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冬陽 第二部

第37章 風雨

濃濃的海風撲面而來，帶起沾染鹽粒的腥鹹氣味，站在木屋二樓的陽臺，嶺冬雙手伸直抵在欄杆上，同時也把身體繃直，撐了一會才放松，讓整個肌肉稍微調适了一下。

正和走來陽臺，詢問嶺冬：「嶺冬小姐，你中午有事嗎？」

「我們不是來度假的嗎？」回過身，嶺冬笑着反問。言下之意就是表示來度假的怎麽還有工作。

「可是小姐不也是想花一整天的時間看天空嗎？」正和先是楞了一下，刮着臉頰說。「我跟習秋想說難得來一次，要不要去海邊玩……之類的。」

「唔……你倒是很好的提醒我一件事，」嶺冬皺皺臉，起步走回房裏，經過正和的時候順手拉了對方一把，「走吧！不是要去玩水？你們下去就好，我陪你們吧！」

「咦咦咦？小姐你不下水嗎？」正和驚訝地反問，招來了習秋的注意。

「對啊，BOSS你難道不想玩水嗎？」手上早已提着準備好的用品袋，習秋走了過來。

嶺冬笑着搖了搖頭，「我啊、頂多只想泡泡腳，而且我又沒帶泳衣，也不想買了不知道下次穿是什麽時候，所以大概是陪你們去看看吧？」

「連泳衣都不換……？」正和依舊挂着驚訝的神色，語氣卻有些失望。

「對！」嶺冬斬釘截鐵地說：「因為快臺風了所以去海邊看浪會很有趣！！」

「！」

完全沒有料想到會得到這個答案的兩人，面面相觑，然後達成共識，「既然臺風要來，海邊可能會很危險，那我們還是不要去好了。」

「唉～～為什麽？去看浪啊！去看浪！！那不是很洶湧澎湃嗎？如果去沖浪不是很刺激嗎？為什麽忽然不去了？」嶺冬立刻反對，「這樣我要自己去哦？」

「不行。」正和用非常強硬的語氣說：「為了安全着想，待在這裏。」

「咦──？」

于是，臺風過境的這一天，嶺冬完全被困在小木屋裏，靠飯店特地送來的食材與餐點度過，連想出去陽臺淋雨都被拉住制止。

「為什麽！？我已經連看浪都不行了，別阻止我去淋雨啦！那明明就很舒服！」

跟再嶺冬身邊久了，就會開始發現嶺冬某些時候會有奇怪的舉動，類似淋雨、出去曬一整天的太陽、在下雪時的戶外觀察雪結晶、沖到龍卷風附近……之類的瘋狂舉動。而且她常常是心血來潮就直接沖過去，令人難以預料。

了解原因之後，嶺冬對于天氣現象的狂熱一開始還可以當作童心未泯看待，但當他們發現嶺冬出格的事情越做越多的時候，不得不為了嶺冬（及自己）的人身安全着想，在「适當」的時候制止她。

嶺冬也知道他們的好意，所以遇到這種時候，頂多是碎碎念抱怨幾句，便還是會聽其他人的話，乖乖待着。

「啊啊，這就跟我們之前去香港一樣，因為不巧遇上臺風，吃喝玩樂的行程都毀了，只能照着行程出門跟五渣的人會面，還要被他們嘲弄居然一來就帶了個臺風來！」抱着飯店不辭風雨送來的提拉米蘇，嶺冬挖了一口，送入嘴巴後，發出滿足的聲音。「偏偏這種狀況還連兩次！」

