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被叫來的侍應生年紀不大,?性子跳脫,不太樂意接這種帶小孩的活。偏偏老板娘虎視眈眈盯着他,侍應生只能不耐煩地撇撇嘴,?對小女孩道:“小孩,我送你回去,你家住在哪條街上?”
小女孩眨巴着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想了想,?對侍應生點點頭,然後吧嗒扭身,?跑到前面帶路。
侍應生跟着小女孩七拐八拐,?停在一個十字路口,就聽小女孩對他說:“謝謝哥哥,?我到家了。”
侍應生遲疑看着不遠處的小區:“你住錦園小區啊?”
這是一片老式小區,?沒有門衛,住戶多是做小買賣的生意人,?一樓還有賣早點熟食等的商鋪,瞧着很是熱鬧。
小女孩用力點頭,?指着一家賣生活用品的小超市道:“你看,那是吳叔叔。”
侍應生順着小女孩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就見一個禿頂中年男人坐在收銀臺前,?正百無聊賴地打着扇子。
中年男人似有所感,擡頭一看,看見站在小區門口的小女孩,登時拿扇子和她揮揮手,态度十分熟稔。
侍應生這才放心,他将小女孩送到小區門口,看着她走進小區,?才慢悠悠往回走。
江绮思雙手抱胸,挺直脊背,靠在小區門口一個廣告牌上,蹙眉盯着小區。
不一會兒,一個小小的身影從小區裏偷偷溜出來,正是剛才穿粉色連衣裙的小女孩。
小女孩一蹦一跳地走在步行道上,小手揣在兜裏,手指捏着軟軟的奶糖,小臉上都是滿足的微笑。
江绮思盯着她的臉,眉頭深深隆起,這小孩長得未免太過眼熟,到底是誰呢?電光火石之間她想到什麽,太陽穴倏地一突一突,針紮似的疼。
江绮思撐住額頭,兀自頭痛,沒有發現那邊發生的變故。
小女孩走在回程的路上,忽然被一群小男孩擋住了去路。
她們将小女孩圍在中間,當先一個小胖子挺着肚子,惡聲惡氣道:“又是你,你怎麽又出來了?不許你偷我們小區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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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個子小小站在幾個小男孩中間,小臉漲紅,大聲辯解道:“我沒有偷東西!”
“肯定是你偷的!因為你沒有爸爸媽媽!”小胖子鄙夷瞪她一眼,對身旁的同伴道,“我們都有爸爸媽媽給我們買玩具,就你沒有。肯定是你偷的!你們說對不對?”
“對!對!”登時有好幾個小男孩疊聲附和。
有小孩眼尖,看見小女孩藏在衣兜裏的奶糖,登時沖上去一把搶過來,一副證據确鑿的樣子朝大家展示:“你看!果然又來偷東西了!東子你回去問問你爸,是不是你們家超市的奶糖被偷了。”
小女孩猝不及防被搶了奶糖,眼眶立即紅了,她盯着對方手上的奶糖,一泡晶瑩的淚珠在眼眶裏打轉,小臉上卻一股兇悍之氣,她怒道:“還給我!”
“不給!就不給!”小男孩們起哄道。
小女孩扭身跑到花壇,撿了一塊拳頭大的石頭,小小的胳膊舉過頭頂,氣勢洶洶對那搶奶糖的小男孩道:“再不還給我,你就砸你了!”
小男孩得意洋洋,雙手叉着腰,大聲道:“就不給!有本事你砸啊!”
