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路上張玄接到蕭蘭草的電話,說資料太多,不方便傳送,他直接去別墅送給他們,不過現在有事,要等到晚上,張玄答應了,又聯絡魏正義和銀墨兄弟,說已經找到鐘魁了,他們可以回來了。
晚上大家在別墅裏聚齊,聽完了鐘魁的經歷,銀墨臉色不太好看,銀白則聳起蛇頭,微笑說:「既然這只鬼笨到自己死了都不知道的程度,那不如吃掉好了。」
鐘魁見銀墨神情冷峻,繞在他腕上的銀蛇眼瞳碧青,還口吐人語,有點害怕,向後退了一步,銀墨急忙把亂說話的大哥撥回自己手臂上,對鐘魁說:「抱歉,我哥哥喜歡開玩笑,他沒惡意的。」
這句話從一個冷面美男口中吐出,變得毫無誠意,鐘魁覺得如果有機會,他的蛇哥哥一定很希望把自己當宵夜吞掉。
「夠了,我好不容易把人找回來,你們是不是想把他再吓跑?」
張玄喝止了兄弟倆的行為,見魏正義苦着臉縮在旁邊一句話不說,他問:「你又怎麽了?」
「在考慮怎麽死。」
看魏正義那慫樣,肯定又被喬打電話威脅了,張玄拿自己這個沒用的大弟子很無奈,說:「別考慮死了,我有個辦法救你。」
一聽有救,魏正義立刻來了精神,飛快跑到張玄面前聆聽聖訓,張玄把從鐘魁那裏拿回的背包打開,将裏面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最後是封印衆多魂魄的幼兒頭顱,他簡單解釋了一下頭顱的事情,說:「你去找小白,把這個給他,跟他說我最近太忙,讓他幫忙超渡,記住,中途千萬別打開封印。」
魏正義接了,問:「這裏狀況混亂,我離開的話,你們沒問題?」
「有你表哥,還有他們兄弟,你不用擔心,最主要的……」張玄笑着拍拍魏正義的肩頭,「你可以在小白的貴族學校多待一陣子,順便跟他學學超渡符咒,等喬的火氣消了再回來。」
「我覺得除非發洩出來,否則他的火氣不會消。」
「那也總比現在直接撞槍口的好,還是你想待在這裏繼續相親?」
聽完這句話,魏正義再沒猶豫,立刻收拾了行裝,連晚飯都不吃就動身了,他離開後,張玄轉過身,就見大家沿桌邊圍了一圈,動作一致的盯着桌上的木盒,怦通怦通的跳動聲,就算隔着厚實木盒,還是可以聽得十分清楚。
為了滿足大家的好奇心,張玄把木盒打開了,于是,一顆完整鮮紅的心髒呈現在他們面前,搏動聲沉穩堅韌,像是透滿了頑強的生命力,張玄眼神掃過衆人,說:「這就是骨妖想要得到的東西,它的主人已經下地府了,我正在煩惱怎麽處理它。」
鐘魁以飛快的速度跑去洗手間吐了,銀白好奇地昂起蛇頭,問:「他真的是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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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堡啧啧舌,「有關這個問題,我也很想知道答案。」
張玄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子,提醒大家重點在這裏,「你們誰可以給個好意見?」
「吃掉。」銀白說:「醋溜心片。」
銀墨不說話,代表他同意哥哥的觀點,漢堡點頭,跳到了銀墨那邊,作為陰鷹,他們的觀點當然是相同的,張玄無語了,吼道:「就沒人想過要燒掉它!?」
「浪費資源,不如滿足大家胃口。」
