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為什麽?”向晨呆呆地走向宮半槐,推了他一把,“你為什麽要害我?”
宮半槐後退兩步,又站定了。
我們不是朋友嗎?
我給予你我所有的信任,你卻要眼睜睜看着我在大火中死去?
如果不是朋友,那我們之前都算什麽?都是裝的?你把我玩弄于股掌之上嗎?
付出的真情被人扔到地上踐踏玩還要吐上一口唾沫,向晨怒極反笑。
是啊,怎麽這麽傻,他是高傲的純血宮,收買一個出身不好的商做跟班是他的目的,自己怎麽到現在才看清楚?
可內心還有一絲掙紮,向晨在想也許不是宮半槐幹的,也許他只是路過。
宮半槐揉了揉被向晨推過的地方,走上前,貼着向晨的耳朵告訴他:“沒燒死你,可惜。”
向晨一聽,全身的血液往頭上湧,一個過肩摔把宮半槐撂倒在地。
宮半槐仰面笑了,一滴鮮血落在他的面頰上。
向晨低頭看,宮半槐的右手上不知何時凝出一根冰柱刺進他的腹腔。
“我們很早就發現了這個問題,采取過很多措施,但是一直都沒什麽效果,”宮寄真啜了口茶,接着說,“一年多前,我們實在沒辦法,限制了他的人身行動,以為這樣就能避免他生出事端。沒想到他總能繞過我們的監管,去做一些讓人不能接受的事情。商先生,這就是我不能讓他親自登門跟您道歉的原因,也希望您能盡快離開,避免再次成為他下手的目标。”
商遺愛聽得很認真,但只是微微一笑,并沒有立即做出回應。
宮寄真接着說:“迫于一個男孩的壓力離開這地方聽起來不大光彩,但聽我說,這件事上再怎麽小心都不為過。我們家當然對他負有管教的責任,但他的能力遠遠超出我們能控制的範圍。”
“做出這樣的事,是該受到審判的,”商遺愛朝後靠着沙發說道,“仗着宮族特權,果然能為所欲為,我看在大會上要提出這一條,管他是什麽族類,只要違背了規則,都要受到懲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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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宮半槐名義上的姐姐,照理不能附和你,否則顯得我們一家對他不好,但,”宮寄真話語一轉,“我贊成你的想法,能力越大的越需要受到管束,商先生,我很期待看到你的提案。”
“我會盡力的,”商遺愛說,“就不要再來看我了,我不打算耽誤時間,明天就走。”
“那是最好。”
商遺愛打開門把宮寄真送走,四下沒有注意到其他人,便朝樓梯後說一聲:“出來吧。”
角誠意抱着考斯特先生從樓梯後走出來,坐在沙發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們兩個還真是心有靈犀,一前一後來找我。”商遺愛開玩笑地說道。
角誠意只淡淡說一句:“畢竟這段日子我們上蹿下跳,幕後人再不來找我們也實在說不過去。”
“不過,我信了你之前說的,宮寄真不是幕後主使,她只是奉命行事。”商遺愛說,“對于她剛才說的,你覺得有幾分可信?”
“真真假假,宮半槐是否為主使有待商榷,”角誠意撫摸貓頭,“但宮半槐和向晨之間的矛盾如她所說。”
“難怪前幾天向晨提到宮半槐的時候表情像是要吃人。”商遺愛說,“你和宮半槐是舊識,他從前有表現過這樣明顯的反社會人格傾向嗎?”
角誠意搖搖頭:“他有點倨傲,但個性并不偏激。和向晨的那件事,颠覆了我對他的看法。可能是突然之間受到什麽刺激?又或者天才總是要做出一些不為人理解的偏激舉動。”
“但正如你所說,他不是從小瘋到大的,所以這件事,我有不一樣的看法,反常有時候是一種訊息,可能他沒辦法通過正常渠道向我們傳達他的意思,”商遺愛說,“之前我們分析,背後至少有兩股勢力想左右我,一種要推着我盡快離開淹城,另一種力量卻要留下我。”
“你想賭一把?賭宮半槐有事想告訴你?”角誠意問。
“不錯,”商遺愛從口袋裏掏出占玉,将它放在自己手上,“占玉是指引我們前往不周山的唯一方法,誠意,你說哪裏的治安差一點,我一不留神這玉就能被偷走?”
角誠意說:“這容易,我給你指條路。”
在幾百米之外,施琅剛剛從床上爬起,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懶起來連一向自诩為懶蟲的室友都要拱手讓位,也許是幸福的人沒煩惱就睡得踏實吧。
“剛起床就化妝?下午出去?”