‘砰’地一聲,石頭砸到小男孩的腳邊,裂成了兩半。小男孩看着腳邊四分五裂的石頭,吓得臉都白了。
他慘白着一張小臉,将奶糖扔在地上,然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扭頭跑了。
剩下的小孩回頭看看又準備回頭找石頭的小女孩,也跟着臉色一白,大叫着“小偷要打人了!”驚慌失措跑走了。
小女孩扁着嘴,含在眼眶中的眼淚這才吧嗒一下砸下來。她扔掉手中的石頭,用髒兮兮的小手抹眼淚,一邊抹,一邊蹲到地上,一顆顆将奶糖撿起來。
江绮思面無表情看她半晌,沉默片刻,直起身子,慢慢走到小女孩的跟前蹲下,伸手替她撿起奶糖。
小女孩動作一頓,仰頭看着江绮思,髒兮兮的小臉上勉強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謝謝姐姐。”
江绮思啧了一聲,伸手胡亂揉了一把小家夥的花貓臉,低聲道:“不想笑就別笑,難看死了。”
這小孩,分明就是小時候的她自己。
她牽着小女孩的手‘回家’,看着她珍惜地兜着奶糖,一路走到孤兒院的圍牆下。圍牆角落,有一個小小的狗洞,剛好可以容納五六歲小孩的身體。
江绮思松開手,示意小女孩進去,就見小女孩猶豫片刻,伸手揣進兜裏,将一顆奶糖塞給她:“這個送給姐姐,就當做姐姐替我撿東西的謝禮。”
江绮思揉揉她的腦袋,半晌才點頭嗯了一聲。
她撕開塑料包裝紙,将奶糖塞入口中,奶糖特有的香醇味道在味蕾上炸開,立即讓江绮思想起了過去的事情。
她是孤兒。
在孤兒院的時候,她最喜歡幹的事情,便是鑽出那個小小的狗洞去看外面的世界。
雖然偶爾會被‘媽媽’發現,然後被訓斥,江绮思卻樂此不疲。
因為那是一個和孤兒院完全不同的世界。有蛋糕,有糖果,還有各種好看漂亮的娃娃。
沒有這個狗洞,她的童年便要失色許多。
江绮思有些懷念地坐在牆角,側頭看着右邊的狗洞。
小時候的自己沒有離開,見狀好奇地盯着她:“姐姐,你在看什麽?”
江绮思嘆了一聲,不答反問:“你要是想出去,趁着這段時間多出去看看吧,以後就沒機會鑽了。”等她被收養,這個狗洞就會被人堵上。
“對了,要是有穿黑色連衣裙的阿姨來接你走,你就告訴她,他老公在外面有人了,并且是她老公的身體有問題。”
小女孩雙手托腮,學着江绮思的樣子坐在她的身邊,歪了歪腦袋,大眼睛骨碌碌地轉來轉去,顯示出十足的機靈勁:“為什麽?”
江绮思拍拍她的腦袋,扯了一下嘴角道:“因為勉強是沒有幸福的。”
她再次嘆了一口氣,她跟一個小屁孩說這些幹什麽?
即使這小孩是她自己。但是眼前發生的一切,不過是塔內具現化的回憶,并不是真實。就算叮囑她再多,也于事無補。
江绮思的第一任養父母,是因為無法生育而收養她的。
她的養母并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早就在外面包養了情人,就等着和她離婚。養母偶然得知這個消息,雖然憤怒,卻也因為愧疚勉強沒有離婚。
結果養父瞞着她,繼續和情人交往。直到情人的孩子出生,養母才知道這一切。不過養父并沒有讨到好,因為情人的孩子不是他的。
養母這才知道,無法生育的,一直都是她的丈夫。總之這雞飛狗跳的婚姻,最後還是以離婚收場。
養母親自把江绮思送回孤兒院,因為她沒有繼續收養她的理由。
“等你長大了,你就明白了。”江绮思對小時候的自己笑了一下。
小時候的自己抿了抿嘴唇,不解地眨眨眼睛,她忽然豎起耳朵,聽到圍牆那邊有人在叫她的名字,登時飛快對江绮思揮揮手,手腳并用爬進狗洞。
小女孩一消失,眼前的世界立即分崩離析。熱鬧的街景,喧鬧的人群,完全消失無蹤。
出現在眼前的,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還有黑夜裏亮起的,一盞盞精致的琉璃燈。
江绮思下意識拍拍屁股,從地上爬起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5566,你是否該解釋一下我的記憶是怎麽回事?”
系統一開始還準備裝死,然後就聽到江绮思道:“你信不信,我立即當場表演自爆,和你同歸于盡?”
