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亡魂
随即,他跟着笑了起來,半戲虐的看着邊江兒,“不過看起來比起我,這更是娘娘心中所向。”
“可我即為皇後,這便是強求而不得,我從不執着。“她說的極為認真。
但是公孫戟淺笑起來,“娘娘不試試,怎麽會知道?”
他将她曾說過的話又原封不動的說了出來。
聽此,邊江兒笑了起來,“沒想到你還挺會學以致用。”
見着她的笑顏,公孫戟默言。
心中就好像總有些什麽異樣的情愫悄然而起,可他分明知道面前之人于他只會是個絆腳石。
可他心中卻不時會湧起一絲希望。
他看着邊江兒,擡頭淺笑,“今兒個就不叨擾娘娘了,在下還要去芙蓉閣。”
他語氣淡淡,回頭時眉眼低垂,無盡哀涼。
看着他的背影連青娣都嘆了起來。
“青娣姐姐不解,為何娘娘能和公孫公子走得如此之近?”
像是他這般的男子和娘娘好像也不是特別的契合,反而兩人還走的挺近,倒不像相識短短,反而像是熟識多年的深交一樣。
“雖說相處時間甚短,可在這宮中無盡凄涼的日子,這公孫公子他也算是給了我不少寬慰。”她笑了起來。
公孫戟他雖然時而言語輕佻,可每一回她因沈宣感到痛心難過之時,他都會給與她不少慰藉。
他看似無欲無求,但應該心中執念不淺。
“青娣,人生漫漫,知音難覓。”算起來,有的時候公孫戟他其實比起沈宣而言還更懂她。
看的出來,娘娘确實還挺欣賞公孫公子的,三番四次都想将他舉薦進朝廷。
和他攀談起來也是格外歡愉,只是還是刻意保持了不少距離。
她嘆了起來,“可娘娘雖說欣賞公孫公子,但是多少還是生分不少。”
“那自然。”她笑了笑,“我好歹還是南國的皇後。”
月夜風高,包廂內,邊易川獨自喝起酒來,良久那翩翩白衣男子才推門走了過來。
他笑着将手中的折扇一邊放在了跟前一邊徑直給自己倒起一杯酒來。
“怎麽想到今日在外面約我喝酒。”
“若是約你回家,我那爹又要鬧騰起來了。”邊易川一邊說着一邊将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你們兄妹二人還真是極像的。”看着邊易川的模樣,沈昱笑了起來。
倒是邊易川依然喝着酒沒有多大的反應。
他看着沈昱嘆了口氣,“你說要如何江兒才能不當這皇後?”
不當這皇後,他有些訝異。
江江她可從未說過不當這皇後。
“她不是現在做的挺好的。”他有些不解的問了起來,況且皇兄确實也是真心喜歡她的。
“伴君如伴虎,她跟着那般陰晴不定的皇帝,只會讓她過得越發的委屈。”他陰沉着一張臉,心中很是難受。
若不是為了他這哥哥,為了玉容,她根本就不會去當什麽皇後。
頓了頓,沈昱說了起來,“江江她其實很喜歡我皇兄。”
“可他并不是良人。”
見着邊易川如此執着的模樣,沈昱也跟着嘆了一口氣,“江江那性子你也是知道,她決定要做的,誰也阻撓不了。”
“可她明明就還想回戰場。”她那期待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她本就是灑脫自由的人,這皇後就像是個諾大的囚籠,反而将她給囚禁了起來。
那日和她比鬥時,明顯又看到了她回到了昔日裏意氣風發的時候。
就算沒有戰亂,她也可以在宮外過得灑脫自在,而不是現在這般。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他皇兄應該是很喜歡江江的吧,若是強硬将兩個人拆開好像也不大妥當。
他想了想,直接說道,“還是給江江一些時間吧,你也知道她向來心中都自有一番判斷。”
邊易川沒說話,又自顧自的倒起一杯酒喝了起來。
突然間,一大堆帶刀的侍衛直接從門外沖了進來,将二人給團團圍住。
這是怎麽回事?
