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花燭已過半, 再不行正事就要耽誤吉時了。”拓跋泓說完又對着明珩的耳朵輕輕吹了一口氣,極盡挑逗。
幾乎同時,明珩身子猛然一陣輕顫, 心中的欲念輕而易舉就被挑了起來。
拓跋泓滿意地彎了彎嘴角,不給明珩反應的機會, 緊接着便用行動代替話語,扶着明珩的肩膀偏頭吻了過去。
明珩躲閃不及, 事實上只要拓跋泓三言兩語挑逗一番他便毫無反抗的餘地,如同一塊木頭呆坐在原地順利被拓跋泓吻了個正着。
拓跋泓見他沒有推開自己, 順勢跨坐到了他的腿上,将全身的力量都壓了過去,同時加深了吻, 撬開對方的唇瓣便将舌頭探了進去。
明珩眼眸輕顫,随着唇舌和鼻尖一股讓他氣血翻湧的熟悉氣息同時襲來, 原本遲鈍昏沉的腦袋也終于重新轉動了起來。眼神猛然一暗, 明珩情不自禁地回摟住懷裏的人, 抱着懷裏輕輕軟軟的身子輕巧一個翻身就把人壓在了榻上, 順勢反客為主,與這具朝思暮想的身子放縱纏綿。
對于陡然變得瘋狂強勢的明珩, 拓跋泓很是滿意,抱着明珩的脖子仰着腦袋費力配合着他,與此同時, 拉着他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腰帶上。意思不言而喻。
明珩也立時會意,熟練地開始解腰帶。
明珩當慣了錦衣玉食的皇子, 這麽多年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自己的衣服都沒脫過幾回,但是對于快速且麻利地脫下拓跋泓的衣服很是得心應手。不一會兒, 裘皮大襖、金玉腰帶、外袍依次被剝落。
而此時床榻上的兩個人也已經徹底迷亂。就在明珩準備脫最後一層束縛時,他不小心碰到了拓跋泓的肚子,圓滾滾的觸感瞬間驚醒了他即将潰散的理智。
他心中一緊,用盡了所有的定力才強迫自己停了下來,紅着一雙眼,撐在拓跋泓的肩頭呼哧喘氣。
“怎麽了?”拓跋泓此刻青絲披散,衣裳淩亂地躺在床上,媚眼含情。□□被打斷,讓他有些不滿,微皺着眉頭不悅得盯着明珩,似乎是在抱怨怎麽停下來了,然而眼角因為情動而微微泛着紅,絲毫沒有氣勢,反倒像是在嬌嗔。
明珩只覺得喉嚨癢得發緊,生怕自己一時忍不住直接撲上去,趕緊從拓跋泓的身上翻身下來,同時扯過被子将人嚴嚴實實卷了起來。
“……”
拓跋泓覺得好笑,掀開被子問:“你這是什麽意思?”
見他掀開被子,明珩又扯過來重新蓋住,一張臉通紅,一來是因為憋得慌,二來則是因為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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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泓又好氣又好笑,撐着床板坐了起來,嚴肅問:“到底怎麽了?好端端的怎麽停下來了?你不想做?”
明珩沉默地點點頭。
“你不想要我?”拓跋泓眼神瞬時變淩厲,語調也低沉了下去,聽起來有些危險。
明珩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又趕忙搖頭解釋:“不不不,我想,我想的。”
拓跋泓滿意地彎了彎嘴角,神色一緩,語氣也柔和了起來:“那為什麽停下來?你在顧慮什麽?”
明珩将視線緩緩移動到拓跋泓的肚子,僅剩一件薄薄的裏衣遮掩後,肚子隆起的弧度愈發明顯。他盯着拓跋泓的肚子,皺着眉頭擔憂道:“你動了胎氣,暫時不适合行房事。”
拓跋泓愣住了,下意識摸上肚子,後知後覺想起來如今這肚子裏還揣了個小崽子,無法跟以前那般肆意妄為了。
這個孩子既是拓跋泓的第一個孩子,也極有可能會是草原未來的王,因此他很在意這個孩子,平時也十分注意自己的身體,只不過,今日是第一次卸下所有的面具與明珩坦誠相待,難免有些激動,一時被美色沖昏了頭腦,竟然忽視了孩子。
拓跋泓一想到自己還動了胎氣,也難免有些後怕,幸好明珩理智尚存及時停了下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這裏,拓跋泓伸手摸了摸風平浪靜的肚子,像是在安慰裏面的小家夥。
明珩也總算松了口氣,扶着拓跋泓重新躺了回去,又幫他整理好被扯松的領口。
拓跋泓微笑着看他幫自己收拾,懶洋洋道:“好好的洞房夜被小崽子攪沒了,那現在要做什麽?”
