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還要維持自己在熹妃面前的地位,所以才拿了她當槍使……
年素鳶思量停當,厲聲斥責道:“一句道歉便算了麽!”
果然,她瞧見皇後松了口氣,眼裏也閃過一絲喜色。
呵,好一個皇後。只不過,要拿本宮當槍使,也得看你下的餌夠不夠重。
年素鳶緩了口氣,道:“罷了,熹妃病弱,本宮便不予追究,只是下不為例!趁着今日皇後在場,本宮便将話挑明了,本宮不追究,不代表本宮不生氣。若是下次……”
“謝貴主子寬恕。”明椒重重地給年素鳶磕了個頭,“臣妾再不敢犯。”
皇後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不成……”
“好了,本宮還得回去收拾行李呢,就不陪皇後和熹妃了。”年素鳶一腳踢開替她抹膏藥的宮女,吩咐道:“如玉,取軟轎來,回宮。”
如玉應了,轉身就走。
“年貴妃近日可溫和了不少。”皇後意有所指,“只是這罰還是要罰的,否則後宮沒個體統,不教外人看了笑話?”
“皇後說得是,臣妾自請責罰。”明椒就坡下驢。
年素鳶輕笑一聲:“卻不知皇後要罰些什麽呢?”
“就罰熹妃閉門思過半年。至于弘歷……既然年貴妃在西宮,便勞煩你照料他罷。”
年素鳶愕然。
明椒急急說了一句“皇後不可”,便再也接不下去了。
周圍的宮女們都呆了,方才抹藥的宮女甚至連手裏的膏藥都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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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年素鳶“暫時”撫養四阿哥?
這真不是在開玩笑麽!
看樣子,皇後這一回真是下足了本錢……
年素鳶又是輕笑一聲,眸光漸冷:“撫養四阿哥倒是不必,既然熹妃有意向本宮道歉,那不妨給本宮說一說,盂蘭盆節那日子時,你在長春宮看見了誰?!”
沖撞
盂蘭盆節那日,長春宮,熹妃看見了誰?
這句話的信息量實在太大了,因為先前年貴妃口口聲聲否認自己去過長春宮,熹妃也否認自己去過長春宮,甚至有不少宮女因為指證年貴妃、熹妃曾經去過那裏,而不知不覺地消失了!
年貴妃這麽說,非但是打了自己的臉,也是在打了整個後宮的臉!
皇後臉色大變:“年素鳶!你胡說八道什麽?!”
年素鳶有心趁着今日皇後要借她的手整治熹妃,把整件事情抖個明明白白,又繼續冷笑道:“說啊,你怎麽不說了?那天夜裏你撞鬼了對不對?你撞見了清寧和福宜對不對?若是你心中沒鬼,怎會在鬼門關大開的那一剎那,就撞見了夭折在你手中的兩個孩子!”
皇後驚得打翻了手邊的茶盞,滾燙的茶水濺落在膝蓋上,依舊渾然未覺。(傾顏醉)
周圍的宮女們早已撲通撲通地跪在地上,離門口近的早已悄無聲息地溜了。這種事情,若是聽到了一星半點兒,也是要被滅口的……
明椒駭然變色。
皇後緩緩站了起來,道:“年貴妃,話可是不能亂說的。傳本宮懿旨,熹妃沖撞年貴妃,降位為嫔;年貴妃不敬皇後,禁足翊坤宮,四阿哥交由裕嫔代為撫養。年貴妃,你随本宮回去罷。熹妃,你好自為之。”
“皇後!”明椒尖叫起來。
“依律,熹嫔當搬出延禧宮主殿。唔,就搬去承乾宮偏殿罷……”皇後緩緩說道,話語中透着一股子威嚴。
明椒心中紛亂不已。
四阿哥交給裕嫔代為撫養,她倒是放心。(來自異界的修煉者)可是年貴妃方才的話……她是怎麽知道的?!
明椒知道,那一夜年素鳶就在長春宮,因為那兩個孩子是跟着年素鳶進來的,保不齊是他們給自家額娘托了夢,年素鳶才知道了這一切。可是既然年素鳶知道,為什麽要拖到今天才說,為什麽要在她“沖撞”她之後才說!
難道今日這一切,是皇後和年貴妃一手策劃的?
難道皇後也知道了什麽?
難道弘晖……也給皇後托了夢?……不,決計不會,若是弘晖給皇後托了夢,皇後非得殺了她不可,而不是輕描淡寫的“熹妃降位為嫔”!
倒不如……說年貴妃是誣蔑……
“皇後,年貴妃誣蔑臣妾,臣妾那日根本不曾踏足長春宮!”明椒擡起頭來,眼裏滿是真摯,“那日有許多宮女也是親眼瞧見了的,臣妾在外頭……對,就是在外頭,在雨地裏滑倒了,後來受了風寒,就一直病着……”
年素鳶冷笑一聲:“本宮何時說你進過長春宮?!”
