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卡列寧他們選定了德國的一個小鎮子作為療養地,那兒有許多不錯的溫泉,非常受上流人士的喜愛,雖說是一個小鎮,卻也是個高檔場所,只是沒有大城市裏那麽多建築,更加偏向田園。
上流人士多的地方總歸是有各種麻煩,或者說,一些隐秘的法則,每個人的身份都有屬于自己的明确的位置,這不需要別人說什麽,但是每個人都默默地遵守着,沒有人嘗試去打破它,因為那會使得你陷入非常尴尬的境地。
卡列寧在莫斯科的時候位居要職,但到了德國可算不上什麽,一來到這兒他們就被安排好了房子,理所當然的,周圍也是和他們身份差不多的人家,有英國的貴族還有德國的一位伯爵夫人和她的兒子,那位小夥子是一位負傷的軍人,生的并不高大,但眉眼間都是銳氣,除此之外還有一對正在讀書的兄妹,長得很像,鼻子尖上的雀斑幾乎都在同樣的位置,大家打了個招呼,寒暄了幾聲就開始各自收拾自己的小天地了。
“媽媽,這段時間咱們就要住在這裏了是嗎?”謝廖沙摸了摸沙發皮套問道。
“是的,寶貝,你喜歡嗎?”
“喜歡。”謝廖沙點點頭,笑着說:“雖然這裏沒有咱們家裏大,可是我挺喜歡的。”
“你喜歡就好。”安娜一邊收拾一邊回答小家夥的各種問題,卡列寧的東西不多,就一些必需品,安娜給他帶的衣服都足夠溫暖,布料也更加輕柔,甚至細心地準備了一些室內的羊毛襪,那足夠溫暖。
卡列寧不是一個嬌氣的人,以前一個人的時候什麽都是他自己做的,這些事兒他也不喜歡讓仆人們準備,總是自己動手,結婚後安娜雖然也經常為他收拾行李,但像現在這樣一起來度假倒不多,所以瞧着女子收拾東西時眉眼溫和的樣子就覺得有些新奇。
他也不離開,就站在旁邊看着,偶爾幫一把手,當安娜夠不到櫃子上面的時候。
“幸好你長得夠高。”她玩笑道,踮腳在他臉頰上親吻了一下,這使得卡列寧覺得這一趟旅程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仔細的收拾好後,剛好趕上晚餐,安娜給謝廖沙換了一身正裝,小家夥身材像他父親,可以看出來以後會是一個高個的人,小腿筆直,穿着小西裝的時候就像一位小紳士,卡列寧也換了一身燕尾服,裏面是漿得筆挺的白襯衫,當然,在安娜的要求下,格外再加了一件保暖的毛衣。
“幸好他不胖。”安娜一邊為男人整理衣服一邊想着,如果是按照俄國人的标準體格,卡列寧這樣穿只會顯得臃腫。
一想到卡列寧可能會變得肥肥的,安娜就覺得有些好笑,這使得男人瞧了她一眼。
“沒什麽,走吧,阿歷克賽。”安娜微笑着挽着男人的胳膊,右手牽着謝廖沙,一家人向餐廳走去。
這個時間段正好是晚餐時期,人有些多但并不吵鬧,卡列寧似乎總是有先見之明,他提前預定好了作為,所以現在,他們可以在侍者的帶領下輕松的到他們預定的地方。
穿着黑色西裝的侍者似乎是鞑靼人,稍稍有些話多,但并不讓人讨厭,有一張清爽的臉,他恭敬地站在旁邊,詢問着要點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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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列寧點了一份煎牛排,他對吃的并不挑剔,似乎也沒什麽特殊喜好,安娜看了下菜單又加了幾個菜,最後在說到花椰菜的時候,一旁的小男孩兒已經收回打量的目光,伸出小手按在菜單上軟軟地說:“媽媽,不要花椰菜了,中午我吃過了。”