【你不敢】
系統的聲音慢吞吞響起來。
“我記憶裏的那些小屁孩,也覺得我不敢呢。”江绮思笑眯眯地玩着腰間的荷包,語帶威脅。
【……宿主,你知道的,本系統想要不停獲得力量,就得離開這個世界。而你在獲得健康的身體後,并沒有非得回到現實世界的需要。】
“所以你就讓江昊乾來幹擾我?”
【無論是江昊乾,還是你記憶裏的表妹。我只能說,這些記憶不是無源之水,本系統的能量還無法無中生有。】
江绮思的表情漸漸斂下來,手指摁住荷包不動了:“你什麽意思?”
【宿主,我無法回答你。】
“你是無法回答,還是你根本就不想回答?”
系統沉默片刻,才接着道。
【在在之前,我和你之間有一個約定,除非你自己想起來,由我告訴你,就是破壞游戲規則。】
“不要跟我打馬虎眼,如果想繼續合作,就真誠一點。”江绮思深吸一口氣,道,“回答我三個問題。第一,我腦海中的記憶,是不是你修改的?”
【……是。】
“就為了讓我更好的替你賣命,你竟然敢修改我的記憶?!”
【糾正一下,宿主,本系統和你是一夥的,不會害你。】
江绮思不理會它的辯解,繼續冷着臉詢問:“第二個問題,那個失敗的攻略者,是不是我?”
這一句話落下,原本就逼仄的空氣,仿佛顯得更加令人窒息。
系統的電子音都仿佛出現了雜音。
【……是。】
江绮思喃喃自語,原來如此。
根本就不存在上一個宿主,也沒有什麽原主。從一開始,那個攻略失敗,以至于産生毀滅世界傾向的‘江绮思’,就是她自己。
她的童年是苦了一點,但是還算一個好寶寶,長大之後,雖然混得不怎麽樣,但也還算一個三好市民。
只不過是穿越而已,江绮思難以置信,她的性格怎麽會扭曲成那個樣子,甚至産生了毀滅世界的念頭呢?
【宿主,既然你已經推測出自己的真實身份。那麽你為什麽不推測一下穿越之後的經歷呢?】
【修仙世界是一個等級分明,更加□□裸的弱肉強食的世界。試想一下,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乞丐,還是個女孩,在這樣的世界,會遭遇什麽?】
【而那個時候,本系統還沒有綁定你。為了能夠讓你更好地完成任務,我只能洗去你部分不愉快的記憶,讓一切重頭來過。】
江绮思捂住臉,重重地嘆了口氣,沉重道:“所以那些壞事……竟然都是我做的?”
“背叛師門,殺害掌門,對溫之玉強取豪奪……”
江绮思不僅覺得羞恥,心頭更是沉甸甸的,仿佛壓着一塊石頭,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雖然沒有記憶,可是如果這一切都是她做的,那她該如何面對溫之玉?
“還有,到底是不是我殺了溫烨粱?”
【溫烨粱的死,是劇情既定發展,并非宿主你的責任。《修仙世界》的框架當中,溫之玉的改變是由溫烨粱開始的,某些劇情設定,基本等于世界基石,無法改變。】
可是就算如此……是溫烨粱收她為徒,讓她從一個一文不名的小乞丐,變成人人稱羨的太衍宗大師姐。
如果她知道劇情,卻還是對自己的恩師,自己的救命恩人見死不救,甚至親手推動他的死亡,那過去的她,究竟有多麽喪心病狂?
江绮思還是無法接受自己驟然成為原著最惡心人的反派這一事實。
她消沉良久,忽然想到一點,蹙眉道:“不對,如果溫烨粱死是既定設定,那我的存在又算什麽?”
“你告訴我,系統的宗旨是反派逆襲,讓溫之玉等人改觀。”從自哀自怨的情緒裏掙脫出來,江绮思很快就發現了系統話中的漏洞,“既然如此,那溫之玉喜歡唐星月,應該也是既定設定。”
系統能騙她一次,就能騙她第二次。
【首先,溫之玉根本就沒有喜歡過唐星月。不管是原著之中也好,現在也好。】
【另外,只有關乎本世界主角的重大節點設定不能改變。比如,如果溫烨粱不死,溫之玉就不能上位。】
【至于其他的細枝末節,并沒有那麽重要。】
江绮思的嘴角漸漸抿成一條直線,眸中寒光閃爍:“又要我眼睜睜看着溫烨粱死,又要我攻略溫之玉?你不覺得這根本就在強人所難嗎?”
