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怎麽舍得你
?作者有話要說: 天雷繼續滾!妹紙們請慎點!
三個月前,馬骁趁亂将坐在輪椅上的洛陽推下了三層樓的地基。他自己的身體當場被地基底層的鋼筋穿透。而洛陽則腦部着地,搶救了将近20個小時。但是他的左手因為粉碎性骨折,加之失血過多而壞死,不得不在肘關節上截肢。經歷了三個月的昏睡,身上的傷都好的七七八八,腦後的刀口也愈合了,截肢後的斷面也結出粉嫩的痂,洛陽才終于醒了過來。
老醫生把事情的前前後後對躺在床上的洛陽說了一遍,最後在洛陽的肩膀上拍了拍。
“早點複健吧,年輕人。只要你肯努力,說不定過段時間,就能恢複語言功能了。”
洛陽大眼瞪着眼前的白頭發老頭,喉間的“嗚嗚”聲更是破碎低沉。
【過段時間是多久?幾天?幾個月?幾年?還是一輩子?】
可是老醫生完全看不懂他的眼神,又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便帥衆醫生退了出去。
嘈雜紛亂的聲音消散,阿玲跑去問醫生接下來的安排,清還倚在牆上緩不過來,就聽到病床上一聲輕輕的“咚”,緊接着又是一聲,然後三聲、四聲、五聲……無數聲。
清踉跄着摸到洛陽的病床旁,洛陽竟正使出渾身力氣,用所有的殘肢敲打着床面。
“洛陽,洛陽,你冷靜!”
清伸手使勁抓住洛陽胡亂揮舞的殘肢,他的右邊肢體本身就堪堪的巴掌大小,所以清只按住了他左側稍長的手臂和大腿。
可洛陽已經崩潰了,他不聽,他依舊揮舞着短小的殘肢,帶起右側的身體上下翻騰,受過傷的頭部也拼命的敲打這頸後的枕頭,喉間的“嗚嗚“聲,那麽羸弱……他想死!
“洛陽,你別這樣,你振作一點,你還有我啊!”
清幾乎是趴在了洛陽的殘軀上,抵抗着洛陽絕望的掙紮。可洛陽完全不看他,不聽他。清幹脆放開洛陽的手腳,摸到他的臉,一下子捧起來,牢牢吻了上去。
這一吻,是如此的苦澀。
淚水流淌進彼此的口中,吞下去,卻像是一劑良藥,在洛陽的胸口紮了一記,頓時渾身癱軟,放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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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輕輕離開洛陽的唇,伸手把洛陽的身體摟在懷中,手指摸着他左臂的殘端,那處新長好的疤,輕輕的揉捏,淚水猶如泉湧。
而洛陽卻哭不出來,他好想叫一下清的名字,好想摸一摸清的臉……
清哭夠了,伸手一把抹幹眼淚,朝洛陽讪讪的笑。洛陽靠在他懷裏,悠悠的望着他憔悴的樣子,努力舉起左臂,用殘端擦了擦清的臉,清那一雙失明的眼睛,赤紅又灰白。
洛陽心疼的想,【真難看!】
“洛陽,我是不是很難看?嘿嘿嘿……”
洛陽居然在心裏和清說了一樣的話。盡管分別這麽多個日子,如今一個瞎一個啞,兩個逗逼依然很來電。
忽然,洛陽腦中靈光一閃,努力扭動着三個月未動,幾乎無力的腰背,伸着左腿膝蓋,想把自己坐起來。
清摸到洛陽僵硬的腰部肌肉,側過耳朵問。
“洛陽,你是想要坐起來嗎?“
當然,此刻的洛陽還沒有辦法自己回答,但是清已經溫柔的将他扶起,并且摸索着他身後的枕頭,幫他墊在身後。
當清在做這些動作的時候,胸部剛好路過洛陽的左臂,就感覺洛陽用左臂殘端在他胸口點了點。
清下意識的退了退,洛陽卻急了,挪騰着臀部,努力朝前移,繼續伸着左臂,又在清的手臂上點了點。見清還是不明白,洛陽的喉間禁不住發出焦急的“嗚嗚”聲,拼命繼續挪騰着雙臀,在他能夠碰到的清的身體其他部位同樣點了點。
清翻着白眼,想不明白,身子僵在半空不敢動。突然腦門一痛,竟是洛陽頂起左腿膝蓋,給他來了記鐵頭功。DUANG——
【個傻瞎子!】
“洛陽,你是不是在罵我?”
