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白藥争奪戰(貳) (4)
但其中最為顯眼的卻是數量最少的黑色珍珠,只有十來顆,每顆都有都有花生粒大,暈彩珠光,有一股捉摸不透的神秘韻味。
另一個箱子裏裝的是各色的玉石,翡翠、岫玉、獨山玉、羊脂玉。大大小小,都是沒有經過雕琢的。
楚青天有些得意的想要看看白餘玉的表情,不料一擡頭,就看到白餘玉還是帶着微笑在喝茶,面上沒有一絲吃驚和動搖。楚青天看到白餘玉不為所動的樣子,轉而把注意打到坐在一邊的白藥身上。搞不定老的,我還搞不定小的麽!
“賢侄,你看如何?”
白藥看了一眼箱子,無奈:“楚伯父給的診金頗為誘人,奈何藥學藝不精。還是請伯父另請高明,免得誤了令郎的病情。”
“無妨,無妨!你但凡一試,盡力就好!”
白藥也不說話,只是嘆息一聲,默默喝茶。
楚青天看白藥一副無能為力的模樣,暗恨:老的是老狐貍,小的也是小狐貍,一家子都不是人!
咬牙再一招手,剛剛擡箱子的兩個壯漢出去又擡了一個大箱子進來,兩人還是沒反應,動作一致地喝茶!楚青天忍住心疼,示意他們把最後一個箱子擡進來。
這時候白餘玉才慢悠悠地放下手裏的茶杯:“楚老弟,你這是做什麽?我白某雖然愛財,但都是正經做生意得來的!”那像你,為了錢什麽都做。
“白老哥說什麽話!這些難道就不是正經錢?這都是我請賢侄出手的診金,我可是誠意十足啊!”
“這樣吧!我讓藥兒随你去給令郎把把脈。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治的好那就好;要是治不好,你可別怪罪!”你不是愛錢麽!我就讓你這次帶出來的錢都有來無回!
“這是自然!”楚青天覺得自己說完這句話後,心都在滴血!這回可是虧大發了!治好了還好,要是治不好,這幾箱珠寶不是打了水漂!
白藥在一邊看傻了眼,果然姜是老得辣!就這麽一會兒工夫,自家老爹喝了幾盞茶,就空手套白狼地套回來這麽多珠寶,果然自己還嫩着!應該多學學才行:“楚伯父,不知令郎在哪裏?”
“就在外面,我這就讓他進來!”楚青天一聽到白藥問,連忙讓身後的男子出去叫人。
楚近鷹進來後,白藥的藥箱也有下人送了過來。因為知道楚近鷹中的是什麽毒,白藥只是裝模作樣地看了一下他的喉嚨,把了把脈。拿銀針在他脖子上紮了幾針吓唬一下,就打開藥箱拿一瓶藥丸出來。為了不讓人懷疑,還龍飛鳳舞地開了張方子,末了,還特壞心眼地在藥方末尾加了一味黃連。把藥方和藥丸一起交給楚近鷹:“一日三次。藥丸一次一顆,這方子上的藥去藥房抓了,一次一劑,三天就好!幸虧這病我以前見過我師父治過,他配的藥丸還有剩,藥方我也記得。不然的話,我還真治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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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有所懷疑的楚青天,一聽到白藥說是他師父林神醫配的藥丸,立馬就把懷疑的話咽了下去。
幾大箱子的金銀珠寶,就只換了這麽一小瓶子藥丸和一張方子,楚青天心疼的半死,狠狠地瞪了楚近鷹一樣,都是這個敗家子!
作者有話要說:原來更新字數少一點點是不會被黑三期的,聞香擔心半天!
