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好 “有錢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
兜兜轉轉又回到了這個問題。
顧照曦呼吸一滞, 慌亂之下，選擇再一次用逃避解決問題，扭頭往自己嘴裏塞曲奇。
電視上的職場劇播到最後的片尾曲, 她盯着屏幕上滾動的演職員表, 試圖分散注意力。
景臾沒有逼她的意思，不再看她, 兀自仰了下頭, 把手裏的曲奇丢進嘴裏。
兩人靜默許久，氣氛有些僵。
就在顧照曦努力思考怎樣轉移話題時，景臾阖着眼，忽然低聲唱起了歌。
……
顧照曦微怔，而後很快便聽出來，是昨晚唱給她的那首。
低沉而磁性的聲線沒有受到電磁的幹擾，清晰地在客廳裏流淌回蕩，與電視的聲音糅雜在一塊兒, 卻又互不影響。
明明是陌生的語言, 偏偏每一個音都落得缱绻撩人。
這回景臾沒有唱完，唱了一段以後緩緩停住，意有所指地看着她。
顧照曦感覺嗓子有點幹，喝了口水, 身體往旁邊悄悄挪了一點：“……你還沒告訴我這首歌的名字。”
“《Ogni cosa》，”景臾答道, “音樂軟件裏翻譯過來叫《一切》，不過我更喜歡《每一件事》這個譯名。”
顧照曦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拿手機出來搜了搜。
搜出來的同時，歌詞也恰巧映入了眼中——
“每一個實現的夢想。
每一個新的春季。
如果沒有你，
就沒有意義
……”
“……”
一旁的景臾又合着歌, 輕輕哼了兩句。
顧照曦臉紅到耳根：“景臾，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就是想多告訴你幾次，我喜歡你。”
毫不忌諱的直白。
顧照曦心跳倏然漏掉了一拍。
景臾斜眼看了看她，停頓一下，雙眼盯着天花板，語氣落得還算輕松，“你不回應也沒關系，畢竟之前我也跟你說過，我這人一直挺垃圾的，在你之前沒喜歡過別人，也不知道怎麽才算對別人好。”
他啞着嗓子，自嘲般笑笑，“但你別嫌棄我，我可以慢慢學。”
“……”
顧照曦張張嘴，腦袋沒反應過來，下意識道，“為什麽要學？”
……
景臾笑意僵滞，磨了磨牙，想把人強硬地攬進懷裏，又生生克制住，手懸在小姑娘腰肢附近，手臂肌肉線條繃緊，隐忍開口：“不然看着你喜歡上別人？”
顧照曦擡頭望着他，細碎的光束從間隙照到臉上，一雙鹿眼純得要命。
只一眼，景臾身體緊了緊，渾身力道一松。
半晌，他投降一般圈住她，下巴緩慢地擱在了她頸窩，放慢語速：“只要你想，我什麽都能給你。”
“與其喜歡別的男人，不如多考慮考慮我。”
帶點小心翼翼，和幾不可查的委屈。
……
顧照曦沒有抗拒，擡手摸摸他的發尾，溫溫吞吞地出聲：“那如果，我晚上還想聽你唱歌呢？”
“好，”景臾想也沒想，“你要是願意，我每天晚上都打電話來，給你唱歌。”
顧照曦沒有過多的反應，低低“嗯”了聲。
沉默半晌，她兩根手指無意識地絞在一起：“……那我，再考慮一下？”
景臾微怔，眼底極快地劃過一抹意外的情緒，而後松開懷裏人，眉目舒展。
“行。”
顧照曦不好意思直視景臾的眼睛，目光瞥向電視牆的時間，怕耽擱他趕飛機，于是起身：“要不要我送你去機場？”