清眨着白眼,來不及揉一揉自己生疼的腦門,反倒開始朝洛陽的額頭上摸。還沒等到他找到大概腫起來的地方,卻發現洛陽又用殘臂在他的臉上點了點,又點了點,點了好幾下……
清一個激靈,大叫出一個字,“清——”。下一秒,他一把抓過洛陽的殘臂,對準自己的手心。
“盲文,洛陽你在我身上點的是不是盲文。那個字是不是清?你在叫我?你再寫,你寫在我手心裏。”
洛陽總算松了一口氣,身子虛脫的靠在背後的枕頭上,喘了一口氣,再伸起左臂,在清的手心裏點了同樣一個字【清】。
盡管洛陽的殘臂不細,點字不清,辨識不出,可清更是激動了,騰的一下站起來,雙手在洛陽病床旁的家具上到處亂摸,一下子帶倒了許多瓶瓶罐罐,但是終于他碰到了一把吸管,立刻摸回來,把吸管舉在洛陽的面前。
“洛陽,你咬着吸管,寫在我手心裏。我知道你想要和我說話,我要知道你想對我說什麽。”
果然,洛陽夠着脖子,在清的手心裏叼出一根吸管。
而清則摸到吸管的底端,把手心擡起到剛好洛陽能夠到的地方。
洛陽盯着吸管的底端,看着清白皙的掌心,一點一劃的寫。
【清,我想回家。】
除了腦神經損傷,洛陽身上其他的傷都已經全部好了,家裏一應俱全比醫院的設施還要完善。醫生立馬開了出院批準,當晚,清就帶着洛陽回到了他們闊別已久的家。
清把洛陽虛弱而又短小的身子捧在懷裏,絮叨了一晚上,大事小事全給洛陽彙報了一遍,洛陽不能說話,卻總是用殘臂敲敲清的臉,或者幹脆就親親他。
盡管清聽不到洛陽的聲音,也沒有了洛陽左手溫柔的撫摸,可洛陽依然是曾經的洛陽,霸道又溫柔。只要明天複健師一來,他和洛陽依然可以活得很歡脫。
清的臉上禁不住恢複了從前的笑容,招牌式的八顆大白牙。
可是到了第二天早上,清就發覺事情遠沒有他想象的那麽簡單。
朝陽透過窗簾的縫隙,斜灑在清的臉上,暖暖的。清迷蒙間醒來,忽然想起來昨天的洛陽已經回來了,連忙喜滋滋的摸到身旁洛陽的身子,捧着他的臉,親了親。
“大爺,早。”
清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洛陽一絲回應。洛陽竟僵直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清心裏一涼,連忙一邊又喚了喚他的名字,一邊坐起來摸着他的臉,兩把刷子一樣濃密的睫毛是上下分開的,洛陽醒着,可洛陽為什麽沒有動?
清又順着他的肩膀往下摸了摸,竟發現洛陽截肢到肘部的左臂一直豎立在身側,肌肉緊張,隐隐輕顫。
難道洛陽就這樣一直在看着這條手臂?那曾經是洛陽唯一幾乎完整的左臂,如今也只剩下一半了。
清悠悠的嘆了一口氣,溫柔得壓下他的殘臂,替他揉了揉,然後伸手扶着洛陽坐了起來,努力朝洛陽笑。
“洛陽,我們起床吧?我幫你先上個衛生間?然後再給你洗臉刷牙?你早上想吃什麽,我去叫廚娘給你做?”
