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Chapter38 今天開始,變身土豪!
卡秋莎醒來時,發現自己睡在女主人瑪麗亞·伊萬諾夫娜和索菲亞·伊萬諾夫娜的大莊園的某個房間裏,床鋪柔軟,裝潢華麗——要不是對穿越大神的節操還保持了一點信念的話,她險些會以為自己再度穿越了呢。
從窗子向外望去,熹微的晨光被濃墨重彩的、半透明的蔚藍所取代,羊毛般的雲朵奇異的變幻着,邊緣沾染着珍珠貝的色澤。
毫無疑問,這樣美好的晴天不該被浪費——盡管昨夜和今早的經歷,只能用“悲催”、“慘痛”和“無厘頭”來形容。
她輕快敏捷的換好了衣服——那條讓聶赫留朵夫念念不忘的、叫卡列寧的馬車撞開了的白色連衣裙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更加華貴的、閃閃發光的潔白綢裙,沒有誇張的鯨骨裙撐,沒有膨大的羊腿袖,袖口也不再是收緊而是像喇叭花一樣放開和延展,腰部襯着巨大的花結,長長的裙裾像翻騰的浪花一樣長長的拖着……實在是居家清潔好夥伴,麻麻再也不用擔心地板會髒了!
從這條裙子的樣式可以初步判定,眼下的時間設定是十九世紀七十年代。
一轉眼三十年過去了,可憐的小艾瑞克!我一定會想辦法回巴黎看你的。
瑪格麗特四下環顧一圈,初步判定了自己的命運:眼下,她大概需要按部就班的做自己的半養女半女仆。謝天謝地,她在《傲慢與偏見》的世界裏做了差不多三年的類似工作,做針線活,收拾房間,烤肉,磨咖啡豆,煮咖啡,洗零碎的衣物和朗誦書本什麽的,堪稱樣樣精通。
正當卡秋莎默默為自己做着未來規劃的時候,瑪麗亞·伊萬諾夫娜的老女仆馬特廖娜·帕夫洛夫娜裹着白色頭巾,邁着沉重的步子——假如地面不是堅硬的大理石而是木質地板的話,一準兒會叫她壓得咯吱咯吱響——她驚喜萬分的說:“你醒了,卡秋莎!快去會客室吧,親愛的,瑪麗亞·伊萬諾夫娜和索菲亞·伊萬諾夫娜在那等着你。”她眨了眨足足有四五層眼皮的眼睛,神秘兮兮的、擺明了吊胃口的說。
卡秋莎可憐兮兮的點點頭——穿越大神在上,她快被不光長而且分段的俄文名字弄傻了——下次讓我穿原始部落我也不怕了TAT
她邁着又沉重又酸軟、既像灌了鉛又像踩在棉花上的雙腿,摸索着走到會客室,向女主人們行過屈膝禮後,差點一屁股蹲坐在鋪了厚厚地毯的地面上——別以為你摘了帽子我就不認識你了,卡列寧巨巨,你的耳朵照樣那麽突出,照舊那麽迎風招展!
阿列克謝·亞歷山德羅維奇·卡列寧與瑪麗亞·伊萬諾夫娜和索菲亞·伊萬諾夫娜是舊相識,這并沒有什麽值得驚訝的,要知道,像他們這樣身份的貴族,在莫斯科和彼得堡裏的上流社會小圈子裏,半數人不是他們的親戚,就是他們的朋友,剩下的都是閑聊的談資和點頭之交的生客。
卡秋莎敏感的發現,卡列寧與這對夫人并不談得來。無論是嚴厲的索菲亞還是頗具詩情的瑪麗亞,她們對這位彼得堡的要人都稱不上喜歡——卡列寧思考政治、神學和哲學,打量閱讀相關書籍并常常議論和探索,卻對法國輕松喜劇和各種藝術流派一竅不通,她們認定這是不合時宜甚至荒唐可笑;他從不吸煙喝酒,也不揮霍賭博,不肯花一大筆錢購置獵具或者置辦與衆不同的豪華書房,大家都認為這是脾氣古怪、标新立異;他不肯玩弄女人,一直保持童^貞,人們私下裏沒少議論,甚至懷疑他的健康出了問題——當然,身為一個篤信宗教的、嚴于律己的政客,這些并不威脅他在官場上往上爬的閑言碎語,卡列寧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基于以上理由,女主人們與這位來客間形成了一種薄霧般的社交界常見關系:即表面上保持着友好關系,可實際上根本互相瞧不起,因而就不會認真相處,就算偶有失禮也談不上誰傷害誰。
“親愛的阿列克謝·亞歷山德羅維奇!您怎麽抛下部裏的公事,跑到我們這遠離城市的窮鄉僻壤裏來啦?”瑪麗亞帶着譏笑的态度說,“是您變懶了,還是鄉下的吸引力變豐富了?”她補充了一句後,帶着成功嘲笑別人後的得意環顧四周,發現了屈膝禮行得比平常更優美的卡秋莎,她笑着招呼說:“來,卡秋莎,這位是彼得堡的要人,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省長,阿列克謝·亞歷山德羅維奇·卡列寧。”
