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元月之妖(7)
第41章 元月之妖(7)
秦方飛是在八點左右回來的,一如既往地收拾完自己後,輕手輕腳地添加貓糧,更換貓砂。
然而貓窩裏并沒有貓,他四處找了找,發現在遠處床上的一角,有只半大小貍花貓睡得四仰八叉,肚皮朝天,兩只前爪子疊起。
床頭小桌子上的水果糖已經不見了蹤影,只剩下三張透明的糖紙。
秦方飛微微笑了笑,忍住上去摸一把的沖動,并未走過去細看。他回身認真檢查了一遍門窗,确認過絕不會有任何縫隙能讓人通過它們進來後,才開始整理東西前往浴室。
浴室前的小水盆靜靜放在那裏,秦方飛打量小盆邊緣,并沒有什麽水漬,盆邊特地留下的記號也沒有變動。
這個盆的作用,是為了給貓貓清洗爪子,防止出去後把泥帶回來,一人一貓已經達成共識。
既然今天未被動過,也就是說……
沒出去過?
今天這麽乖啊。
秦方飛把水倒了,不知自己到底是個什麽思緒。一方面他希望給到小貓足夠的自由,畢竟對方顯然有靈智,不是普通的寵物貓;一方面他又并不想過于放養,否則再這樣下去,跟野貓又有什麽分別。
但到底怎麽養目前不是他可以決定的,秦貓貓來的時間不巧,恰巧是秦方飛最忙的時候,就算想一直看着,也沒有辦法。
熱水沖下時,秦方飛的腦袋裏只有一個念頭——再等等吧,再等等,等元月拍完後,自然會有一個非常、非常長的空閑。
到時候一定認真飼養、培養感情。
就在今天下午,他那許久不見的經紀人還來了消息,有兩個綜藝節目想邀請他作為嘉賓、評委。一個是演技競技類,另一個是國風類表演。秦方飛都婉拒了,他并不想在這種無聊的事上浪費生命。
郎寰還詢問了一番有關于早晨的事,秦方飛覺得有些好笑,畢竟在這之前,他對于那個“師弟”完全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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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對方今天的表現,無論是說出的話,還是現場演繹,都着實令人驚訝,非常出人意料。
他真沒想到這個“師弟”是這麽個模樣。
看着郎寰小心翼翼的詢問話語,秦方飛就回了四個字,可塑之才。
也算是實話實說。
在場的所有人一致認為,那小孩的表演一開始有些用力過猛,中段才算漸入佳境,但在高手如雲中,也只能算是中規中矩。
但他偏偏有個天賜的優點——合适。
有些人一出現,哪怕他什麽都不說,只是站在那看着你,做些無意間的小動作,就從頭到腳都有股子氣質,或者說是氣場——不是說有多清麗脫俗引人注目,單純就是跟某個角色不謀而合。
用宋歡的話來說,是“很有靈氣”,或者說得再通俗點,就是合了眼緣,适合這個人物。
當然“眼緣”并不能作為唯一的評判标準,那孩子真正做到“豔壓群芳”的,是最後那段動作戲。
劇情大致是這樣的:
江畔偶遇後,有妖怪想偷襲赫連元朔,箭矢射出,直指咽喉。而那時的炎月已經與元朔決裂,加入了妖怪陣營,偷襲之人恰恰是妖怪組織中的另一位“大将”。
炎月本應當幫助自己的同伴、對元朔不利,可他在那一瞬間,偏偏推開了他。
那支箭矢被炎月的彎刀撞上,最終偏離了原本的軌跡,射向水中。
不是所有人都學過武術,所以考核其實對這段的要求并不高,可樓連卻帶來了很大的驚喜。
足夠讓所有人都記住這個名字。
要他動嘴皮,念臺詞,乃至與自己對戲……以秦方飛的目光來看,其實都非常的有瑕疵。值得鼓勵,但也僅僅是這個水品,一看就是新人。
可偏偏他一動起來
他一動起來,一切便爆發了,驚心動魄的情感,水到渠成着激烈,無聲的表演勝過千萬語言。
簡直是……天生天賜的角兒。
秦方飛問郎寰,這個小師弟以前有沒有學過什麽東西,比如舞蹈。
郎寰的消息很快發來:“既然想幹這行,舞蹈課形體課總歸會有,哪怕是抱佛腳。”
秦方飛追問:“以前呢。”
郎寰:“應該沒有,人家是好大學的學霸呢,怎麽了,他很能打?”