洛陽不說話,也不能說話,喉結紋絲未動,身體的其他部分也沒有反應。
清有些失落,摸到床沿,先下了床,小心翼翼的抱起洛陽的身子,用腳探這牆根往衛生間走。
從前,清也時常抱着洛陽去洗手間,可那時候洛陽總是一路罵罵咧咧,指指點點,清聽着聽着就走到了。
如今,身邊只有死氣沉沉的寂靜,清覺得這一路真的好漫長。
清扶着洛陽,坐到馬桶上,摸到洛陽的左臂将将能頂到旁邊的扶手上,可清的手一放,洛陽的左臂就垂下了。清怕他坐不穩,只得在一旁扶着他的身子,直到馬桶裏傳來水滴聲。洛陽還是會配合的,清心裏一松,也許洛陽只是需要時間。
然後,清幾乎是把手指塞在洛陽的嘴裏,替洛陽刷了每一顆牙齒;摸着洛陽的眼睛,為他洗了臉。
廚娘早已經準備好了早飯,按照洛陽的習慣,躲在屋外不進來。清雙手端着餐盤,用肘部劃着牆壁,一點點往卧室裏走。清粥小菜,清一點一點,摸着洛陽的嘴角,塞給他吃。
整整一天,洛陽就像是一個木偶,任憑清困難重重的摸索着幫他做這個做那個,可是他卻一點回應也不給清,只定定的望着不存在的遠方,或者偶爾向下看看自己左臂。
就這樣,一連過了三天,到了第三天晚上,清端着晚飯,依然用手肘劃着牆,可是他只覺得渾身疲累不堪,腳下一軟就摔了一覺。渾渾噩噩的爬起來,胡亂摸索着,也沒能把摔出去的碗筷都湊齊。他原本想叫隔壁屋子裏的清潔工來幫忙,卻不知怎麽的就放棄了。失魂落魄的摸回卧室,兩手空空的爬上床。
洛陽已經僵屍一樣的躺在床上三天了,完全一點聲響都沒有,四肢一動也不動。
親爬到床上,冰冷的雙手,伸過去,碰了碰洛陽。
“洛陽,明天我們再換個複健師,聽說是美女,你多少搭理人家一下,好不好?”
“……”
“洛陽,我和複健師說了,給你整個特炫酷的新輪椅,操縱杆可以移動的,你随便那個手都能操作,下個星期就來了。到時候,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
“洛陽,我剛才不小心把晚飯打翻了,你要不要廚娘再給你做一份?或者,我給你燒個方便面?老壇酸菜雞屎味兒的好不好?”
“……”
“洛陽,你能不能像剛醒過來的時候那樣碰碰我?"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清已經再也忍不住,把頭深深的埋進枕頭裏。
“我什麽也看不見,什麽也做不好,可是我現在最害怕的是,我一點也感覺不到你。”
清咬着牙,強忍着淚水,虛脫的将自己翻過來,平躺在洛陽身側。
洛陽,他就在他身旁吧?
