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唐僧也要經歷九九八十一難才能修成正果
因為河童一直住在池塘裏,露草從來沒有為住宿擔憂過,可自從鯉伴入住後,住房問題一下子緊張起來,他實在不想讓心上人繼續睡前臺的椅子,所以露草請經常來店裏擅長繪畫的妖怪畫了張圖紙,想把居酒屋改建成食宿一體的高級酒店,這樣一來不但能擴大營業還解決了鯉伴的住房問題。
居酒屋的營業額剛擺脫赤字小賺一筆,眼下在鎮上童叟無欺價廉物美頗有好評的家具店定了床櫃家具後已經沒有多餘的錢買木材請工人了,這讓露草這個大財閥的少爺再次深刻地認識到錢的重要性。
有錢能使鬼推磨,沒錢怎麽辦呢?露草能想到的只有壓榨自家人,很不幸的,河童和鯉伴被指名為免費勞動力。
鯉伴和河童低頭看着被塞到手裏的斧頭感到壓力很大,這需要砍多少樹才夠建一排長屋?
“只有我們三個人會不會太勉強了?”
面對兩人的質疑,露草全不以為意,一臉輕松的表示,“不是我們三個,是你們兩個,是男子漢的話就拿出力氣來,我希望兩天之內能看到足夠數量的木材,不用擔心,你們都是厲害的大妖怪,我相信你們能行的,加油!”
露草對他們翹起大拇指以示鼓勵,鯉伴和河童還能說什麽,只能舉着斧頭認命的去砍樹。
在露草的督促下居酒屋的改建非常有效率的完成,可惜在運營走上正軌之前鯉伴離開了,但即使回到奴良組鯉伴還是會天天去居酒屋走動,美其言為喝酒。
占地面積寬廣的奴良大宅內居住着大大小小上千只妖怪,每一天都非常熱鬧,他們對于自己的總大将能從妻子離開的情緒低谷中走出來自然高興,這不,今天又在後院開派對。
首無吞下一口團子立即一臉驚喜,“這櫻花團子哪裏買的?味道真不錯!”
毛倡妓也稱贊了幾句,不過一時嘴快說漏了嘴,“乙女醬最喜歡吃這個了。”話音未落她就覺失言,連忙緊閉嘴收聲,和其他人一同擔心的看向首座的鯉伴,生怕勾起他的傷心事,誰知道鯉伴正對着手裏握着的丸子發呆,壓根沒聽到剛才的話,當然,大家對此都認為他是怕大家擔心才故意裝作沒聽到。
鯉伴确實是在假裝沒聽到,山吹乙女的離開就像一根布滿倒刺的荊條穿過心髒,一旦拉扯就會血肉模糊。
氣氛變得沉重之前,鯉伴忽的起身,留下一句“我出去一趟”大步離開了。
當事人一走,妖怪們就跟機關槍一樣議論起來:
“鯉伴一定是不想我們擔心才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一定很痛苦吧,連大聲哭出來都不可以,還要在我們面前強顏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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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鯉伴每天晚上回來都一身酒味,一定又在外面借酒澆愁了。”
……
讨論結束,首無等人決定悄悄跟上鯉伴,最起碼鯉伴要是想不開尋死的話能第一時間救他。其實他們也不想想,鯉伴是什麽人?百鬼夜行的總大将,哪能這麽容易被人跟蹤,所以跟了一裏地不到首無他們就被甩掉了。然而,姜還是老的辣,滑瓢還是一路順利無阻的偷偷跟到郊外的一家居酒屋,看到了這樣一幕……
居酒屋內有不少妖怪三兩成群坐在一起喝酒說笑,河童沒有待在水裏而是進進出出的給客人端酒送水。在櫃臺撥弄算盤珠子的年輕人一身素色和服,精致的五官和怡然的神情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像染了一抹明媚溫柔的色彩。聽到有客人推門進屋,他堆起職業微笑正欲歡迎,誰料看見的是鯉伴,一改正經表情,換上最真實的燦爛笑容。
見到心上人心裏高興歸心裏高興,嘴上露草可不饒人,“什麽啊,又來吃白食嗎?”
“今天我可是有準備酒錢的,送給你,一看到它我就想起你了。”鯉伴拿出不知在哪摘的野花放到櫃臺上,很理所當然的霸占了離露草最近的一個位置,一點沒在意自己吃白食的行為。
“這花拿到街上白送都沒有人會要吧。”露草白了他一眼,嘴上明明這麽說卻還是伸手取過花枝仔細插在瓶中,“那麽,今天想吃什麽?”
鯉伴半撐着腦袋問,“有什麽推薦嗎?”
“你等着。”露草考慮了會兒,轉身到廚房忙活一陣,端出東西一一放到桌上,“焦糖水饅頭,蜜漬橙皮,冰鎮摩提,抹茶和果子,還有你最喜歡的露酒。”
露草剛替鯉伴斟滿酒就聽到客人叫他,只好撇撇嘴放下酒壺,挪開腳步過去招呼。
鯉伴望着他忙碌的背影數秒,爾後舉起酒杯輕輕晃動,清淡纖細的香醇酒香在這個空間緩緩彌漫開來。
這段日子,只有在居酒屋才能暫時忘卻傷痛。
逃避嗎?
