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 13
許輕谙和往常差不多的時間到達店裏，祝晶晶看到她出現的瞬間總覺得像是看到聖誕老人，眼神滿滿都是驚訝。
關門後本來順路一起往地鐵站的喬喬也和朋友有約，打了個車就走了。祝晶晶挽着許輕谙的手臂，近鄰商圈的原因，身邊走過許多成雙結對的情侶。
她忙了一天累得不行，幾乎整個人粘在許輕谙身上，許輕谙笑說：“你這樣別人也誤以為我們倆也是一對。”
祝晶晶語氣故作感動：“我都做好今天自己下班回家的準備了，沒想到我們輕輕還是出現了，我差點哭出來……”
許輕谙懶得制止她的戲瘾，“我也沒說不接你呀。”
“那現在不是有程澈了，他會分走我的寵愛的。”
“……你怎麽知道的？”
祝晶晶一向遲鈍，許輕谙下午收到她微信的時候就覺察到了，她顯然知道她和程澈的事情。一想到自己和程澈在客廳膩歪的情形可能被祝晶晶看到，許輕谙覺得自己立刻就要換個城市生活。
“我早晨起來就看出來了，你們倆那個眼神，裏面連着絲，哎呀，反正就是不對勁。”
許輕谙被她形容的直覺得惡心，半天沒說出來話。
祝晶晶又想到什麽，“那你會繼續留在這嗎？”
“暫時不會走，你也知道我不想回家。”
祝晶晶先是開心，随後又開始撒嬌，“好傷心呀，我之前求你留下來你都不肯，還是和程澈在一起之後才留下來。果然，姐妹還是沒有男人重要。”
許輕谙被她說得臊得慌，“……你們兩個的分量是疊加的，你更重要，他最多算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有理有據，許輕谙也要誇一誇自己是話術高手。可祝晶晶不管她說什麽，只是為了引出自己的重點：“所以今天聖誕節，你至少要給你可憐落單的好姐妹買一塊蛋糕吃吧？”
許輕谙笑了出來，“要的要的，現在就買。”
買蛋糕之前還特地問了下思琪和思佳，這兩個人默契地都不在家，自然是出去和男朋友約會，甚至可能就睡在男朋友家裏，今晚不回來。祝晶晶小氣地說剛好買蛋糕不用帶她們的份，思琪直接戳她傷心事：單身狗只能吃蛋糕補充糖分吧？
兩人提着蛋糕回家，聖誕夜的最後畫面是坐在沙發前吃蛋糕，又找了部電影一起看。
祝晶晶還拍照發了條朋友圈，配文案：聖誕節當然要看《真愛至上》呀。
她拿了許輕谙的手機給自己的朋友圈點贊，看到來自程澈的幾條未讀消息，最外面顯示的是：不理我？
祝晶晶偷笑，又過了半個小時才提醒許輕谙剛剛看到了程澈的消息，許輕谙便打開微信回複。
從小到大兩個人一起過聖誕節已經不知道看過了多少遍《真愛至上》，閉着眼睛都知道下一秒的劇情是什麽，但還是覺得常看常新。
許輕谙本來想把重心放在電影上，奈何程澈不如她願。
程澈說：你跟祝晶晶在一起看《真愛至上》？
許輕谙：你看到她朋友圈了呀。
程澈迷惑：不應該和我一起看嗎？女朋友？
許輕谙：……
程澈開始耍賴：我不管，你回來陪我，再看一遍。
許輕谙：不要……
程澈：這麽快就不喜歡澈澈了？我不重要了。
許輕谙無語，又抿嘴笑得停不下來。
祝晶晶發現旁邊的人一直在看手機，扭頭說：“禁止調情，禁止調情！”
許輕谙不确定和程澈算不算調情，她現在整個人有點在狀況之外，把手機舉向祝晶晶給她看，語氣無奈地問：“他這是在撒嬌嗎？”
祝晶晶定睛一看，表情立刻變成皺眉嫌棄，大叫道：“惡心！程澈怎麽還有這麽一面？”
許輕谙笑了笑沒說話，她怎麽也不能跟祝晶晶說出口：我覺得還挺可愛的。
