俯下身嚴絲合縫的緊貼着她,輕憐淺愛的親吻也逐漸變得火辣異常。關鍵時刻沫盈腦子裏突然湧現出男人之前的預言:“下次我可不會放過你。”
難道我死守了20年的貞潔就要葬送在這張沙發上了麽?沫盈頓時開始為自己即将到來的簡陋的第一次默哀。可惜還沒等她默哀完畢,季丞軒已經放開她坐了起來。沫盈呆呆的躺在沙發上回不了神,雖然極度不願意承認,淡淡的失落感還是浮上心間。
季丞軒看着她的表情突然笑出聲來:“你看上去好像很期待?”
沫盈連滾帶爬的坐起來否認:“我我我,我才沒有。”
某人顯然忘記了自己一撒謊就臉紅結巴的顯著特征,季丞軒終于忍不住放聲大笑,沫盈怒瞪着某個可惡的男人,漲紅着臉躲在沙發角落裏畫圈圈。季丞軒抓過她親了又親:“沫盈,雖然我很想,但我覺得咱們還是不要在你舍友面前現場直播比較好。”
沫盈這才後知後覺想起此刻和他們倆共處一室的親親舍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