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在銀州的寒府中,自黃中玄絕義後,寒辛自覺沒有臉面,于是有心退出官場,歸還皇帝當年賞賜的官爵,依舊做江湖中的白水劍寒氏。
梁氏不想,幾次哭求寒辛,寒辛頭疼不已。
寒钰受家法懲罰,人不歸家,在外尋仇追殺狡木火。
杜蘅君獨守空房已久,心中煩悶,正逢杜尚書夫人來請,便帶着麟兒回京都娘家省親。
年輕人都不在,寒府頓時空落。近來朝政局勢又似乎不穩,寒辛官場上的事開始增多,梁氏在家中不由得感到陣陣的寒涼孤寂。
一天夜裏淩晨,寒府大門忽然悄悄被叩響,驚慌失措的寒錦秀蓋着淩亂的頭臉,戰栗的撲進家中。
寒辛梁氏起身提燈來見,驚道:“女兒,怎麽從京都回來了?”
寒錦秀灰頭土臉,掩面哭道:“我夫君他是□□人,皇叔奪宮做皇帝,我夫君和兵部侍郎公公因為調兵反抗,全家被那皇帝殺了!家中全是死人,女子去充軍妓,我偷偷逃回來...”
她拿開外衣,裙上沾着黑點,寒錦秀恐懼的哭道,“這是我夫君的血!”
梁氏吓得暈過去,寒辛臉上大是不妙,“這!送小姐回屋,家中上下瞞住小姐回家的消息!”
寒錦秀在家中哭哭啼啼幾日,自此隐匿在娘家寒府。
寒辛沉臉:“朝廷宮變易主,錦秀丈夫是□□人,寒氏恐怕要受牽累,我得盡快去問親家公杜尚書,求他幫忙處理此事。”
寒辛急修書一封給親家杜尚書,一封給兒媳杜蘅君,吩咐寒氏人道:“快招钰兒回來!”
寒氏仆人快馬加鞭,星夜兼程把信送進杜尚書府中。
杜蘅君正抱着麟兒在家中與母親敘親情談育兒,見到寒家的白衣仆人急入杜府,正好奇詢問,也收到一封公公的信。
杜蘅君閱過信當即花容失色,放下麟兒急去找父親,見一個面目兇惡的男子進入父親房中。不知為何這次她省親回家,發現家中多出很多不明來歷的江湖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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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一進去,傳出杜尚書的聲音,“關門。”
杜蘅君等在外面。
那男子在裏面說:“主人,寒辛寄信求助,我們如何做?”
杜尚書道:“救他們,不過,在我向皇帝告發寒氏是前太子餘孽後。”
男子笑:“主人是扶持擁立皇叔當皇帝的大功臣,他必然信任主人。”
杜尚書哼笑一聲,“權利名位自是滾滾而來,我加一場‘大義滅親’給新帝表忠心,往後再讓中原內鬥自亂。狡木火,用兵之時到了,你去招起蕭國高手和死士僞裝成中原人。”
狡木火道:“是,主人,我們要怎麽做?”
杜尚書冰冷道:“寒府落難後,我們再去寒府‘暗自解救’,集起所有寒氏人,趁他們松懈信任時反手殺個幹淨。報三俠寒辛當年殺我汗王兄弟之仇。”
狡木火說:“可惜主人為報此仇賠了女兒給寒家。三俠老大黃中玄沒死,後面怎麽對付他?”
杜尚書狠道:“他既然是維護大将軍的義士,就跟大将軍一起死。現在這皇帝性情我十分了解,新帝做皇叔謀反搶得皇帝,得位不正,恐懼人心不穩,必然殘酷鎮壓異心舊黨,以血腥掌權立威。新帝正在暴虐多疑、風聲鶴唳之際,我設計讓将軍不服新主、擁兵謀反的罪落實,不管什麽三俠,跟将軍一起株連砍頭!”
狡木火道:“主人為戶部侍郎時,設法讓前線糧草被拖延克扣,那時就該把大将軍弄死,除去我蕭國大敵,結果二十年前被這三個江湖人壞事,還殺了我們汗王。”
“哼!我既然潛伏在中原朝中,必為兄長報此血仇!”
杜蘅君聽得一陣天旋地轉,面無人色,這時門被打開,閃出一道人影。
杜尚書出現在杜蘅君面前,杜蘅君已經全然不認識自己的父親。
杜蘅君驚怖道:“爹,你是...”
