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春池行舟
“襄王大人是在逗我嗎?”
景竹冷笑一聲,反手鉗住了明玄钰的手腕。
“我這樣的人,你敢碰嗎?”
明玄钰瞥了眼手腕處,擡眸凝視着景竹。
“……是媚藥嗎?”
景竹咬咬牙,沉聲道。
“天子自是有他高明的辦法。”
明玄钰冷漠地說道,答非所問。
“我不知道該怎麽幫你治好,也不了解你們皇室之間的恩怨。既然王爺這般戲弄于我,我也只能坦言,再請王爺自行定奪。”
景竹的神情突然嚴肅了起來。
其實景竹心裏慌得不行,恨不得找個牆角刨個坑去種蘑菇。自從當年天上掉下個迷之身份的小白,養了兩天自己跑掉,景竹的日子就開始過得不同尋常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起初只是以為,這是冰山,是高嶺之花,後來經歷的種種,莫名地令景竹分外悸動,那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卻又說不清楚。
此刻,明玄钰的臉隐藏在這溫泉池的氤氲霧氣之中,就在觸手可及的眼前。景竹伸出手,又猶豫地垂進水裏。
“所以,你的坦言就是沉默嗎?”
明玄钰耐人尋味地望着那垂下的手。
可是除了沉默,又該怎樣讓眼前這個人明白,心中這份就連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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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其實……”
景竹說着,鼓起勇氣再次伸出手,撥開搭在明玄钰肩上濡濕的發絲。
“嗯,什麽?”
明玄钰也不反抗,只是深深地凝視着景竹的眼睛,像要吸進去一般。
“其實我早就想睡你了。想把你抱在懷裏,想親吻你的耳垂,想把你壓在身下,想聽你跟着我的動作去喘息,想……”
景竹的手就順勢停在了明玄钰的肩上,卻說得耳根泛紅。
“我知道。”
明玄钰依舊面無表情,甚至閉上了眼睛。
“可是我更想保護你。你想做的時候就做,不想做的時候就不必迎合。我想有資格在你左右,為你帶路,伴你同行,或者做你的後盾。我想為你披荊斬棘,無所不能。”
景竹終于敢回望那雙眼。一字一句,說得格外認真。
本是閉着眼睛的明玄钰,此刻卻是呆呆地眨巴着那雙好看的桃花眼。他知道,景竹雖然每次都拒絕他,但其實肯定有所想法。只是沒想到,景竹的心思竟是這般玲珑剔透。
與杜淵當時不同。那時候剛被明玄錦設計,得了這等怪症。杜淵所作所為,看似深情救世,實則貪求權色。
明玄钰覺得似乎能夠感受到,杜淵喜歡的是被嘲為朝堂玩物的美色襄王,而景竹,喜歡的是明玄钰。
其實由易安領路到這裏之前,景竹都不曾想到會發展成這般情景。雖然臨場發揮,卻也是真心所言。
見對方沒有回應,景竹嘶了一聲,尴尬地撓了撓頭,自言自語地嘟囔着好冷什麽的,要回去換件衣服。
這溫泉,分明就不冷。
景竹已然轉過身去,可是這會,換他手腕被緊緊攥住了。明玄钰從背後抓住了他的手,溫熱的肌膚貼了上來,從背後抱住了他。
瞬間,景竹心裏的那只鹿已經能刨出一片峽谷了。
水波微微漾開。明玄钰的額頭抵在了景竹的脖頸處,雙手緊緊環抱着他。只有這半池漣漪看到,明玄钰的唇角竟有一絲上揚。他在笑,笑得分明那麽好看。
沒有說話,景竹只是将腰間那雙手覆蓋在掌心之下,用指腹溫柔地摩挲過手指的每一處骨節,每一片肌膚。
本想說些什麽,可是卻又不知道該怎麽把心裏的想法原原本本地吐露出來。景竹總覺得有些如夢似幻,雲裏霧裏。
那麽現在兩個人到底算是什麽關系?明玄钰沒有斬釘截鐵明明白白告訴他,他便一顆心仍然懸着。可是,要去詢問,他又不知怎麽去做。
身後,明玄钰掙脫了手,就在明顯感覺到景竹對這份脫離的慌張時,又将他扯着手腕轉過身來,踮起腳尖攬住他的脖頸,用鼻尖抵着他的鼻尖,用舌尖舔過他的唇瓣,由下至上,停留片刻,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匆匆地一掠而過。
這是明玄钰第一次,主動吻上來。算是……第一次吧?景竹有些不知所措。
“王爺,難不成,嗯……又是?”