“我以為你已經長大了,不怕吃它們了。”安娜故意逗了逗男孩兒,後者紅着臉嗫嚅道:“這個……得再長大一點。”
“那好吧,晚餐不要花椰菜。”安娜揉了揉小男孩的頭發答應道,謝廖沙松了一口氣。
“要酒嗎?”侍者問道,并且似乎開始準備推薦了。
“不用了。”卡列寧擡眼說道。
“好的,馬上就會送上來,請稍等。”侍者聳了聳肩膀在小本子上飛快的記下來了,幾乎只用了一個眨眼的速度,他恭敬地告退了。
安娜拈起桌上的餐巾,揉了揉讓它們變得軟和一些,她遞了一塊兒給卡列寧,然後把謝廖沙拉在自己懷裏,将巾角塞到他背心的領口裏。
“來,寶貝,擡擡小手。”
“恩。”謝廖沙點了點頭,伸開手臂讓餐巾更貼合自己的衣服。
謝廖沙還小,安娜怕他弄髒衣服,所以給他圍着,卡列寧接過已經細心弄軟的餐巾攤開來,整齊的對折了一下,放在膝蓋上。
沒過多久,鞑靼侍者将晚餐送上來了,忙碌了一天的一家人吃得還算滿意,主餐吃完後有一個小小的插曲,一位少女推着一位腿腳不便的老婦人進來了,周圍本來還有的一些孩子們的喧鬧聲立即安靜了下來,一些人甚至使用尊敬的眼神瞧着那位輪椅上的夫人,安娜發現連卡列寧的眼神都落在那位夫人的身上。
“你認識嗎?阿歷克賽。”安娜輕聲問道。
“施塔爾夫人。”卡列寧回答道,他嘴角微翹,又浮現了那種精明的笑意,“她不同任何俄國人來往。”
安娜眨了眨眼睛,小心地打量着那位夫人,她有些好奇這樣一位驕傲的貴婦人。
施塔爾夫人生的瘦小,特別是當她坐在輪椅上的時候,一雙眼睛倒是大的出奇,她顴骨有着病态的殷紅,偏偏嘴唇顏色淺淡,看得出來病的挺厲害的,但是那種平靜的眼神卻讓人沒法取笑她什麽。
引起安娜注意的還有一位,就是推着輪椅的那位姑娘,她個子中等,一頭濃密的頭發,偏棕色,睫毛很長,卻也很瘦,連衣服都撐不起來,但是她嘴角的那種弧度令人十分舒服,是一個天生有一張笑臉的姑娘。
她收回視線,卻瞧見自己的兒子呆呆的盯着那兩人的方向。“你覺得她長得好看嗎?”安娜瞧見謝廖沙目不轉睛的盯着人家,忍不住取笑道。
小家夥漲紅了臉,猛地搖頭,“才不是,我只是想知道那位夫人為什麽坐在上面。”
“謝廖沙,別去好奇這種問題。”卡列寧淡淡的說。
“好的,爸爸。”謝廖沙乖乖地應了一聲,他扯扯母親的袖子,羞怯地在她耳畔說:“我覺得您最好看了。”
“我甜蜜的小寶貝。”安娜雙手捧着小家夥的臉蛋,親吻了他嫩嫩的臉蛋,後者眯起眼睛微笑,得到母親的誇獎後,小手拿着湯匙開始滿足地吃他的甜點,奶油小布丁。
安娜起身去了一下化妝間,回來的時候在拐角的地方聽到争執的聲音。
“請您放手!”那是一個尖細的嗓音,聽起來有些憤怒。
安娜走近一看,原來是剛剛那位年輕的小姐,她似乎正受到了騷擾,來自一個穿着軍服的男人,似乎還是一位上校,肩上別着肩章,歪歪扭扭的,敞開的領子上打着一條花花綠綠的領帶,一對小眼睛看起來就讓人不喜。
“發生什麽事兒了呢?”安娜竭力讓自己裝作一位路人出聲道,兩個人都看向她那邊,那位小姐眼睛裏有着屈辱,趁着男人愣神的功夫狠狠地揮開了他的手臂。
男人悻悻然地看了一眼安娜,轉身離開了,即使他是一個混蛋,也明白那位穿着高貴的夫人不是自己能輕易得罪的。
“你沒事吧?”安娜關心地問道。
“謝謝您,夫人,我沒事了。”華倫加感激地道謝,她碧色的眼睛裏有微微地濕意,但她還是竭力微笑讓對方放心。
“那就好。”安娜微笑着點點頭,華倫加羞澀地笑了一下,告訴安娜她需要去化妝間。
“去吧,那我就先離開了。”
“好的,夫人,真的萬分感謝您。”女孩兒再一次躬身道謝,她穿着雖然不夠華貴,但十分有禮貌。
晚上的時候,安娜将這事兒告訴了卡列寧,聽到安娜的形容後,卡列寧想了想說:“那人的左眼處是不是有個疤痕?”