杜尚書冰冷道:“你不必再回銀州,抛掉寒家的孽種。守口如瓶,你還是我女兒。”
杜蘅君被抓進閨房囚禁,只給三餐衣食。杜蘅君深愛寒钰,想到他将遇性命危險哭喊不止。
夜半尚書夫人偷偷來見女兒,說:“這是怎麽回事?你爹怎會發那麽大的火把你關住?”
杜蘅君撲到尚書夫人身上哭,“娘,爹是蕭國人!”
尚書夫人不信,“胡說什麽!我與你爹是親友訂的親...”
杜蘅君問:“可是爹叫死去的蕭國汗王‘兄弟’,娘親一直認識爹嗎?”
尚書夫人愣住,“他本跟着親人去蕭國販貨...遇到洗劫一個人回來,回來後便棄商讀書,考取功名...我們成親時才見。”
杜蘅君講了所聽的事。尚書夫人聽得臉色蒼白,渾身發抖,“怎有可能?你爹是蕭國派來的奸細...”
母女抱住哭泣,杜蘅君說:“娘,我要逃走,提前告訴钰郎此事,不能讓钰郎死了!麟兒在哪?”
尚書夫人說:“你爹太忙出去了。麟兒在我這裏。”
尚書夫人慌忙派人送來孫兒和錢財,助女兒逃走。
杜蘅君收拾好,剛抱起兒子,門嘭得打開,杜尚書沒穿文士深衣,一身武人的勁裝,神情兇惡。
“哼,夫人,助女兒跑去報信,等寒钰來殺我這岳父?”
尚書夫人哭怨:“你還知寒钰是你女婿,當初讓我跟梁夫人提親,原來是拿我們獨生女兒用工具,你好狠的心!”
“不錯,不止如此,我說動一個皇叔造反,為他奪位鋪路。我讓你為寒辛女兒提的親事對象,全是宮變後必死的前□□人,全為把寒氏扯進前太子的敗局。我要毀掉寒氏,一個不留!”
杜蘅君捂臉哀哭不止,麟兒驚得大哭。
杜尚書平靜道:“夫人,不顧念你我多年夫妻情義?難道要告發你嫁的蕭國人,讓我們滿門抄斬?”
尚書夫人哭,“你,你...我一個軟弱婦人...”
杜尚書對她恐吓又安撫,尚書夫人懼怕又無主,最後戰戰兢兢順從。
杜尚書道:“把夫人帶走。”
杜蘅君縮在角落,害怕的抱着兒子。
杜尚書問:“女兒,你娘已經順從我,你還要吃裏扒外向那個漂亮小白臉告密?”
“爹爹,放過钰郎!”杜蘅君哭着搖頭,“我得告訴他——”
杜尚書臉一拉,“白養了!”從身後抽出一把刀,刺進杜蘅君心口。
杜蘅君流血死去,懷中麟兒哭得更大聲,嫩聲叫:“外公,外公...”
杜尚書刀上滴血,陰冷道:“我要滅寒辛寒氏滿門,難道還留你這個孽子?”
杜尚書殺死孩童。
天将明時,尚書夫人來侍奉杜尚書上朝,本欲為女兒說情,忽然看到杜尚書袖口上的血。
尚書夫人慌亂“夫君,這是誰的血?”
杜尚書煩道,“出去。”
尚書夫人掉了手裏的熱茶,抓起杜尚書衣領,“女兒在哪?外孫在哪?”
杜尚書推倒她,“杜蘅君不聽話。”
尚書夫人尖叫拉扯他,“你竟然殺了女兒!畜生!我跟你拼了!”
尚書夫人撕扯下杜尚書衣服,杜尚書抽桌上的刀斬了婦人,站在橫屍的家中擦去刀上血,破裂的衣服露出背上的狼刺青。
他冷酷道:“哼,中原的羊還是中原的羊。”
狡木火掩埋屍體,杜尚書穿上朝服,看準時機密告新帝女婿寒氏一族忠義于先皇,乃太子-黨姻親,寒氏收容逃犯、秘密集結江湖之士為前太子謀反。
新帝大怒,剝奪寒辛官爵,抄沒銀州寒氏一族。
作者有話要說: ‘口口’的是‘太子I-I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