沒有視力,不去觸摸,清便完全沒有把握,他忽然很想就此放棄。他睜着一雙失明的眼睛,悠悠的問。
“洛陽,你覺得實在太累,我可以帶你走……我們可以一起,離開這個世界。”
沒有回應,可怕的寂靜,連一絲溫度都沒有。
清把手放在額頭,手下的雙眼已經布滿血絲,卻沒有讓眼淚滴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清沒有去摸手表,清只是在等洛陽幫他下決心,清也累了……
就在這時,身旁傳來細小的摩擦聲,清一驚,放下擋在眼前的手,眼前卻是無盡的黑暗,身子卻僵在原地,一點不敢動。
摩擦聲沒有停,越來越近,慢慢的一個冰涼的小肉|棒碰了碰清那淚水斑駁的臉,竟是洛陽的殘臂。清的身子不由的一震。
三個月未挪動分毫,洛陽咬牙蹭着身體的各個部位,最終将自己挪到清的身邊,努力舉着兩只殘臂向上夠。
清再也忍不住,一把将洛陽緊緊的摟住,就好像要把他揉自己身體裏一樣,淚水終于再也止不住,奪眶而出。
“洛陽,不要放棄,不要抛下我。如果要實在堅持不住,我陪你走。”
洛陽窩在清的懷裏,虛弱的搖了搖頭,仰頭在清那略帶胡茬的下巴上親了親,長長的嘆出一口起,一絲苦澀而幸福的笑在他嘴角呈現,喉間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傻瞎子,我怎麽舍得你。】
心髒撲通撲通的跳,但願清能聽得懂。
經過了72個小時痛苦的掙紮,洛陽終于清醒了。左手已經不在,生活之于他,只能是重新再來過。死實在太簡單,可他怎麽舍得眼前的小瞎子。
自那以後,洛陽開始積極投入複健,盡管他總是臭着一張臉,可無論是誰,都能看出他渴望盡快部分自理的決心。
由于四肢都不同程度的截肢,他必須重新學習平衡,而且他已經三個月沒有動彈過,肌肉和韌帶都有些僵硬和黏連。幸好這三個月裏,每天清和護工都會努力的幫他做按摩和被動運動,否則洛陽一定受不了。
慢慢的,洛陽可以用兩條長短不一的殘腿挪動,甚至上下樓梯,而不再因為缺失的左手,失去平衡而摔倒。即便摔到了,他也可以支撐着較長一點的左臂,用左腿膝蓋蹬着把自己的身體坐起來。
既然沒有了手,那麽只能盡量運用兩條殘臂,幸好左手臂截肢到肘關節,不然若是和右臂一樣,只有半個大臂,洛陽的兩只手臂就無法夾住任何東西。
盡管很費力,但是當洛陽用兩條殘臂夾起小積木的時候,他還是興奮的笑了起來,可惜卻無法震動聲帶。
而牽挂的那一頭,清坐在那兒,完全看不見,緊張的抓着盲杖,焦急的聽着、等着,卻是完全無法分享此刻洛陽的喜悅。
洛陽咬了咬牙,略有些失落的轉過頭,松開雙臂,放下小積木,舉起左臂抹了摸額頭上的汗,又重新舉起酸痛無比的兩條殘臂,開始練習去夾更小的積木。
殘臂被洛陽漸漸鍛煉的越來越靈活,雖然比不上一雙手,但是他可以用殘臂玩手機打電腦了。而且他還可以用左臂配合着牙齒,幫自己穿脫假肢。盡管過程很漫長,但是只要是自己能做的,洛陽的自信又恢複了一分。
洛陽從前用假肢走路,是要用手杖的,現如今想要重新站起來,就只能挑戰高難度。沒有輔助支撐,洛陽的步态并不美,左腿膝下還有一點殘肢,所以還算正常的舉步。輪到右腿那只有巴掌大小的小半條腿,則基本是靠甩,要畫半個圈,才能朝前踩出一小步。
洛陽看着鏡子裏,自己東搖西晃像企鵝一樣的步态,一張帥臉臭得幾乎沒有人敢接近。只有清,傻愣愣站在一旁,睜着一雙看不見的眼睛,巴望着他。
