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陳思婷感到很困惑,她認為自己只是處置了一些惡人,今時不同往日,陳思婷再也不是那個任人欺淩的啞女,她催動幻術殺了離水宗的兩名弟子。
随後離水宗派來更多的人來,陳思婷将他們全部誅殺,被誅殺的每個人都說是為了天下蒼生要替□□道,陳思婷覺得異常憤怒,深陷危難之時無人來救,一朝大仇得報卻落得人人得而誅之的下場。
“尊者現在還覺得自己是在拯救蒼生嗎?”
陳思婷扶着石壁,她臉色猙獰地看着秦溪竹,想要從她那裏得到一個回答。
聽到這裏,蘇沫也産生了好奇,她也想聽聽秦溪竹的想法,往後一望,只見秦溪竹低了頭,不知道在想着什麽。
同時蘇沫察覺到她的體溫越來越低,低得有些吓人。
蘇沫暗道一聲糟糕,心想這便宜師父不會要在這裏嗝屁了吧,這人族第一戰力未免也太水了點。
蘇沫用肩膀碰了碰秦溪竹,又小聲地喚了兩聲:“師父?師父!”
秦溪竹未做任何反應。
而這個場景在陳思婷的眼裏就是秦溪竹心虛選擇了逃避。
陳思婷得意一笑,語帶嘲諷:“承認了吧,你們就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僞君子,什麽天下蒼生、匡扶正義都是鬼話。”
秦溪竹依舊沒有任何反應,蘇沫挨着她的手背只覺得冰涼刺骨。
暫時不去思考秦溪竹是怎麽回事,陳思婷如今的形态是少女模樣,而從她的自述中蘇沫猜測她是死于孩童時期,而她一方面承認自己是妖族,另一方面又像說自己是怨鬼。
如今秦溪竹生死不知,蘇沫又落入了必死的局面,好在這不妖不鬼的東西對秦溪竹還是忌憚,始終沒有走上前來查看秦溪竹的狀态,因此蘇沫還能狐假虎威一陣子。
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蘇沫直接開問:“那漂亮前輩您是何時離世的?又是因何離世的?”
本來還在獰笑的陳思婷突然頓住了,她的臉上出現了迷茫,她困惑着:“我是怎麽死的......我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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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思婷的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情,她抓着自己的頭發一邊扯一邊大吼,聲音尖利異常:“我是怎麽死的!我是怎麽死的!”
期間形态還不斷切換,一會兒是紅顏一會兒是枯骨,看上去十分吓人。
蘇沫沒想到自己歪打正着,看來活下去的機會又來了,正好這秦溪竹看上去也不行了 ,要是從這裏逃回去的話也再也沒人逼自己練功了,人生不過百十年,滄鈞山養個廢物還是不成問題的。
蘇沫感覺到美好的未來就在自己面前閃閃發光,只要度過這一道難關,以後就是幸福的一生了。
蘇沫決定将自己的疑問全部抛出,刺激一下陳思婷,“那前輩到底是妖還是鬼?”
陳思婷直接無視了蘇沫,她還是在糾結剛才那個問題,或許過于痛苦,陳思婷用頭撞向石壁将自己撞得鮮血淋漓。
蘇沫察覺陳思婷是有形體的,看起來更像是妖。
“前輩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您到底是人是妖?若您說的是真實的,我們也可以上離水宗幫您要個說法,敢問您的母親叫什麽名字?”
陳思婷突然停了下來,她的腦海中突然插入了別的聲音,那道聲音告訴她她是妖。
很奇怪,陳思婷不再覺得頭痛,只是她依舊想不起自己死亡的具體信息,就連母親的名字也非常模糊。
還欲再思考一番,腦海中那道聲音又響起,帶着濃濃的蠱惑味道:“別去想,忘了吧。”
陳思婷眼神呆滞,她毫無感情地複述着:“別去想,要忘記。”
蘇沫越看越覺得奇怪,她忍不住再次出聲:“前輩可曾想清楚了?”
陳思婷扶着牆壁慢慢起身,她一揮手将頭上的傷治好,随後她一步一步朝着秦溪竹兩人走去,首先她在秦溪竹身前蹲下,擡起秦溪竹的頭只見她臉色慘白,已經沒有生命氣息。
“原來是已經死了啊,害我這麽擔心。”
陳思婷用力一甩,秦溪竹的頭無力地偏向一側。
“小娃娃你也挺能說的,我是妖是鬼你不必清楚,總之我是要取你性命的。”
都到這個時候了,蘇沫也不想裝了,她感受到陳思婷的殺意,知道這次已是在劫難逃。
蘇沫向來不是怕死之人,她冷笑兩聲:“取我性命又如何,總歸是比你要好。”
“小家夥還挺狂的,可惜你師父死得太早了些,我還想着慢慢折磨她呢?”