“你怎麽知道?”安娜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好奇地問道。
卡列寧沉吟了一下,“我知道那人,也是莫斯科來的,在戰場上負傷了升做了上校,但也僅限于如此了,那人并沒有什麽膽子。”
“你知道的真多,阿歷克賽。”安娜微笑着贊美了男人,後者翹了翹唇角,雖然收集信息是他的愛好和本能,但聽到妻子的贊美總覺得這些事兒也變得更有意義了,他在心裏笑了一下,為自己這種矯情的想法。
“叩叩”房門被敲響了,安娜偏頭看過去,推門進來的是謝廖沙,懷裏抱着他的枕頭,穿着白色的睡袍,腳上是毛茸茸的拖鞋,小臉上透着祈求的神色。
“我能和您們一起睡嗎?”他一邊說着一邊用光裸的小腳輕輕将門帶上,大大的枕頭被他抱在懷裏,顯得他更小了。
“當然可以了,寶貝,過來。”安娜不等卡列寧說什麽率先微笑道。
“爸爸呢?”小家夥抱着枕頭繼續沖自己的父親眨眨眼睛。
“過來吧,下次你得記得先穿雙襪子。”卡列寧起身示意自家兒子趕緊過來,歡歡喜喜的小朋友跑了過來,甩掉拖鞋爬進大床的中間,爸爸媽媽睡過的地方總是特別暖和,他滿意地窩在母親的懷裏。
“瞧你的小腳,摸起來都是冰涼的。”安娜一邊說一邊給謝廖沙揉揉小腳,撓到癢癢肉的時候後者就咯咯的笑起來了。
卡列寧将被子拉高一點,讓謝廖沙的脖子不要凍着了。
“一個人害怕?”安娜又摸了摸謝廖沙的小肚子,确定那兒不會冰涼這才放心。
“恩。”謝廖沙害羞地承認道,他小聲地說:“我睡不着,這兒不是咱們家。”
“你在斯基華舅舅那兒不是住過一段日子嗎?”卡列寧指出。
“那不一樣,爸爸,那會兒我都是和媽媽睡呢。”謝廖沙皺皺小鼻子回答道,他特別認真的點點頭,“和媽媽睡我就不害怕了,不過我還是喜歡咱們三個一起睡。”
“你八歲了,謝廖沙。”卡列寧笑了一下,手指撫摸上兒子的卷發,他用一種溫和的語氣說着這句話,這使得男孩兒覺得暖呼呼的。
“我知道,不過那是明天的事兒,現在我要和自己的爸爸媽媽一起睡。”他眯起眼睛用一種撒嬌地口吻說着,那使得卡列寧笑了出來。
謝廖沙睡着後,安娜一邊撥弄着小家夥的發絲一邊問旁邊的男人。
“阿歷克賽,施塔爾夫人很有名嗎?每個人似乎都很尊敬她的樣子”
“算是吧,她長期在國外居住,身為俄國人卻是不喜歡和俄國人打交道,至于她被尊敬着,沒人能真正說清楚,她似乎一直經營着慈善事業,又似乎是因為她個人的高尚品德,”說到這兒,卡列寧笑了一下,“無論事實是怎麽樣的,有一點毫無疑問,那就是她同各種教會和各種教派的最上層人物都有交情。”
“聽起來很厲害。”安娜有些驚訝。
“的确。”一個女人能做到這些,确實是另卡列寧也吃驚的,更何況對方十幾年前就卧病在床了。
第二天,天氣一片晴朗,安娜他們正要去吃早餐的時候,溫泉浴場上來了兩個人,不知道為什麽,好多人似乎都在用厭惡地眼神注視着他們。
男人個子很高,但是非常消瘦,顴骨很高,一雙烏黑的眼睛看起來有些呆滞,眼底是濃重的黑眼圈,穿着一件土黃色的短大衣,袖子有些短,下擺又很長,不倫不類的,一個相貌和善的女子攙扶着他,動作間看起來似乎很熟練的樣子。