後來電影看完，許輕谙在陽臺窗前跟程澈打電話，看起來像是在低聲安撫他。程澈當然不是真的要她回去陪他，但未能一起看《真愛至上》這個坎過不去。
許輕谙吹着晚風，小聲解釋：“真愛又不只是愛情，友情和親情都算，誰說《真愛至上》就一定要和男朋友一起看呀。”
程澈蹲在馬桶旁邊給肉桂鏟屎，故意語氣兇狠地說：“要你教我什麽是真愛？反正就是不會和我一起看了是吧。”
許輕谙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像是刻板印象中的男女關系裏女生無理取鬧男生無奈安撫一樣，她也開始開空頭支票：“明年聖誕節一定陪你看《真愛至上》，好嗎？”
程澈被肉桂的屎熏得直皺眉，“說好了，還要一起給肉桂鏟屎。”
“你鏟，我在旁邊看着。”
“好吧，也可以。”程澈說：“真的很臭……”
“嗯，隔着手機我都聞到了。”
“我如果被臭暈了，你要來給我做人工呼吸。”
“……明明叫救護車更快吧。”
“不要救護車，我要你。”
許輕谙覺得整個人要昏過去，“你真是……怎麽這麽會撒嬌啊。”
祝晶晶吃光最後一口蛋糕，看到從陽臺回來的人，“你現在滿臉就寫着四個字——春心蕩漾。”
許輕谙不贊同，“有嗎？我要被他煩死了。”
“哦，戀愛的苦惱。”
“你不是有易泊然？”
祝晶晶忍不住上揚的嘴角，立刻反駁：“我和他什麽都沒有！”
“也就是每天都要聊天，聊天的時候一直一直笑是吧？”
“哎呀，老同學敘敘舊嘛……”
次日，許輕谙一覺睡醒後，祝晶晶已經去上班，她習慣性地拿過手機看時間，打開微信就看到程澈的消息。
大概也就是祝晶晶起床準備上班的時間，程澈和她說“早安”。
那瞬間許輕谙更多的感覺其實是不真切，以前她問過周頤為什麽不跟她道早安，周頤只說幼稚。愣了兩秒才回過去一句語音：昨天明明睡了那麽久，我現在還是好困，睜不開眼睛。
上午的時候店裏人不多，程澈聽到手機響就立刻拿出來看，聽到她剛睡醒後聲音還有些沙啞，語氣迷糊。
程澈說：繼續個回籠覺。
許輕谙回複：誰知道我睡着了你會去幹什麽……
程澈失笑：祖宗，我除了上班還能幹什麽？
許輕谙一愣，旋即也笑了。
後來他又問：你今天來不來接晶晶下班？
許輕谙回複：我下午打算去博物館逛一逛，然後過去。
程澈說：好呢，我等你。
許輕谙平淡回複：晚上見。
本以為下午的時候他會忙起來，聊天到此結束，結果程澈看她除了“晚上見”再沒說別的，隔了半小時又發消息過來。
程澈：你怎麽不接我下班？
許輕谙無語：你當我一起接你們倆？
程澈不依不饒：不，我只是沾她的光才能見你一面。
許輕谙：你再矯情，我把你頭發剪了。
程澈：兇我嗎，寶寶？
許輕谙只想丢掉手機落荒而逃。
那幾天趙姝音都在店裏，晚上打完烊小果幫忙鎖門，其他人站在門口等。祝晶晶一反常态地沒有和許輕谙站在一起，而是和喬喬一起跟趙姝音說話。
趙姝音從包裏拿出了護手霜，一邊分給喬喬和祝晶晶一邊說：“你們自己也要買護手霜塗呀，冬天很容易幹的。”
程澈正低頭問許輕谙，還在糾結接下班的事情：“等她休息你還來麽？”
許輕谙不知道答應他還是拒絕他，見狀轉移話題，戳他去趙姝音那邊：“你也去塗點護手霜。”
程澈搖頭拒絕：“不要。”
“你摸摸自己手背，好幹，快去。”
程澈挪了兩步到趙姝音面前，伸出了手，祝晶晶和喬喬都是一副嫌棄他的表情，趙姝音眼神裏閃過驚訝，給他擠得比給祝晶晶和喬喬的多了些。
結果他頂着手背上的那一塊，沒立刻塗抹開，又蹭回許輕谙旁邊，“手手。”