進來的領頭之人見着二人明顯一愣,這不是昱王爺和邊大統領。
這到底是怎麽個回事?
今夜接到秘報,有敵國之人在此溝通謀逆之事,怎麽推開門來确實這二位。
而且,這月黑風高,兩個大男人怎麽在這外面見起面來。
翌日,沈宣正巧在禦書房和幾位大臣商量要事,那昨夜巡查的侍衛通報後便走了進來。
他慌慌張張的樣子倒是引起了沈宣的注意,他沉聲問道,“人,可抓到了?”
不日前,他們抓到一個刺客,身上帶着的書信清楚的寫着會在子陵城的望風樓商議叛國之事,正好是昨夜,所以他專門派了些侍衛去抓個現行。
可那侍衛有些緊張的說道,“陛下,昨夜謀逆之人倒是未抓到,但是.....”
“但是什麽?”一直未發聲的陳志昂反倒是開了口。
“但是昨夜遇着了昱王爺和邊易川大統領。”
侍衛的聲音越來越小聲,畢竟一個是陛下的親弟弟,一個是當今的國舅。
什麽?
陳志昂看了眼侍衛一眼,“這深更半夜的他二人怎麽湊到了一塊?”
莫子高跟着也開了口,“昱王爺和邊易川大統領本就是好友,一同喝酒也是常事,又有和奇怪的。”
他直接開了口。
但是陳志昂冷哼了一聲,“這天下當真有那麽巧合的事?”
明明說的是謀逆之事,可這二人又剛好在此,實在也太奇怪了些。
陳志昂本就視寧家為眼中釘,加之邊家和寧家向來走的很近,自然被他逮到了機會,他肯定要做些文章出來。
而莫子高與昱王爺關系不錯,且又是真心欽佩邊家,兩人為此你一言我一言的争執了起來。
倒是沈宣高坐上座,看着二人的争執,反顯出一副百無聊奈的日子。
過了一會兒,他開了口,“朕累了,都散了吧。”
“可是陛下,昱王爺和邊家之間......”
“不是什麽都沒發生嗎?”他直接打斷了陳志昂的話,不悅的皺起了眉頭。
知道他肯定是厭煩了,幾個臣子便退了出去,但到了外面還是争執不斷。
禦書房內,李安問了起來,“陛下,您也懷疑昱王爺和邊大統領嗎?”
沈宣冷着臉,沒有開口。
看樣子,已經等不得了。
這幕後之人心思缜密,事事都被他給算計了進去,若放任下去,只會愈演愈烈。
“娘娘,不好了。”青娣直接從門外走了進來。
“發生什麽事了?”邊江兒看着她問了起來。
“昨夜禦前侍衛本去望風樓抓謀逆之人,可卻遇到了易川少爺和昱王爺,早前易川少爺又和陛下有過争執,現在城中不少閑言碎語,都說這二人之間有些什麽牽連。”
邊江兒手中的杯子險些沒拿穩,為何事态演變成了這樣,究竟是何人在從中作梗?
這一回,邊虎竟未生氣,他站在祠堂背對着邊易川,仿佛連背影都蒼老了幾歲。
他嘆了口氣,“川兒,你可知邊家現在勢頭正盛,朝中不知有多少人虎視眈眈的盯着我們,一舉一動若是被有心人給盯着了,不知道會做些什麽文章出來。”
邊易川有些自責的說了起來,“爹,我也不知道事情會鬧成這樣。”
“你是當真讨厭當今的聖上?”邊虎徑直問出了口。
邊易川跟着也嘆了口氣,然後開了口,“我只是不喜歡他如此對江兒,我替江兒不值得。”
“那依你說的,江兒不該更讨厭他嗎?”他轉過了頭看着邊易川,“那她為何屢次三番救他于水火?”
為什麽?
