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要報警!我被人綁架……
岑今慢慢往後退。
手機放在床頭,拿到手再打電話……可能拼不過司仲的速度。
好在司仲并沒有立即上前,依然靠在門後,還從大衣口袋裏拿了煙出來。
“不介意吧?”
岑今不反對,也沒點頭。
她全部注意力都在司仲身上,人還在慢慢後退。
火光一閃,香煙在司仲唇間點燃。他吸了一口,把煙夾在指間:“未來,站着別動。”
岑今暫時停了一下,害怕立即把他激怒。
司仲慢慢吐了一個煙圈,忽然一笑:“什麽樣子,這麽怕我?以前我那麽兇,也沒見你怕過我啊。”
岑今依然一聲不吭。
司仲盯着她瞅了一會兒,忽然問:“上次怎麽沒報警?有霍清池替你撐腰,你不一定會輸官司的。”他自嘲的一笑,“該不會是念舊情吧?”
經過上一次的事,岑今很清楚動起手來,自己不是司仲的對手。既然他現在還算冷靜,就千萬不要激怒他。
“畢竟叫了你近四年仲哥。”她有意放低聲音,表面看似強硬,內裏卻透着一種淡淡的柔弱。
果然,司仲臉上短暫地失了下神。
再開口時,他身上的那種陰狠和戾氣淡了不少。
“你還知道以前一直叫我仲哥啊。”司仲輕嗤一聲,“可是你給霍清池生了個女兒,卻不肯給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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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哥。”岑今很是尴尬,“你能別一直糾纏這個問題嗎?你看,我都沒要滿滿。”
“你要肯給我生一個,我也會像寶貝一樣把他養在身邊。不會做得比霍清池差。”他咬着煙抽了一口,向前一步,“上次是我沖動了,我道歉。未來,我們談談,可以嗎?”
岑今猶豫了一下,慢慢退到床邊,坐下來,順手把手機攥到手裏,藏在身後。
司仲在窗邊的沙發上坐下來,伸手在煙灰缸裏彈了下煙灰。
“過來做什麽?我還以為你永遠都不來這裏了呢。”
岑今身體繃得直直的,腦中思考着如果司仲撲過來,自己摸到煙灰缸的機率:“滿滿明天生日。”
司仲一怔:“這麽快嗎?她都一周歲了?”
那不是意味着,就是去年的今天,他不小心傷到她,害她早産。
想到這個,司仲臉上出現片刻的柔軟。
“去年傷到你,真不是有意的。”
“都過去了。”
司仲愣怔了一會兒,說:“未來,你女兒都替他生了,也沒和他在一起。其實你不愛霍清池,對吧?”
岑今覺得好笑,他怎麽一直糾結這個不必要的問題。
“我本來就不愛。”下一秒,她飛快加了一句,“我誰都不愛。我以前從沒打算過戀愛結婚生子。”
司仲因為前一句剛剛起了一點笑意的臉一僵,無聲地抽了口煙,這才輕聲道:“結婚是為了你外婆,可是你不愛他,為什麽要跟他上床?”
這事岑今不太好說出口,一直不想提。
司仲卻臉色大變:“他強迫你的?”
岑今忙搖頭:“不是,他沒這麽……”本來想說霍清池沒這麽下作,馬上想到司仲曾經做過的事,又急急地将話咽下去。
不要惹怒他!
司仲也同時想到那晚的事,自嘲的笑了笑:“他不會,我會對吧?不過未來,其實我當時……已經打算放過你了,就在你動手之前。你當時,下手真狠啊。”他一根手指抵上左額的那道疤,“看到了嗎,你的傑作。”
岑今不敢吭聲,她害怕司仲想到當時自己滿臉血的樣子,會突然翻臉。
司仲右手夾着煙,左手掏出手機,擺弄着。
岑今頓生警覺,緊繃着身體,做出了随時逃跑的準備。
忽地,手機裏面有非常熟悉的聲音傳出來。
“岑未來,你蹲這裏幹嘛啊?快點起來。”
這是……陳洪波的聲音?
緊跟着,手機裏傳出女人的聲音。
“我不叫岑未來,我叫存錢罐。我要存好多好多,好多好多的錢。”
岑今愣愣地看着司仲,這時裏面傳來司仲帶着笑意的聲音。
“那,存錢罐,你要怎樣才肯起來?”
司仲關掉了視頻,靜靜地看着岑今。
一瞬間,岑今想到了曾經被他們拿着這段視頻取笑的日子。可是那種取笑,沒有一點惡意,作為團隊裏唯一的女生,他們每個人都處處照顧她,維護她。
“這段視頻,你還存着?”
