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婧蕾的臉唰的白了。
穿着西裝禮服的富家公子小姐都竊竊私語起來,誰也想不到夢碣的總裁會在自己主辦的宴會上公然出櫃。
白婧蕾本不想參加宴會,是陸錦軟磨硬泡地糾纏了很久才決定要來,她知道陸錦心悅自己,可自己過不了心裏那個坎而遲遲沒有答應,這次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再給陸錦一個告白的機會,卻沒想到陸錦轉頭就向死對頭表白了,她怎麽也想到向來不合的兩個人居然私底下還有這層關系。
“陸錦,你找我過來就是為了報複我這幾年一直沒答應你嗎?”白婧蕾氣紅了眼。
陸錦不解地問道:“你說什麽。”
白婧蕾把手裏的牌甩在了地上,氣急敗壞地走了。
喬蔓端起桌上的杯子,神情冰冷的朝陸錦走了過去,許多人因此露出了看戲的表情。
雖然喬蔓沒有刻意在聽,可只言片語還是流進了她的耳畔。
“追陸錦的人可不少,可她好像一直都是單着的,沒想到居然是……”
“我猜到陸錦是,可沒想到這出了名的冰山美人居然也是。”
“那你說說喬蔓會不會答應?”
“我看這兩人一定早就好上了,不然也不會在這時候求婚。”
“可不是嗎,可就算喬蔓答應那也沒轍,喬家的老頑固還要臉呢。”
“那她們不就成苦命鴛鴦了?”
“嘁……”
喬蔓把裝了檸檬水的杯子遞向了陸錦,說道:“陸總喝點水醒醒酒。”她本想把這杯水潑到陸錦臉上,但她想了想還是得給陸家一點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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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錦的嘴角僵了一瞬,她沒有伸手去接,反倒是走上前去,張開雙臂就把喬蔓給抱了滿懷,她将唇貼在喬蔓耳垂上摩挲了兩下。
喬蔓像被凍住了一般,她沒料到陸錦會有這一茬。不想在衆人面前失了臉面,她只好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推着陸錦的肩,在旁人看來倒有點欲拒還迎的意味。
陸錦松開了她,轉頭看向周圍看戲的人,說道:“她害羞呢。”
喬蔓猛地推開了陸錦,揉搓着被觸碰過的耳垂,語氣毫無起伏地說道:“別玩了。”
陸錦見她一臉冷漠就更想逗弄她了,像是故意說給旁人聽一樣,那聲調刻意提高了一些:“行,咱們回去再玩。”
喬蔓狠下手搓着被碰過的耳垂,滿眼嫌惡地對那司機說:“拉住你們陸總。”
那司機小心地用兩指拈起了陸錦的裙擺,支支吾吾說道:“陸總,咱、咱們還是走了吧。”
“你到底聽誰的!”陸錦回頭瞪了他一眼。
***
喬蔓匆忙走了,但她沒有回房,而是去找了白婧蕾。
白婧蕾坐在房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她聽到敲門聲時吸了吸鼻子,擡起手背胡亂地朝臉上抹了兩下,可在看到門外站着的是喬蔓時,眼淚頓時如被放出閘的水一樣,流個不停。
“喬蔓,我一直把你當朋友,你卻背着我……”
喬蔓鬓角一跳,繼續聽她抽泣着。
白婧蕾哭着哭着噎了一下,又說:“我只不過又晾了她一年半載的,怎麽說變心就變心。”
“你別哭了,她肯定是故意氣你的,說不定明天就後悔了。”喬蔓安慰道。
白婧蕾輕哼了一聲:“你懂什麽,你現在就是個挖牆腳的。”
喬蔓頓時無言。
說起來喬蔓和白婧蕾相識也有七年了,她天性涼薄,在國內讀書時只有白婧蕾和她親近一些。白婧蕾也信任她,即便是兩人後來身處異地,白婧蕾也要抽出時間來飛去喬蔓所在的城市同她談心,于是喬蔓就這麽成為了陸錦的假想情敵。
喬蔓見她哭得一抽一抽的,想給她撫背,可白婧蕾起身便坐遠了,滿心不悅地瞪着喬蔓,
陸錦問了一圈可誰也不知道喬蔓去哪了,只好拿着鑰匙後就回了房間,她把耳環項鏈全取下來随手扔在了床上。
晚上一時高興喝多了酒,現在酒意上頭昏昏沉沉的,她正要睡着的時候,一個電話忽然打了過來。
“怎麽了?”她聲音沙啞地問道。
“陸總,艾伯利突然說要終止合作。”
“什麽?”陸錦頓時酒醒,她坐了起來,問道:“怎麽回事。”
陸錦的夢碣集團做的是汽車經銷,而合作了兩年之久的艾伯利化工則一直為夢碣提供汽車塗料和修補漆,兩家的合作從來沒有出現過任何問題,偏偏卻在今晚,艾伯利提出了這個令人不解的決定。
“風躍對他們伸出了橄榄枝。”
陸錦如今對“風躍”二字只有模模糊糊的印象,她問道:“風躍的總裁是誰?”
