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值得 【二合一 * 】“好
一曲舞畢, 大殿中的衆人似乎還未回過神,依舊沉浸在方才的歌舞之中。
在一片安靜中,上首的齊西蘊率先鼓起了掌。
掌聲清脆,衆人循聲看去, 只見女皇陛下直視着大殿中的舞姬, 唇邊勾起明豔笑意, 道:“當真不錯, 所有舞姬都有賞。”
總掌事出了席位, 領着戚柔一幹人等謝恩。
“今日歌舞着實令人眼前一亮。”齊西蘊贊許地點評完,似是突然想起什麽,忽然轉頭看向呼延譯, “呼延皇子, 你覺得如何呢?”
卻見那呼延譯盯住場中的一個人, 如同遒勁勇猛的蒼鷹見到獵物, 眼中是勢在必得的掠奪。
聽見女皇陛下的問話,呼延譯很快回過神來, 轉頭看向齊西蘊,颔首道:“正如女皇陛下所說,非常好看, 就算對上我撫化第一舞女的舞蹈, 都不落下風。”
齊西蘊揚眉笑起來,似乎是對這種奉承十分受用。
戚柔等人謝完恩,便想轉身出殿離開, 不料那呼延譯忽然出聲道:“等一下!”
包括戚柔在內, 所有舞姬步伐一停。
随即,呼延譯從席位上起身,繞過酒桌來到齊西蘊階前, 拱了拱手,直起身子道:“請問女皇陛下答應賜予我的禮物,是否還當真?”
呼延譯此次代表撫化前來,帶足了禮物以示撫化的友好,齊西蘊龍心大悅,曾揚言許諾呼延譯一件禮物,只要他開口,只要不涉及國事,都會允諾。
此時見他開口,齊西蘊當然不會否認:“自然當真。”
“呼延皇子可是想好要什麽禮物了?”她微微勾唇,美眸懶散。
呼延譯揚聲道:“是。”
說着,竟然指向場中的戚柔,“我想向女皇陛下将她賜予我。一個舞姬而已,女皇陛下應該不會不舍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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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這句話石破天驚,卻不是齊西蘊說的,也不是在場的衆位權貴與官員說的。
姬九祯寒着臉,在所有人面前冷冷開口。
大殿中猶記得宮宴當日情景的大臣與權貴,都為這位皇子捏了把汗。
這位撫化來的皇子,你看上哪個女子不好,偏偏看上國師大人的人,不是找死是什麽?
戚柔方才着實是吓到了。
她沒想到只是一次歌舞,竟然能讓那皇子向女皇陛下開口要她。
若她只是一個普通舞姬,女皇陛下一定會毫不猶豫答允。
那她……
大殿中的一個角落,謝無妨看着場中呼延譯的背影,目光涼意滲出。方才他本想開口,卻忽然想到除了他自然還有人不願意小姑娘受委屈,便沒有出聲阻止,只是看着那皇子的眼神,愈發冷了。
呼延譯明顯沒料到這一出,他眯着眼睛,看向了姬九祯:“國師大人?您這是什麽意思?”
齊西蘊暗暗咬了咬牙,面上也不太好看。
她轉頭看向姬九祯,控制着情緒道:“國師大人,呼延皇子可是代表撫化來我們大綏送禮的,這不過只是一個人而已 * ……”
還特地在“代表撫化”幾個字上加了重音,暗示他拒絕可不只是拒絕一個皇子,而是整個撫化。
若是讓呼延譯掃興而回,到時産生的後果,不堪想象。
姬九祯冷笑一聲,全然将齊西蘊的話置若罔聞。
“要人可以,但唯獨她不行。”毫無商量的餘地。
呼延譯十分不悅:“國師大人這是要和我搶人嗎?”
姬九祯此時心情極差,絲毫不願意再維持往日的溫和,他扯着唇角,眸光森寒地低笑一聲,“她就是我的人,還需要搶嗎?”
齊西蘊又揚聲重複了一遍:“國師大人!”