那兩個人徑自穿過人群向餐廳的方向走去,似乎已經習慣了,在他們将要消失的時候,安娜突然聽到男人對女子的叱罵聲,以及女子軟弱地應答。
“那是誰?”謝廖沙仰起頭問着自己的父親。
“我也不知道。”卡列寧收回視線,暗自思襯這一奇怪的事情,按理說能夠來這裏的人都是有一定身份的,自然不會太過落魄,那一對男女從衣着上看都不怎麽樣,衆人的反應也似乎他們不是第一次過來。
一家人到了餐廳那兒,安娜又瞧見了華倫加,她那一雙碧色的雙眸裏有着驚喜的神采,她招了招手示意安娜他們過來。
“夫人,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在這兒坐下吧,現在這時間人總是非常多的。”華倫加笑着說。
“是的,夫人,我昨天聽華倫加說過了,您幫助了她,真的十分感謝。”施塔爾夫人淡淡的微笑着,她的手優雅地放在自己的腿上,她平靜的目光和得體的笑容使得別人無法忽視她,即使她并不能行走。
“您好,夫人,那沒什麽的。”安娜笑着說,她偏頭看向自己的丈夫,介紹道:“這是我的丈夫卡列寧,這是我的兒子謝廖沙,我們從莫斯科來的。”
“莫斯科啊,那可是一個好地方,您好,卡列寧,還有我可愛的小男孩兒,謝廖沙是吧,這可真是适合你的名字呢。”施塔爾先是感嘆了一句莫斯科美麗接着才看向卡列寧,她眼神動作無一絲做作,但分明是有着一股傲氣,看來卡列寧說的這位夫人不屑于與俄國人打交道是真的,安娜想着。
卡列寧吻了一下施塔爾夫人的手背,寒暄了幾句,後者顯然沒什麽興趣,但面子上的話語總得說一些,華倫加給了她一個歉意的眼神,安娜回以一個微笑,她瞧着自己的丈夫,或許這是他第一次被人如此嫌棄吧。
因為人實在太多,所以最後安娜他們就順勢坐在華倫加他們這一桌享用早餐了。
謝廖沙雖然還是有些好奇那位夫人的輪椅,不過父親說了不要過問,所以他也竭力控制自己的眼睛不要看向那邊,而是盯着自己的食物專心致志的吃着。
吃過早餐後和華倫加他們告別,安娜挽着卡列寧的手臂前者謝廖沙決定出去走走,畢竟他們來這裏是好好休息的,一直窩在旅店內可呼吸不到好的空氣。
卡列寧微微眯起眼睛,早晨的陽光很好,空氣也很新鮮,路上有少量的行人,兩旁的樹木都開始吐蕊了,畢竟也是春天了。
“很舒服不是嗎?”旁邊的女子仰着臉笑着問他。
“是啊。舒服。”卡列寧贊同的點點頭,嘴角邊浮現一個小小的微笑,遠離城市的空氣,鼻子間嗅到的是夾雜着一絲冷冽的幹淨的空氣,妻子挽着自己的胳膊,兒子明快的步伐,确實,一切都是美好的,令人心曠神怡的。
安娜瞧見卡列寧嘴角邊真實的微笑終于松了一口氣,她彎彎眼睛用眼神示意男人瞧瞧這些經過的德國侍女。
卡列寧瞧了一眼,不同于自己的妻子,或者說這裏的很多人,那些德國侍女個子高挑,膚色較深,但身形豐滿,加上充滿活力的神情,看起來的确非常迷人。
“她們很健壯不是嗎?看起來很有活力,也許我可以讓自己曬黑一點,你覺得小麥色怎麽樣?”安娜開了個玩笑。
卡列寧凝神瞧着她,彎了彎唇角,“你這樣就好了。”
他這話說得自然,在安娜聽來卻是甜蜜的,臉頰有些羞紅,她歡喜的瞧着他,似乎怎麽也看不夠。
他們又走了一會兒,十五分鐘後決定在長椅上休息一下,謝廖沙指了指旁邊的一個小花園問道:“媽媽,我能去那裏玩一會兒嗎?”
