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說的字,我一個都不要相信!”
“不信啊?那我留在這裏幹什麽?”商遺愛立馬站起身來佯裝要走,施琅急了也跳起來,脫口而出:“還真走?”
商遺愛轉身,臉上帶着勝利的微笑,施琅才知道她上當了,氣得直跺腳也要學他二話不說就走。商遺愛一下子把低他許多的施琅擁入懷中,發出爽朗的笑聲:“好啦,騙你的,別生氣。”
施琅從未跟他這樣近距離過,猛地被擁入懷中,有些不适應,聽他的聲音在頭頂盤旋,通過骨傳導從天靈蓋灌下,但感受到他溫暖的懷抱,手臂也在慢慢收緊。
進展很快,但他們已經浪費過太多時間。何況來自他的觸碰,并不令她反感,不同于一般男性侵略的氣味和極具攻擊性的行為,商遺愛身上散發一種很清新的須後水氣味,而他的肢體動作也讓人感到親近,好像他們已經相識很久。
施琅的手感受着從剛見面就開始肖想的背肌,把頭埋得低低的。
“我不管,”施琅悶聲說,還不忘把頭靠在他懷中,“你不聲不響就去找我爸媽了,也不跟我商量,弄得我措手不及,害我爸媽誤會了,我媽還說過兩天要看你,反正你不能走。到時候找不到你,那我怎麽跟他們解釋?豈不是很沒面子?”
“我不走。”商遺愛說話的聲音輕柔,像哄嬰兒睡覺一樣,“以前我不想讓你卷進來,但現在我不會讓你離開我。”
“是有人盯上我了嗎?”施琅擡頭問,“對方是什麽人?”
“還沒有任何頭緒,目前我想到的對家都沒有向你下手的必要,誠意在進一步調查,誠意就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開酒吧的朋友,考斯特先生就是他的寵物,我給你誠意的聯系方式,以後萬一遇上什麽突發情況找不到我,可以去找他,”商遺愛告訴她,“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已經讓人暗中保護你。”
“你也保護好自己,”施琅的眼睛瞥到牆上的鐘表,猛地想到什麽,“我下午還有課。”
“我聽說你們專業翹課是很普遍的行為。”商遺愛很不舍地松開手。
“逃一次課也不是不行,”施琅很認真地思考起這件事來,“不過,馬上就要到期末了,各科老師會嚴抓出勤,萬一被抓到,也不知道會不會挂科。”
“哪個老師這麽嚴格?”商遺愛說,“我和他們關系都不錯的,可以去幫你說情!”
“你也太自以為是了吧,我是不會因為你曠課的。”
施琅幹脆利落地從沙發上拿起她的背包,絲毫沒有回頭的意思,但臨出門前卻扒住門框可憐兮兮說一句:“我最讨厭別人騙我,你如果要走,記得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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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麽忍心騙你?”
“可你從一開始就冒充老師!還不是騙我?說什麽發論文加上我的名字!騙我當勞力幫你免費做事。枉我那麽愛戴你,叫你一聲老師!”施琅說到這裏,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越想越氣,一溜煙竄進屋子去要捶他的胸口,亂中被他啄了一口面頰羞憤逃走。
外面陽光正好,難得沒有霧霾,天空湛藍,雪白的雲朵就像卧倒的綿羊,悠悠從屋頂飄過,來往的行人已經穿上厚厚的羽絨服圍上圍巾只把眼睛露在外面。
在幾十公裏之外攝影棚中,人人都只穿短袖單褲,即便這樣還是熱得汗流浃背,十幾個大功率燈那麽一照,不被烤焦就算慶幸,所以,穿那麽多衣服還在燈光下悠然看書的許諾能當演員果然還是有過人之處的。
攝影師拍了一些照片,盯着看時皺皺眉頭:“怎麽總覺得有一些別扭?”
宮寄真湊上前來看了一眼:“看書這種嚴肅行為不适合他,換成美女寫真。”
果然,不愧是眼光獨到的宮姐,在她的建議下,助理們替換了許諾手中的道具,果然,這一次拍出的照片就極其具有韻味,連許諾嘴角那一抹揚起的笑容也是恰到好處,多一分就變成猥瑣,少一分就有些變态,加上攝影師極佳的攝影手法,把許諾的少年和俏皮放大十倍。
許諾換好衣服之後,小心翼翼地湊近宮寄真看她的臉色:“宮姐,我這次的拍攝有進步嗎?在劇組的時候,前輩們都很照顧我,給我提出很多建議,我現在稍微有點摸到門道,能管理自己的表情了……”
宮寄真頭也沒擡,等他絮絮叨叨講完之後只輕描淡寫吐出兩個字:“一般。”
即便只是這樣,許諾也受到了極大的鼓舞,開始拉着助理表演自己最近學到的三秒流淚。
“別玩了,”宮寄真說,“後天你的生日會這件事沒忘吧?”