許輕谙一臉無奈，“我不想塗。”
不由她拒絕，程澈把她雙手包裹住，四只手掌好一通糾纏，花香碾磨開，四散在兩人中間。
許輕谙滿臉寫着縱容，小果鎖完門正好看到這個畫面，眼神中是和祝晶晶喬喬一樣的嫌棄。而趙姝音看到兩人親密的舉止倒是鎮定得多，小聲問祝晶晶：“他們兩個？”
祝晶晶冷哼：“他把我白菜拱了。”
趙姝音笑了笑，不着痕跡地打量了下許輕谙，腦袋裏大概想了下許輕谙出現有多久，不到一個月，時間是有點快，但對于年輕人來說或許也不算快。
回到家之後許輕谙忍不住問祝晶晶，比如趙姝音在她們店裏擔當什麽樣的角色，她出現的時間并不固定，以及趙姝音和程澈的關系，他們兩個看起來有些親疏難辨。
祝晶晶一副“你終于問我了”的表情，“我還以為你要等到明年再問我呢。”
“你以為我想問，是我發現她在偷偷看我。”
祝晶晶神經大條：“也不算偷偷吧，程澈那麽明騷，我們也就是明目張膽地看而已。”
“你們都開始統一戰線了？如果可以選，我也不想和他站在一起……”
“姝音姐當然要看你了。”祝晶晶煞有介事地說：“也不是看你，那是看她弟媳……”
“他們是姐弟？”
“對呀，是表姐弟。”
許輕谙用力去回想上次短暫見過的人，好像因為表姐弟的身份加持，覺得趙姝音和程澈的媽媽還真有點像。
祝晶晶說：“我只知道程澈之前學過甜品，但是好像沒學完就回來了，正好趕上姝音姐開店，他好像當時沒有固定工作，就來做店長，結果一直到現在。程澈這個人你猜得到，表面看起來随和、沒什麽脾氣，但也不是什麽話都往外說，你回頭問他嘛。”
那時候許輕谙潛意識裏認為，和程澈不過是露水情緣，她不會久留安城，只當是工作更換間隙的一段邂逅，全當解悶。因此總會有些回避了解程澈，像是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離開。
還有幾天就是跨年夜，祝晶晶那天輪休，程澈卻要上班。不禁想到剛剛在地鐵上，他們三個坐同一條線，許輕谙只戴一只耳機，另一只并非在程澈那，而是塞在祝晶晶耳朵裏。
地鐵行進的聲音有些吵，程澈旁若無人地湊在她耳邊講悄悄話：“跨年會陪我嗎？”
許輕谙猶豫不決，涉及到姐妹和男友之間的權衡。
程澈繼續說：“我幫你想好了，白天陪她，晚上陪我。”
她抿嘴笑，品味“晚上陪我”那四個字，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她想的那種含義。
程澈看她一直不回話，還以為是戴耳機的原因她聽不清，伸手就把她單耳的耳機摘了下來，繼續和她咬耳朵：“嗯？商量商量？”
他自覺在散發磨人的魅力，許輕谙卻扭頭看向了旁邊的祝晶晶，程澈跟着看過去，正對上祝晶晶怨念的冷眼，尤其盯着程澈攥着耳機的那只手。
祝晶晶說：“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程澈：“什麽話……”
“發自己的光就好，不要熄滅別人的燈。”
程澈雲裏霧裏，沒懂什麽意思，許輕谙默默提醒：“你摘我耳機，她那邊也暫停了呀……”
程澈尴尬笑道：“這什麽破功能。”
祝晶晶冷哼：“殺死講悄悄話的小情侶功能。”
“小電燈泡，冬天都過去一半了，你還不談戀愛？”
祝晶晶用下巴指了指周圍，小聲嘟囔：“單身狗又不只我一個。”
作者有話說：
無獎征集：要剪澈的頭發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