景竹抿了抿嘴唇,似在回味。
“我很清醒。”
明玄钰說着,又吻了上去。
水光潋滟,唇舌交纏。肌膚相貼,十指相扣。
的确,與上次被困在山寺中不同,雖說到底是否清醒不能确定,但景竹能感受到,至少這次明玄钰的身體應該是正常的,沒有那日的發熱症狀,也沒有痛苦不堪的樣子。
盡管如此,景竹還是擔心,總是擔心過于親密會惹惱明玄钰,會在意他是否是真心想要這樣做。性會讓人愉悅不假,但景竹所期望的是,兩個人都能發自真心地感受性的愉悅。
眼下看來,明玄钰至少是主動的,自願的。真心與否,不如交付給時間去回答吧。
不過,景竹還是寧願承認,自己發燙的臉頰是溫泉的作用。
水泡過的衣料緊貼着景竹的肌膚,被明玄钰用手指輕巧撥開,扯下扔在池中。兩人的身上都泛着被打濕的水光,一舉一動都牽扯開一片片漣漪。明玄钰強勢地逼近,景竹連連後退,二人擁吻至池邊。
明明發作完之後是最冷淡的時候,以往這種時候杜淵還要硬上的話,會變得更加疼痛。與杜淵不同,景竹的一舉一動都像是試探,得到默許才會更進一步,生怕他受一點傷,有一點不快。
觸碰到池邊溫熱的石階,景竹反身将明玄钰壓在了身下。明玄钰輕喘一聲,站在池中趴在石階上,高高擡起了身後秘密的花園。
不得不說,明玄钰此時此刻誘人得簡直像是會讓人上瘾的毒,卻情不自禁想要擁有他。
被水浸濕的如墨發絲披散貼服在光滑的脊背上,面色潮紅地回望身後,一根手指已經自行插進了嘴中吞吐,成了引導人步入樂園的路标。
景竹站在他身後,早已在洞口摩挲許久,就是遲遲不肯進入。他霸道地拉走明玄钰兀自吞吐的手指,将自己的放在明玄钰唇邊,順着濡濕的唇瓣,沒入進去。
手指被溫熱的口腔內壁包裹收縮,身下的欲望便更加堅挺。明玄钰吐出手指,順着骨節一路用舌尖舔了上去。如此,便是景竹心癢難耐了。
兩人互相厮磨,燃情縱欲。可景竹分明又硬又脹,卻一直不肯進入。明玄钰回眸凝望,仿佛是在請求。
“我怕你疼。”
景竹這才俯身在他眼角落下一吻。
突然,明玄钰覺得內心仿佛有什麽東西沖撞了似的,像小鹿撒歡地在春日的原野奔跑。
以往這種時候,從來只有他去在意那些禽獸們是否有被伺候得舒服滿意,而景竹是第一個在意他會不會疼的人。
想笑,卻又不知道怎麽去笑。明玄钰移開腳步,翻上石階,身上的水滴像是披肩而拖地的珠簾。在離得最近的屏風旁,花臺掩映之後,他取出了一個精巧的柚木匣子,裏面裝的是半個手掌大的描金絲繞邊小盒。
盒裏裝的是白黃相間的香膏,與明玄钰身上的檀香味不同,是更為濃烈刺激的花香味。
回到池中,明玄钰繼續俯身趴在池邊,将小盒交與了景竹。
“幫我塗,就不疼。”
明玄钰重新擡起腿搭在石階上,手指在身下繞了個圈。
景竹當然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可他更感到心疼。明玄钰到底經歷了怎樣的過去,才會在這種地方專門保存着潤滑的香膏?
極盡溫柔的動作,景竹小心翼翼的用香膏塗抹着明玄钰的花蕊。再三試探,小心前行,方才長驅直入。
被緊緊包裹住的那一刻,景竹忍不住地微微顫抖,伏在明玄钰的身上,舔舐他的耳後,肩膀,脊背。每次抽出的不舍,都帶着更多的情欲沖刺而進。再三确定明玄钰的感受之後,才敢放開腰身地抽插了起來。起初,明玄钰只是輕聲地嬌喘,随着動作的放肆,情欲的浪潮襲來,嬌喘的聲音也愈發撩人,嘴裏開始呢喃起了一些淫亂的話語。
如春池行舟,撐篙而行。此起彼伏,難舍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