姬九祯終于将目光堪堪施舍她幾分,寒聲道:“怎麽,女皇陛下是想替臣做這個好人麽?”
他的目光實在可怕,讓她幾乎要從心底裏升出恐懼的心思。
不知是怕被看穿什麽,齊西蘊移開視線,深呼吸着狠狠咬了下舌尖,才勉強恢複正常。
場面的氣氛霎時間跌到冰點,經歷過兩次的大臣們僵硬着身子,沒有人敢出一絲大氣,紛紛在心裏叫苦不疊——
他們這是什麽運氣,這次的宴會竟也如上次一般情勢冷峻,真是害苦他們這些人了!
呼延譯見這情形不是作假,眼神沉了下去,他面容粗犷張揚,此時笑意斂去,竟顯得有些可怖:“一個舞姬而已,女皇陛下當真不願意?那當初女皇陛下許下的承諾呢?”
“難道一國之君的話,如此玩笑?”
姬九祯的視線與呼延譯對上。
饒是呼延譯見過無數風浪,也被那雙眼眸裏醞釀的風暴與冷意驚了片刻。
知道自己今日是讨不了好,宴會也就此結束,再進行不下去,呼延譯恨恨地哼了一聲,“大綏女皇的承諾,不過如此!”
“既然女皇陛下不願意遵守承諾,那麽看來大綏恐怕到時也不會真正與我撫化交好,我還是打道回府,這次送禮便就此作罷!”
狠話放完,呼延譯重重一甩袖,轉頭大步走出宣平殿。
在經過一衆舞姬身旁時,他目光陰鸷地看了戚柔一眼,随即出了殿門,揚長而去。
眼看着撫化皇子怒極離開,這場宴會注定是要不歡而散了。
宣平殿中寂靜無聲,沒人敢說話。
齊西蘊不知用了多大的忍耐力,才沒有質問出聲。
宴會是再也舉行不下去了,額頭突突的跳,齊西蘊像是恨極,站起身一揚衣袖,道:“散宴!”
随即大步下了高臺。
十數位舞姬中,隐在人後的尋雲看着方才發生的一切,嫉妒過後,面上浮現濃濃的失望。
***
戚柔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沒有回教坊,先回了明華殿。
走進明華殿時天色已晚,見她終于回來,幾個人忙不疊跑上來,春晴最擔心,一開口便急匆匆地問:“姑娘,你沒事吧?奴婢聽說宴會上出了事情,難道……”
戚柔聲音低低:“我沒事。”
春晴舒了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奴婢們可擔心死了!對了姑娘, * 國師大人呢?”
聽見這四個字,戚柔像是心虛一般,倏地咬住了唇,沒有說話。
恰在此時。
殿外侍衛的聲音傳來:“參加國師大人。”
戚柔一驚,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聽身後傳來冷冷一句:“都出去。”
春晴幾個宮女見姬九祯臉色冷寒,明顯怒極的模樣,連忙匆匆行了一禮,飛快跑了出去,戚柔叫都叫不住。
殿內燈火晦暗,姬九祯反手把殿門甩上,臉色如霜,朝她看來。
戚柔此時還穿着方才表演的朱紅舞衣,此時不知道從哪個縫隙吹來一陣夜晚的涼風,她裸|露在空氣中的皮膚頓時起了一陣陣雞皮疙瘩,戚柔有些害怕地瑟縮了一下,忽然覺得很冷。
“你,你怎麽了?”她小心翼翼地出聲。
姬九祯像是聽見了什麽笑話,譏笑一聲:“我怎麽了?”
他幾步走過來,憑借着身高的絕對碾壓,垂眼俯視她,“你自己做了什麽,心裏沒數嗎?”
然而話說完,便見到她身上欲露不露的舞衣,他眼中的怒火燒得更旺了。
“穿成這副模樣,你是存心勾引人?”姬九祯的嗓音攜了怒意,有些喑啞。
戚柔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一時間也組織不了那麽多語言,只有些無措地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我沒有……”
“那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莫須有皇子都開口要你了,你還說沒有,嗯?”