景臾捏了捏她衣擺，拽着她重新坐下，不緊不慢地拒絕：“可別，我才送你回來。”
他起身徑自走向卧室，把行李箱提出來，掀了掀眼皮，“現在送你下去？”
顧照曦還是不死心，上前去：“不礙事的，也就再出去一趟，我不忙……”
臉頰忽然被男人溫涼的手掌捧住。
景臾掌心帶點薄繭，摩挲過臉頰時感官明顯。
他俯身湊近顧照曦，幾乎與她鼻尖相抵，笑得輕佻。
“你再在我身邊多呆一會兒，我可能就不願意走了。”
“……”
顧照曦暗自踢他一腳。
直到進了家門，她也沒有再和景臾多說一句話。
将近一個小時以後她躺回床上，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點開和景臾的聊天界面，發了條消息過去。
Ryee：【一路順利。】
景臾剛過安檢，便感覺到手機震動一下。
當看見屏幕上備注的“祖宗”，他腳步微頓，唇角向上輕輕勾起一點。
他從來沒有那麽喜歡過一個人，從察覺到心動的那一刻起，便如上瘾一般如何也戒不掉。
他算不得什麽好人，此前甚至有些陰暗地想過，要是顧照曦真的不願意接受他，那他便也不介意用些小手段，把人綁在他身邊。
無論如何他不會放手，也不會打算放手。
景臾垂下眸子，斂去眼中微淡的暗色，手機在屏幕上點動幾下。
景臾：【晚安。】
消息成功發過去，他摁熄屏幕，呵笑一聲。
——好在，來日方長。
誰也沒想到，《逆風少年》在播出到第四期的時候，會突然爆火。
按理來說，這檔節目本該會撲得無聲無息，卻因為第一期時的吐槽衍生出許多梗，在網絡上掀起了不小的一陣風潮，也就此打開了知名度。
後來的幾期大家本都是抱着玩梗的态度去湊湊熱鬧，沒想到越看越上頭，不僅各種梗層出不窮，關于選手本身的讨論也逐漸多了起來。
特別是在一公後，幾個高質量的舞臺直接大爆出圈，徹底刷新了所有人對節目的認知，以悍然之姿闖入大衆的視野。
而節目本身仍保留着沙雕屬性，以致每一期所衍生的新梗只多不少，更密集地占據了整個網絡。
一時間，關于《逆風少年》的各類話題以極快的速度占據了熱搜榜首。
#逆風少年 真香#
#向全世界安利逆風少年#
#驚！沙雕選秀居然#
……
顧照曦怎麽也沒想到，她不過一次無心插柳，竟然得了那麽大的一個收獲。
自己投資的項目獲得成功自己當然高興，可是本該花出去的錢變成了入賬，到頭來手裏花錢的任務似乎又艱巨了不少。
偶爾與成翼明見面的時候，看見對方別有深意的笑，顧照曦只能與之無奈地交換眼神。
而對于《逆風少年》的爆火，最激動的莫過于阮柚。
第四期播出以後，幾乎每一天早上睜眼，顧照曦都能看見小群的消息提示有99+
幾乎全來自阮柚。
顧照曦一層一層把消息翻下去，隔着屏幕都能感覺到對方高興得上蹿下跳的心情。
阮柚：【啊啊啊啊啊我兒子出息了！！！】
阮柚：【絕對實力賽高！！！】
……
不過這樣高漲的亢奮情緒，也不過維持了幾天。
幾天後，安大開學，群裏再一次沉寂下來。
安大向來有開學摸底考的習慣，一周過去，整個學校裏都充斥着求爹爹告奶奶的氛圍。
只有顧照曦還算悠閑，考了個第一的同時，在學校溜達幾天，順便當了幾次志願者，給學弟學妹們帶路，幫他們熟悉校園環境什麽的。
也因此又被人拍了照片放在論壇上，膜拜了十幾層樓。
【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嗎？溜了溜了。】