鐘魁從洗手間出來,聽到漢堡這句話,立刻又跑回去吐了,張玄默默把木盒關上,他承認,跟這些奇怪的家夥讨論嚴肅話題的自己錯得最離譜。
「先留下吧,」最後,還是聶行風開了口,說:「如果骨妖對這個東西這麽在意,或許我們可以用它引它們出來。」
所有建議中,只有這個最中肯,張玄同意了,拿道符将木盒封住,放到客廳角落裏的神龛上——自從魏正義跟随他修道後,家裏都會擺放神龛,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張玄點起香,給祖師爺恭恭敬敬上了三香,又用封訣将木盒封印在龛位上,說:「師父幫個忙,幫我好好看着這個鬼東西,等事件解決後,徒弟一定有好孝敬。」
已經很久沒聽到張玄在給祖師爺上香時提到師父了,聶行風知道他是真正放下了,微笑着也過去給師父上了一炷香。
張玄上完香,鐘魁也吐完了,轉回來,一路走到他面前,看着他,滿眼的崇拜敬仰,張玄明白他的心思,嘆道:「你的麻煩也很麻煩啊。」
「為什麽他死了卻沒被帶走?」
銀墨在旁邊問,銀蛇也随之把頭昂得高高的,很顯然,這個問題其實是它想問的,只是藉銀墨的口問出來,連話都懶得說,張玄很懷疑以它的懶惰是否真能修成仙。
「人死後尚未轉世,中間有七七四十九天謂中陰,已離陽世,未至陰世,位于生死之界,兩邊不着,這就是中陰。到了中陰界,靈識清明後,就可進地府入輪回,但也有很多人由于生前諸多留戀怨恨或各種未了的心願而不知自己已死的,就會在不知覺中避開了陰差的追蹤,這就是俗稱的游魂野鬼。」
「那我呢?」鐘魁抿起嘴,酒窩在不知覺中加深了,他很困惑地問:「我是哪一種?」
「你哪種都不是,」張玄沒好氣地說:「你純粹是沒事幹來瞎搗亂的。」
以鐘魁的個性,什麽留戀怨恨的事都跟他不沾邊,連偶像簽名拿到了他都沒走,張玄真不知道該怎麽送他上路,想了想,說:「也許你是想等丁許虹的事完全了結後,才能真正放下心離開吧。」
聽張玄提到丁許虹,鐘魁眼神黯了黯,在聽了他們的講述後,他才知道自己死亡的真相,就算他的個性大而化之,在聽說造成自己死亡的兇手是自己敬愛的人時,還是很傷心,低頭習慣性地摸了下曾戴過尾戒的小指,見他不想說,張玄也沒再問,拍拍手,說:「我餓了,誰去做飯?」
「請別指望一只鳥掌廚。」漢堡率先跳開了。
聶行風想去,銀墨卻先一步進了廚房,沒過多久,廚房傳來清香,銀墨手腳麻利地把飯做好,端上了桌。
真看不出這個面容冷峻的蛇妖會做飯,張玄吃了一驚,不過飯菜色香味齊全,卻一點肉末都沒有,銀墨習慣了吃素,連帶着他們也只能跟着吃素。
大家吃着飯,鐘魁的事就這樣岔開了,飯吃到一半,外面傳來車聲,很快門鈴響了起來。
銀墨過去開了門,進來的是蕭蘭草,兩人是頭一次見面,蕭蘭草看到銀墨,微微一怔,眼神再掃過纏在他臂上的銀蛇,馬上悟了過來,先把手伸出,微笑自報家門:「我叫蕭蘭草,今後還請多關照。」
銀墨面無表情地跟他回握了,兩人握手時,銀蛇突然竄起向蕭蘭草發出攻擊,蕭蘭草沒驚慌,在銀蛇即将靠近時,擡起手,跟它碰了一下,算是動物間的招呼語,銀蛇昂頭冷冷盯住他,半響才退了回去,銀墨這才說:「我是銀墨,這是我哥哥銀白。」
「幸會幸會。」
「行了行了,打完招呼了,有什麽消息,趕緊拿過來。」張玄在餐廳裏催促。
蕭蘭草走了過去,銀墨跟在後面,用蛇語跟大哥說:「他不是人,但元神是什麽,我看不出來。」
「他附在将死之人身上,利用宿主的元氣遮掩,并慢慢吞噬他的存在,等有一天宿主的氣息完全被吞沒,他就可以取而代之了。」