習秋聽聞，只得苦笑。

因為他也想不到，那時竟會遇上這些事。

※

「很高興見到你，魏先生。」一從計程車下來，嶺冬朝着眼前的男子勾起了笑容，伸手相握。「我是東。」

「你好，久仰。」中年男子同樣報以微笑伸手交握，「統領已經在裏面了，一路上還順利吧？」

收回手，嶺冬一邊跟着他們走進去，一邊回答，「啊、幸好在發布停飛警報之前就降落了，要不然今天可能就要讓你們白忙一場了。」

「呵呵，安全最重要了，這次的臺風風雨挺大的，我們自己也需要多加注意呢。啊、這邊請。」說着，魏比了個方向，示意跟着的人走進之後，尾随在後面進門，并阖上了充滿華貴氣息的古老大門。

坐在主位的男子聽到聲音，擡頭瞄了一眼，随即低頭拿起旁邊的茶碗，掀開茶蓋，聞了一會淡雅的香氣，直到來客坐下之後，都沒有作聲。

見狀，嶺冬在其他人的引領下坐了下來，同樣沒有作聲，只是直勾勾地笑着盯着對方。

這是雙方第一次見面。

在一個風雨欲來的傍晚時分，天空被厚重的雲層擋住，夕陽的光輝無法穿透，讓整個香港陰郁許多，路上強風從海上襲來，翻飛的雜物在街道上滾動，行人匆匆地來去，不時拉緊衣領跟雨傘，躲避即将而來的風與雨。

巧的是，嶺冬剛進門沒多久，雨就落了下來。

鬥大的雨滴落在屋頂，落在窗臺，落在古老宅邸的中庭。

擺飾的花草承受不住重量，齊齊蔫了氣色，在雨幕中不複往日精彩。

雨聲轟隆傳進了屋內，透過窗臺可以輕易地看見中庭裏的景象，卻是室內劍拔弩張的氣氛讓所有人大氣不敢呼出一聲，雙眼牢牢地盯着兩位首領之間的任何動作，生怕錯過什麽落了時機，就這樣敗落下風。

最後，年輕的一方帶着笑意開口。

「魏統領，初次見面，我是觀測者的東，今天很榮幸可以約到時間與您見面。」

帶着禮節十足的開口，嶺冬的視線掃過對方的細微動作，「這是一點微薄的禮物，算是送給您老人家求個開心的，感謝您讓我們冒昧來打擾。」

說着接過身後的正和遞來的紙袋，交給上前一步的下人，笑盈盈地等對方收下。

坐在主位的男人慢條斯理地喝完手中的茶之後，才開口說出第一句話。

「你想要……習秋？」

老人家摩搓着手指，雙目如炬地看着眼前年輕的女子，口氣眼神不怒而自威，帶着一股轟隆的回響，「很多人都想要從我們這裏拿到什麽，但是真的拿到的人可不多。」

見狀，嶺冬笑開來，「我可不敢說什麽『要、不要』的，我只是想邀請習秋加入我們而已，只不過現在習秋仍屬于五渣，以後若是有什麽萬一，彼此做的事情沖突了、或是瞞着統領你做了不好的事，這樣子習秋難免會陷入兩難的境界，既然他是替我做事，事前把事情攤開來說清楚，避免糾紛，這還是一個比較穩妥的解決方案。」

「現在也是，我們來跟統領您說明一聲，這樣也好讓您安心看着習秋跟着我們做事，統領愛才之心可是人人皆知，好好對待每個從五渣出來的人，這些我們都知道，也都小心遵守，畢竟就算怎樣都還要看着統領您的面子，還有統領您剛正不阿的作風，在統領手下，出來的一定都是精英呢。」

拐着彎刺激了一下，嶺冬表面上平靜無波，但所有待在大廳的人，都已經屏氣凝神，随時準備應付任何動靜了。包括嶺冬跟正和。

為了避免進一步的激烈沖突，嶺冬并沒有讓并不屬于武鬥派的其他人跟來，蘭奇亞則需要待在總部坐鎮，亦沒有尾随。

以這樣的陣容，可以說是非常單薄。

「說起來……」一片靜默之中，嶺冬的聲音再次響起，「不知道魏統領對這次臺風有什麽想法呢？」

一時錯開的話題，讓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女子抿嘴一笑：「如果真要我說，這次的臺風會多盤桓幾日，兩日才會離去，到時候請務必做好相關準備啊。」嶺冬說着，看向窗臺外的山水園林，「畢竟，美景難再，好好地呵護不也是人之常情嗎？」