不過,還是希望親們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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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藥開完藥,楚青天就迫不及待地帶着楚近鷹走了。留在這裏糟心啊!剛剛自己硬生生從身上挖了一塊肉給他們,現在一看到白家兩只狐貍的臉,就覺得沒了肉的地方又開始流血,疼得撕心裂肺的。
楚家父子走了,地上幾大箱的珠寶可不敢帶走。做生意靠的就是信譽,出爾反爾什麽的,可是大忌。只要楚青天還想做買賣,還想掙銀子,這個忌諱就不能犯。再者,今天要是把東西帶走了,估計明天大街小巷就會流傳出堂堂金門楚家,出去看病連診金都不給,楚青天可丢不起這個臉,楚家也丢不起這個臉。
白藥把藥箱收好,惡整了那只沒有口德的鷹後,表示心情甚好。黃連好啊!瀉火解毒、清熱燥濕,雖說有些苦,但良藥苦口,自己可是為了那只鷹好,要是換成別人,可沒有這待遇!白藥深覺自己用心良苦,決定從箱子裏挑一兩樣東西,好好犒勞一下自己。
珍珠可以入藥,白藥把小顆的珍珠挑出來裝到香囊裏,準備等會兒拿去磨成珍珠粉。這可是省了一大筆買珍珠的錢。感嘆了一下自己真會過日子後,白藥再挑了一塊極品的羊脂玉,就扛着小藥箱回房了。
白藥挑好東西後,白餘玉把杯子裏的茶水喝光,笑眯眯地叫人把幾大箱子的東西清點一下搬到庫房入庫。從那視錢如命的老家夥手裏摳出來這麽多東西來,真是爽啊!
祈燼滅在房間裏看書,白藥房裏有一架子的醫書,其中有好幾本講的都是在戰場上以及深山裏,應該怎麽應急救治傷員,自己受傷後怎麽自救。講的非常符合實際,祈燼滅看完一本,正準備換一本繼續看。剛從椅子上起來,就看到白藥背着藥箱進來,樂滋滋地像只偷了魚吃的小貓。
還沒等祈燼滅問,白藥就把藥箱放到桌上,氣都不帶喘一口的,從懷裏把羊脂玉拿了出來,遞給祈燼滅:“上次我們說要狠狠地給那只鷹放血,宰他一頓,結果不是被許家小姐一打岔,事沒成麽。本來還想找機會吃他一頓飯補償一下,沒想到我爹一出手,這下不要說血了,估計等楚近鷹喉嚨好了,他連皮帶肉都會被楚青雲給扒下來,再不濟,一頓教訓也是少不了的。”白藥幸災樂禍:“這是今天的戰利品之一,帶回來給你做紀念。還沒有雕琢過,你看是想要弄成什麽?要不要我找人幫忙雕刻?”
這塊羊脂玉巴掌大小,雕刻的合理的話,可以弄出來四塊玉佩、兩支玉簪。
祈燼滅把羊脂玉收起來:“不用找人幫忙了!我知道一個手藝很好的師傅,交給他弄就可以了!”
聽到祈燼滅的拒絕,白藥并不失望,本來提出幫忙就只是因為,在這裏祈燼滅人生地不熟的,怕他找不到人。既然他知道那也就不用多此一舉了。
白藥把香囊裏的珍珠倒到桌上,一袋子的珍珠四散開來,在桌子上滾來滾去,就像是炸莢了的黃豆一樣,到處的蹦。
祈燼滅把要滾下桌子的珍珠攔回去,有些奇怪:“你拿這麽多珍珠做什麽?”
“幫忙把珍珠弄成粉,以前師父在這裏的時候,都是師父弄的。我沒有內力,磨的話要好久!等這些珍珠都磨成粉了,估計我的手也離廢不遠了!”
祈燼滅哭笑不得,練了十幾年的武,到現在才知道內力原來還可以這樣子用,也就是林先生疼他,要不然誰會把自己引以為傲的武功用在這個地方。不過,珍珠粉要這麽多做什麽?吃的話,不用這麽一小袋這麽多吧?祈燼滅伸手抓了幾顆珍珠,微微用內力一震,潔白的粉末就從指縫漏了下來:“你拿這麽多珍珠粉做什麽?藥廬裏要用的珍珠粉應該不用你來磨吧?”
“我沒有和你說過麽?”白藥把珍珠粉裝到小瓷瓶裏:“我幾年前開了一家賣胭脂水粉的店,這幾年又陸陸續續在各地開了幾家分店。每個月都要弄些新品過去。下個月是珍珠面膜,這些珍珠粉我就是準備做幾個樣品讓白福帶過去,順便教會白福,這樣子我就不用自己跑每個店去教他們了!”
祈燼滅點點頭,繼續用內力粉碎珍珠。
說到白福,白福人就來了。
“少爺,外面有人找祈公子。”
“帶過來吧!”