“沒事。”
秦方飛就沒有再問了,哪怕他心中清楚這個功力,絕不是那短短幾個月乃至一年多的時間就能成就的。
“喵嗚——”
“……”
秦方飛兜着浴袍,剛移開門,就看到一團黑白的影子竄過來,仿佛還有一抹綠。
那一團蹲在自己面前,嘴裏叼着什麽東西。
樓連揮揮爪子:“嗚——”
秦方飛接過那個跟貓腦袋差不多的大蓮蓬,神色詫異地問:“給我的?”
“嘛嗚!”
樓連肯定,蹭到伸過來的大手下,一股草木清香氣息頓時湧入鼻中,他覺得好聞極了,忍不住多吸了幾口。
蓮蓬很新鮮,秦方飛放在手裏把玩了會兒,抱着樓連坐到床邊,開始剝。
樓連輕車熟路地爬上自家先生肩膀,尋個好地方坐下。
秦方飛的動作忽然一頓,微微側過頭,鼻尖輕動,目光落在樓連身上,帶着探索的神色。
樓連無辜地看回去:“咪?”
秦方飛揉揉貓頭,沒說什麽,繼續剝蓮蓬。
一個蓮蓬很快變成了空心殼和小蓮子,秦方飛給樓連剝一個,細心地一掰二,自己嘗了一個,說道:“好嫩。”
樓連舌頭一舔,把半瓣雪白的蓮子卷入嘴中。
然後他綠眼睛一亮——确實很嫩,不枉挑了許久。
“哪來的?”秦方飛問。
“咪嗷嗚——”
“不是搶的吧。”
“嘛唔——”
秦方飛拍拍樓連的腦袋,又把玩了會兒樓連的胡須,專心剝蓮蓬,不再說話了。
樓連呼嚕呼嚕,垂下的尾巴輕輕掃動,頗為享受地眯起眼睛。
沒多久,樓連自己躍下了先生肩頭,在床角尋個舒服的地方縮成了一團。他現在已經不是一個月的小貓了,他已經快五個月了,是個成熟的肥仔、該學會自己找地方睡了。
第二日醒來,樓連發現自己在被窩裏,很擠,很悶,身下硬邦邦的,明顯不是大軟床。
一只如來神掌從旁扇來,樓連悶哼着被迫挪了下去。
他擡起頭,不知是否錯覺,先生惺忪的眼中有沒睡好的幽怨一閃而過。
秦方飛的第一句話是:“現在醒了?”
樓連擦了擦眼睛。環視四周:“嗚……”
右邊是被子邊,左邊是手臂,前面是枕頭,綜合來說,他剛剛……
……整只貓,壓在了,先生的,胸口。
秦方飛坐起身,面無表情:“你知道你現在多重了嗎。”
樓連:“……”心虛。
“你爬了四次,”秦方飛接着無情地說,“再這樣,以後晚上你又要被綁着了。”
樓連:“……”不、不要。
心痛。
秦方飛拍打樓連脊背,把黑色團子從手臂上趕下去,而後起床洗漱。
樓連打哈欠,揉眼睛。
他現在已經摸清了自家先生的工作規律,等秦方飛起床後,他就又跳了回去,悠閑地鑽進被窩想睡個回籠覺。
甚至光明正大地鑽了進去。
果然,沒一會兒,先生的聲音就從玄關處響起。
“走了。”
“喵——”樓連應了一聲。
随着門關上的聲響,樓連拿出手機放在身旁,而後便将身體團起來,尾巴收攏,貼緊四肢,重新閉上了眼睛。
中午,景頤樓。
“在這,寶貝兒,坐啊。”成賀招招手,叫道。
這是個挺高檔的飯店,布置得很有氛圍,香薰一直在燒,屏風簾帳隔開,像是一個個小包間。
樓連環視四周,人非常少,他走上前,坐在了這小子對面,學着林朗的語氣冷聲道:“你在叫誰?”
