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半熄燈

第10章

（二十八）

短短幾秒時間，顧昭腦海裏閃過幾個小時前兩人還在熱汗涔涔的畫面，還有在迷迷糊糊睡着前，程野樹袋熊一樣抱着他的樣子。

他胸口很快地跳了一下，臉上穩着，輕描淡寫道：“他太累了，讓他再睡會吧。”

顧父愣了愣，一句“林巧說你們昨晚挺早就上床了，也沒出門，怎麽還累着了”還沒說出口，門口傳來密碼鎖的聲音。

“喲，小昭起來啦。”

顧昭趕緊道：“嗯，林阿姨。”正要上前，父親已經站了起來，走到玄關，接過了林巧手上滿滿的剛買回來的新鮮蔬果。

“怎麽買了這麽多。”

林巧笑眯眯的，和丈夫一起把菜提進去，“你難得回來，我高興。”

顧父無奈道：“說了我拿了文件就要走的。”

“沒事。”林巧很是樂觀，“反正家裏最近多一雙筷子，菜總是要備足的。”

兩人從廚房出來，林巧感覺到父子間一陣奇怪的氛圍，手肘戳了戳自己的丈夫，“小昭吃早飯沒，你們剛才聊什麽呢。”

顧父反應過來地哦了聲，“在說樓上來做客的小朋友。”

想到什麽，他看向自己的兒子，語重心長道：“顧昭啊，你怎麽不招待人家睡客房。你們兩個大小夥子，兩人一張床多擠啊。”

顧昭還沒開口，林巧哎喲了一聲，“人家關系好，不行啊。小朋友馬上要出國讀書了，我們小昭重感情，他們高興就好了。”

顧父想了想，心說自己常年不在家，年紀大了，和兒子也有代溝。林巧說的也對，近年來父子關系好不容易融洽一些，小孩的事，還是少管為妙。

于是顧父嘴上說着對對，林巧笑了笑，催他說那趕緊走吧，市裏的會別遲到了，老陳已經在下面等了。

林巧替丈夫整理好西裝領子，在門口抱了抱，顧父就出門了。畢竟丈夫好久才回來一次，門一關上，林巧也開始戀戀不舍了，對着深色的木門看了好久，才輕輕嘆了口氣，轉身往屋裏走。

顧昭拿着水，正要上樓，頓了一下，走了回來，在林巧面前，認真道：“林阿姨，謝謝。”

林巧淡淡笑了笑，說沒事，你上樓吧。

顧昭說了嗯，猶豫了一下，還是放下水，和林巧一同收拾餐桌上的碗筷。

收拾完了，林巧靠在案臺邊，拿過抽紙擦手，忽而開口，說：“小昭，你和小程在一塊，不用有太大壓力。”

顧昭沒說話，也沒問她為什麽這麽講。只是看着她，像是在思慮着什麽。

林巧吸了口氣，索性把話講開了，“如果你們需要的話，以後我來和你父親講。”

“我相信，他可以理解的。”

空氣裏安靜了幾秒，顧昭輕輕點了點頭，不置可否地低低地說：“謝謝。”

“哦對了。”上樓前，聽到林巧叫住自己，顧昭再次回過頭。林巧正在洗碗，顧昭看不見她的表情，只聽見她說：“你們房間的垃圾，以後直接拿下來吧，我一起扔了。”

“否則你每次單獨下去跑一次，也怪麻煩的。”關了水，林巧轉頭，對他露出一個同僚般的笑，像是在說——放心吧，替你們保密。

“……”半天，顧昭才憋出一個字：“好。”

（二十九）

程野醒來，以為自己掉進了一朵暖烘烘的雲裏，睜開眼，果然是顧昭回來了，已經鑽進了被子，用力抱着他。

“回來啦。”程野安心閉上眼，嗓音沙啞地問。

“嗯。”顧昭回答他，柔聲問：“喝點水嗎？”

蹭着他微涼的脖頸，程野輕輕搖了搖頭，“你去了好久啊。”

顧昭嗯了聲，摸着他的頭發，“剛才我爸回來了一趟。”

他感覺到懷裏的身體一動，程野像是忽然就清醒了，擡頭睜大了眼睛看着他，說着就要爬出被窩，“啊——我立刻去請安。”

顧昭哭笑不得把他按回去，“沒事，已經走了。”

程野剛睡醒，思維緩慢，反應了一會兒，才理解過來。長長哦了聲，抱住了顧昭的腰，手不安分地摸着什麽。

“要嗎。”顧昭低聲問他。

程野說過會吧，手上還沒停，想到什麽，撲哧笑了出來。顧昭低頭去看他，問怎麽了。

程野親了親他的嘴角，懶懶散散地說：“在找你身上有沒有你爸爸讓你給我，讓我離開他兒子的五百萬支票。”

顧昭也被他逗笑了，和他啄了一會兒嘴唇，臉上的笑卻淡了淡。“別怕，他們沒看出來。”

“嗯。”程野含着他的喉結，含糊不清地說：“是好怕。”

顧昭心情複雜地抱了他一會兒，手裏愛撫的動作停了停，叫程野的名字，“程野。”

程野嗯了聲，閉着眼睛去親顧昭的嘴唇，不料顧昭翻身起來，把他壓在了下面。不多時，一根火熱的東西就着潮濕的液體擠了起來，程野悶哼一聲，下面舒服且習慣地接納了他，抱着顧昭的肩膀一起動了起來。

“臭寶。”

事後，程野懶得起來，顧昭拿過床頭櫃的水杯，含了一口，喂程野喝水。喝完大半杯，兩人也舌吻很久了，程野是真的一點力氣也沒有了，但還是想着趕緊下樓吃早飯。倒也不是餓，就是覺得再不露面不合适，就聽耳邊，顧昭在叫他，帶着一點被程野敏銳地發現的患得患失的情緒。

程野就睜開了眼，看着顧昭。

他萬分篤定地，對自己說：“等你畢業了，我們就在美國領證。”

這文挺短，馬上完結了ｈ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