祈燼滅把剩下的珍珠收起來,交給白藥:“應該是管家來了!估計是又要開始打仗了!沒事的話,是不會有人來找我的!”祈燼滅皺眉,開始打仗的話,不是又要好幾年見不到藥藥了,現在藥藥也不小了,下次回來,說不定藥藥都成親了,可能孩子都有了。一想到下次看到藥藥的時候,藥藥會牽着一個女人的手,對自己說那是他娘子。祈燼滅的臉都黑了,這樣子的事一定要防範于未然。
“管家是小時候帶你過來看病的那個?”白藥收好東西,看到祈燼滅臉色不好看也沒放在心上,畢竟要打仗了,心情再好也好不到哪裏去。
“你還記得他啊!這次去打仗,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雖然這樣子對藥藥還有白家父母很不公平,不過将來如果藥藥和自己在一起了,也是沒有後代的。早晚要傷白家父母的心。自己實在沒辦法想象下一次回來,心上人已經佳人在懷。到那時候,自己真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會不會把那女人殺了,然後用玄鐵鑄一個籠子,把藥藥鎖起來。會不會……
“記得啊!我還記得你小時候的樣子。”
白藥的話打斷了祈燼滅已經偏執了的想法!祈燼滅這才回過神來,目光追随着白藥的身影,看着白藥把藥箱放到床頭。
還是問一下藥藥的是怎麽想的,只要他說想要去戰場,或者流露出一點想要去的意思。到時候不管白伯父他們是怎麽想的,自己都帶他去戰場。去了那邊,相處個幾年,日久生情什麽的,簡直太容易了!
如果他不想去,到時候,自己就放手吧!戰場上死人是最正常不過了,死了的話,自己就不會做出那些瘋狂的事了!要是死不了,以後就長年鎮守邊關,再也不回來了,免得控制不了自己,做出什麽難以挽回的事。
祈燼滅摸摸白藥的頭:“藥藥,你有沒有想過去邊關?”
“保家衛國、沙場殺敵,我也是男人,怎麽會沒想過!”白藥拍開祈燼滅的手,有些郁悶地掐掐自己沒有二兩肉的胳膊:“先不說我去了我爹他們怎麽樣,就是我這身板,去了戰場,那不是白白送死?”
手被拍開,祈燼滅也不生氣,把手從白藥頭上移下來後,光明正大地摸上白藥的腰,津津有味地吃着豆腐不說,還裝模作樣地咂砸嘴:“是太瘦了,腰上都沒肉!”嫩豆腐很好地把祈燼滅陰暗、扭曲、瘋狂的想法暫時驅散。
白藥沒好氣的瞪了祈燼滅一眼,剛想說什麽,就被白福打斷了。
“少爺,祈公子。人帶到了!”白福站在門口,一個五十上下的男子站在他身後,看到祈燼滅,眼睛一亮,從白福後面走出來,行了一禮:“老奴見過少爺,白公子!”男子從懷裏把一封一看就知道被保存地很好的信,小心翼翼地拿出來,雙手遞給祈燼滅:“少爺,這是老爺給你的信!”
祈燼滅伸手把信拿過來,看了一眼信封上封口的火漆,上面的印記的确是父皇的,印記完整,沒有被拆過的痕跡。确定以上幾點後,祈燼滅接過一邊白藥遞給他的蠟燭,把火漆烤融化。
信拆開後,祈燼滅把信紙抽出來,攤開火速看了一遍,就把信紙放到蠟燭上慢慢點燃,直到變成灰燼。一陣風吹進來,灰随着風四散開,了無痕跡。
“白福,先安排祈管家住的地方,這一路風塵的,要好好洗洗,趕緊休息才對!”白藥把桌上的蠟燭吹滅,轉頭就看到祈管家一臉疲憊。
祈管家聽了白藥的話,看了祈燼滅一眼,等祈燼滅點頭後,行了禮才跟着白福走。
“藥藥,我只能在這裏呆七天了,七天後就要趕往西北了。留在西北駐守的左将軍前幾天八百裏急件,說是西北部族最近蠢蠢欲動,怕是又要開戰了!大軍要過去壓陣,我也要随大軍出發!”祈燼滅看着剛剛堆着信紙灰燼的地方,如果藥藥不去邊關的話,自己的愛戀,是不是也像這些灰一樣,就這樣無疾而終:“你想不想去戰場?想去的話,我走的時候,帶你一起去!”
“我是想去,但首先我自己的身體條件就不合格,再者,我爹他們也不會放心我去那麽危險的地方!”
“只要你想,我就帶你去。去邊關那裏的,除了将士,還有軍醫!你醫術那麽好,要是去西北的話,一定可以救回很多人的!你小的時候給我的那些藥,都比軍裏一些老大夫的療傷藥好很多,更何況是現在。你要是想去,白伯父那邊我去說!”