身後不遠處便是桌子,她一步步退後,直到退無可退,被他抵在桌邊,害怕和慌亂頓時鋪天蓋地而來:“不是,你、你你你聽我解釋啊……”
眼前的小姑娘的容貌在明滅的燈火下顯得嬌俏又妩媚,朱紅色的薄紗之下,将露不露的腰肢纖細白皙,欺霜賽雪,一看便知軟得厲害。
姬九祯眼中的怒火與晦暗更濃了。
戚柔沒再能繼續說下去。
與從前不同,他這一次的吻比哪一次都來得兇猛,呈現着濃濃的掠奪之勢,像是滔天巨浪,要将她盡數吞沒下去。
察覺到小姑娘的抗拒,他輕易一撈,便锢着腰将她撈過來。
觸手的肌膚滑膩,如同上好的羊脂玉。
感覺小姑娘呼吸不過來,姬九祯才勉強松開她,一貫清冷的面容染上了不可言說的暗色,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在她耳邊道:“你知不知道,方才看見你的時候,我有多想一口咬了你。”
她渾身都軟了,整個人靠在桌子邊喘氣。
心中莫名閃過一個念頭,戚柔緩過來一些,眼底蘊了潋滟水光,觑了他半晌,忽然吃吃地笑了起來。
“嘻嘻,你吃醋了!”
這不是一句疑問句。
她語氣肯定,是在陳述事實,說這話時尾音微微上揚,頗有些志得意滿的小驕傲。
沒想到天下皆知,高高在上,霁月清風的國師大人,竟然也會吃醋!
眼前的小姑娘臉色緋紅,像是喝醉了酒一般暈暈乎乎,那雙剔透的眼睛月牙兒似的彎起,仰頭睨着他,眼底滿是得意的笑容。
張揚又 * 驕傲的小漂亮。
姬九祯的神智有一瞬間的斷裂,剎那間,似乎什麽都想不了。
他一言不發,把她抱起來。
戚柔還沒反應過來,忽然便感覺自己落入了柔軟的床榻之中,她迷茫地皺了皺眉,随即撞入一雙帶着濃墨般深暗的眼中。
姬九祯俯身下來,他的手輕而易舉将她的腰锢住,狠聲道:“說。”
戚柔迷迷糊糊,不甚清醒地問:“說什麽?”
“說你只是我的。”他眼尾染上危險的紅,咬牙切齒。
一貫的光風霁月,無上神明,不染塵俗,此時統統被抛在腦後。
他姬九祯現在就是世俗裏被塵事情感所纏繞,絲毫脫身不去的人。
逼着一個小姑娘去說承諾。
俗得可以。
戚柔眨了眨略有些迷蒙的眼睛,歪着頭乖乖看他,卻并不說話。
姬九祯手上的力氣重了,眼中暗色濃郁,久久沒有聽到她的回應,他有些失去理智,聲音冷狠地道:“說不說?”
他掐着她的腰,有些疼痛,那觸感傳到四肢百骸,竟然生出一種奇異的感覺。
戚柔小臉故作嚴肅,眼巴巴地看着他:“我要是不說,會怎麽樣?”
姬九祯沒有注意到小姑娘眼底的狡黠。
他此時也壓根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猜她在想些什麽。
這句話在他聽來就幾乎等同于——
小姑娘不同意。
意識到這個,姬九祯的眼神一瞬間沉下來。
小姑娘不願意,他會怎麽辦?