施琅興奮地回答:“他約我去朋友的酒吧玩,一起嗎?我記得上次你說過想去酒吧開開眼。”
“這還是不了,你們小情侶,我一個電燈泡杵在一邊算怎麽回事兒?”室友說,“而且今天天氣不好,貌似要下雪,你知道的,這種天氣我還是老老實實在宿舍看我的綜藝。”
“真不去?”施琅歪頭看她,“別因為他在就不好意思啊,我跟你認識多久,跟他認識多久?論交情他可是要靠邊站的。”
室友說:“真是天氣原因。我要下去拿外賣了。”
室友穿着白底紅花珊瑚絨睡衣,蓬着頭發,趿拉着拖鞋,打着哈欠走到宿舍樓門口,從外賣小哥手中接過袋子,猛然間半睜的眼縫瞥到樓下會客廳坐着一個樣貌端正穿衣打扮也很清爽的男孩,一下子把半張的嘴巴閉起來,雖然她自诩女漢子,可還是要面子的,要是早知道樓下有這麽一個好看的男孩,她絕對要打扮一番不給女孩子丢臉。
在樓梯上,室友遇到于安,兩人閑聊兩句,室友看到于安挽着那男孩的胳膊出去了。她一路沖到宿舍,“咚咚”敲開宿舍門,晃着施琅的肩膀:“我有緊急情況要跟你說。”
施琅:“嗯?”
“于安她戀愛了!不過對方不是她說的向晨。我看到他們挽着胳膊出去的。”
“上次我可能忘記告訴你了,于安說她以後再也不想提向晨那個王八羔子!”
“哼!你們兩個不知不覺竟然都脫單了,哎,撇下我一個孤家寡人。”室友說着,氣鼓鼓地朝嘴巴裏塞了一口飯,撐得腮幫子圓圓的。
向晨的事情已經走完流程,雖然殺手的身份依然沒有确定,但向晨是并未故意傷害對方,無罪釋放了。
被放出來,向晨第一件事就是跑去問角誠意:“于家人都沒事兒吧?如果于爺爺因為我收到牽連,那于安肯定不不會放過我的,按她那個性子,能當場提起板凳追我三條街。”
“一切都好,這點你不需要擔心。”
“那調查得怎麽樣?我是說失蹤的那些人。”
角誠意說:“目前認為這些案子和宮半槐脫不了關系,但具體的還需要進一步調查。”
“調查有必要嗎?宮不是一向享有特權能逍遙法外嗎?”向晨嗤笑道。
“性質惡劣且屢屢不改的,地方官有權力将其收押,”角誠意解釋道,“一般宮都自诩貴族,多少年沒出過這樣的典型,所以你對于這一點并不清楚。目前還在收集證據,一旦證據确鑿,那就都好辦了。”
“哈,那我可要留下來,親眼看看他是怎麽倒臺的。”
“你別忘了去參加大會。”
向晨說:“這麽重要的事情怎麽會忘,但以你們的辦事效率,我想時間足夠了。”
酒保匆匆走來,朝角誠意說什麽,角誠意接起電話,連連點頭:“明白,我馬上趕過去。”
向晨沖他擺擺手,知道他是大忙人,也就不攔他,自己拿出手機來刷微博,鋪天蓋地都是淹城碼頭出現人魚。還有現場配圖,兩個人身魚尾的躺在地面上。
“為這事?”
酒保點點頭。
“誠意哥可真是個大忙人。”向晨說着,從椅子上跳下來,把帽子扣腦袋上。
“哎,你要去哪?”酒保怕他橫沖直撞去找宮半槐,急忙攔住他。
“我去現場圍觀一下,別那麽緊張。”向晨說,“我連宮半槐現在住哪都不知道,何談去找他。”
酒吧今天是格外熱鬧,走來向晨,商遺愛又來。
酒保見他身後跟了個女孩子進來。女孩眉目清秀,進門後邊四下打量,看起來對裏十分新奇,察覺到酒保的目光後,女孩沖他微微颔首,想來她就是商遺愛那位紅顏,酒保不敢怠慢,急忙請他們進來。
商遺愛給雙方做介紹,将外套脫下:“我要進你們的資料庫,誠意那邊已經打過招呼了。”
“這件事,老大囑咐過我,請這邊來。”
酒吧從外面看上去不大,沒想到裏面別有洞天,酒保在前面七拐八拐的,走了大概七八分鐘還不到頭,路上有一段通道,像是水族館通道,一層玻璃之隔,許多藍色長尾巴的魚朝他們游來,仿佛一團雲霧,仙姿缥缈,商遺愛向施琅介紹“這是藍鎏金,你把手放在玻璃層上看看。”
施琅聽了他的話,将信将疑地把手按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