銀蛇懶洋洋地盤回銀墨手臂上,感覺到銀墨心神繃緊,它提醒說:「別管閑事,他對我們沒惡意,他的目标是張玄,就讓張玄去應付好了。」
「可是……」
「你忘了都是因為你的多管閑事,我們才搞成現在這樣!」
聲音冷戾,銀墨馬上放棄了置辯,銀白不想為一點小事跟弟弟鬧不愉快,用尾巴輕輕拍打了他兩下,像是某種隐性安慰。
「好啦,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會幫你的。」
見蕭蘭草來了,張玄也不顧得吃飯了,叼了塊面包跑去客廳,問:「怎麽這麽晚?資料呢?」
「這幾天連着幾件人命案,我都快累到翹掉了,你們看看這個,我先吃飯。」
蕭蘭草把帶來的資料放到桌上,就把這裏當自己家似的跑去廚房盛了碗粥回來開吃,這邊張玄已經把檔打開了,最上面是個頗大張的建築設計圖,攤開後可以清楚看出歌劇院的布局設計,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尺寸圖示,他說:「這也太複雜了吧?」
「我就知道你們看不懂,讓同事搞了個簡約版。」
蕭蘭草喝着米粥湊過來,抽出下面另一張圖紙,這張圖相對來說就簡單了很多,不過裏面的房間比例間隔及細小設計都有标示,蕭蘭草給了張玄一個看我多體貼的眼神,可惜後者正專心致志看圖紙,根本沒注意到,跑來湊熱鬧的漢堡卻看到了,站在燈具上笑個不停,一個沒站穩,啪答一聲跌到了桌面的圖上。
張玄随手把礙事的小鹦鹉撥開,當看到建築物後方的結構時,他眉頭皺起,指給聶行風看。
「這裏還有這裏原本是儲藏管理室。」
看方位正好是漢堡被陰魂追打的地方,圖示顯示是管理區域,張玄不懂圖紙上的标示,但從風水方位來看,歌劇院背靠江河,又建在墳茔之上,地氣長年聚陰,對主人不利,為求平衡,建築師才會在東方幹位設計通氣口,陽氣風向自東而來,由西而出,再上以盤龍壓陣,可緩解地下陰氣。
可是他們去歌劇院時,卻感覺裏面陰濕氣很重,可見已經有人把這個穴眼破了,導致陣中氣流不暢,年月久了,殿頂上面的神龍吸收陰氣,失去了壓陣法力不說,還會被邪氣反噬,跟它們混為一體,讓整個歌劇院變成了一個聚陰斂氣的天然墓穴,生者入死者出,如此來往反複。
「那些妖怪有這麽大的力量嗎?」鐘魁也跑了過來,聽完張玄的解釋,好奇地問。
「有時候人的力量更邪惡,尤其當他的心被欲望貪婪蒙蔽的時候。」
蕭蘭草把其他資料翻開,說:「劉正威在重建歌劇院時,曾對地下室部分做過大規模的修改,所花金額過億,他跟銀行貸了一部分款,但更多款項來源不明,我懷疑他挪用公款,這部分還在調查中,不過根據其他資料顯示,他會這樣做,原因只有一個。」
「地下醫院!」張玄一拍手,「我跟董事長也是這樣想,還準備今晚去探險。」
「明天吧,我跟你們一起去,今晚我要等報告。」蕭蘭草把手機拿出來,調出一張照片給他們看,「等報告結果出來,就可以以數宗謀殺罪緝拿劉正威,光明正大地去搜他的老巢。」
「這人是……」
螢幕裏顯示出一個人被抓得面目全非的照片,勉強看出是個男人,張玄問:「這倒楣鬼是誰啊?有沒有全身照?」
「他全身就這張臉還勉強能看了,」蕭蘭草聳聳肩,說:「他叫劉非,跟劉正威有點親戚關系,你們傳給我的照片裏有他的。」
「啊!」張玄瞪大眼,「這不會是我讓你查的黑道老大吧?他不是很有勢力嗎?怎麽一轉眼就變成這模樣了?」
「我拿了你的照片後,就派人盯着他了,據下面人說,劉非是在他們眼皮底下被殺的。」
