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元月之色(1)
第82章 元月之色(1)
拖鞋孤零零散落在地,卻已經沒有人去光顧了。
軟軟的毛耳朵随着主人的情緒一顫一顫,樓連被摁在牆上,唇/齒被細細叼磨。
他動情地仰起頭,外衣不覺間掉落在地。
——直到腰際一涼,一只尤帶着寒意的大手撫上。
樓連身體一抖,清醒過來。
心跳得飛快。
嘴上是說的輕松,可真當這時候,他又很沒底地慫了。
“不行不行,”樓連猛地推開秦方飛,一絲銀線跟着扯出,連接兩人的唇舌。看着對方頃刻間更暗的目光,他話都說不太利索,“我、我餓,剛剛沒吃多少,先吃點東西。”
秦方飛挑了挑眉,舔唇道:“吃什麽?”
“……”
素來淺淡的唇色此刻卻是豔紅,如同遭受會心一擊,樓連非常沒出息地飛快溜進了客廳。
等秦方飛踩着拖鞋跟進來時,就看到一只頂着貓耳朵的小倉鼠,正坐在地上,瘋狂地往嘴裏塞貓糧。
有那麽一瞬間,秦方飛覺得自己是周扒皮,把手下的貓餓得吃個貓糧都吃成這樣。
“魚幹要麽?”念及此,秦扒皮如是問。
樓連灌了一大口肥宅快樂水,忙不疊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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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真敢點頭。
秦方飛深呼吸,拿來小魚幹,轉身進屋了。
直到聽到身後門合上的“咔塔”一聲,樓連同一時間放下了小魚幹,有些無措地抓了抓衣角。
怎麽辦。
之前的幾次親近都是在發.情.期時,那種狀态就像磕了x藥,說出的話做下的事都憑本能,他自己都不忍回憶,可現在不是。
現在,就是他自己……一個名叫樓連的人類。
——他會喜歡我嗎?
——他将一切都想起來了嗎?
——十年l了,他還會一如既往地愛我嗎?
樓連将手放在耳朵上,片刻,兩只貓耳朵便消失了。
他深吸一口氣,轉開了卧室的門:“先生。”
秦方飛正拿着手機在回消息,聞言,輕輕應了一聲,沒有擡頭。
空氣靜默好一會兒,秦方飛終于疑惑地看過去,便見那沒了“紋路”,幹幹淨淨的少年仍站在門口,跟小孩罰站似的。
“……”秦方飛有些無奈,“吃飽了?”
樓連點頭。
“去洗個澡吧,早點洗完早點睡。”
樓連繼續點頭,從大櫃子裏拿出自己的浴衣,走到門口,又不動了。
秦方飛嘆氣:“又怎麽了?”
樓連回過頭,看了秦方飛許久,又移開去,“那個,還是跟以前一樣一起洗的話,我也不介意的……就可以更節省時間了。”
“嗯?”
樓連沒有給對方反映的時間,說完就走,門都沒關,快步沖向了浴室。
直到挂好浴袍走進隔間,他才倚着光滑的瓷壁,長長嘆出一口氣。
拉好移動門,手下意識打開水龍頭,還沒緩過口氣,鋪天蓋地的水頃刻淋下來——樓連屁滾尿流地又跑了出去,哆嗦着穿回浴袍。
“……草!”
這剛開的水竟是該死的寒冷。
樓連感覺自己成了一棵霜打的小白菜,既怕冷,又怕水,還智障。
咔塔一聲響,頭頂忽然一道光照下來。
他本能地擡手遮住眼睛,睫毛上一滴水珠汲到指尖,悄然蒸發。
暖洋洋的。
身後傳來一聲輕嘆:“連浴霸都不會開嗎?”
“……”忘了。
畢竟,這是他這輩子的第一個冬天。
樓連滿含期待地回過頭,在看到穿着齊整的秦方飛時,眸子又暗了暗。
“進去吧。”秦方飛仿佛沒看到樓連不停變換的眼神,伸手探花灑,說道。
熱氣在隔間裏蒸騰起來,水溫确實已經調整好了。
看着四散的水流,樓連卻在門口猶豫。
他雖不像普通的貓那麽怕水,但厭惡水卻是貓科的本能,是他掩去耳朵也無法掩蓋的事實。
更何況……
“你來做什麽。”腦子一急,樓連聽到自己這麽說道。
秦方飛回答:“怕你拆了浴室。”
“……”樓連感到智商受到了侮辱:“我沒有,我不會,你這是種族歧視。”
“所以,我來給你洗。”
“……?!”
輕微的衣料摩擦聲過後,秦方飛當真脫了上衣長褲走進淋間,關閉花灑,然後把它從裏面拿出來,像曾經那樣,放到浴缸邊沿。
又轉開浴缸的水龍頭,對樓連說:“過來。”
樓連看着健美的身體晃來晃去,不由得驚呆在原地,咽了口唾沫:“啊?那你脫衣服幹嘛……不,不是,你還是在輕視我,你對我有誤解!”
