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章家的家庭聚餐因為兩個孩子的到來有些不同，但形式、內容依舊沒變，三個兒媳婦擠到廚房忙着做午飯，只今天的聊天話題多了花生、玉米。
“林淩，這倆孩子我記得是橄榄的幼兒園同學啊。”說話的是章家老二章時民的老婆，吳栗。
“對，前陣子帶倆孩子來家玩過，倆孩子喜歡雪糕。”
“我看爸挺喜歡倆孩子的。”章老三章時思的老婆蔣來來也說了一句。
錢愛柔一邊洗菜一邊問着，“爸看起來可不是一般的喜歡啊，你看左腿坐一個右腿坐一個的，可沒看他對自家孫子這麽親過。”這是章家老大章時政的老婆，說話向來直來直去。
“還不是咱們沒給章家添個孫女兒，爸眼饞呢。”衆人笑起來，說起來真是有些不甘心啊，中國這麽多年的傳統習俗，很多人家都是重男輕女，這重女輕男的真是少見的可以。兒媳婦們回家說起這章家的事情，旁人聽了都覺得像個笑話一般，可這章家幾代都是男子，因此女兒顯得格外珍惜。
“別說，這倆孩子真的挺聰明伶俐的。”蔣來來是幼兒園老師，帶過不少孩子，這麽小的還能懂那麽多知識真是難得。
“可不是嗎，還在那裏說詩經、魯迅，說的頭頭是道。林淩，孩子爸媽你熟嗎？”
這話大家都想問的，“孩子的媽媽叫蘇以，良正設計建築師，老五的長麟時代就是她設計的，聽說之前還設計過什麽出名的，可我就知道老五這一個了。現在老五在C市不是還要在建一個長麟時代，設計師也是她。長的那真是漂亮，你們看孩子就知道了，倆孩子長的像媽媽。按性格不是那種熱絡的人，但說起話來挺溫柔的。孩子的爸我沒見過，但聽鄰居講啊，孩子爸爸偶爾過來，仿佛是單親家庭，平常她們家都是保姆接送孩子。”
吳栗是做編輯的，之前當過記者，這八卦的心理是職業所致，“可我怎麽聽說老五在追孩子的的媽媽啊，我還當別人瞎說呢，這看老五今天這架勢，認真的啊。把孩子都帶來了，準備當後爹了？”
兒媳婦們圍着廚房小聲議論着，兄弟四個就沒這麽多的隐藏，老大不在，剩下幾個坐在沙發上，一邊喝茶一邊聊天，“什麽意思？”老三點點在那邊玩在一起的孩子們。
章時烨哼哼一聲，“今天帶回來認認門，之前沒通知，但這第一次見面禮可不能少，下次把紅包補上啊。”
“什麽事兒就要給紅包啊，你這是後爸當定了？”老二一邊說話一邊看向章父章母的方向，爸媽那兩人的眼珠子就沒從那倆孩子身上挪開過，家裏這麽多多小輩兒呢，也沒見倆人這麽專注的。
“我親生的閨女、兒子，你們的侄兒、侄女。”章時烨慢悠悠的喝一口茶水，“本是想在桌上，正式宣布的，畢竟嫂子們還在廚房忙活。怕你們着急，先提前通個氣。”
章時韬雖然訝異卻因為提前知道到還好，其他兩個哥哥就沒有這麽淡定了，“什麽？再說一遍。”
“私下裏說，桌子上別說漏了，孩子們都懂事了。爸媽是知道這事兒了，但是倆孩子還不懂，這不是怕傷害幼小心靈，想等到合适的機會再告訴孩子們，你們回去別和自家孩子說啊，小孩子們一起玩，容易說漏嘴。”章時烨雖然嘚瑟可也要顧及花生、玉米的心理成長，看那邊玩在一處的孩子們，橄榄是小不懂事，可其他那兩個可都上學了，現在孩子聰明着呢，還當他們小時候啊，上中學了還以為親個嘴兒能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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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時韬明了，這是沒搞定孩子媽，“孩子一點兒不像你，你怎麽就确定是你的？”他手裏握着檢測報告可還是看好戲般的提出疑惑。
