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木葉愛情故事02
傍晚。他一人走在木葉的街道上。無法思考。他已經決定離開,卻無法真正這麽做。離開大概就是永遠。有什麽栓着他的腳,讓他在街道上盲目亂轉。
等到意義恢複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來到了拉面店。一樂大叔已經問了:“慣例?”
佐助一愣,口不擇言。
“不,要味增味的。”
“呦,是鳴人的口味啊。”一樂大叔轉過身説,順便問了一句,“鳴人呢,他怎麽沒和你一起來?”
“哦……他啊。”心裏如麻。過去的日子裏,是否他們經常一起來這裏吃拉面呢?他是帶着怎樣的心情在吃呢?
話沒說完,有人已經挑着簾子進來。
“我來了哦,一樂大叔。味增味,多放漩渦卷。”來人笑容比陽光還要溫暖。
佐助目不轉睛的看着鳴人,後者自然而然坐在他的身邊,仿佛被傷害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
“我就知道你在這裏——你以前經常來這裏。”
“哦。”原來習慣真是刻在骨子裏的東西,腦子不夠用的時候身體會自己選擇,就如同他現在拼命抑制住握住鳴人手的欲望。
等待拉面的三分鐘。
他們之間很少出現這種沉默,雙目交錯,又轉過頭去。鳴人似是不經意提到。
“離開木葉,準備去哪裏?”
“大概是流浪吧,也許辦個孤兒院也說不定。”
“自己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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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還會去找以前的同伴。”說完了這句話才意識到歧義,解釋着,“是水月他們。”
鳴人笑笑,表示理解佐助的這種表達。
佐助是木葉的一份子,像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還會來看看老朋友嗎?”
佐助頓住,思索了一會。
“大概不會了吧。”佐助淡然說。
從很早之前就知道,羁絆只會讓人軟弱。打着愛的名義傷害,用愛來化解什麽仇恨實在是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如果能坦然接受新的幸福,那麽過往的血淚又算得了什麽?
父母,族人,本來都沒人記得了,被他們用生命保護的自己,怎麽還有臉面在他們撒滿血的木葉幸福快樂的生活着。
鳴人早該知道,無論如何,他會選擇離開。
那為什麽心裏會生出巨大的絕望感。
已經沒有辦法了。已經無法再像以前一樣,抱着必死的心念和鳴人決鬥,存了要殺死他的心思以斬斷羁絆了。
和鳴人的羁絆,鳴人辛辛苦苦維護的羁絆,自己雖然處處忽視,但已經必須要承認他的存在了。
坐在身邊的鳴人。有着金色頭發,笑容溫暖,帶着陽光氣息的老友。
是最後一次見到了吧?最後一次在木葉,最後一次看到鳴人,從很小的時候就認識的同伴,曾經不惜性命也要保護的人,在失憶後莫名其妙又理所當然成為戀人的人。
從很早的時候就知道,羁絆和思念會讓人軟弱。就像是現在這個樣子吧?嘴巴苦澀的厲害,眼睛幹澀,胸口傳來雷鳴般的心跳聲,不敢看向他,不想讓對方一個眼神改變自己的決定。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慢慢沉溺在溫暖幸福中不願醒來。
鳴人似乎早就料想到。只是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随即用平常的語調說。
“不和大家打打招呼嗎?”
“不了。也許有緣還能在別的地方見到。”佐助冷淡的別過眼睛。
別的忍者還可能在出任務的時候出村,也許還有機會。那麽身為火影的鳴人……大概是沒有機會了吧。
熱騰騰的拉面此時送到,熱氣熏得眼睛都疼了。
鳴人掩飾什麽一樣,大聲說着:我開動了,拿起筷子大刀闊斧的吃了起來。
不敢再看佐助,害怕自己會懇求他留下,害怕自己堵在門口不讓他離開,害怕自己做出更丢人的事情。
可記憶不受控制,快要将人逼瘋。已經忍受不了了。
“我想記起你。”佐助低聲說,把玩着鳴人的手指,這樣親昵的動作他已經習慣,“想記起那四年的事情,究竟發生了什麽,還有鼬的事情。”
“你會記起。”鳴人坐在床邊,看着他的眼睛,反握住他的手。“過去的事情可能會很痛苦,但我不會主動離開你。”
“說的好像會分手一樣,火影大人。”佐助嗤笑,“我想不出我們有什麽分手的理由。我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這不會影響我們的感情吧?”