洛陽心一橫,蹙着眉頭,就完全脫離了軌道,徑直朝清的方向走過來。一腳踩,二腳滑,左高一下,右低一下,洛陽竟在傷後第一次笨拙的走到清的面前。
清一早聽到那極具特色的腳步聲,便捏着盲杖,站在原地,笑吟吟的等。終于聽到腳步臨近不過一尺,才裂開八顆牙齒,大張開雙臂,迎接洛陽撲過來的身子。
肩膀上扛起的是洛陽長短不一的殘臂,鼻息間是他濃重的喘息聲。清伸手扶了扶洛陽的腰,讓他稍微能借借力。
“洛陽,你要是以後能一直這麽走,我們就可以出去約會了。”清嗤嗤的笑。耳朵被洛陽輕輕舔了一口。
而最讓洛陽開心的是,為他在度身定制的新輪椅也從國外寄來了。
新輪椅可以上下升降,洛陽四肢有力後,可以自己頂起左腿膝蓋,将右腿殘肢送到椅面上。然後,用左臂殘肢撐着扶手,将自己撐到輪椅上,而不需要再由其他人抱來抱去了。
新輪椅的操作杆,可以随意移動,即便洛陽想用大腿操作也不是問題。而洛陽選擇了右臂,他已經沒了手,只能多留一些左臂幫他做做事,操作輪椅的活兒就交給沒什麽用處的右臂吧。
那天,洛陽坐在輪椅上,不一會兒就練熟了右臂,滑動着操縱杆,一會兒前一會兒後,忽然又覺得自己是從前的洛陽。
身體上的複健,沒有難倒洛陽,雖然今後肯定還有許多地方需要別人幫忙,但是他正最大限度的讓自己獨立起來,可是語言功能的恢複,卻難倒了他。
由于是腦神經受損,洛陽已經無法組織語言,運用聲帶配合口腔發音,對洛陽來說,簡直是不可能的任務。尤其是卷舌音和翹舌音,更是難上加難。一個月過去了,複健師都沒能讓洛陽發出一個完整的音。
另一方面,書寫之于他也有許多障礙。雖然聽和讀基本沒有問題,可輪到寫的時候,洛陽的表達就完全驢唇不對馬嘴,主謂賓完全不在一個正常的次序上,用詞也十分奇特,叫看他寫出來的語句的人,一定要腦洞打開打開再打開。
但是有一個事情很古怪,受傷後的洛陽的盲文卻很好,清讀起來一點難度都沒有。結果許多時候,清反倒成了語言複健師的翻譯。
為了能更好的交流,洛陽的輪椅上放了一個最新款的手機,不僅可以讓洛陽方便使用手機,還可以讓他通過殘肢,點出單詞,發出聲音來與大家交流。當然,這交流實在有限,基本大家都靠猜。例如,洛陽那天說,“走,大家見不來“,這句話的意思竟然是,大家都可以走了。
清還準備了兩樣東西挂在洛陽的脖子上,一個是萬能觸控筆,另一個是哨子。
那天清從口袋裏摸出一串項鏈,項鏈的樣式很像美國大兵的身份牌,酷酷的,清在腦海裏無數次勾勒着洛陽帶着項鏈的帥樣,雖然清這輩子都沒見過他。
項鏈的挂件是一柄觸控筆和一個哨子。觸控筆不僅可以讓洛陽咬着點手機,也可以在清的手心裏寫盲文。而哨子呢……
洛陽用左臂殘端把項鏈頂到嘴邊,用舌頭和左臂配合着找到哨子含住,狠狠一吹。把清吹得禁不住捂住耳朵,一個箭步竄過來,蹲在洛陽的輪椅旁,讪笑着,就是兩聲汪汪叫。
洛陽無聲的笑,含住觸控筆,在清的手心裏寫。
【沒有你這麽難看的狗。】
清蹲在地上又是一陣汪汪叫,笑着說。
“哪有我這麽聰明又忠誠,随叫随到,任你呼來喝去的狗?”
洛陽撇了撇嘴角,又咬着觸控筆,碰了碰清,清連忙順着洛陽的臉摸過來,讓他繼續在手心寫。
【想給你養條導盲犬,這樣你不會寂寞。】
清站起來,溫柔的摟住洛陽的脖子。
“狗我會養,可是寂寞怎麽能由狗解決”
清俯在洛陽的背上低低的笑,洛陽也笑得無聲,忍不住深情的送上自己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