“哪不像了，眼睛、鼻子、嘴巴、臉型。我和蘇以那是夫妻相，像她就是像我。”
“蘇以？名字聽着耳熟啊。”章家老二提出疑問。
章時烨還沒回答呢，章家老三就開口了，“喲，這不是老五長麟時代的設計師嗎，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這，啧啧啧。”
“我們倆在一起那會兒，工作上沒什麽接觸。”
章家那幾兄弟都沒搭理章時烨，只目光都放在了花生玉米身上，老五不說還好，這一說還真是怎麽看怎麽像，大概是孩子還有些奶胖，這瘦下來了大概會更像一些。
“我說呢，爸今天老當益壯的，一腿抱一個，也不怕他那腿撐不住。”老三拿着煙放手裏把玩，孩子們在不好抽煙的，“我記得爸那陣還說天氣涼了，腿受不住，今兒這天也挺冷啊，他那腿我看一點兒也沒毛病。”
幾兄弟知道內情，那四個兒媳婦并不知道，今天除了老三、老四家的小兒子在，其他幾個都去上興趣班了，平日裏都是老五開車去接的，今天老五老神在在的坐在兄弟們一起，幾個哥哥幾次眼神他都看不見，現在他家孩子最大，以後甭想讓他再給孩子們當保姆，他有自家孩子要帶呢。章家尊老愛幼，最終還是章時韬退一步，在孩子下課前去接了來。
章家吃飯雖然不講究什麽座位，但是一直都形成了習慣，章父座主位，然後就是章母，一側兒子、一側兒媳，孩子們間或的坐在兒子、兒媳身旁，大圓桌坐的滿滿當當。可今兒老頭身邊坐的不是老太太，他一邊坐着玉米、一邊坐着花生，中午的那杯小酒也不喝了，同倆小孩喝起了果汁。兒媳婦們不知道，還覺得老頭大概真的是喜歡女孩兒吧，兒子們是知道的啊，心裏頭還是有些吃味兒的。等到午飯結束，衆人圍坐在一起吃着飯後水果，老頭老太太身邊自然圍坐着花生、玉米，可真是片刻不離身啊。橄榄原本就和兩孩子玩的好，自然也要湊到一旁坐着，老三家的小兒子今年也不過才四歲多一點，看着爺爺奶奶身邊坐着旁人，這會兒也要擠過去，熱鬧的不行。
笑笑鬧鬧的，章時烨手機響了，他一看時間，就過去要抱花生，“時間到了，他們中午這時候都要午休的，不好到咱麽這裏壞了習慣的。”原來他之前問了蘇以，能不能一天都在章家玩，蘇以同意的，只說了孩子們的一些注意事項，章時烨就刻意訂了鬧鐘，生怕自己忘了。
“是是，我說呢，怎麽這麽困的。”章父也揉了揉脖子，抱過玉米，“走，和爺爺去睡午覺。”他抱着玉米還不忘對章母說，“小江，把花生帶好了，咱回屋休息。”
“爸，你困了就去睡吧，我帶孩子們去休息。”章時烨還從來沒和孩子們一起午睡過呢，他都想好了午睡前要講的故事。
“不用不用，你平時忙，這會兒好好去休息，有我和你媽呢，咱麽年紀也不大，能幫着帶。”說着就抱着玉米回屋了。
“爸，別讓他們睡太久，晚上不好睡的。平日裏他們都睡一個小時的。”章時烨看着父母的背影也只能丢這麽一句話下來。