「小娃，你也懂得欣賞這東西？」突兀地，主位上的老人開口了。「那你可知道這需要費多大的勁嗎？」

「費多大的勁都無所謂，只緣求一日花開。」嶺冬定定地望向對方，「只不過若是有人從中破壞……的确有些為之可惜……可這又何嘗不是一個重新開始？」

「人人都道浴火重生，卻也忘記，大水之後，貧脊的土地會再次富裕。」

「所以你就帶來大水，想要讓老頭知道，有些事是老頭握不住的？」看着手下又添了一盞茶，魏統領揮揮手，這才第一次給嶺冬上了茶。

「……這只是巧合罷了，魏統領可不能這麽說。」對送茶上來的人颔首致意，嶺冬沒有動那杯茶，「就像因緣一般，人可無法時時都牢牢握住。」

「……确實……但人如果想要抓住什麽東西，還是有一搏的價值吧？」說着說着，魏統領的語氣強硬起來，「我不想要放手，你們憑什麽來拿？」

「您想要什麽證明？」手劃過桌沿，嶺冬輕輕地問。

「那就給個期限吧，一年。」

兩人雙眼精光交會，最終，老人的氣焰壓過了女子，「一年期間，給我看看你們能在這個土地擴張成什麽樣子，我會給你們通路，但是接下來你們就必須自己保護，一年之後如果無法拿出讓我信服的結果，習秋就給我回來。」

「不是很想要嗎？我就讓你試試看吧！小娃。」

習秋接獲通知，見到嶺冬之後，只見少女笑得頗有深意。

「為了得到你，看來我必須把底牌都掀起來才行，到底會被查到多少呢……？」

對過程完全不解的習秋看向正和，對方這才好心地替他解釋。

聽完，習秋有些愧疚，「這樣……」

「沒關系！」打斷習秋，嶺冬直接邁步離開，「遲早都要走到這一步的，只是提早罷了，老頭只是給我個借口，這樣而已。」

「至于能夠得到什麽……我會很期待的。」

嶺冬當時的表情，習秋依然記憶深刻。

一年之後，三人再度帶着跟在後頭的臺風拜訪五渣，一坐下就送上來的茶點，以及魏統領帶着探究的目光，都無法動搖嶺冬一分一毫。

她依然像上次來時一般，從頭到尾保持着不愠不火的态度，平靜地回答任何一個可能帶着尖銳試探的問題。

「結果，你還是帶着無法預測的風暴來把我想抓住的東西拿走了。」

「做得比我想象中還要好。」

「把習秋交給你，可能會成為他一生中影響最大的一件事了。」

最終，魏統領以這段話為幾人的會面做下結束。

那天之後，觀測者就不再是那個在暗地裏進行情報交易的組織了，搜羅的情報之強大讓它逐漸成為幾個強大權力所關注的對象，自身擁有的能力開始顯現出震懾別人的光輝，短時間将中國這塊地方情報蠶食的能力令人不得不另眼相看。

而此時，澤田綱吉的家族即将站穩腳步，年少的他們尚未将這兩件事情聯系在一起，彭哥列在暗世界的領頭地位，将再次站上新的高峰──以一群充滿潛力的年輕家族成員為核心，重現過去那不敢随意侵犯的榮光。

─ To Be Continued ─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忽然不知道該寫些什麽了。

我好想完結。

有人介意我接下來用大綱方式把這個完結嗎？（被揍）

新坑新坑新坑新坑。

啊，留言加櫃送禮投票感謝！！

目前作者是全面厭倦期，除了睡覺其他事情只要動到大腦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