成賀,也就是那個被林朗備注為“太子爺”的小纨绔,他一手撐起下巴,笑得高深莫測:“你還記得答應過我什麽嗎?”
“不記得。”
“看這個,”成賀拿出張有金邊的通知書,放在樓連面前,即使抿着唇也有壓制不住的得意,“我考上了——寶貝,你說過考上就跟我的,該你兌現承諾了。”
樓連瞥了一眼錄取通知書,是所很好的大學,雖然比不上秦方飛和林朗的,但對于從小插科打诨的成太子爺來說已經很不容易。
為了正兒八經包養個十八線小明星,這位太子爺是真的已經很拼命了,樓連有些被感動到,但更多的卻是無語,他說:“你好卑微啊。”
“……”太子爺邪氣的笑有些維持不住,“你說什麽?”
樓連嘆氣:“成少,對你而言,其實有很多更好的選擇,我現在不缺錢,也不缺資源,不需要幫助。對我而言,你是半個學生,僅此而已——恭喜你,這個學校還不錯,令堂該放心了。”
成賀眯起眼睛:“你什麽意思?”
樓連:“我似乎從未說過會與人談戀愛?”
“你這是在拒絕我?”
“如果我沒記錯,從一開始,是成少先給我下藥,剛巧被夫人撞上,才有後面這些事的吧,”樓連淡淡道,“敢問,我為什麽要接受你?”
“可是——”
“學習是為自己,我教你也只是因為當時令堂在,不得不陪你做戲。今天來,知道你考上了,我真替你高興,也希望你不要辜負這張通知書……”
樓連剩下的半句“要好自為之”還未出口,便看到對面那人已經變了臉,便無奈地咽了回去,到底沒把話說死。
成賀卻是徹底冷下了臉。
他雖然才參加了高考,但中學時曾經留過級,年齡比眼前這小戲子小不了多少。生長環境注定了一個人的脾性,成賀生來“高人一等”,平生最容不得別人正氣凜然的忤逆,更何況是來自同齡人的“教育”,當下就火了:“你是個什麽東西,也配來教訓我?!”
“……”
樓連看着眼前怒火中燒的青年,稍稍皺眉。
這個年紀,你說他還小吧,他不小了,做過的壞事可能比樓連想象得都多;可你真說他壞吧,他又不是那種爛到骨子裏的壞,就是太年輕,逞強好勝,還不擇手段。
他對林朗或許連喜歡都說不上,就像是小孩子看到了漂亮的玩意,二話不說就想搶過來據為己有,還覺得對方應該覺得榮幸。誰料對方非但不領情,甚至看不起自己,于是越得不到就越想要,不擇手段地想要。
偏偏成家有個副業是搞視頻網站的,與圈子裏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樓連只好繼續嘆氣:“我是不配,我告退。”
說着,便想起身。
“你昨天去試鏡了吧。”成賀忽然道。
樓連轉過頭。
“坐下,”成賀慢慢道:“元月的投資方裏,有成氏集團一份。”
這已經是□□裸的威脅了,換個剛入門的小菜鳥來可能真會被唬到,但樓連是那種菜鳥嗎,不,他不是,好歹也活了兩輩子,這輩子還是鳥的天敵:“莫非成少已經能當家做主了?”
“不能,”成賀倒也坦率,當即就回了話,而後似笑非笑道,“但寶貝可能不知道,就在這張通知書到的第二天,我家老爺子就把一些‘小工程’給我了。說來,還要感謝你的悉心教導呢。”
“這樣啊,”樓連歪了歪頭,“那這就是成家的感激方式?”
恰巧,端着菜的服務員來了,見樓連站着,連忙放下菜後掏出了兩個紅色圍兜,扯開,對着樓連當頭就是一個圍兜套下來,滿面賠笑地說:“您坐,您坐呀,菜馬上就上來,別急。”
那大哥手勁忒大,樓連本來就站在沙發椅和桌子中間,空間很小,根本沒站直,稀裏糊塗就被摁了回去。
“先不說了,來吃吧,”成賀立馬拿起樓連面前的小碗,“這家的太湖三白羹很好喝,嘗嘗?”