白藥想想空間裏的那些藥,再想想千知那個醫藥全能,會不會老天讓自己帶着藥店重生到這個時空,就是不想生靈塗炭?剛想要張嘴答應,又想到爹娘,自己都這麽大了,怎麽能還讓他們為自己擔驚受怕,尤其是娘還有了身孕,要是有個萬一,自己就是後悔死也沒用。想到這裏,白藥垂下眼睛:“我再想想,想想。”
“不急,你慢慢想,等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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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吃過早飯,祈燼滅就趁着白藥去藥房整理藥材的空檔,去了書房。不管藥藥最後的決定是去或者不去。現在他有想去的意向,自己就應該把他所有的後顧之憂都解決掉。只要白伯父同意了,藥藥就不會有那麽多顧慮,可以安心地和自己去邊關。他和自己去了西北,日夜相對個幾年,到時候日久生情什麽的,簡直就是太簡單了!
聽了祈燼滅的來意,白餘玉把手裏的書放下來,平日裏溫和帶笑的臉變得嚴肅,眼神銳利,似乎要看穿祈燼滅:“藥兒是什麽想法?他想不想去?戰場上刀劍無眼的,萬一他出了什麽事,我倒是還挺得住,就是他娘還有着身孕,可受不了任何打擊。就算平安無事,最後回來了。可他在邊關一天,我們就夜不成寐,擔驚受怕一天。更何況,自古上了戰場的,十之存一二。誰能保證,藥兒他不會成為那剩下的八九之一?”
“昨天晚上我問過他,他說要好好想想。軍醫不是将士,沒有那麽大的危險性,軍醫都是在後方,不會沖上前線的。再說,到時候我會安排人保護他的,不會讓他受一點傷的。”
白餘玉沒有說話,沉默了半響,然後叫了白福進來:“去把少爺叫過來!”
白藥過來後,看到祈燼滅在一旁坐着,心裏就隐隐知道是什麽事了:“爹,你找我?”
白餘玉招招手,示意白藥到他面前:“藥兒,你從小就和一般的孩子不一樣,聰明獨立,做事有自己的主張。你還沒到我腰高的時候,就自己開了鋪子,短短幾年就把一個普通的脂粉鋪子開遍大祈。我沒有聽到過還有誰家的孩子比你更早慧,你這麽有經商的才能,我本來想着等你再大一點,就把商鋪都交給你和你弟弟,然後和你娘頤養天年。但是你在醫藥一途,也頗有建樹,藥廬在你手裏,發展的也比以前好。你師父和我說了,他無子無女的,将來藥廬也是你的。當年我十來歲就接手商鋪。現在,你年紀也差不多了。我就問你一句,你是要直接接手商鋪,還是要去邊關,然後再回來接手?不管你選擇哪一個,我都支持你!”孩子的事,還是讓孩子自己選擇吧!
白藥走到了人生的岔道口,他站在那裏,看着眼前分開的兩條小道。左邊的是接手商鋪後,安安穩穩、平平淡淡的過日子。右邊的是去邊關,治病救人。不一定能活着回來,死前甚至可能見不到家人的最後一面。前者是白藥兩輩子最想過的日子,一家人在一起,平平淡淡地過日子!後者是白藥身為男人的熱血和激情,身為醫者治病救人的天職,想要保家衛國,想要救死扶傷。
看着自家老爹眼角的細紋,白藥知道,自己走左邊的小路是最好的選擇。但是,自己的腳卻堅定不移地踏上了右邊小路的土地:“爹,我想去邊關!我會活着回來的!”
門‘吱’地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洛障梅推着林重影進來:“好小子,你師父我因為這雙腿,這輩子都去不了戰場,也不想去給別人添亂。你去的話,多救幾個人,不用擔心家裏,你爹娘我替你照顧,不會出什麽事的!”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遠在影梅山莊的師父師叔怎麽會在這裏出現。但白藥還是感激地看了林重影一眼。
白藥滿含期待地看着自家老爹,哪怕剛剛他說過會支持自己,還是想要聽他再說一遍确定一下。
看着白藥眼巴巴的樣子,白餘玉沒好氣地笑罵:“你爹我都說了支持你的決定,你還看我幹什麽?難不成我還會食言不成?”