“……睡覺吧。”明珩不無遺憾道,“時候也不早了,你累了一天,好好休息吧。”
拓跋泓應了一聲,又輕輕扯了扯明珩的衣袖,眉眼彎彎地撒嬌:“那你抱着我睡。”
“……”對于一言不合就撒嬌的拓跋泓明珩還是有些不能适應,皺着臉糾結良久才別扭地嗯了一聲。起身吹滅了蠟燭,脫下喜服和拓跋泓的衣服放在一起,這才走回了床邊。
拓跋泓早早就挪到了裏面,把外面留給了他。明珩剛坐下來,拓跋泓便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領,将他拽到在了床上。
明珩吓得一邊用手撐着床一邊急聲叮囑:“你你悠着點,小心肚子!”
黑暗中,拓跋泓輕笑了一聲,悠悠道:“不用這麽小心翼翼,我的孩子沒這麽脆弱。”
明珩還是不敢掉以輕心,小心翼翼地躺了下來,生怕自己會碰到拓跋泓的肚子,特意與他拉開了一些距離。
然而拓跋泓根本不買他的賬,見他不肯過來索性自己挪了過去,翻了個身側躺起來,與明珩相對而卧。調整好姿勢之後一頭紮進了對方的胸膛,同時把手和腳也都塞進了明珩的四肢。
明珩任由拓跋泓擺弄自己的身體,一動不敢動,等拓跋泓調整到一個舒服的姿勢終于不再動了,他才放松了身體,虛虛攬住了拓跋泓的背。
萬籁俱靜,蒙古包的隔音自然不如房子。兩人躺在床上還能聽到帳外的柴火燒裂的噼啪聲。
極端陌生的環境讓明珩遲遲無法入睡,摟着拓跋泓睜着眼睛望着帳頂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他以為拓跋泓已經睡着了,卻陡然聽見了懷裏傳來一道極輕的聲音。
“在想什麽?”
明珩收回心緒,低頭看了眼懷裏的人,然而一片漆黑,他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
“沒想什麽。”明珩放輕了音量,“怎麽還不睡?”
“不敢睡。”
明珩感覺到拓跋泓将臉埋在他的胸口蹭了蹭,輕輕撫摸了一下他的脊背,柔聲問:“為什麽不敢睡?”
“擔心你趁我睡覺偷偷逃走。”拓跋泓真假不知地蹦出這麽一句。
明珩哭笑不得:“這方圓百裏都是你的人,我能逃到哪裏去?”
“也對,是我杞人憂天了。”拓跋泓笑了笑,又将明珩摟緊了一些,問,“你又為什麽不睡?是不是不習慣?”
“嗯,是有些不習慣。”明珩也沒有隐瞞,“不過只是暫時的,久了就習慣了。放心吧,我不會逃的。”
“希望如此。”拓跋泓嘟囔了一句,随後又用極為少見的嚴肅正經的語氣對明珩道,“知道我為什麽執意要把你帶回草原嗎?”