老頭老太太抱着孩子回去了，兄弟幾個也帶着老婆孩子回屋休息，等大家把孩子哄睡了，這才對自家老婆說出花生、玉米的真實身份。章家幾個兒媳婦吃驚不已，一個勁兒的追問到底怎麽回事兒，可大家也只知道個結果。章家老大不在，自然沒人告訴大兒媳，幾個兒媳在知道消息後就在私下的小群裏聊開了。
“老五不聲不響的，就有倆孩子了。”
“可不是嗎，男人就是好啊。”
“咱麽懷孕那會兒多受罪啊，一個都難受，別說倆個了。”衆人附和，都在說着懷孕時期的艱辛。
“爸可真夠偏心的，你看看，他眼裏還有其他孫子嗎？”
“長孫都沒這待遇。”
“別說長孫了，小孫子也沒有啊。人家不都說疼老大、寵老小。”
“從前沒覺得爸這麽端不平一碗水，這是藏得深啊。”
“媽也沒好到哪裏去，總說年紀大了，不能帶孩子，你看剛才抱着花生，多帶勁兒啊。”
“話說回來，爸媽看來還是最疼老五了。”
“也不能這樣說，你看給老五訂的婚，劉思平時看不出來啊，原來是那種人。”
“現在想想劉思，挺會哄人的，每次來咱們家也不見幫着我們做菜，只會哄爸。”
“哎，林淩你倒是說說，那蘇以到底怎樣啊？這偷摸着生了老五的孩子，到底怎麽回事兒啊。”
“我覺得蘇以配老五有點可惜了。我就見過幾次，平時我看她挺忙的，接觸也不太多，人感覺還不錯，有能力又漂亮。但是有幾次我看到孩子叫魏良正爸爸，就是那個魏氏集團啊，這裏面到底怎麽回事兒，誰知道啊。”
“就老五那個花花腸子，誰配了都可惜啊。”
總之女人們的話題一聊起來就沒完。
章時烨回房後就給蘇以打了電話，“爸媽很喜歡花生玉米，中午抱着回去睡覺了。”
“孩子們沒有調皮吧。”
“怎麽會呢，乖巧的不行。給我爸在那裏講《詩經》聽的我們一愣一愣的，吃飯的時候自己拿着勺子就吃，看的我幾個嫂子羨慕的不行，我們家這幾個侄兒小時候，哪個不是嫂子們一勺子一勺子追着喂，哪裏像花生、玉米這麽聽話懂事。我按照你說的量，沒敢讓他們多吃。”
“嗯，他倆該減肥了。吳媽雖然帶過不少孩子，可是到了花生、玉米這裏都沒有原則了，讓他們倆吃的有些胖，我看幼兒園裏的小孩子們都沒這麽胖的，網上查一下，他們體重是有些偏重。”蘇以之前沒覺得，還是張瑤那張嘴，張口就是你家那倆小胖子，她這才意識到孩子們的體重問題。
“哪裏胖了，這才多點兒就減肥。這是奶胖，不要緊的，等到了年紀就會抽條，可不能吃少了。我記得你和我一起的時候，也是吃的不少，可從沒說過什麽減肥啊。我看倆孩子現在挺好的，哪裏重了。”章時烨嘴裏，自家孩子就沒有不好的。
“晚上要吃了飯回來嗎？”
“大概是，我爸媽喜歡的不行，應該舍不得送走。”
“嗯，記得他們晚上九點睡覺，別太遲了。”
兩人的對話沒有劍拔弩張，可章時烨卻尋摸出離婚夫妻間的那麽點味道來，互相間圍着孩子的話題，客氣又疏離，這可不是個好事。說起來，這麽些年，章時烨身邊的花花草草都是自動貼上來的，他正兒八經追過的也就蘇以這一個女人，還是蘇以大學畢業的懵懂時分，不費吹灰之力就達到目的，現如今讓他再去追，他還真有點束手難測、無從下手，實戰經驗缺乏，年紀大了、孩子有了，沒有了年輕時候的激情彭拜，又享受了多年的投懷送抱，真是有點力不從心。好在，除了孩子，還有工作羁絆，總能找到見面的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