鳴人想了想,說。
“你不會離開。”
“當然不會。櫻說這個手術只有百分之五十成功的幾率,不管如何,你知道我不會放棄自己的。對吧,吊車尾。”
鳴人看着擔架上的,冒着生命危險,即将離去的戀人。
“我也不會放棄你的。”鳴人許諾。
佐助離他越來越遠。
“但如果是本來的你……”鳴人苦澀的說。
漫長的不是等待拉面的三分鐘,而是吃面的時間。
吃完了,似乎就沒有繼續留下的理由。
佐助站起身。
鳴人也随即站起身,低聲說。
“再待一會吧。”
佐助回頭看了一眼,默默坐在鳴人身邊。靠得比以前更近了。
昏暗的燈火下,棱角分明的臉都柔和了許多。
大概是因為最後一次了吧,想把這個人印在腦海。以後用一生的時間來思念他。
從恢複記憶開始,就沒有這樣仔細看過鳴人,堅毅的臉,溫柔的眼。不知從什麽時候棄心裏升起巨大的絕望感,看見他就有悲傷的情緒。為什麽在面對他的時候流露出受傷的樣子,好像他真的可以傷害他一樣。
身體殘留的記憶讓他向前,眼看着對方溫熱的指尖觸到他的臉頰,是小心翼翼的聲音。
“……佐助。”
佐助猛然一激靈,想要退後。鳴人的臉上立即露出很受傷的表情,手想要抓住他,卻很尴尬的放下。
本來就該預料到這樣的情況不是嗎?
同自己在一起的,是失去記憶只是他的佐助。決定讓小櫻替他治療的時候就該想到,恢複了記憶的佐助是不會留下的。
他的木葉,佐助的家族,之間的血債太厚,注定不會讓佐助留下來。
那個會對他露出溫柔笑容的,他的佐助,不會再回來了。
悵然的時候察覺對方溫熱的呼吸。佐助離自己越來越近,鼻子挨着鼻子,能數得清對方纖長的睫毛。
閉上眼睛,唇齒相交,像是過去一樣,溫柔的接吻。
酸澀的快要哭出來。在外面也無所謂了,被人看見火影這樣也無所謂了。看得到的只有眼前這樣一個人,有他在身邊,就會覺得很安心,很溫暖。
而現在,他就要離去的。
我,一個人的,佐助。就要離去了。
從此不會有任何人,是最初的渴望,是一生的請求。
這個吻,是離別之吻吧。
親過以後,不敢看對方的臉,只知道手更用力的擁抱對方。身體在顫抖,想要拼命的忍住,卻只能狼狽的讓自己無力的一面展現在對方眼前。
最初的朋友。
認定的兄弟。
宿命的對手。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偷偷的看着對方。長得好看的男孩子,有着令人豔羨的家世。随後知道他家的事情,知道他變得一個人,有過沖動想去找他。
怕被拒絕。
而當那雙眼睛終于放在自己身上,卻因為年少的驕傲不肯讓步。
然後,他努力了這麽久辛辛苦苦尋來的羁絆,被對方嗤之以鼻說為了別的羁絆可以輕易舍去。
那麽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
不是說一直都是同班嗎?但鼬死的時候,佐助一人承擔一切。當自來也死去時,鳴人多麽希望曾經的朋友陪在身邊。
在我思念你的時候,你是否也會偶爾想起我?
