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營救失敗
☆、營救失敗
三人暢談到天亮,朱懷珉心系父王,率先離去,東方白和令狐沖結伴去了衡山。
到了杭州,朱懷珉從杭州銀莊取出了一半的銀錢作為此次行動的經費。以防找人懷疑,朱懷珉在杭州買了一座破舊的小院。小院在城郊的一個小村莊裏,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她命人日月趕工挖了一個地洞,空間足有十間屋子那麽大。地洞物品相當齊全,布置也合理有序,地洞的入口是廚房的竈臺,掀開大鍋便是洞口,出口有兩個,一個是洛陽的惜福客棧,那是朱懷珉的産業,掌櫃是寧王府的老奴,一直忠心耿耿。另一個出口在南郊的一片小樹林裏,最不眼的一棵槐樹附近。
為了營救寧王和刺殺正德皇帝,朱懷珉秘密買了許多硝石、硫磺和白帆,研制炸藥。又購進了許多生鐵和制作暗器和弓箭,為了後路着想還研制了煙霧彈、流火彈、催淚彈。對于營救寧王的工作也準備的十分精确。她預備了打量的傷藥和毒藥,一為求生,一為求死。救出寧王後,兵分兩路,一路由自己假扮寧王向北而去,逃之蒙古,另一路在劫生樓首領楊烈的掩飾下帶着寧王遠赴臺灣。
等一切準備妥當,正德皇帝的銮駕已經到了餘杭一帶。
潘柯羽帶着死士埋伏在京杭運河的兩岸,只等銮駕近了好一舉拿下。
那邊王殉等人早已隐藏在了北京一家不起眼的小院內,等餘杭的消息傳來,正德皇帝遇刺,京城大亂,好趁機劫牢。朱懷珉則在藏在京城郊外接應。
黑夜襲來,連綿陰雨已經下了三天,嘩嘩的雨聲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顯得那麽蒼涼。王殉等人埋藏在天牢四周,緊緊地注視着周圍的一切。子時一過,侍衛交班之際是天牢防守最脆弱的時候。王殉打了一個手勢,幾人偷偷地向牢房靠近,臨近牢門,帶頭的死士出手迅捷,卡住侍衛的脖子,用力一扭,那侍衛便斷了氣。摸出鑰匙,打開沉重的牢門,一股腐敗的酸臭之氣撲來,幾人閃進牢房,見牢內獄卒至少還有四十人,若是驚動了他們,少不得一場厮殺。王殉等人掏出準備好的迷魂煙,順着通風口輕輕一吹,立刻白煙彌漫開來,獄卒紛紛倒地。王殉心中暗喜,主子的辦法真有用。幾人挨個搜尋寧王的身影,直到到了最後一間也沒找到。王殉急的滿頭大汗,難道王爺根本不在天牢?
事有湊巧,在侍衛交班的時候,有一個侍衛尿急,沒有來得及禀報,匆匆忙忙去了茅房,回到牢門外看見躺着的侍衛,大驚失色,慌忙嚷了起來:“來人啊!有人劫獄啦!”
王殉一驚,忙帶着死士奔出天牢,此時遠處巡邏的侍衛早已趕來,将王殉等人堵在天牢門口:“何人膽敢劫獄?”
王殉眼見事已至此,只能硬拼。一聲令下,頓時展開了一場厮殺。将侍衛悉數斬盡,王殉的人馬也折了一大半。王殉帶着剩餘的幾人躲進一間破舊無人知曉的院子裏,換上常服,将夜行衣掩埋起來。此時天已漸亮,城門咂卯時三刻才會開放,天牢被劫,官府一定會封鎖城門,他們必須在命令下達之前出城。
幾人早早來到城門附近,此時,城門前早有百姓在等待,他們趕緊紮進人群,藏匿在其中。城門剛剛打開,幾人便順着湧動的人群出了城門。
來到城外的樹林,朱懷珉帶着兩名手下早已等候在此,一眼看見王殉,忙迎了上去:“父王呢?”
“屬下有負主子所托,并未在天牢看到王爺。”王殉将情況粗粗地說了一遍。
“什麽?沒有?”朱懷珉面如土色,難道父王已經遭遇不測?還是根本不在大牢?
不等朱懷珉細想,後方有一支錦衣衛跟來,為首的錦衣衛大笑:“哈哈,寧王果然還有餘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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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居然上當了!”朱懷珉憤恨不已,雖然她早就做了準備,易了容,化了妝,不怕對方認出她,可是敵我力量懸殊,想走難如登天。難道她朱懷珉今日要命喪與此?
“沒想到吧?”為首的錦衣衛奸詐地笑着,“皇上早就覺得寧王有餘黨,所以特意放出要去青浦江游玩,為的就是引蛇出洞。誰知,魚兒真的上鈎了。識相的,就束手就擒,本大人還可以考慮讓你們走的輕松些。”
朱懷珉悔恨難當,她太小看古代的帝王了。以為明朝的皇帝不過是玩樂之輩,皇帝就是皇帝,縱然不是得道明君,心思也是比他人要缜密深沉的多。
“既如此,廢話少說,拼吧!”