【可是宿主,你已經成功了。】
江绮思:“……”
是的,她的确成功了,欺騙了溫之玉,對她的父親見死不救……江绮思自認心腸不軟,可是這一刻,她卻對溫之玉産生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愧疚之情。
她深吸一口氣,垂頭盯着自己白皙的手掌,幽暗的燈光下,手掌上的紋路勉強能看清楚,代表生命線的那條掌紋在半路彎斷成了不祥的兩節,仿佛預示着什麽。
她揪着手指頭,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如果我就是原主,那為何我會這麽廢?”
她擡起頭,環顧四周的漂浮的琉璃燈,冷冷的幽光映在她的臉上,将她臉上又迷惑又喪氣的表情照得清晰可見。
【……至于這個,大概是我重置的時候,重置的太過徹底了。所以不僅你的記憶,就連所有一切,都重新來過。】
“你就那麽肯定,在我做出那一切喪心病狂的事情之後,還能攻略溫之玉她們啊?”江绮思低頭看自己自己的腳尖,悶聲說道。
【因為你是我選擇的宿主,所以我相信你。】
相信她麽?江绮思嘴角微微扯了一下,她連自己都不信呢。腦海之中,不由浮現出溫之玉的臉,她想知道,溫烨粱死的那天,她到底是怎麽對溫之玉說的。
……
溫之玉沖進珍寶閣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紅芒漸漸消散,輪回塔靜靜地至于結界之上。輪回塔一旁,一個白衣身影無聲無息倒在那裏,她繃着臉走到那道身影身邊,一把将人打橫抱起,然後抱回自己房中。
叫來藥師查看了江绮思的情況,和卓書語如出一轍的狀況。她的身體沉睡着,神魂卻不知所蹤。溫之玉扭頭看着江绮思無知無覺的睡顏,揮手讓藥師下去,沉默良久,起身走到床邊坐下。
她執起江绮思的手貼在頰邊,低聲道:“說了我會救她,你為什麽就是不相信我?”
她苦笑一聲,低落道:“算了,總有一天,你會明白。”
她維持這個姿勢良久,松開手,将江绮思的手塞回被子,摸摸她的額頭,最後道了一句:“等我回來。”
然後起身,推門出去,來到書房,着急長老會話,将一切掌門事務都安排好。
唐星月從虞楚楚那裏得知江绮思的事,不用虞楚楚慫恿,自個兒便急匆匆地趕了過來。可是才剛來到院子外邊,就被兩名弟子攔住。
唐星月急地宛如熱鍋上的螞蟻:“我要找溫姐姐!”
弟子為難道:“宗主吩咐過,不許任何人去打擾她,她要閉關一段時間。”
虞楚楚扯了扯唐星月的袖子,唐星月瞥她一眼,登時瞪圓眼睛叉腰故作蠻橫道:“如果我非進去不可呢?”
守衛弟子苦笑對視一眼:“唐真人,你別為難我們了。”
唐星月正要發脾氣,卻被一道聲音阻止:“小星月,你着急也沒用,還是耐心等宗主出來吧。”
唐星月扭頭看到游安蓮,頓時雙眸一亮。她三兩步跑個過去,揪住游安蓮的袖子,壓低聲音道:“到底怎麽回事?怎麽就一天的功夫,卓姐姐,江姐姐就前後出事了?”
游安蓮嘆氣:“說來話長,總結一句話,都是歸一會搞的鬼。反正目前,你兩個姐姐都中招了。”
唐星月恨恨跺了跺腳,怒道:“歸一會?這是什麽宗門?需要我幫忙嗎?”
旁邊裝鹌鹑的虞楚楚聞言,登時舉手積極道:“我也要!我也要幫忙!”