姬九祯只覺得心中情緒疊起,像是起了滔天巨浪,往日束縛着自己,循規蹈矩,清冷克制的那條線……
無聲斷掉。
他似有些絕望,面上卻半點不顯,手緊緊锢着她的腰,像是要把她掐斷,只放狠話:“這一輩子,你哪也去不了,我不會放過你。”
戚柔靜靜瞧着他。
聽見這句話,她沒有害怕,卻透過這句話感覺到了身前人心中深深壓抑着的不确定與惶惶然。
他在害怕她離開,害怕她哪一天就從他身邊消失。
她戚柔從來都沒有想過,那般孤傲,那般清冷矜貴,強大到天下間無人敢小觑的男人,竟然在面對她時潰不成軍,只因為她沒有立即向他做出承諾,他便放下狠話,要将她一輩子囚在身邊,只是為了掩蓋內心的恐懼。
戚柔緩慢地、輕柔地眨了一下睫毛。
她心中只有獨獨一個念頭——
都值得。
往日的一切,都值得。
“好。”她啞着嗓音,眼底蓄着一汪水光,輕輕彎了下唇,“那你一輩子便囚着我吧。我哪也不去了。”
姬九祯呼吸粗重,一時失了理智。
待戚柔遲鈍地反應過來,身上舞衣早就褪了大半,剩下的只堪堪蔽體,涼意從四面無孔不入地襲來,禁不住瑟縮了一下。
她立時努力從混沌中抽身而出,無奈渾身都失了力氣,軟綿綿的,沒有辦法阻止。
姬九祯察覺到了她的反應,明白她的意思,啞聲問:“可以嗎?”
戚柔聲音很小:“現在還不行。”
“我要等你,哪 * 一天光明正大地來娶我。”她吃吃地彎起眼睛,眉眼間妩媚的笑意如同一只倦懶的貓。
見小姑娘拒絕,姬九祯僵了僵。
他若要一意孤行,她根本無法阻止,只能任由他如何。
但他沒有。
只是如今箭在弦上,被迫打斷着實痛苦,像是發洩怒氣一般,姬九祯狠狠地在她白皙的脖頸上咬了一口,埋首在她肩頸,調整呼吸。
無奈小姑娘身上的馨香宛如勾魂的鎖鏈,将他囚得死死,越是調整便越是難捱。
姬九祯只好起身,披了間寬松外袍,去了隔間。
熱源離開,戚柔頓時覺得寒冷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衣裳淩亂,連忙抱了被子把自己裹住。
流水聲停住,姬九祯從隔間走出來時,小姑娘已經洗漱完,換了身寝衣,翹着腳丫躺在床榻上。
他方才沐浴過,身上猶帶水汽,到了床榻邊坐下,将她拉過來,“餓不餓?”
戚柔乖乖點頭:“餓。”
晚膳沒吃,又跳了好一陣舞,此時着實又累又餓,簡直可以吞下一頭牛。
姬九祯道:“我去傳膳。”
他正要出去,餘光瞥見小姑娘放在一旁的朱紅舞衣。
這抹赤紅流金頓時勾起不久前的不愉快記憶,他冷哼一聲。
“那件衣裳扔了,往後不許再穿。”
戚柔吃吃地笑:“好。”
“那支舞,也不許再跳給別人看。”姬九祯又道。
為什麽不讓她再跳舞?
戚柔想了想,想明白了,小聲笑道:“那可以跳給你看嗎?”
姬九祯接觸到她揶揄的目光,冷着臉移開視線,卻并沒有否認,起身出去叫人傳膳了。
春晴幾人得了命令,立即派廚子将準備好的飯菜送上來。
用過晚膳後,姬九祯起身去了偏殿處理政事,她則跟過去,窩在他懷裏,跟着他一起看文書。
“這上面寫的什麽?”戚柔瞧了半天也看不懂,紅滟滟的唇一撅。
姬九祯的聲音無奈中蘊了絲笑:“你想知道?”
戚柔恹恹地縮回去:“不要,我才不感興趣。”
她窩在他懷裏,手上無意識地繞着自己的頭發玩,半晌,忽然想起什麽重要的事情,糾結道:“适才看那撫化皇子的臉色好難看,他就這樣回去了,是不是會造成很不好的影響?”