“那裏會,爹你最守信不過了,怎麽會食言!”白藥連忙上前捏肩膀拍馬屁。
“行了!”眯着眼享受了一會兒,白餘玉把白藥的手從肩膀上拍了下去:“一邊老老實實地呆着!”
白藥解放了雙手後,連忙跑到林重影面前賣萌,現在不趕緊讨好,等他計較起來,就不是去藥圃拔雜草就可以平息的了。天知道為什麽在別人面前溫文爾雅,溫潤如玉的師父,一到自己面前,就各種鬼畜,鬼畜就算了,偏偏還要披着君子的皮,一臉柔和,嘴裏吐出來的卻是與外表截然不同的毒液。這表裏不一的巨大反差,經常把自己折騰到崩潰。
趁着現在他心情好,還是趕緊賣力讨好。尤其是他剛剛還幫自己說話了,要是自己沒有一點表現,就準備晚上在藥房裏過夜吧!一想到要在只有一把椅子,連床毯子都沒有的藥房裏湊合一晚上,還要整理藥材什麽的,說不定一夜都不能合眼。白藥打了個冷戰。湊到林重影面前:“師父,您什麽時候回來的?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去接您!您一路奔波累了吧!我給您捏捏肩!”說完不等林重影回答,兩只爪子就搭上林重影的肩膀,不輕不重地捏。
白餘玉好笑看自己兒子在好友面前的狗腿表現,對于重影那些千奇百怪的懲罰,他也有所耳聞,不過重影一向有分寸,不會傷筋動骨的。再說了,男孩子麽,就不該嬌養。笑呵呵地摸着自己的胡子:“是這個道理!重影,你回來時就應該提前通知,我好讓這小子去接你!”
林重影不疾不徐地把玩手上的金線,對白藥自覺過來捏肩的舉動也沒有說滿不滿意,只是把肩膀放松下來,讓他更好捏一點。聽到白餘玉的話,稍稍一擡頭:“哪裏用得着那麽麻煩,又不是不認識路,還讓他跑一趟!”林重影從懷裏掏了一個白玉瓶出來,洛障梅接過瓶子,交給白餘玉:“我那笨徒弟前段時間來信,說是嫂子有了!這是我在山莊裏配的藥,安胎的,這是新藥,比起別的安胎藥,效果會更好!你拿回去給嫂子,我特地做成藥丸的樣子,方便服用,一天吃一丸就好!”
白餘玉把玉瓶收起來:“這一胎藥兒給把過脈,挺穩固的!不過就怕個萬一,我會盯着歡兒吃的!”
“穩固就好,我剛剛可是答應了你兒子,要好好照顧你們,要是胎不穩,我不是食言了麽!這幾個月我就不到處走了!留在這裏,等嫂子生了!我再開幾帖方子!給嫂子好好調養一□體。嫂子這歲數,生孩子最傷根本!”
“你嫂子的身體你多費心!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咱們兄弟二十幾年了!還說這些生分話!多少人捧着千金求你上門小住,你都不去,現在我不花一文錢,就把天下第一神醫留了下來!全天下不知道多少人羨慕我!”
“也是,”林重影煞有介事:“我住你這裏還是看在你是我兄弟的份上,別人可是跪下來求我,我都不願意去的!”
白藥站在林重影身後,看到自家老爹一本正經地和師父開玩笑樂的連捏肩膀都忘記了,手搭在林重影身上,笑的見牙不見眼!
白餘玉一瞪眼:“既然不捏了,你還站在這裏做什麽?你是想要自己去和你娘說這件事?”
和娘說自己要去邊關!想想娘眼淚汪汪的樣子,白藥猛得一搖頭,把腦袋裏的畫面打散,笑得十足十的狗腿:“爹,我這就離開了,手頭上還有好多事沒安排好呢!娘那邊就你去說吧!”說完白藥就要腳底抹油。
咦!怎麽跑不動?白藥往前走了一下,還是在原地,衣領怎麽這麽緊?自己不可能一下子脖子變粗的。白藥往後看,師叔正拎着自己後脖的領子:“師叔,你把我拎起來做什麽?”
洛障梅對白藥苦哈哈的臉視而不見,癱着臉吐出一句話:“重影還有話要和你說。”放開手後,洛障梅面無表情地回去,站到林重影身後。
洛障梅一松手,白藥連忙到林重影面前老老實實地站好,這麽大了被人拎住的經驗,一次就夠丢人了,堅決不能有第二次。
“師父,你有事?”