“去吧,寶貝,小心點。”
“好的,媽媽,我一會兒就會回來的,只要你叫我一聲。”謝廖沙彎彎眼睛應道。
望着兒子歡快的身影跑進花園內,安娜微笑着收回了視線,她摸了摸卡列寧的手看看他是不是足夠溫暖。
“有點涼。”她有點兒擔憂地說。
“沒關系,就這樣坐一會兒吧,安娜。”卡列寧輕松地說着,他看起來心情不錯。
“好吧吧,如果你希望的話。”
德國的陽光似乎比莫斯科要更加溫暖一些,不知道是因為溫泉還是什麽,安娜拉着卡列寧的說和他說話。
“那位夫人的腿是怎麽回事呢?”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那天謝廖沙說的時候其實她也好奇的,只是忍住了。
這一次卡列寧倒是沒有在意,他想了一會兒說道:“她似乎身體一向不好,至于那是先天的還是後來的我也不太清楚,關于她的傳聞也多着呢,有人說她是一個非常嚴厲的女人,他丈夫甚至受不了她,還有人說她性情古怪,總之沒什麽好話。”這些話都是斯留丁告訴卡列寧的,他有一個樂忠于休息時打探小道消息的興趣,或者說是那些消息自動飛到他耳朵裏面,因為斯留丁是一個活潑的人,總能和別人很快的熟絡起來。
“可你似乎對她印象不錯?”安娜好奇地指出。
“是啊,不管事實如何,她是一個厲害的女人。”卡列寧笑了笑,“至少她沒被這些亂七八糟的留言給恐吓的不敢出門。”
“那聽起來她确實非常特別。”安娜思索了一下評價道。
“特別?”卡列寧咀嚼了一下這個詞,笑了一下表示贊同。
“那麽華倫加呢?她看上去似乎是施塔爾夫人的女兒。”
“不,她不是的。”卡列寧搖搖頭,他的手指在膝蓋上敲了幾下,說道:“施塔爾夫人的孩子剛生下來就夭折了,那天夜裏有一個廚娘剛巧生了一個女兒,為了怕她傷心,施塔爾夫人的丈夫就把廚娘的女兒抱過來告訴她這是他們的孩子,不過謊言畢竟是謊言,後來她還是撫養着那孩子,應該就是今天的那位小姐了。”
“這可真是曲折離奇。”安娜感嘆了一聲,“她是一位好心腸的夫人。”
“也許。”卡列寧漫不經心地說,在他的想法裏,好心腸這個詞總是有待商榷的,人們不會無緣無故的去做一些事情,即使那看上去确實是無私的,他敏銳的官場神經這樣提醒着他,所以他才能幸運地避開許多陷阱。
作者有話要說:于是卡列寧先生心情很愉快,因為水木我剛考完一門了,可是咩,正因為水木我考完一門,并且因為早起背書所以心情有些小小的變态,所以咩,明天我要讓卡列寧先生不開心了,哇哈哈哈!下一周正式考試周,考完水木就解放了!變态的心情會偶爾爆發一下【壞笑】
PS關于年齡,抱歉,水木犯了錯誤!水木看得翻譯裏面提到了卡列寧比安娜大了二十歲,前面水木非常廢柴的算錯了他們的年齡,所以卡列寧先生現在是四十多了,憂傷,其實我也更萌三十多,不過也不好改了,卡列寧先生現在是四十多的大叔TUT謝謝替我抓出來的親們,感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