劉非所在的堂口戒備森嚴,派去跟蹤的員警無法靠近,只看到劉正威進去,事件發生後,劉非底下的兄弟說劉正威來找劉非,兩人把門鎖了,在房間裏吵起來,後來他們聽到劉非的慘叫,就急忙叫人,等員警趕來,跟他們一起闖進去後,就看到劉非全身被撕爛,五髒六腑落了一地,人已經死了,房間門窗緊閉,劉正威則不知去向。
「他不會是走投無路,随便找人要腎髒吧?」漢堡忍不住好奇地問。
「如果是這樣還好,我比較擔心……」蕭蘭草想了想,沒說下去,話鋒一轉,說:「我在等搜索票,現在狀況很危險,你們暫時別行動。」
「OK、OK。」
送走蕭蘭草,張玄轉回去,見聶行風還在看圖紙,他說:「小蘭花真沒勁,說話說一半,他在擔心什麽啊?劉正威被附身?」
附身是一個可能,還有另一個可能是劉正威已經死了,否則就算他再喪心病狂,也無法把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輕易撕成碎片。
見張玄興致勃勃地吩咐漢堡去收拾探險的背包,聶行風說:「聽蕭蘭草的話,等一晚上吧。」
「最近好多兇殺案啊,不知是不是陰歷十五快到了。」漢堡飛到電腦前,用爪子跳鍵盤,搜尋新聞事件,提議:「這真是個被詛咒的地方,我看我們還是早點離開吧。」
「我喜歡盈月,有助修行,」銀白轉頭看張玄,「修仙尚且如此,更何況是鬼道?」
張玄一拍手,不說他都忘了,明天就是十五,骨妖這麽急着要那顆心髒,可能是想趁盈月提升法力,于是那顆心現在就變得至關重要了。
擔心骨妖會來搗亂,張玄讓銀墨兄弟去神龛旁守護木盒,自己拿了道符去別墅外設結界,剛走出去,就聽身後傳來腳步聲,鐘魁追了上來。
「有話跟我說?」
「我希望能幫上你的忙。」鐘魁聽了他們剛才的對話,說:「如果劉正威利用歌劇院經營地下醫院,那一定不止我一個受害人。」
「一邊做事一邊說。」
張玄把道符分了一些給他,教他按九宮八卦在各個陣位上貼上道符,鐘魁照他的話做了,說:「我跟虹姐是兩年多前偶然認識的,後來在交談中才知道我們來自同一家孤兒院,出于這個原因,她對我很照顧,我想那時她對我的照顧是真心的。」
他得以進星晖,也是丁許虹幫的忙,進公司時他被要求做例行體檢,之後劉正威就對他頗為關照,說他條件很好,适合多培養發展,又讓他進行了一系列的健康檢查,劉正威說這些都是公司規定,他完全沒懷疑,星晖是國際大公司,裏面肯定有很多繁瑣規定,所以都很配合,現在回想起來,劉正威只是在借機調查他的腎髒機能是否跟自己相符罷了。
那天晚上,丁許虹約他去自己家,說是要聊工作的事,他很開心地去了,卻就此踏上不歸路。
丁許虹把自己一直戴的尾戒送給了他,說尾戒認主,不拘男女,只要可以戴上,就可以給他帶來好運,然後又請他喝酒,他喝完後就人事不知,再醒來時人就躺在了手術臺上,麻醉針的作用下,他意識不清,恍惚聽到許多人的尖叫聲和奔跑聲,再後來,一切都寂靜下來,只丢下他一個人在那裏。
他就躺在冷冰冰的床上,前腰有道十幾公分長的刀口,腎沒有取走,但沒及時縫合的傷口導致血不斷地外流,溢濕了床面,再一滴滴落到地上,滴答滴答滴答,帶着死寂的傳聲,意識彌留之際,他隐約看到有人影靠近過來,他想求救,卻已經無法再說話了。
他就是這樣一直流血流死的,在那個沒人知道的陰暗的小手術室裏。
「恨她嗎?」見鐘魁有些消沉,張玄指指前面方位,示意他消沉時別忘幹活。
「一開始很難受,我是真把她當親姐姐來看的。」