“進來吧!”随着林重影的話,有兩個三十上下的男子走了進來,一看到白藥,就直挺挺地跪了下去,膝蓋撞擊地板發出悶悶的聲音。白藥被他們吓退了一步,求助地看着林重影。
林重影指着其中高一點的男子:“你還記不記得在曲流城的時候,你救了一個老人,這個人是他兒子,當時說要追随你的,不過那時候他父親病剛好,他就沒有離開。旁邊這個,你有沒有印象?”
白藥認真觀察了一下兩人,兩人看着都挺眼熟,本來還想不起是誰,經過林重影提醒,白藥才看出來高個的是當初曲流城鬧瘟疫的時候病重老人的兒子,矮一點的是在城門口把自己攔住的書生。他們面容都沒怎麽變,之所以沒一下子認出來,因為那時候鼠疫橫行,大家都沒整理儀容,現在不同,兩個人都收拾得很幹淨。
認出來是什麽人後,白藥心裏就有了底,上前把人都扶了起來:“當初救你父親的是我師傅,我只是讓你父親多撐了幾天而已!這位我也認出來了,是那時候在城外攔馬的那個書生!”
矮個的書生站起來整理了一下儀表:“小神醫還記得我!我是特地來報恩的!當年你不只是救了我,還救了全城的人。本來那時候我就想跟着你離開的,只不過去晚了!沒趕上。這次我聽說鄒兄要來追随你,就厚着臉一路同行來了!”
“我父親今年年初的時候走的,臨終時一直惦記着讓我過來報恩。小神醫,這遲了好幾年的追随,您不會不要了吧!”
白藥剛想拒絕,林重影一句話,就讓白藥把還沒說出口的拒絕給咽了回去。
“帶上他們吧!我路上遇到他們後,有稍稍考過。鄒捷武功不錯,你去了邊關,有他護着你,我們也放心些。林啓關滿腹經綸,謀策也不錯,或許還可以幫上忙!難得的是,作為書生,人家有自保能力,不像某人,手無縛雞之力!”
白藥熟練地把最後一句自動忽略。如果帶兩個人可以讓他們更安心一點,那就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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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藥在房間裏翻來翻去,識墨和邯鄲嫁人後就被自己派到水凝脂那邊管理賬目。沒有丫鬟幫忙收拾,現在連準備行囊都不知道要裝些什麽進去。早知道當初娘要再派丫鬟過來,自己就不應該因為不習慣身邊有陌生人而拒絕,那時候要是接受了,起碼現在也不用這麽手忙腳亂。
那雙皂色靴子是放在哪裏了?怎麽會找不到了?難不成放在了櫃子最上面的那層?白藥擡頭目測了一下櫃子的高度。三米多高的櫃子,自己這小身板可是夠不着頂層。還是看看有什麽可以墊腳的吧!矮凳?拍飛,聽這名字就知道沒什麽高度。箱子?這個可以考慮,白藥左右看看,發現角落裏有一個裝雜物的箱子,差不多一米五高。高度差不多,就它了!白藥把箱子推到衣櫃前,手撐上箱子,就準備爬上去。沒想到上半身上去了,兩條腿還懸在下面,死活夠不上箱子。折騰了一會兒,兩只手酸的要命,沒辦法,白藥只能松手先下來。稍作休息,揉了揉手後,白藥又嘗試了一回,再次敗北!
果然是被貴公子的生活嬌養地堕落了!上輩子別說是這麽一個小箱子,就是學校圍牆,那也是說上就上的。哪像現在!說到上輩子,白藥眼珠子轉了轉,直接上行不通,那就助力跑一段路再借力上去好了!
白藥把長衫的下擺撩起來紮在腰間,确定長長的下擺不會阻礙到自己的行動後,才拍拍手裏的灰塵,往後退了幾步,确定距離夠遠了後,向前助跑了一小段路,到了箱子前面手猛地撐住箱子,腿也順勢跟着上去!果然上去了!白藥站在箱子上,從高處往下看,得意:哪怕是堕落了!這點高度爺還是不放在眼裏的!
爬上箱子後,白藥就開始翻上面的衣櫃。這一層都是一些小衣服、小褲子!咦,這是什麽?白藥拿着剛剛翻到的一塊長條狀的布條發呆!
顏歡護着肚子進門,一擡頭就看到自己兒子站在箱子上搖搖晃晃的,看着就危險:“你做什麽?爬那麽高,快下來!”連忙讓身後的丫鬟上前:“快去把少爺扶下來!還傻站着做什麽?”