秦方飛彎下腰,自動省略後半句,邊試水溫邊回答道:“哪次給你洗澡不是跟戰鬥一樣?我還不想洗衣服。”
“……”竟無從反駁。
“你看這裏。”
見樓連還僵在原地,秦方飛伸出手,指着已經盛了三分之一的溫水,問道:“有什麽想法。”
水不深,但是水波蕩漾,映得底部的防滑墊一陣一陣扭曲,排列整齊的吸盤像是要爬出水面,張牙舞爪,能把一只貓溺斃。
看起來好吓人。
樓連頭都麻了,下意識回答:“我不想進去……我不想洗了!”
“我不洗了!”
秦方飛:“……”
看來又是一場硬戰。
在兩人說話的期間,龍頭一直在出水,此刻已經差不多到了浴缸的三分之二。
秦方飛關閉龍頭,擡眼,看着樓連,目光沉沉的。
樓連小心翼翼地問:“我有第二個選擇嗎?”
秦方飛面無表情:“變成貓,我把你摁進去。”
樓連:“……”
“脫衣服,過來。”
“……”
“我數到十,你不過來,就不用過來了。”
“……”
見識過對方操縱水龍的樓連一哆嗦,快速解下浴袍,就要往裏跨。
秦方飛拉住他,輕笑道:“貓貓,內褲不用現在洗。”
樓連愣了愣,臉紅了。
他一閉眼,一橫心,幹脆利落地撥下最後一層布,然後以極快的速度一屁股坐了進去。
餘光掃到男人喉結微動,飛快移開了目光,深呼吸。
樓連又掃了掃旁邊,心裏這才平衡了些——原來不止他一個人丢臉。
對方也是有反應的。
另一邊,秦方飛的內心其實遠不如表面上那麽輕松。
跳舞的人本來就注重身條,少年又是最好的年紀,不強壯也不羸弱,腰細腿長屁/股翹,恰到好處的纖長和柔韌。
大概也是種族天賦,走路時總是腳掌先落地,靜悄悄地,帶動內側肌肉,牽連腰肢,漂亮又妖/媚。
混不似人的、超脫男人或女人的妖和媚。
一雙碧綠的貓兒眼看過來時,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這雙眼睛有多勾人。
這是我養大的,秦方飛忽然這麽想道。
——這是我最先找到的。
——是我把他抱回來。
——是我的。
水溫偏熱,但适應了就會很舒服,樓連起先的幾次本能掙紮被暴力鎮壓後,逐漸放松下來,像曾經那樣,将腦袋靠上放在缸邊的掌心,微眯起雙眼。
熱氣和舒适會麻痹人的腦子。
更何況他不是人,也沒有腦子。
唇齒再次被叼住時,樓連癱軟了四肢,張開牙關,任由對方的唇/舌在齒間橫掃。
于是之後的一切都水到渠成。
……
……
摟着顫抖不已的身軀,秦方飛嗓音溫柔:“貓貓,給我看看你的耳朵。”
樓連卻拼命搖頭:“不……不要……叫我樓連,我有名字的……”
秦方飛先是一愣,轉而将樓連抱得更緊:“連連——”
他輕輕擦了擦樓連眼角的淚水,“連連,我喜歡你……”
“所有的你,都是你,我都喜歡。”
“樓連,我愛你。”
樓連睜大了雙眼,嘴唇動了半晌,卻說不出半個字。
……
……
結束後,秦方飛抱着樓連,先低頭檢查了會兒,才懶洋洋地開口:“沒有流血,沒有受傷。”
“貓貓真棒。”
樓連翻了個白眼,累得一句話都說不出,疲倦地閉上了眼睛。
沒過多久,樓連感到自己被搬出了浴室,被秦方飛用毛巾草草擦了擦身體,便仰天放到了柔軟的大床上。
樓連翻了個身,背面朝上,晾着。
……躺着好疼。
腳步聲又傳來,大概是秦方飛收拾完了殘局,也過來休息了。
樓連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仍然呈大字型直挺挺躺屍。
然而下一刻,身後又是一痛。
樓連瞪大了眼睛。
男人滿足的喟嘆響在耳邊。
樓連抓緊了床單,咬牙切齒:“你還……沒夠嗎……”
秦方飛有些委屈:“我才剛有點感覺,不夠。”
樓連:“……不是吧。”
秦方飛看了眼時間,無辜道:“剛剛滿打滿算才二十分鐘不到,貓貓,是你太快了。”
“……”
樓連慢慢把自己蜷縮起來,耳根紅透了。
“貓貓,給我看看你的尖耳朵。”
“……”不,不要,會被咬的。
“看不到的話,我可能到不了……”秦方飛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發愁,“就只能委屈貓貓多趴會兒了。”
“……!!”