說完話,朱懷珉使了個眼色,幾人齊齊甩出了煙霧彈。
“他娘的,放箭。”為首的錦衣衛氣急敗壞地大嚷。
利劍穿空而過,密密麻麻,後面的兩個人立刻被射成了馬蜂窩。朱懷珉忍不住回頭想救,王殉忙拉住她:“主子,大局為重。”
朱懷珉狠狠心,強制自己別過去向前跑去。箭如雨點般襲來,縱然多出十雙手也難以抵制源源不斷的利刃。朱懷珉的小腿還是免不了被射了一箭。
“王殉,你帶着主子先走,我們斷後。”
王殉無奈,背起朱懷珉奮力逃去。
煙霧彈散盡,為首的錦衣衛細細查看倒地的屍體,發現少了四具,他大手一揮:“他們跑不遠,快追!”
朱懷珉四人不辨方向地跑着,直到前面出現了懸崖才急忙剎住腳步。朱懷珉從王殉背上掙脫下來,這才灰心的發現,四人正在香山懸崖上,懸崖深不見底,摔下去定會變成肉泥。
看着緊追而來的錦衣衛,朱懷珉閉上了雙眼,畫面一個個從腦海中翻卷出來。父王寵溺的笑臉,母妃溫柔的話語,兒時美好的時光……從第一次睜開迷茫的雙眼到最後一次見到母妃,朱懷珉突然笑了起來,原來不知不覺間,她早已将王府當作了自己的家,将寧王、婁王妃當作了自己的親生母親,她的血液已經深深和他們融合在了一起。
“父王,對不起,沒能救出您老人家,女兒這就來陪您。”
猛地睜開雙眼,朱懷珉大笑三聲,毅然決然地跳下了懸崖。
“主子!”王殉大吼一聲,悲痛欲絕,随即跟着跳了下去。剩下的兩人決然地看着對方:“跟他們拼了!”可惜還來不及舉起手中的劍,已經被萬箭穿心,其中一個傻笑着看着面前的錦衣衛,閃電般抛出一把白粉。頓時,慘叫聲傳來:“啊,我的眼睛!我看不見了!……”
兩人閉上了雙眼,身軀如斷了線的風筝向崖底飄去。
崖底,朱懷珉用力地拽着粗壯的樹藤向上攀爬。笑話,她朱懷珉什麽人,怎麽能不戰而死呢?形勢所迫,她只好賭上一賭,若是跳了,還有一般的活命機會,若是硬拼則毫無把握,蒼天有眼,她贏了。
腳剛蹬到一旁的石頭上,仰頭看見王殉如落葉般重重砸下,朱懷珉一驚,忙甩出一根樹藤:“王殉抓住!”
本來抱着必死無疑的王殉正眼見識朱懷珉,心內一喜,下意識的抓住飛旋而來的樹藤。朱懷珉被用力一扯,差點掉了下去。她死死地抓住樹幹,将樹藤在腰上纏了一圈又一圈,直到牢固後才喊道:“我用樹藤箍住了腰,暫時沒有危險,你試着自己爬上來,我使不上力。”
王殉确認不會連累朱懷珉才慢慢用力向上爬,直到大汗淋淋,腳才沾到了石頭上。兩人對視,皆有死後餘生的輕松感。
還來不及慶幸,上空又出現了兩個黑點,王殉大駭,此二人直直落下,剛好砸在樹上,他和主子全靠這棵樹才能穩住重心,若是樹斷了,誰也活不成。
朱懷珉當機立斷,拎起一條樹藤甩出,打在滿身是箭的屍體上,屍體和樹岔開了距離,飛速向下落去,良久,崖底傳來兩聲重物落地的沉悶聲。
心猛地一痛,就算知道兩人已經死了,朱懷珉還是自責不已,為了活命,自己原來可以如此無情,那可是自己忠心耿耿的屬下?
眼下不是內疚的時候,兩人還要想法爬上去才行。猶豫再三,朱懷珉覺得還是讓王殉先上去為好。一來,自己小腿受了傷,根本沒有力氣爬上去,二來,王殉臂力勝過自己,爬上去的勝算更大些,不然兩人只能在這裏曬幹屍了。
商量好了對策,朱懷珉抱住眼前遒勁的枝幹,盡量箍住自己的身子,讓王殉慢慢爬到樹上來。老樹根深深紮在岩石裏,樹身粗壯,足有百餘年,樹蔓纏繞,如一根根編織的麻繩直直垂下。王殉爬爬停停,一個時辰後才怕了上來。
他大喘了一口氣,立刻動手拉朱懷珉上來,好在朱懷珉不重,拉上來倒也容易。當兩人齊齊坐在樹幹上時,望着深不可測的崖底,一時沉默下來,埋沒了所有的情緒。腦裏、心裏只剩下—我還活着!身體肌理僵硬了好久才放松下來,全身每個跳躍的細胞都在告訴自己—活着真好!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