游安蓮似笑非笑瞥虞楚楚一眼,然後伸手敲敲唐星月的腦袋:“胡鬧,你把丹藥峰的分內事管好了,就是對你溫姐姐最好的幫助了。”
……
溫之玉走在一片幽靜而漆黑的小道上,路途望不到盡頭,沿途無花無木,景色十分蕭條。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偶爾快速閃過一道影子,讓氛圍更加陰森恐怖。
溫之玉卻怡然不懼,臉上的表情絲毫未動,她慢悠悠走着,步子不緊不慢。
漸漸地,路的前方光芒越來越亮,整個漆黑的世界都被太衍宗的景色所取代。
放眼望去,眼前是用玉石鋪就的山門,還有沿途不停對她打招呼的太衍宗弟子。
她好像不知不覺之間,回到了現實世界。她看着周圍和太衍宗毫無二致的景色,心中不由生出警惕起。
直到她看到江绮思的影子,那絲生起的警惕登時蕩然無存。
紅木大門敞開着,露出對方修長而纖瘦的身姿。溫之玉飛快推門走進房間,伸手去拽江绮思的袖子,努力壓抑激動的心情:“江绮思!我總算找到你了!”
江绮思慢慢回頭,雪白的臉上,一雙桃花眼仿佛閃爍紅光,面無表情盯着她:“溫之玉?”
溫之玉剛想回應,驀然一低頭,就看見倒在江绮思腳邊的高大身影。
看清那人的臉,溫之玉嘴角的笑容立即凝固在臉上,遲疑道:“這是怎麽回事?”
‘江绮思’斜睨着她,雙眸漆黑:“從今以後,我才是太衍宗的掌門。”
溫之玉嘴唇動了動,不敢置信盯着她:“你說什麽?”
門外迅速湧進來一群太衍宗的弟子,其中一名弟子看到屋內情形,登時用劍指着江绮思,憤怒道:“掌門待你視若己出,你為什麽要殺害掌門!”
‘江绮思’頓了頓,冷笑出聲,聲音裏都仿佛含着冰渣子:“這還不夠明顯嗎?因為他老了,該退位讓賢了。”
溫之玉眼眶一紅,眼眸破碎,緊緊拽住她,哀求似的:“只要你說,這都是誤會,我就相信你。”
“溫之玉,你瘋了不成!怎麽可以可以相信這個敗類!”立即有太衍宗弟子激動反駁道。
溫之玉不管她們,只緊緊盯着‘江绮思’
‘江绮思’甩開她的手,沉默以對。
良久,她才道:“沒什麽好解釋的,事實就是,這房間裏只有我和師父兩人。”
“而你如今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實的。”‘江绮思’拔出腰間滴血的寶劍,雪白鋒利的劍尖直指溫之玉,冷然道,“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了。”
溫之玉盯着她手中原本屬于父親的寶劍,不受控制後退一步:“我不信!”
‘江绮思’的劍尖直刺溫之玉面門而去,溫之玉沒有躲閃,‘江绮思’也沒有停手。
幸好有人及時拉了一把溫之玉,将她一把扯開,才将讓躲開江绮思的劍。
‘江绮思’見狀,冷哼一聲,擡手揮了揮。
小小的院子,立即被四周冒出來的黑衣修士團團包圍。
那之後發生的一切,對溫之玉來說,都和噩夢一般。
‘江绮思’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的狼子野心,凡是反對她的人,都被丢入地牢。
溫之玉抱住膝蓋坐在地牢的幹草堆上,怔怔盯着牆壁出神,和她關在一起的,還有幾位太衍宗的長老。
這是她的記憶嗎?還是哪裏來的,可怕的噩夢。
等等……
溫之玉撫住額頭,腦海中忽然回憶起讓她記憶深刻的一幕。
“我江绮思此生唯一做的錯事,便是對不起師門。但是殺師傅的罪名,我不認!”
“我願意以道心起誓,若有半分假話,便叫溫宗主的紅蓮業火将我燃燒殆盡。”
這些話猶言在耳,豁然将溫之玉從這股絕望的情緒裏拉了出來。
她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氣,不是她。
江绮思曾經以道心起誓,那麽殺害她父親的兇手就不是她。
那麽記憶中的江绮思,一定在撒謊。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9-04?20:01:32~2020-09-05?23:53:3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秋風不渡?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