“粉絲鋪天蓋地給我準備生日祝福哪敢忘?”許諾撓頭說,“不過,其實我從小到大,沒過過生日,我們那窮地方沒這種講究,而且我身份證上的生日也不是真的,當時家裏人随便報上去的。”
“哪天是你真生日誰在乎?你只要記得時刻表現出應該有的樣子,記得把歌練熟,發言稿我稍後叫人發到你郵箱裏,”宮寄真擺擺手,上前去捏住許諾的下巴左右打量,“這兩天別讓我再抓到你溜出去吃燒烤吃火鍋,否則打斷你的腿。”
許諾一臉已經被馴化的神情,都聽您的!
“對了,宮姐,生日會的門票能預留一些嗎?我想邀請幾個朋友。”許諾弱弱地問一句。
“朋友?”聽到這個詞,宮寄真頓住了,放下手上的工作,擡頭打量許諾,“我記得跟你說過,以前那些狐朋狗友要斷絕來往,看來你還是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不是,”許諾說,“你說不要聯系以前的同事,我都聽你的,不過最近認識了一些朋友,有劇組認識的前輩,掃地大姐和她女兒,還有一些熟悉的粉絲。”
宮寄真說:“前兩類可以,和粉絲還是不要過度接觸。”
“為什麽?”許諾問,“我感覺她人還不錯。”
“世上沒有絕對,”宮寄真說,“我也不希望你被那些過度吹捧沖昏頭腦。”
不知道為什麽,許諾竟從宮寄真嚴肅的語氣中聽到一絲絲柔軟的關懷。
而向晨的日子就沒他們那麽悠閑,他接受角誠意的委托,去找一個人。
南方的山并不高,照理來說爬起來并不吃力,只是這座山并不是旅游景區,沒被開發,石材碎料鋪成的臺階到半山腰就中斷了,向晨差點沒把他脊背給摔斷了,才終于要走到山頂,遠遠地看到一個小房子在雪地上特別顯眼,向晨哈口氣,把被凍僵的手揣在兜裏,朝目标走去。
茫茫雪地上只能看到他一個人的腳印,然而,再走近一些,向晨就看到小屋的門是完全敞開着的,着實讓人感到反常,這樣的天氣,主人不應該這麽粗心,心中有個聲音在尖叫“危險”!
向晨走近小屋便放慢腳步,從身上摸出一把剪刀,屏住呼吸踏進屋子。
屋子裏的溫度和外面的一樣低,竈火已冷透,桌上還擺着一杯茶水,只是裏面的水早已經變成冰。向晨伸手在桌上抹了一下,蹭了一手薄灰,把剪刀放回去,他已經可以料到屋子裏沒什麽人了。
只有三個房間,家具也基本上是自己親手打出來的,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桌上一本翻開的書,櫃子上一個半舊的羅盤,衛生間門上用紅繩捆了個葫蘆,牆上挂着些卷邊的海報來擋住屋子裂隙中透進來的風。
沒有任何打鬥痕跡,從已經燒幹的茶壺來看,主人是匆匆離開的。
向晨在屋外也沒找到別的線索,把情況發消息告訴角誠意。
角誠意正因為被商遺愛打擾休息而忿忿不平,穿着睡衣被商遺愛從床上拽起來,在床邊摸索到眼鏡戴上。
“整整兩天了,我都沒合眼,這剛一躺下,就被你拽起來,是想我英年早逝!”
“去洗把臉,”商遺愛一屁股坐在他床上,“有重要事情跟你說。”
角誠意打個哈欠,去洗漱了。
“你的胖貓上哪去了?”商遺愛左右扭頭沒看到,“好久不見還怪想它的。”
“人家有名字的,叫考斯特先生好吧!它去上班了,”角誠意一邊刷牙,摸到口袋裏手機在響,摸出來一看,臉色一變。
商遺愛聽到他語氣的變化,拿過他手機掃了一眼:“失蹤了?”
“他對電磁波非常敏感,不可能無緣無故離開。”
兩人對視一眼,都知道這意味這什麽。
“現在怎麽辦?”
角誠意說:“我還知道幾個人,恐怕也要拜托向晨去走一趟。”
“如果你名單上這些人都出現意外的話,我們可以确定事情在朝着最壞的方向發展,在向晨傳回消息之前,”商遺愛說,“我有更重要的一件事。”
“你肚子的心思全都揣在臉上了,”角誠意瞥了他一眼,扭過他的臉朝鏡子方向,“有沒有人提醒你該管理好表情?”
“我會收斂的。”商遺愛對着鏡子把自己的笑容收好。
“是關于施琅的事情吧?”角誠意說,“已經調監控看過了,對方早就潛伏在你屋子附近,目的非常明确,不過畫面比較模糊,除了知道對方身高一米七五左右體重大概是六十公斤,無法辨認五官和其他樣貌特征,考斯特先生确認過,對方不是魚族,只是普通人類,其他路段非常神奇,監控在今天全部損壞,恐怕無從下手。”
“太多的巧合,就是刻意。”商遺愛眉頭皺起來,似乎在盤算些什麽。
角誠意說:“我們還是兄弟嗎?”
“怎麽突然這麽問?”
“遇到任何事,我跟你一起扛。”角誠意說
商遺愛看向角誠意,知道他是報了赴死的決心和自己站在同一陣線上。人生能得到幾個這樣的朋友?他拍拍角誠意的肩膀,沒說出口的話都彙成細流藏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