“嗯。關于你的東西,我都留着,關于你的事,我都記着。未來,”司仲的眼中急速湧上濃重的悲傷,“我們到底是怎麽走到這一步的?”
剎那間,岑今被破了心防。
記憶排山倒海般席卷而來,那些承載着夢想和榮譽的時光,都和司仲密不可分。
“仲哥。”
司仲摁滅手中的煙,定定地看着她,聲音溫柔的可怕。
“未來,你說,是我們認識久,還是你跟霍清池認識久?
岑今回答得格外幹脆:“你。”這是實話。
“你跟我的感情深還是和霍清池的感情深?”
岑今猶豫不過一秒,給了他一個極其肯定的答案。
“你。”
甚至可以說,如果沒有那件事,她和司仲間的情誼是霍清池根本沒辦法比的。
司仲的目光染上一點笑意,這一笑,竟很有一點大學時的模樣,光風霁月,神采飛揚,燦爛到耀眼。
“未來,你以前很喜歡我,對吧?以前我給你開過多少小竈,你陪我過過多少夜啊。”
岑今點頭:“是。”
雖然這種喜歡用崇拜或者欣賞來形容更合适,可是當時的岑今,是真的喜歡司仲,仰望着他。
“我為以前的行為向你道歉,你願意接受嗎?”
岑今鼻中一酸,點頭。
“好。”
本來就沒有什麽深仇大恨,這樣溫和的,願意道歉的司仲,讓岑今感覺十分親切,就好像時光瞬間倒流,回到他們整天泡在實驗室的那段時光。
司仲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岑今身邊,彎下腰,面對面的,靜靜地看着她的眼睛。
“未來,原諒我以前那些,我保證,以後都不會了,我們和好吧,好不好?我們還像以前一樣,行嗎?”
岑今眼中一酸,視線變得模糊。
“……好。”
司仲的雙手扶上她的肩。
岑今本能地覺得他這個動作不妥,打算在不惹到司仲的情況下不着痕跡的躲開。
變故就發生在這一瞬間。
岑今一直藏在身後的手機忽然響了。
岑今一愣,司仲也愣住了。
司仲的反應比岑今還快,猛推了岑今一把,狠狠地把她摁倒在床上,手伸到岑今身後,奪走手機,用力砸向一邊的牆上。
手機還挺皮實,沒砸碎,仍然不停地響着,直到自動挂斷。然後又響,又自動挂斷。
“司仲!你做什麽?!”
司仲冷冷一笑:“做之前未做完的事。”
他身體壓着岑今的腿,一只手把岑今的雙手高舉過頭頂,另一只手解開浴袍的帶子,用力一抽,咬着牙用帶子綁住岑今的雙手。
同樣的錯不能犯第二次,上一次就是沒有綁住她的手,才給了她還手的機會。
岑今心驚肉跳,可是失了先機,力氣又不如司仲的大,現在這個姿勢,她完全用不上力。
“司仲,你冷靜一點。”
司仲冷靜不了。
綁好岑今的手,他喘着粗氣,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果然是千金難買心頭好,差一點兒都不行啊。這一年裏,他找過好幾個女人,比岑今年輕的,還有比她漂亮,可是都不行,上起床來索然無味,充其量也就滿足了一點生理沖動。
就算是和岑今十分像的景雲溪,也是空有相像的外表,卻沒有一絲一毫相同的靈魂,矯揉造作,讓他連上床的沖動都沒有。
岑今腰上用力,想坐起來,卻被司仲很輕易地摁回床上,想用腳踹他,雙腿卻被壓得死死的,一點點都動彈不得。
司仲俯下身,嘴唇貼在她的臉頰。
“未來,別怕,我不會傷到你的。”
掙紮不開,岑今慢慢冷靜下來。
“司仲,上一次我沒報警,可是已經把我們的交情差不多消耗完了。這一次,你要敢亂來,我一定會報警,一定要讓你吃牢飯。”
司仲低低地笑:“行啊,你盡管去報警吧。誰贏還不一定呢。”他仍死死地壓在她的身上,空出一只手摸到丢在床上的手機,解開鎖,擺弄了幾下,有聲音從裏面傳出來。
--“這段視頻,你還存着?”