在無數個夜裏,想過那些不會被人遺忘的曾經。想過畢業時那個意外的吻,想起那夜月色正好,兩個人互相比拼爬樹,然後攙扶着回去。想起那個在困難時擋在自己身前的身影,卻往往說着言不由衷的話。
那次年僅12歲,第一次感到失去的巨大痛苦。
之後的四年,他一直在重複品嘗這樣的痛苦。
直到佐助和他決戰。佐助卻失憶了。失憶後的佐助回到了最初的樣子,鳴人坐在病床旁,摸着他的頭發。
這樣也好。
不記得那些事情,對佐助也是幸運。他不會自私的讓佐助忘掉一切,佐助一旦提出恢複記憶,他會同意。
佐助恢複記憶之時,就是他離開之日。
這一次,沒有奇跡。
他已離開,卻身在江湖。寫輪眼最後一個後裔,不屬于任何大國,卻是當今世上,最強大的忍者之一。
交到他手上的任務,沒有一件辦不成的。
接着,以一己之力,重聚鷹小隊,接受大蛇丸的基業,重新建立曉,成為獨立于五大國之外的神秘力量。
木葉在漩渦鳴人的帶領下,變得越來越強大。年青一代成長起來,肩負着保護村子的重任。
進了木葉,擡頭就能看見火影岩上刻着的雕像,第六個雕像有着和第四個雕像面容相似,不同的是帶着爽朗如陽光的笑容。
漩渦鳴人被譽為木葉最年輕的,也是超越了以往火影,最偉大的火影。
這是個傳奇的年代。
少年們在戰火中,在鮮血中成長,最後成為頂天立地的英雄。
木葉的忍者學校。
伊魯卡老師正在講着當年的歷史,六代目的歷史。
孩子的課本上,六代目那一節後面,是名為宇智波佐助的一節。而這章的名字叫做——永恒的第七班。
“那時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就是在這裏,被分成了一班。那時他們彼此看不過眼……”
孩子們睜着好奇的眼睛。那些傳奇人物的歷史,從課本中走了出來。
卡卡西懶洋洋的從窗戶裏看了伊魯卡一眼,躍上房頂,前往火影塔。
“愚人節?”漩渦鳴人掀開鬥笠,皺眉。他站起來已經和卡卡西一般高,棱角分明,帥氣逼人。
卡卡西懶洋洋的說,“恐怕不是。沒人用這麽大的酬金做這麽無聊的事情。其他四國已經把這個任務确定為S級。”
鳴人啞然失笑。
“委托人是誰?”
“不知道。”卡卡西答得幹脆,“我把任務和大家一說,大家統一認為這個任務應該是超S極,只有火影你能接受這個任務。”
“我拒絕。”鳴人快速說,“你們打算為了一點錢就把我賣了?不可能。想強吻我的人等下輩子吧。”
卡卡西失望的嘆口氣。
“真的不接受這個任務嗎?你可以影□□自己親自己的。那可是一筆巨額的財富啊。”
自己親自己?
“卡卡西老師你好惡心啊!!!我說過了,我拒絕!!告訴他們誰也不準接受這個任務!!”鳴人抓狂。
“好吧。”卡卡西從火影樓裏走出,嘆氣,“這個任務其他四個國家都不敢接,現在木葉也拒絕接受這個任務,這不明擺着這個任務要給曉嗎……”
有人。
疲憊了一天的漩渦鳴人,察覺到陌生的充滿敵意的查克拉,警覺的眯着眼睛。
敵人竟然敢在他的公寓內,真是不想活了嗎?
手上默默的聚起丸子,踢開門。
卻看清坐在正中的位子上的人,愣住,丸子也消失了。
“你……”
端坐在別人家位子上的刺客,趁他呆愣的時候,已像鷹一樣撲了過來,摟住對方的身體。
在黑夜之中,藍色的明亮如星辰的眼睛。
世人為之驚嘆,恐懼的寫輪眼,此時流露出溫柔的目光。
竟然是你?
竟然是我。
觸碰到熟悉的身體,兩個人都有些激動。身體自然前傾,用嘴唇來确認對方的存在。不再是少年時青澀的吻,充滿侵略性的,恨不得将對方揉進骨血的啃咬。
身體在發燙。
借由摟抱才确定對方的存在,明明靠的這麽近,卻總是不夠。
身體叫嚣着更多。
三年來的思念,快要将自己淹沒。狠狠得舔舐着對方,才确定他真的在,自己也在。
才不會說已經有過多少次這樣的夢境呢!
糾纏了許久,兩個人才漸漸拉開了距離。氣喘籲籲。
佐助貼着鳴人的額頭,輕聲說:“任務完成了。”
“什麽任務?”
“強吻你的任務啊,酬金是我這幾年的積蓄。五大國都沒人敢接這個任務。”佐助聲音變得低啞,褪去了少年時的柔和,喉間有輕笑,“本來想送給你的,可你自己也不敢接這個任務。那我只能自己來領任務了。”
“……無聊。”是刻意的別過眼睛,卻掩飾不住嘴角越來越大的笑容。
“尊貴的木葉六代目火影。”佐助拉長了聲音,眨了眨眼睛,“曉将會拜訪木葉一個月,我就住在您這裏可好?”
鳴人回答是摟緊了他最初的朋友,宿命的敵人,并因這一句期待太久的話而戰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