那頭人輕輕抽氣,然後小心地問了一句:“陸總,是喬蔓喬總啊。”
在宴會上時,似乎聽到有人是這麽稱呼自己心上人的。陸錦頓時了然,她本還因艾伯利的事情有些生氣,知道是喬蔓的公司時竟低笑了一聲,又沒骨似的躺了回去。她閉起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安排一下,我明天回國後立刻召開會議。”
喬蔓。
她将這兩字細細品着,記憶中又浮現出喬蔓那張被上天格外憐愛的臉,頓時覺得滿心甜蜜。
陸錦從莊園的管家口裏得知了喬蔓的房間號,她搖搖晃晃地就找了過去。
喬蔓正從洗浴間出來就聽見了敲門聲,她邊擦着頭發邊開了門,剛打開就險些被撲倒了。
身上那意識不清的人滿身酒氣,嘴裏也不知道在嘟囔着什麽,喬蔓忽然覺得有點頭疼,她想着離這狐貍越遠越好,沒想到竟被找上門了。
門外鋪着巴洛克風厚地毯的走廊裏空無一人,喬蔓只好把人扶了進門。
陸錦整個人挂在了喬蔓身上,兩條腿像踩着棉花似的,她雙手環上了喬蔓的脖頸,呼吸間把酒氣全吐在了喬蔓的肩骨上。
喬蔓有些小潔癖,她把人撥開扔在了床腳邊的毯子上,又拐進洗浴間裏拿着毛巾擦拭着肩膀,在聞不到酒氣後她才稍微舒展了眉頭。
才一轉眼的功夫,陸錦就從床腳爬到了床上,被子蓋得嚴嚴實實的,臉埋進了填着細絨的枕頭裏。
這床喬蔓是不想要了,她拿起了床邊的座機想讓管家來把這床褥換了,結果剛按下第一個數字就被握住了手腕。
喬蔓被用力一拽,登時就倒在了床上。
陸錦那殷紅的唇緩緩靠近,兩人的呼吸交融,陸錦看着喬蔓那副怔愣的模樣忽然笑了,她說道:“這麽着急趕我走?”
喬蔓側過頭避開了陸錦的視線,道:“你別得寸進尺。”
陸錦輕哼了一聲,許是喝了酒的緣故,這哼聲聽着格外勾人,“我還有話要問你呢。”
“請說。”喬蔓态度疏遠地說。
陸錦捏着她的下颌把她的臉轉了過來,說道:“你們風躍應該不缺合夥,為什麽偏偏挖了艾伯利,你是生我的氣了?”
喬蔓拍開了陸錦的手,她垂下眉說道:“風躍和金瑟爾的合約快到期了,我覺得艾伯利不錯,值得建立長期合作關系。”
陸錦氣笑了,她笑道:“這理由編纂得可以,喬總真是當世文豪。”
喬蔓微微蹙眉:“你……”
陸錦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将光滑細長的腿搭在了喬蔓的膝蓋上,她說:“我們之前如果不是插足了個人,說不定早就在一起了,也不知道你到底看上她什麽了,那樣胸大無腦的女人,不值得你對她浪費心神。”
喬蔓一愣,像被燙到了一樣猛地把陸錦的腿推開,她按着床邊的內線電話,打給了莊園管家,在陸錦的注視下,冷着聲說道:“幫我聯系一下醫生,陸總病了。”
陸錦是真的把喬蔓當成了自己苦苦暗戀了多年的人,而白婧蕾無辜出演了陸錦嘴裏不要臉的插足者。陸錦對自己的判斷信心滿滿,至少現在她只有對着喬蔓才會有動心的感覺。
“你不信的話我會證明給你看,她真的不值得你喜歡。”陸錦說道。
喬蔓一震,猜不到陸錦今天究竟玩的什麽,說道:“陸總的想象力實在是豐富,怕是入錯行了。”
陸錦卻對她話裏的嘲弄毫不在意,接着又說:“感情是可以培養的,不如我們今晚就生米煮成熟飯。”說着她就把唇往喬蔓臉上貼。
喬蔓來不及躲,她雙目微微瞪大,斜着眼看見陸錦把吻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雖然喬蔓這兩年一直在海外,但因為潔癖的緣故,一直用握手代替了貼面禮。
“你實在是……”喬蔓頓時想不出一個合适的詞來,陸錦一直都是将她視若勁敵,每次見面都硝煙四起,這還是頭一次氣氛這麽詭異。她以為陸錦是換了個法子來羞辱她,連忙把頭偏開,說道:“你別白費功夫了,艾伯利的事已經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陸錦那雙眼笑起來時又細又長,還微微上挑着,她嗯了一聲,道:“我在跟你談咱倆的事,什麽艾伯利先放到一邊去。”
“沒可能,陸總還請自重點。”喬蔓從床上爬起來,她整了整衣襟,回頭又對陸錦道:“你在這睡,我換房間。”
陸錦趴在床上,支着下颌輕笑了一聲,心想,不愧是自己喜歡的人,連生氣也那麽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