聞言,姬九祯動作一頓,淡淡應了聲:“嗯。”
戚柔覺得郁卒,腦袋縮回去,悶悶道:“都怪我。”
姬九祯擰眉:“這不是你的錯。”
他說着,凝視着虛空中的某一處,似乎想到什麽,淡淡道:“就算你犯了錯,也是該是你的男人替你解決。”
戚柔被他話中的那四個字取悅了,滿心滿眼的粉紅泡泡,彎眸笑了起來。
可她窩在他懷裏想了許久,又覺得哪裏不對。
“可是之前我便聽說撫化和大綏的關系不好,還曾經打過一次戰,雖然是大綏贏了……如今那撫化皇子氣急回去,要是,要是又發兵攻打大綏怎麽辦?”
戚柔越想,小臉垮得越 * 厲害。
她難道要變成兩個國家交戰,生靈塗炭的禍水了嗎?
怎麽會這樣?
姬九祯像是知道了她心裏想的事情,捏了捏她的臉頰,低聲道:“這不是你的錯。就算呼延譯求到了你,他日也會另尋借口攻打大綏。”
“大綏與撫化之間,必然會有一次交戰。這只是一個導|火|索而已。”
“可是,可是……”戚柔咬着唇,在他懷裏坐起來,惶惶然地回頭看他,“可是我不想開戰,不想讓大綏生靈塗炭,百姓流離失所。畢竟這一次,是因為我啊……”
姬九祯盯着她,眸色漸深:“有我在,你怕什麽?”
戚柔眨巴眨巴眼睛,縮了回去。
“半年時間……”她無意識地玩着自己的頭發,“你可是答應我的哦,半年之後,一切事情都會塵埃落定的。”
姬九祯的視線移至虛空中。
他不知想到了什麽,漫不經心道:“快了。”
戚柔仰頭看他:“什麽快了?”
誰知姬九祯眼中浮起散漫笑意,垂眸道:“娶你。”
戚柔覺得臉頰微燙,不由推他:“認真看你的文書去。”
姬九祯沒有再繼續說話,順遂了她的意,沒再逗她。
半晌,戚柔在他懷裏窩了許久,愈發覺得無聊,從兒女情長想到了家國天下。她腦子忽然閃過一個身影,眨眨眼睛道:“你猜猜,我那一日在明華殿外面見到了什麽?”
姬九祯應她:“哪一日?”
“就是你把我關在明華殿的……我也記不清具體是什麽時候了。”戚柔看着殿頂道,“那一日我在明華殿外見到了一個孩子,約莫十、十一歲那般模樣,聽太監說,他好像是冷宮那一塊的。”
姬九祯長眸微眯:“孩子?”
“嗯。”戚柔點點頭,“那時太監在責打他,我見那孩子就算被打,脊背也十分挺直,氣質堅韌。我看不下去,便過去阻止了。”
姬九祯若有所思,斂下眸中情緒,沒有說話。
戚柔抿了抿唇,眼巴巴地道:“你可不可以想個辦法,把那孩子從冷宮裏救出來啊?我總覺得那孩子怪可憐的,他不應該待在冷宮裏。”
“我知道了。”他唇邊揚起一抹淡淡的笑。
不過,那孩子……
豈止是不應該待在冷宮裏?
戚柔彎起眼眸,笑得開心:“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
姬九祯輕輕挑了挑眉,道:“那有什麽獎勵麽?”
戚柔:……
她呆愣了半晌,擡眼去看他,下一秒,微微探身摟住他脖子,在他臉頰上響亮地“啵”了一口。
親完之後,她嘻嘻笑着縮了回去:“這總可……”
然而,話還沒說完,她就被他撈過去,壓在堆疊的文書上。
過了半晌。
“下次記得親這裏,記住了麽。”姬九祯松開被吻得暈暈乎乎的小姑娘,輕描淡寫道。
戚柔方才被吻得猝不及防,此時呆呆地看了半晌眼前神色清冷,一副宛如方才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模樣的男人,才終于回過神來 * 。
啊!!!
這人又占她的便宜!太過分了!
更過分的是,他占完她的便宜,竟然還能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反觀她臉色緋紅,一看便知被人欺負得狠了。
啊啊啊,怎麽會這樣,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