或許,他真的是個軟弱的人。
“年輕旦那,這裏的酒還是這麽爽口。”一桌的客人豪邁的大笑着做大口吞咽酒的動作,“就像自己長腳一樣咕隆咕隆沿着喉嚨滑下去。”
露草背對着那桌客人一面給其他客人結賬一面笑着回道,“那是自然,我這兒可是純天然酒泉噴出來的酒,再加上我的獨門配方,能不好喝嘛。”
“喝過旦那的酒完全咽不下其他酒了。”
“那大家就多來小店捧捧場,一定給你們多優惠點。”
“那真是太好了,旦那這裏的酒和點心的價格可是和味道成正比的,像我們這種中下級妖怪可負擔不起。”
“一分錢一分貨,我做的可是良心生意。”
聽着露草和客人們談笑,鯉伴不自覺的勾起唇角,舉起手将酒杯送到嘴邊,淺淺地抿一口,清新淡雅的味道在舌尖上迅速蔓延開去,露酒的特色是口味柔順謙和細致優雅,較一般的清酒多一分清爽甘口的風味,口感也更清新活潑。
閉上雙眼,整個人仿佛在膨脹,像氫氣球緩緩升至天空,與雲為伍,有一種當淩絕頂之感。
“我說,你在聽嗎?”
耳邊傳來抱怨的聲音,鯉伴回過神,一張精致的像平安時代人偶的臉近距離出現在眼前,他下意識從口中吐出一個問句,“什麽?”
“居然沒有在聽……”露草埋怨的橫了他一樣,站直了身板雙手叉腰,一副氣勢洶洶準備興師問罪的派頭,“最近你好像很得意啊,老是在我說話的時候走神。”
“抱歉抱歉,剛才說了什麽?”鯉伴嘴上在道歉,可語氣輕松完全沒有在反省。
“我在問你晚上想吃什麽,反正你今天也打算厚臉皮的留下來蹭晚飯吧。”
“随意就好了,只要露草的手藝做什麽都行。”
“我說你啊,怎麽好像越來越随便了,沒有追求的人生是不完美的。”
“原來露草是M麽?”
“你從哪裏看出來我是M了!!”
“呵呵。”
“不準笑!”
“生氣的露草還真是可愛。”
屋外一棵柳樹後,滑瓢吐出一口煙圈,放心的離去:傻兒子……
年輕人談戀愛老一輩還是不插手的好,年輕人自然有年輕人的福氣,不過滑瓢在自家兒子和人居酒屋老板之間遲遲沒有下文最終還是忍不住了。你說那天看見他們兩人的氣氛多好,可自己的傻兒子明明都是結果一次婚的過來人了居然遲鈍的沒有發現自己的心意,這可急壞了做爸爸的人,所以滑瓢決定找酒屋老板談一談。
這不談吧還好,一說開就出事了,露草得知鯉伴是那個奴良組二代目奴良鯉伴後猛地想到那天深夜來到酒屋喝酒的女人,發現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不該對山吹乙女說那些不着邊際的話,更不該喜歡上鯉伴,所以刻意對鯉伴避而不見,露草的态度也讓差點就要走出失去老婆的陰影的鯉伴再度陷入低谷。對于這樣的發展,滑瓢一直在反省是不是自己說錯了什麽話讓露草感到壓力了,但回想半天也沒察覺有失言的地方。
這樣的狀态一直持續到某一天河童火急火燎地跑到奴良大宅。
門被用力推開,宅子裏的妖怪們紛紛警戒起來,還以為是敵對的妖怪來砸場。
看到是河童,鯉伴趕緊讓大家放下手中的武器,“我認識他,你們都退下。”
大概是一路急急忙忙跑過來,河童大口喘着氣,也顧不上喝口水緩緩,驚慌失措地對鯉伴說,“露草……露草他昏倒了!”
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完全是身體本能的反應,沒有經過大腦中樞的傳遞,鯉伴丢掉手上的東西飛奔而出。來到居酒屋,露草面色蒼白的躺在床上,氣若游絲,随時會結束短暫的生命似的。
河童圍着床幹着急,不知道該怎麽辦,只能不停的問鯉伴露草會不會有事。
鯉伴按捺住胸前噴薄欲出的某種壓抑情緒,冷靜下來仔細檢查露草的身體狀況,發現是誤吃了妖怪菇才會昏迷不醒。
妖怪菇乍看和普通蘑菇沒什麽兩樣,妖怪吃了當然沒什麽問題,但對人體是有害的,會讓人陷入昏睡,根據每個人的體質不同,就算解了毒蘇醒過來的時間也會有所不同,可能很快,也可能從此一睡不醒。
當然了,根據主角不死定律,露草是不可能死掉的,即使成為睡美人也總有一天會醒過來。
在露草昏睡的時候,鯉伴和河童寸步不離守在床邊,連眨下眼睛都生怕錯過露草可能會睜開雙眼的鏡頭,連作者親媽都被感動了,實在狠不下心繼續讓他們被睡美人折磨身心,所以72個小時後睡美人悠悠轉醒,缺少水滋潤的嗓子沙啞的呼喚鯉伴和河童的名字,兩人立即雙目放光,剛經歷一場大劫似的。
“感覺怎麽樣?還有哪裏不舒服嗎?”鯉伴将露草扶起靠在床頭并喂了些水,話語中滿是擔憂關切,“有沒有什麽想吃的?”
對方毫無掩飾的關懷和擔心讓露草說不出一句狠話,只是輕輕搖頭。
鯉伴不開口問他為什麽刻意避開自己,露草也故意忽略了之前的事,兩個人默契的像是從來沒經歷過這段低迷時期似的。
作者有話要說:
嗯,有小天使問鯉伴知不知道主角喜歡他,怎麽說呢,目前是不知道的,畢竟主角從來沒說出口過,鯉伴自己也還沒徹底從失去乙女的痛苦中走出來,不過主角在他心裏比較重要是可以肯定的。
如果用大篇幅來描述的話可能會花上好幾萬字,想在兩萬字以內寫完節奏肯定會很快,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