“為了……孩子?”明珩遲疑道。
“孩子只是一部分,”黑暗中,拓跋泓擡起頭了,一雙眼眸亮如星子,“我想救你,我想将你從皇宮那個牢籠中解救出來。你根本就不适合那裏。”
明珩心神一動,思緒有些飄遠。
很多年前,也有人跟他說過類似的話——你是皇子?哈哈哈你一定是投錯胎了,皇宮是個吃人的地方,住在裏面的都是豺狼虎豹,你一小羊羔不适合這裏,還是快點逃走吧。
那時的明珩不過四五歲,對于那人的話一知半解,并不能很好的理解,但他一直記在心裏,越長大也越是贊同那個人的話。爾虞我詐的皇宮确實不适合他。從那時候起,他便一直期盼着能逃離皇宮的日子,即便只是出宮建府也總比待在皇宮步步驚心來得自在。
誰知,他最後卻來到了離皇宮更加遙遠更加自由的天地。雖然此時他還不知道自己今後的日子會是何種樣貌,但他相信至少會比皇宮要暢快自在。
因為這裏,有人在一心一意記挂着自己,有人在真心實意地關心着自己。
想到這裏,明珩情不自禁地擁緊了懷裏的人,溫柔喚了聲:“拓跋泓。”
這還是他第一次叫拓跋泓的名字,懷裏的人身體輕顫了一下,良久才輕輕應了一聲。
“我在。”
明珩微微一笑,低頭在他額頭輕輕一吻:“謝謝你。”
埋首在他懷裏的人也緩緩勾起了嘴角,夜色掩蓋住了一雙微微泛紅的耳朵。
這一次,明珩懷抱着新婚的丈夫,終于漸漸進入了滿是青草雪山的夢鄉。
二人一直到後半夜才睡下,第二天不出意外地起晚了。
一直到中午,王帳裏依舊安安靜靜。帳外的衆人也出于各種原因沒有打擾夫夫倆的休息。
王帳旁邊的帳篷裏就是賀骁和賀澤玺父子倆的住處。
此刻,穿着安陵官服的賀骁正端坐在桌邊,兩道劍眉緊鎖,本就生得嚴肅的面容此刻愈發讓人不敢親近。
賀澤玺坐在他的身邊,為他倒上了一杯茶,耐心勸慰道:“父親,事已至此,你就順了晗歡的意吧。”
賀骁突然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擲,怒哼了一聲,沉聲罵道:“那孩子自小任性,與他那個爹一模一樣!當初就不該答應讓他回草原!現在好了,惹出這麽大的事!”
賀澤玺也無奈地苦笑了一下,雖然他也覺得弟弟任性妄為,但還是忍不住出聲維護:“父親,您也無需過多擔心,我相信晗歡能處理好的。”
事到如今,賀骁也知木已成舟,無法改變什麽,所以也只是口頭責備了兩句。
“等他們兩個起來了,你過去一趟,無論如何也要勸說六皇子替你們兄弟倆保守住這個秘密。”
“兒子知道。”
明珩和拓跋泓一覺睡到正午才醒。
明珩先醒過來,看到陌生的帳頂一時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就要出聲叫小扇子進來伺候,結果一挪身發現了不對勁。
一低頭,就見到一頭青絲鋪滿了自己的胸口,青絲之下是一張熟悉不已的俊秀側顏。
還未徹底清醒的明珩望着那張臉下意識叫了一聲:“澤玺。”
懷裏的人卻在這時睜開了眼,不同于睡眼迷蒙的明珩,他的一雙眼亮而清明。他緩緩擡起頭來,面色平靜,嘴邊的笑容卻莫名危險。
“叫我什麽?”那人的聲音清亮溫潤,尾音微微上挑,與賀澤玺一成不變的冷淡語調全然不一樣。
明珩總算徹底清醒了過來,拓跋泓似笑非笑的危險模樣讓他打了個激靈,急忙改口:“拓跋泓!我叫你拓跋泓!”
拓跋泓這才滿意地笑了笑,撐起上半身趴到了明珩的胸口,挑起他的一绺頭發與自己的交結在一起,在修長的食指上環繞把玩,玩夠了又用發梢去撩撥明珩的鼻尖。
“以後再叫錯名字小心我家法伺候。”拓跋泓半閉着眼睛,懶洋洋警告。
這慵懶的樣子像極了一只貓,明珩看得心隐隐發癢,忍不住伸手輕輕撥弄了一下那卷翹的眼睫,好脾氣地問:“什麽家法?”
拓跋泓擡了擡眼皮,懶懶看了他一眼又重新閉了回去,不緊不慢道:“睡地板。”
“……”
作者有話要說: 明珩:原來你們草原人馭夫也是這一套流程啊!
ps:大家30章 的評論紅包有收到嗎?我批量發了,但好像沒有顯示出來诶
感謝在2021-06-21 22:45:50~2021-06-22 17:12: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流雲 3瓶;木梓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