他想了想,開了口,“許是因為江兒她喜歡他的。”
“哎。”這一回邊虎的嘆息聲更大了些,他又問了起來,“若按照你說的什麽都要分個喜好,我們邊家多少人葬送在前朝手中,那江兒她是不是就該殺了孟傾城?”
邊易川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若是換作是他的哈,孟傾城在他跟前那麽得瑟,他早就提刀直接将她給砍了。
邊虎開口說了起來,“行兵打仗不是懲匹夫之勇,也不是行私人恩怨。若是這般,那只能叫莽夫。上一回,我們同番國交戰,江兒挂帥,照理說可以斬盡殺絕為我們邊家報仇,可是她沒有,她給了他們一條生路。”
邊易川默言。
邊虎又繼續說道,“我們邊家列祖列宗從來都不喜争個輸贏,我們會戰是因為我們希望靠我們的力量保衛我們的家人,保衛我們的國家。”
邊易川直接跪在了跟前,垂着一張臉,“爹,孩兒知錯了。”
“爹知道你心中不平,可你可有想過,若陛下他當真是個昏庸無道的君主,他又怎會在衆人反駁的時候站在我邊家這邊,放心讓我邊家去戰。還有,不管如何,他畢竟是先祖的子孫,先祖對我們邊家有恩,我們也不能做那忘恩負義的小人。”
邊虎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說道,“我們邊家是為了這國泰民安而戰,我們切不可做那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人,也不可被那些個小人給鑽了空子。你妹妹她做事自有她的判斷,她一定會做出正确的決斷的。”
“好。”他篤定了點了點頭。
“哈哈哈.....”一聲笑聲從公孫輯的居處傳了起來,那身着黑色衣衫的清秀男子,笑的格外開心。
他一邊笑着一邊感嘆起來,“多虧了少主的計謀,現如今城中早已起了不少流言蜚語,這邊家這一回算是栽了。”
他的心中越發的對少主佩服起來,少主他果然是運籌帷幄。
可公孫輯只是淡定的将手中的棋子給落了下來,“這只是開始,邊家多年基業和美名豈是一朝一夕就能毀的,況且此事又不是當真證據确鑿,還奈何不了他們什麽。”
男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早前還擔心少主和邊江兒之間有些什麽,會影響複國大業,可如今看來,少主做事還是一如既往。
頓了頓,他又繼續說道,“沈宣看樣子還是極為喜歡女人的,那天晚上也是真真切切的發生點了什麽,這種東西可假裝不了。看樣子,他不碰孟傾城,可能只是心中芥蒂吧。”
這天底下的男人果然都是一樣的。
“是嗎?”公孫輯淡淡的說了聲,然後落了最後一顆棋子,笑了起來,“你輸了。”
他面前的男子跟着笑了起來,“不愧是少主,又贏了。”
公孫戟看着他唇角勾起一抹笑容,“你那妹妹到底不是你,替我盯好她,我怕她到時候比孟傾城還沉不住氣。”
“屬下領命。”
他應了下來,然後緩緩說道,“畢竟不是親妹妹,自然性子有所差別。”
擡頭間竟是一張容貌清秀的面龐,那人便是翰林院院首李達。
他隐忍五年,在這南國潛了下來。
看似不擅武藝的文弱書生,實則是公孫戟身邊最為心狠手辣的殺手,未達目的不折手段。
李達看着公孫戟又說了起來,“待少主崛起之人,定要将這公孫一家千刀萬剮。”
當年南國與雲國開戰之際,皇後身懷六甲正待産,那時其實是誕下了龍兒,只是皇上念及如今形式,便将這事隐了下來。
一則是怕南國将少主作為軟肋,二則若雲國當真覆滅,也算是為雲國留一方血脈,待日後有重新複國之人。
所以那時皇上他對外宣稱那龍兒已經夭折,實則皇後娘娘剛剛誕下龍兒,奶娘便帶着這龍兒逃出宮中。
奶娘帶着少主一路朝西,殺了真的公孫戟,讓少主承了這身份,從此開始了公孫戟的一生。
少主他雖流落宮外,受盡苦楚,但他是雲國皇上皇後嫡出之子,也是天命所選的太子。
那時皇上本準備戰争止了後将少主接近宮中,可不曾想這仗打了數年,就不見得結束。
後些時候,南國直逼宮中,一舉攻下雲國皇宮,皇上皇後被逼而死,自此雲國覆滅,南國沈家成了這天下新的主人。
而他便是奶娘的親生兒子,他們家世代都是孟家之人,這麽多年來,一直跟在少主身邊,只待複國之日。
為了重新複國他不惜一死。
少主便是他畢生侍奉的主人。
少主假借公孫戟的名義雖說活了下來,但是受盡公孫家的欺辱,若是複了國,定然将他們一家千刀萬剮以洩心頭之恨。
良久,公孫戟突然開了口,“明日,你随我去趟青州。”
青州?