兩個粗壯點的丫鬟趕緊上前,白藥在上面沒翻到靴子,本來就打算下來了。看到丫鬟過來準備扶自己,就叫他們退後一步。好歹還是個漢子,這麽點高度哪裏人扶!下來總是比上去要容易的多。白藥一只手拿着布條,一只手撐在箱子上,輕輕松松就跳了下來。
倒是把顏歡吓了一跳,給白藥仔細檢查了一遍,發現并沒有傷到磕到後,才松了口氣,責怪道:“都多大的人了!行事還是這麽不穩重,毛毛躁躁地,叫娘怎麽放心你去邊關!”
“娘,你就放心吧!不是還有人保護我麽,再說了,我是去當軍醫,又不是去打仗!你就別擔心了!”白藥撒嬌,看到顏歡還是不放心,連忙轉移話題,把手裏的布拿給顏歡看:“娘,這是什麽?我剛剛在櫃子最上面的那層找到的!”
顏歡接過布條一看,一掃剛剛的擔心,樂不可支:“我還奇怪呢!你爬那麽高做什麽,沒想到是去找你小時候用的尿布了!”
白藥青着臉看了一眼布條,艱難地吐出一句話,為自己辯解:“不是,我是要找那雙皂色的靴子,你年前給我做的那雙。”
顏歡看白藥臉色不好,也就順勢轉開話題:“誰家靴子會放那麽高?櫃子最頂的那層都是放些不常用的東西。”顏歡伸出食指點了點白藥的額頭:“你啊!當初讓你不要那兩個丫頭,現在知道麻煩了吧!”
“你坐一邊看着去,要什麽說一句,娘給你找出來!”
白藥的目光在顏歡的凸起的肚子停留了一會兒,把顏歡扶到矮凳上坐着:“娘,我要找什麽,你說在那裏就好,我和丫鬟們一起去找。”
顏歡注意到白藥之前的目光,自然知道白藥心裏的想法,心裏頗為偎貼,也就順着白藥的意思坐下了:“那雙皂色靴子應該就放在放衣服的箱籠裏,你去找找看!”
白藥把箱籠打開,果然在最底下發現了靴子,就連很久以前就找不到的一條腰帶也在裏面!白藥有些汗顏,果然單身男人的寝室是一團亂。自己雖然有小厮平時幫忙收拾,也有灑掃婆子清潔屋子,不過還是難免丢三落四,比不得邯鄲、研墨在的時候井井有條!
“發帶多帶幾條!到時候緊急情況還可以當繃帶用。”早在幾年前,繃帶就被白藥借着藥廬推廣開了。
白藥聽到顏歡的話,哭笑不得:“娘,那邊環境沒有那麽艱苦!”雖然那麽說,但是白藥還是多裝了好幾條發帶,能讓娘安心一點的話,再多裝幾條也是沒問題的!再說,萬一真的出了意外也可以派上用場,當然,沒有意外是最好的。
于是,本來是白藥問顏歡回答的模式變成了顏歡指揮白藥收拾行李了。
祈燼滅一進門,就看到一間屋子亂的不可收拾,顏歡坐在那裏,指使着幾個人忙地團團轉,看樣子是在收拾行李:“這不是還有三天才啓程?怎麽這麽早就開始收拾行李?”
聽到祈燼滅的聲音,白藥沒有反應,他早就忙暈頭了,還是顏歡笑着回答:“可不是,就剩三天了,都快來不及收拾了,今天先把想到的都收齊了,剩下兩天再陸陸續續加點東西。明天從藥廬那邊調來的一大批藥材就要到了,還有商鋪那裏調來的物資,時間都不夠用了!”
祈燼滅點點頭,挽起袖子幫忙。他自己沒有什麽行李,就兩件衣服,沒什麽好收的。再說,上次回來的時候,東西都留在邊關沒有帶回來,這次去也就省得再帶東西去了。
忙了一天,就整理出兩箱行李來。其實衣物什麽的也沒有帶多少,一年四季的各帶幾套,再加上鞋襪之類的。也才堪堪裝滿了一個箱子。剩下的一個箱子,裏面裝了白藥平時看診用的藥箱,還有藥房裏做成藥丸的藥品。別的倒是好說,就是藥房裏的藥讓白藥糾結了半天。行李是不能多帶的,這次自己可以帶兩大箱東西還是因為可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