陳思婷對于秦溪竹就這麽死了十分不滿。
蘇沫惡狠狠地瞪了背後的秦溪竹,罵道:“還人族最強呢,沒用的東西。”
陳思婷掩嘴:“你師父聽了不得氣活?沒事,你馬上就能和她黃泉相見了。”
聞言蘇沫一臉嫌棄:“誰要和她黃泉相見。”
陳思婷可不想再和蘇沫廢話了,她屈指成爪往蘇沫的天靈蓋抓去,望着越來越近的鬼爪,蘇沫突然停止了掙紮,一縷血色悄然爬上了她的眼底。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突然洞外轟隆一聲,石室也跟着搖晃不已,不時有灰塵落下,陳思婷身形不穩,停下了攻擊。
蘇沫眼底的血色又悄然退了下去,她像是剛醒來一般,有些懵懵懂懂。
陳思婷慌了,她色厲內茬地大喊:“是誰!有能耐的話就出來!”
又是一聲巨響,伴随着石室劇烈地搖晃陳思婷跌坐在地上,不一會兒石室的上方就開了一個洞,陽光徑直照射在陳思婷身上。
陳思婷用手遮擋着眼睛往上瞧,只見那被人暴力打開的地方站着一個人,她睜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你不是死了嗎!”
蘇沫迷糊着也往上看,那洞口站着的青衣女子不就是她那個便宜師父嗎?
蘇沫突然驚醒,秦溪竹明明和她一起被抓了啊,現在還被綁着呢,蘇沫往後一看,背後的人沒有消失。
難不成秦溪竹還有什麽雙胞胎姐妹不成,還是□□術?
答案都不對,被抓的那個秦溪竹是傀儡,如今站在洞口的這個才是真正的她。
秦溪竹本是覺得這次的任務不難,就讓傀儡帶着蘇沫來體驗一番,增加一下蘇沫對修行的興趣,同時傀儡和本體的感官相通,秦溪竹也可以通過此法進行監視,可沒想到情報有誤,這一次的邪物有些棘手。
不過這一路上蘇沫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的地方。
秦溪竹看着洞中驚異的兩人,她臉色如常,拂袖一揮将傀儡收回了自己的空間,順帶把蘇沫揪了上來。
蘇沫後知後覺自己得救了,但是她心情很複雜,不知道剛剛那些辱罵的話她聽了多少,以後自己這個二十四孝好徒兒的人設還能不能繼續使用。
“師父,我......”
“無需多言。”
蘇沫老實地閉嘴了。
陳思婷又想催動幻術逃跑,秦溪竹一揮手像拍蚊子一樣将她拍到了牆上,随後陳思婷暈了過去。
蘇沫抖了抖,總覺得那被拍成蚊子的人是自己。
秦溪竹并未選擇殺死陳思婷,她拿出一個白玉瓶将陳思婷收了進去。
仔細感受了這四周的靈氣,比之其他地方要稀薄很多,将陳思婷制服之後此處還是怨氣橫行,顯然問題不是出在她身上。
秦溪竹不擅長思考這些東西,所以她準備将此事統統丢給她的師弟。
肩上的負擔突然減輕,有種脫胎換骨的感覺,秦溪竹忍不住微微翹起嘴角,整個人氣質也變得溫柔了些。
而蘇沫看着卻覺得背後冷汗直冒,就覺得秦溪竹在冷笑,這是要和她秋後算賬。
秦溪竹轉過身卻看到蘇沫一臉驚恐的樣子,她以為這孩子是被陳思婷吓壞了。
想來想去也是自己考慮不周的原因,秦溪竹聲音依舊冷清只是其中帶上了幾分愧疚:“此次是我思慮不周。”
蘇沫怔了一會兒回答:“不是師父的錯。”
少女聲音輕柔,低頭的樣子很是乖巧,秦溪竹莫名覺得她是有些委屈才不敢看自己,因此心中更為愧疚,可她又不知道該怎樣處理這一件事情,只能僵硬着解開纏在蘇沫身上的繩索,道了一句:“回去吧。”
将繩索收好後秦溪竹便一個人先離開了,這地方鬼氣森森,秦溪竹都離開了,蘇沫也不想多待,她兩步上前跟上了秦溪竹。
正低頭出神間,掌心突然傳來冰涼的觸感,蘇沫驚訝地看着那只握住自己的手,只聽秦溪竹的聲音又傳來:“別怕,我在。”
這像是在哄孩子一樣,可蘇沫的身量和秦溪竹差不多,只比她矮一點而已,這樣牽着感覺上就有些變味了。
但是蘇沫并不打算放手,她發現秦溪竹隐藏在墨發之下的耳朵已經紅了起來,蘇沫心下覺得有趣,對這種接觸也就不再排斥,反而是抱着一種看好戲的狀态。
“經歷此事,有何感悟。”
蘇沫一臉天真無害:“師父好厲害,待在師父身邊是最安全的。”
秦溪竹:......
她突然品嘗到了恨鐵不成鋼的味道,不死心地又問:“沒有了?”
“嗯,沒有了。”
說完這句話後,蘇沫感覺到秦溪竹拉着自己的手緊了一瞬,想來應是憤怒了。
她趕緊補救,對着秦溪竹的手吹了幾口熱氣成功把秦溪竹的臉也吹紅了。
蘇沫有些心疼地說:“師父的手也太冷了些。”
秦溪竹腦子有些亂,她想縮回手又怕傷了徒兒的心,只能逃避着,讓自己不去在意這些。
她垂下眼眸,淡聲道:“走吧,去找你的兩個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