李達不解,少主此去青州是何意,那鳥不拉屎的貧瘠之地,想來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啊。
可少主做事自有自己的謀劃,李達雖不解但還是爽快的應了下來。
青州,陳侯爺府。
公孫戟徑直坐在上座,面具下的那雙眼睛看着那些跪在地上的一衆人露出刺骨的寒意。
陳侯爺吓得一直磕頭,他躲了這麽多年,可為何他還是偏偏找上了門。
“太子陛下,我陳家這些年一直待在青州安安分分的不曾有過任何逾越之舉啊。”陳侯爺老淚縱橫,他深知面前之人是何等心狠手辣之人,他是斷然不會輕易找上門的。
公孫戟斜眼看了面前之人一眼,徑直開了口,“聽聞昱王爺倒是來了府中一趟。”
他語氣平平,可卻仿佛帶着嗜血的怒意。
陳侯爺一驚,昱王爺來青州之事他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他從未來過他府邸當中,他直接磕頭起來,“昱王爺他從未來過我府中,求太子陛下明察秋毫。”
“是嗎?”公孫戟百無聊奈的把弄起手中的玉器起來,好像聽進去了,可又好像全然不放在心上。
他站了起身,寬慰的拍了拍陳侯爺的肩膀,“放心,我不過就是來見見你這個老朋友。”
轉瞬間,他收回手的那一刻李達一刀從他脖子上抹了過去,陳侯爺倒地不起。
“爹。”一聲凄楚可憐的聲音響了起來,那低垂着頭的嬌俏美人聲音都那麽楚楚可憐。
聞聲,公孫戟伸出手來勾起她的下巴。
面容姣好,生的水靈,這陳侯爺之女到底還是個小美人。
少主居然沒有多說什麽,莫不是看上她了不成?
只見公孫戟看着面前的女人問了起來,“你,怕嗎?”
她看着公孫戟眼眶中都滿含淚水,“求太子陛下饒命。”
那美人落淚,看的更是讓人心中如同螞蟻在撓一般。
就連李達那般的人看着這樣的姑娘心中都有些波動了起來,這種美人若是留着倒也不錯。
只要少主喜歡,留下個小美人也不錯。
公孫戟放開了手,然後緩緩的站起了身子來。
李達手中舉着的刀猶豫了起來,他有些疑惑的問了起來,“少主,她該如何?”
可他只是冷着眸看了她一眼,然後沉聲說道,“殺。”
語氣冰冷,不見得有和緩和之意。
也是,少主怎麽可能有心軟的時候,這種美人于他而言又算的了什麽。
他從不會對任何人心軟,倒是他自己想法頗多了。
然後,手起,刀落,那生的貌美的美人也不過成了一具亡魂。
緊接着一聲聲的哀嚎連連,陳家上下數十口人統統都倒在了地上,然後大火滔滔中,公孫戟帶着一衆黑衣人踏着夜色走了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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