卡秋莎上前一步行了個屈膝禮,她低下頭的時候撇了撇嘴,等重新擡起頭時,一雙笑盈盈的、亮晶晶的、黑醋栗一樣烏黑濕潤的眼睛,從又濃密又沉重又纖長的睫毛下看着她的臉,整個人洋溢着生機勃勃的樂觀和從內而外的親切溫柔。她坦誠直率、不卑不亢的看着他,跟她打量小艾瑞克的目光毫無區別。
“倒茶,卡秋莎。”嚴厲的索菲亞·伊萬諾夫娜吩咐着。
她輕快的繞過桌子——輕盈的踩踏着地毯,像貓一樣靈活而無聲——纖細的小手與潔白的瓷器交相輝映,細膩圓潤的手腕彎成優美的弧度……
卡列寧疲倦的大眼睛終于完全睜開了,不過他始終不改慢條斯理的口吻,傲氣十足的說:“不速之客前來拜訪的原因是毋庸置疑的,瑪麗亞·伊萬諾夫娜。”他懶洋洋的指了指倒完茶後安靜的退到一邊的卡秋莎,用刻意的玩笑态度說:“我希望能把您的牧羊女神娶回家。”
“什麽!”姐妹倆同時發出一聲驚呼,姐姐高舉雙手,像被線吊起來的木偶人一樣;妹妹用每打不下二十盧布的手帕捂着嘴,黃瘦的臉上泛起紅暈。
“我完全理解您的驚訝,我同樣清楚,婚姻不是兒戲,輿論和名聲,宗教的意義……鑒于今天早上發生了一點小小的意外,為了防止對年輕姑娘的名譽造成損害,我決定向葉卡捷琳娜·瑪絲洛娃·伊萬諾夫娜小姐求婚。”
瑪麗亞·伊萬諾夫娜、索菲亞·伊萬諾夫和卡秋莎同時張大了嘴巴,許久之後,她們才反應過來,“葉卡捷琳娜·瑪絲洛娃·伊萬諾夫娜小姐”,就是安安靜靜站在一旁的卡秋莎。
“原來秘密就在這裏:卡秋莎!”瑪麗亞的眼中湧起淚花,“我是從小看着卡秋莎長大的,對她的魅力一清二楚,這不足為奇,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遠道而來的省長閣下也是被你吸引來的!”
“我必須提醒您的是,卡秋莎是農奴的女兒,這樣的結合是有失身份的!”索菲亞·伊萬諾夫娜憂心忡忡的說。
“只要她以您二位養女的名義出嫁,對兩家姓氏的名譽是有益無害的。”卡列寧用洪亮的嗓門和譏诮的笑容說,“何況葉卡捷琳娜小姐是一位舉止優雅、教養良好的淑女,我相信她會給我帶來家庭生活的安寧和幸福。”
“既然您已經決定了,阿列克謝·亞歷山德羅維奇,您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呢?”瑪麗亞·伊萬諾夫娜把手帕取下來說。
“如果可以的話,明天。”卡列寧輕輕的掰着手指,漫不經心的開玩笑說。
“上帝啊!我們是不可能用一天時間備齊親愛的卡秋莎的嫁妝的!”瑪麗亞·伊萬諾夫娜表示了強烈的反對。
“您只需要備齊很小一部分就行了,剩下的嫁奁可以日後再運到彼得堡。我是不是非常體貼呢,瑪麗亞·伊萬諾夫娜?”
……你們有詢問當事人的意見嗎?
——BY縮在牆角、存在感全無的當事人葉卡捷琳娜·瑪絲洛娃·伊萬諾夫娜(昵稱卡秋莎)。
下午,見面時間不到二十分鐘、說話次數不超過五句的未婚夫妻在門廊上偶遇,卡列寧停下四平八穩的腳步,捧起未婚妻纖細溫熱的手吻了一下,用沒有起伏的玩笑語氣說:“為了表達對未來妻子的尊重,請你選一個度蜜月的地點吧,卡秋莎。或者你希望我稱呼你卡金卡?”
“很榮幸獲得去哪裏度蜜月選擇權,阿列克謝·亞歷山德羅維奇,請繼續保持這個稱呼。”卡秋莎覺得自己囧壞了——要知道,在巴黎與陌生人說話,都比跟這位馬上要成為自己丈夫的人閑談要輕松随便!“如果您……不,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去巴黎度過一段消閑的時光怎麽樣?”
她可不能把可憐的小艾瑞克撇在一邊不管——要知道幽靈是會黑化報社的!
“雖然我認定巴黎人是道德敗壞的典範,是燈紅酒綠的邪惡巴比倫,但我絕對尊重你的選擇,卡秋莎。你看,你未來的丈夫是多麽疼愛你啊。”他以一種悠然自得的閑散态度,慢條斯理的說。
拜托了卡列寧大大,讀《安娜·卡列尼娜》時我就清楚您又刻板又古板卻偏偏愛開玩笑……可是我求你了不要把笑話說成冷笑話TAT……我求你了沒英國人那兩把刷子就不要玩嘴炮QAQ……俄羅斯已經夠冷了Q^Q
……
卡秋莎懷着囧而又囧的心情,把這個莫名其妙的婚給結了?
作者有話要說:賣萌小劇場:
包子:酷愛摘下面具,小艾瑞克~
艾瑞克:除非你親親我(扭頭)
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