甚至內心裏還有那麽一點點喜歡,所以他對丁許虹完全沒有防備之心,當知道自己是被她出賣的時候,說不在意是假的,他從小所處的環境不好,通常要付出比別人多幾倍的努力才能有所收獲,現在總算覺得生活稍稍穩定下來,卻突然被告知自己死掉了,心裏難免會失落。
「別去記恨,否則你會變成像陳青那樣的惡鬼。」
「不會,後來我看到陳青死了虹姐死了劉非死了,劉正威生死未蔔,就想善惡終有報吧,這些人都為他們做的事受到了懲罰,我還記恨什麽?」
「你能這樣想最好,否則你變成惡鬼,我們就是敵人,我殺鬼不會留情的。」張玄把最後一張道符貼好,說:「回去吧。」
兩人進了房間,夜風在他們身後旋起,誰也沒看到有幾道符被卷起來,在空中旋了幾下後落到了地上。
張玄回到客廳,其他人都離開了,只有聶行風還在那裏看資料,張玄把漢堡叫來,讓它幫鐘魁找個房間住下,鐘魁現在半人半鬼,睡不睡覺對他來說沒什麽差別,不過為了不打擾張玄和聶行風談話,他還是走開了。
「董事長你好像心事重重的。」張玄在聶行風身旁坐下,把他手上的資料扯了過去。
「我擔心我們之前把問題想岔了。」聶行風擡起頭,說:「所以我想,如果假設傅燕文是一夥,骨妖是一夥,殺張醫生和劉非的是一夥的話,有些疑問就可以解釋通了。」
「有道理,骨妖想化成完整人形,所以它們殺人很有規律,而張醫生等人則是被他們手術害死的厲鬼殺的,所以他們的死相才會那麽凄慘,問題是張醫生他們跟骨妖俞晴是合作關系,俞晴肯定有幫他們鎮住枉死人的魂魄,那那些人又怎麽會化作厲鬼的?」
「我在想,那天你在美甲店一番折騰,破了骨妖設下的陣法,俞晴受了重傷,它們急着找回心髒,已經顧不得其他冤魂了,另外一種可能是有人打開了歌劇院裏鎖魂的法陣,那些怨氣太重,連骨妖都無法再鎮住,其實這兩幫人都不可怕,我最擔心的是傅燕文。」
「為什麽?」張玄瞪大眼睛,「一個不學無術的三流道士?」
聶行風停頓了半秒鐘,很想直接問你在說你自己嗎?不過還是忍住了,解釋:「因為我看得出其他人的目的,卻看不出他的。」
沒有目的的行為是不存在的,就算那個人是變态,他也是以看到他人痛苦為享受,但通常這樣的人會随時出現,親眼觀察獵物受傷後的反應,可是傅燕文沒有,從整件案子開始,他們就一直在圍着這個名字打轉,卻始終沒跟他正面交鋒過。
這才是最讓聶行風感到不安的地方。
唇角一熱,張玄靠近他,在他唇間輕輕點了一下,聶行風晃過神,張玄已經坐到了他的大腿上,雙手圈住他頸部,笑道:「董事長你想太多了,這不是計算題,要有完整的解題過程,老師才會給分,你只要直接把答案寫上去就算正确了,而這個答案,我們都已經知道了不是嗎?」
「張玄……」
嘴唇被咬住,張玄吻着他說:「這種事,與其在經過一長串的思考後作出結論,不被困擾,倒不如一開始就不去考慮它,從而不被困擾。」
說得真好,那請問是哪位先生一直困在魇夢中走不出來,整天給他臉色看,還一聲不響就離家出走,還……
熱氣襲來,俏皮的舌探入了聶行風的口中,勾引似的舔舐着他的舌,把他正在想的事情吹得煙消雲散,親密的貼觸讓兩人的體溫漸漸升高了,情欲在蠢蠢欲動,聶行風提議:「回房吧?」
張玄同意了,從他身上跳下來,兩人去二樓卧室的途中跟銀墨兄弟走了個對面,剛才他們在客廳,銀墨就特意避開了,現在準備去客廳守護神龛,等他們走過去,銀白說:「沒想到神棍那麽主動。」
它繞上銀墨的脖頸,學着張玄那樣伸舌舔他的臉頰,笑問:「什麽時候你也這麽主動一下啊?」
沒有回答,銀墨板着一張撲克牌臉,伸手按住銀白的頭把它按回了自己衣服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