明椒的話說了半截,又硬生生縮了回去,諷刺道:“怎麽,年貴妃是要出爾反爾?”
“本宮方才只問你,在長春宮看見了誰,可未曾明指是在‘宮內’還是‘宮外’。”年素鳶俯下|身來,捏起明椒的下巴,尖尖的指甲陷進了她的臉頰裏,帶起一長串血珠,“你倒是說啊……廢棄的莊園,落單的四格格,古井中索命的厲鬼……滿城的天花,你刻意抱着福宜去後街買糖,又表示‘歉意’,親自給福宜煎藥,動了君臣主輔……你倒是說說,本宮哪一條冤枉你了?”
皇後霍地站了起來。♀第一閃婚:撞來的豪門老公
“你是不是奇怪,素來飛揚跋扈的本宮為何心甘情願地抄了半年佛經?本宮可記得你日日勸誡本宮好生哭靈,才能讨皇上的歡心呢,哦,還有辣椒水兒……辛辣之物是孕婦大忌,長跪大哭亦是大忌,本宮就被你順手這麽一推……呵呵……”
年素鳶盯着明椒那張小臉,真有種撕爛的沖動。
“趁着今日皇後在這兒,本宮索性将話攤開了說。為何自從你進了府,小阿哥、小格格們便接二連三地去了?早年四福晉讓爺收房是為了沖喜,可不是為了沖喪!”
年素鳶頓了頓,瞥了皇後一眼。再說下去,恐怕要連皇後做過的那些個腌臜事也全給抖露出來了。她犯不着為自己樹敵。
皇後驀地想起,半年前年素鳶對她說過,小阿哥、小格格們的死都有些蹊跷。當時她還以為年素鳶暗諷她早年做事太過、後來又是嫡母失職,今日才知道她竟然是這個意思!
明椒臉色煞白。
年素鳶口中說的,一樁樁、一件件,都跟她親眼見過似的,真得不能再真。若非那兩個孩子給她托過夢,她怎麽會知道得這般清楚?
唯今之計,只有硬是咬牙不認……
“年貴妃可有證據麽!”明椒梗着脖子,硬撐着與年素鳶對視,“若沒有證據,臣妾也能在皇後面前,告您一個‘誣蔑’之罪!”
年素鳶如同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
明椒說得不錯,她沒有證據。如果不是她親耳聽到明椒對她承認,她甚至不知道明椒曾經在暗地裏做過那麽多事情,而且還圓得滴水不漏。
皇後緩緩坐了下來,聲音中帶着威嚴:“不錯,年貴妃,你可有證據麽?”
[怎麽辦?]
[該怎麽辦?]
[果然還是太沖動,一時按捺不住撒了火,如今卻将要落得無法收拾……]
[若是這回不能圓過去,若是被皇後落實了“誣蔑”的罪名,那可就永世不得翻身了!不,皇後今日肯定是打定了主意要懲罰熹妃,那麽就不會輕易動自己……]
“哈……”年素鳶仰天長笑,狀若瘋狂,“證據?鈕钴祿氏明椒,你還要什麽證據?你被吓得神智不清了便是證據!從盂蘭盆節至今,你日日卧病在床,時時胡言亂語,本宮、本宮……”
她嗚嗚地哭了,一頭撲到明椒身上,狠狠掐着明椒的脖子。
“不好了,年貴妃犯了瘋病!”明椒故意尖叫起來。
“傳太醫!”皇後也裝模作樣地嚷嚷起來。
周圍的宮女們一個個地從方才泥雕木塑般的狀态中解脫出來,一個勁兒地給年素鳶掐人中、灌涼水。明椒又撲到皇後腳邊,痛哭流涕:“皇後您瞧,年貴妃怨臣妾潑了她一身滾水,反過來就要潑臣妾一身髒水!您可要替臣妾作主啊……嗚嗚……”
精彩!
太精彩了!
年素鳶簡直想為明椒的演技豎個大拇指,只是她心裏堵得慌。好不容易借着這個機會,把事情說了出來,卻又被反咬一口。她簡直在暗想,先前頻頻惹惱胤禛的那個明椒,究竟還是不是她!
等等……
明椒似乎只在弘歷的事情上沖動、犯糊塗,若是挨上了她自個兒,那可就是一等一的精明算計。如此說來,她還得從弘歷身上下手……
年素鳶登時暈厥了過去。
年素鳶被送回了翊坤宮。
皇後正式下了旨,降熹妃為熹嫔,禁足年貴妃。而後,她帶着明椒回承乾宮,劈頭就問:“那些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明椒讷讷。
皇後厲聲喝問:“說!若還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