樓連猛地回過頭,赤紅着眼睛,深呼吸。
下一秒,兩只毛茸茸的耳朵就出現在了頭頂,還附帶八條細長蓬松的尾巴。
灰色的長尾巴瘋狂拍擊床面,啪啪啪啪,充分表達了不滿。
——要二送八,只求你快點“到”。
樓連用瞪得圓溜的眼睛傳達出了這個意思。
秦方飛噗呲笑了,摸着毛軟軟的耳朵皮,低喃溢出了嗓子:“……貓貓,我的貓貓……”
聽到動情的呢喃,樓連腰身一軟,向前陷在了大床裏,眉眼悄悄彎起。
修長骨感的手掌剛好撐在腦袋邊,樓連的腦子還沉浸在滿足裏,舌頭已經伸出紅唇,像平日裏梳理毛發一樣,擅自舔舐上去。
然後他就為這種本能的失智行為,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第二天醒來時,樓連覺得自己已經散架了。
翻了個身,好家夥,全身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痛的。
“嗯……”一聲呻.吟從旁傳來。
樓連又忍着酸痛轉回來,擡眼,剛好對上秦方飛緩緩睜開的眼睛。
兩人俱是一怔,嘴角卻已經先意識一步,勾了起來。
秦方飛伸手,摸了摸樓連的耳朵,看到對方下意識地蹭着掌心,目光便軟得不可思議。
樓連眯起眼睛:“先生……”
聲音一出口,啞得自己都皺起了眉。
秦方飛把那只耳朵折下去:“還叫先生?太生疏了。”
“啊。”樓連連忙掙開,把耳朵翻回來,捏捏直,“那……”
他嘴唇開合幾度,最後小聲、再小聲地吐出了兩個字:“秦哥?”
回應他的是熾熱的親/吻,情難自禁地。
樓連閉上眼睛,專心地接受了這個吻,分開時,一條銀絲勾連兩人的唇角。見狀,樓連又追了回去,這次分開的時候有好好地舔幹淨。
秦方飛歪了歪頭,看着他。
對視許久,樓連疑惑道:“怎麽了?”
“/應/了。”
“?!”樓連緊張起來,“不行!屁/股痛!”
“……逗你的。”秦方飛低笑。
樓連才放下心,移開目光以掩飾驚慌。
又過了會兒,秦方飛才重新開口:“很痛嗎?過會兒去買點藥擦一擦。”
樓連嗫喏道:“嗯……其實也還好。”
就在這時,秦方飛的手機響了。
兩人對視一眼,秦方飛起身,從不知哪個犄角旮旯裏把電量岌岌可危的手機刨出來,接起。
是郎寰。
秦方飛點開免提。對方的聲音聽起來很是虛弱,鼻子還是塞着的:“方飛,你見過小樓嗎?他的電話又打不通了。”
秦方飛看了窩在被子裏的樓連一眼,忽然覺得這一幕非常的熟悉。
“方飛?”
“哦,”秦方飛輕咳,“見過的。他手機掉了,有什麽事情我來轉告他吧。”
那邊詭異地沉默了一會兒,才又說話,膽戰心驚地:“掉了?那他人呢?他家裏沒人啊。”
樓連:“……”
那到底是我家還是你家,怎麽是你一天到晚都在往那跑啊啊啊。
秦方飛又看向樓連。
樓連無奈地點頭。
秦方飛于是說:“他在我這裏。”
“……什麽意思?”郎寰解釋道,“唉,前天晚上吃完飯太晚了,我本來打算開車送他回家的,結果沒找到人。我還想着會不會是先走了,就給他留了條微信,結果到現在都沒回音。你們到底在哪啊,手機掉了不能買一個新的嗎?”
樓連捂着臉,感覺快要窒息了。
先前是拜托橘花消除了記憶沒錯,但數據沒法消除,估計郎姐是看到手機想起來這碼子事了。
秦方飛想了想,決定用一個最簡單的方式解釋:“字面意思,他在我家,一直都在。現在還在睡覺,沒起來。”
郎寰果然沉默了。
沉默,沉默是今天的再別康橋。
許久,郎寰艱澀道:“能把他叫起來……讓我跟他說幾句話嗎?”
面對秦方飛征詢的目光,樓連只好點頭。
于是手機到了樓連的手裏。
“……喂?”
只是一個字,郎寰又沉默了。
樓連也沉默,他在想,如果說自己是感冒了才會這麽啞,對面會不會信。
作者有話要說:浴室外的貓貓:洗澡?挺舒服的呀,被搓搓揉揉的感覺不要太爽qwq浴室裏的貓貓:……這水,好像有點恐怖qaq
浴缸裏的貓貓:啊啊啊啊啊啊淹死我了我不洗了!!
被淋個透心涼的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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