--“嗯。關于你的東西,我都留着……”
越往下聽,岑今越是心驚。
司仲明顯是有意而為之,有意誘導,并錄下了這一段。剛才她身在其間,只是會感動,會心軟,現在單獨拎出來聽,卻是男人誠心悔改,追憶往昔,女人被男人打動,意亂情迷。後面要是共赴巫山,一點都不令人奇怪。
“你真卑鄙。”岑今心寒加齒冷,感覺現在的司仲特別陌生。
司仲丢開手機,慢條斯理地脫着身上的大衣。
“被你逼的。未來,你背叛了我兩次。”大衣被丢到一邊的床上,司仲壓下來,想親吻她,岑今嫌惡地偏頭躲過。
這一個動作又惹怒了司仲,他一只手用力,捏着岑今的臉,咬牙道,“你就這麽讨厭我?明明我們先認識,我們感情更深,你能跟他上床,給他生孩子,為什麽我卻不行?未來,我剛才說的是真的,你要是給我生個女兒,我也會當成掌上明珠來寵着。”
岑今冷笑:“你做夢。根本不會有這個孽種,就算有了,我也會打掉。”
司仲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後定格成一種悲怆。
“你對我的孩子,就這麽狠心?”
岑今已經不願意再開口。
現在沒辦法還手,只能靜觀其變,或許司仲脫褲子時,會是一個機會。不過得先把手上的帶子弄松一點。
她的兩只手暗暗用力,試圖在不驚動司仲的情況下,讓帶子松動一些。
其實最怕他先脫她的衣服,手又沒掙開,總不能裸着……
不,她寧願裸着逃出去,也不要被司仲這個惡心的人碰。
司仲脫掉了身上的襯衣。岑今暗中屏住氣,等待他的手去解皮帶。
可是,司仲的手卻伸向了她。
岑今心下一片冰涼,眼睜睜開看着司仲的手放到她的肩上,拉開了本就淩亂不堪的浴袍。
岑今的眼淚不由自主落了下來:“司仲,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司仲的手頓了一下,下一秒,他咬着牙冷笑。
“等你懷上我的孩子再恨不遲。”
岑今偏過頭,閉上了眼睛。
門那邊突然傳來巨大的撞擊聲,
一下,兩下。
轟!
門板被撞擊開,一道人影出現在門邊。
岑今一下子睜開眼睛,司仲慢慢擡頭,嘴角上揚,露出一種嗜血的微笑。
霍清池随手将已經被撞壞的門板阖上,聊勝于無的擋住外面可能會有的視線。
他已經看到衣衫不整的岑今,她這種樣子,絕不能随便被人看到。
霍清池鐵青着臉,一步步走向床邊。
司仲低下頭,在岑今的臉上親了一口,這才慢慢起身,捏了幾下拳頭。
霍清池走到床邊,把岑今敞開的浴袍合上,用被子裹好。
“霍清池……”
“別怕,未未。”
“霍清池!”岑今驚叫一聲,司仲的拳頭已經到了他腦後。霍清池好似腦後長了眼睛,頭一偏,躲過這一拳。
于霍清池而言,上一次他不在岑今身邊,沒辦法保護她,這一次,他絕對不讓司仲再逃脫。
至于司仲,他想揍霍清池已經很久了,既然撞上,不動手都對不起他自己。
憑什麽他可以得到未來,還讓她給他生孩子?
兩人都存了弄死對方的念頭,都以攻擊為主,幾乎不想防守,拳拳到肉,招招都要致對方死為目的,不一會兒兩人身上都有好幾處傷。
霍清池謹記霍遠承的話,為了不受傷,除了不主動動手,避開風險,自小就開始練習格鬥術,以求別人挑釁時可以自保,而司仲天生好動,脾氣又差,為了不吃虧,自然也要學一些防身手段。
兩人棋逢對手,勢均力敵,霍清池剛挨了司仲一拳,立即狠踹了司仲一腳。
司仲站立不穩,整個人重重跌向窗邊的沙發,他攥住厚實的煙灰缸,慢慢地站起來,啐了口血水,盯着霍清池磨了磨牙。
霍清池擋在床邊,溫聲囑咐岑今:“未未,躲到地上去,別傷到你。”
岑今好不容易才将手從帶子中掙開一些,就地一滾,滾到床邊,一眼看到被司仲砸到牆上,落在地毯上的手機。
她顫抖着手,拿起手機,拔下一個號碼,堅定而清晰地告訴裏面。
“我要報警!我被人綁架,試圖侵犯!”
司仲剛要再度攻擊的動作停住了,愣愣地看着蹲在床另一邊的岑今。
她竟然真的報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