【別人悠悠閑閑考第一，我們拼死拼活就為了一點分，心累ing】
【突然羨慕起今年新生，我也想蹭蹭學神氣運啊啊啊啊！】
……
顧照曦中午回寝室放東西的時候，看見阮柚恹恹地趴在桌子上，用一種幽怨的語氣喃喃，“曦曦，我好想把你的腦袋剖開，看看都裝的是什麽——”
她抓着頭發“啊啊啊啊啊”了幾聲，“我覺得我的腦袋剖開肯定全裝的是我兒子。”
顧照曦：“……？”
旁邊鄭瑜書一臉淡定：“這幾天她一直都這樣，習慣就好。”
“……行吧。”顧照曦有些同情地盯着鄭瑜書，“你辛苦了。”
“你們就讓我緩緩，”阮柚擡手，做了個往下壓的手指，有氣無力，“緩緩……哎我緩不下來，都這樣了不去親眼看看我兒子成團夜簡直對不起自己。”
鄭瑜書沖顧照曦點點頭，确切道：“是有點辛苦。”
好在阮柚的症狀随着考試周的遠去逐漸好轉，用她的話來講，“去了的半條命終于回來了”。
不過這樣的情況不過堅持了一周，顧照曦便又見她整個人肉眼可見地蔫了下去。
和之前的情況不同，之前雖然每天有氣無力的，但該多嘴的情況一次都沒有少。
這會兒确是連話都不想多說兩句，甚至就連之前三句不離口的自家愛豆，也幾乎矢口不提。
最近這兩天上課的時候，顧照曦明顯感覺到阮柚的情緒越來越不對勁，想問她又被她以“沒睡好”一類的理由搪塞過去，問鄭瑜書，對方也支支吾吾許久說不出來。
這樣的情況讓顧照曦越發狐疑，卻也只能在心裏暗暗擔心。
……
直到有次專業課，阮柚破天荒缺了席，剛好碰上點名。
上面老師點名速度很快，顧照曦在桌子底下給阮柚發微信，發到一半，突然收到鄭瑜書的消息。
瑜書：【曦曦，柚子在三教這邊，我們老師盯得嚴我出不去，剛才看她好像找了隔壁教室的陳雪慧，你能來拉一下嗎？】
看見好久沒有出現在自己視野裏的那個名字，顧照曦眼皮一跳，直覺有些不對勁。
Ryee：【她跟陳雪慧對峙做什麽？】
把消息發過去後，顧照曦見手機屏幕上方一直顯示着“對方正在輸入……”，便不再多等。
那邊點完她的名字，她便弓着背小心翼翼地溜出了教室，往三教趕。
那邊鄭瑜書估計是在組織語言，許久才攤牌：【是這樣的，之前她找學校一個學姐收了她喜歡那個選秀的成團夜名額，前兩天突然被告知陳雪慧出三倍的價格直接搶了，所以柚子這幾天才這麽不爽。】
瑜書：【我也覺得陳雪慧這樣有點故意惡心人的感覺，聽說她之前還讓那個學姐不要給柚子說，等到日期快到了再說……估計柚子就是因為這個炸的。】
瑜書：【前幾天柚子不告訴你是因為你和陳雪慧的關系……怕你倆又打起來出什麽事，就沒敢說……】
瑜書：【你到時候也別再跟陳雪慧起什麽沖突，把柚子拉回來就行了。】
“……”
顧照曦看完消息，有點無奈。
在阮柚眼裏，她就這麽暴力嗎？
好像确實是。
……都怪那次KTV的事。
顧照曦的教室在二教，出去之後往前一點就是三教，她走到樓下時，順手給鄭瑜書發：【就來。】
對方回了個【得救了.jpg】
退出和鄭瑜書的聊天界面，她想了想，從通訊錄裏翻出【趙遠】這個備注，也發過去一條消息，找他要了兩個內部的名額。
見那邊很快便回她【行】，顧照曦終于放了心，把手機放兜裏，快步往阮柚那邊過去。
人還未至，剛走上二樓階梯，她便聽見轉角處傳來了一聲清脆的巴掌聲。
“啪！”
緊接着，便又是陳雪慧趾高氣揚的聲調——
“沒錯啊，有錢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