“我不……”
“!”
一股香氣撲面而來,直直鑽入了樓連的鼻喉深處,釀成了不得的誘惑,有那麽一瞬間樓連目光都迷茫了,眼睛發綠。
太湖三白,乃中國太湖的三種河鮮類特産——白魚、銀魚、白蝦。
他愣愣看向面前剛盛好的湯,刻了錦鯉的白瓷碗中,湯水濃稠卻澈透,雪白的長條魚和蝦在其中浮沉,幾點綠葉菜似水中青荇,構成如畫般的美景。
好香啊。
真的好香啊。
樓連咽了口口水,拼盡全力才把已經露了頭的尾巴收回去。
他确實不是菜鳥,他是菜貓。
一碗高級魚羹就快要現形的菜貓。
雖然這碗魚湯,在他眼裏也跟山珍海味美味珍馐沒什麽區別了。
靈魂仿佛都要被撕裂,一半已經被勾走了,另一半特別清醒地大喊你不要在渣渣面前太失态啊——然而并沒有什麽卵用。
畢竟樓連是個能為一條小魚幹就出賣尾巴給秦方飛随便撸的貓。
怎麽辦。
能搶了魚湯就跑嗎?這裏應該沒有人能跑過他。
可那樣會不會不大好?如果真的被抓住了,會不會被當成吃霸王餐的然後被暴打?
成賀并不知道自己誤打誤撞剛好抓住了樓連的胃,只把樓連的僵硬以為是在猶豫,他這時才有種熟悉的蹂.躏小白花的霸道總裁感覺,又總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太對。
是他的錯覺嗎,眼前這小白花的眼睛怎麽在冒綠光?
而且好像非常的……饑渴難耐?
呸,成賀心裏暗啐,什麽亂七八糟的,想追到手想啥了吧,怎麽可能。
“吃啊,我請你的,又不會在裏面下毒。”成賀有些煩躁。
樓連的眼睛又是一亮。
——對啊,這是成賀請他的,就當是為輔導那麽多次的酬謝了,林朗是回不來的,他幹嘛不吃。
就吃一碗,而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好!”
樓連打定主意,朝成賀笑了笑,第一時間低下頭,伏在小碗邊,吸了一大口。
三分鐘後。
服務員大哥來上菜,目瞪口呆地把裝魚羹的大空碗端了下去,放上新的,素菜。
樓連揉揉鼓起來的肚子,整個世界都春暖花開了,軟乎乎道:“謝謝你的款待呀。”
成賀:“……”他有點懷疑人生。
這他媽是虹吸吧。
樓連酒囊飯飽,不知是不是一下子吃太多的緣故,甚至有些暈暈的,他陷在沙發裏滿足地舔手,連看一眼那盆綠不拉幾的東西的興趣都沒有,連成賀說話都聽了兩遍才明白。
成賀看着樓連舔手的動作,目光幽暗,嘴裏在很輕地說:“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樓連好心情地搖頭:“不啦!”
我有喜歡的人噠!
成賀又問:“那還吃嗎?你還吃得下其他的嗎。”
樓連又搖頭:“吃不下啦。”
成賀:“可我幾乎還沒吃呢,就當是陪我最後一次好嗎?”
樓連:“好。”
他伸出手,揉揉腦袋上貓耳朵的位置,那裏現在雖然沒東西,但隐隐發癢,讓他有種把耳朵放出來的沖動。
成賀注意到了他的動作,問道:“怎麽了?”
“耳朵癢。”
“……”成賀看着那明顯是腦袋上面的位置,一筷子菜到了嘴邊,吃也不是,放下也不是,滿腦門的問號,“你喝酒了?”
雖然做這魚羹裏确實放了黃酒,但還不至于就醉了吧?
好在樓連反應快:“呸,頭皮癢,半個多月沒洗了。”
成賀:“……”
之後的半個多小時,餐桌氛圍可以說是貫徹了“食不言”的精髓。
樓連不知怎的總覺得渾身都癢癢,他有點懷疑自己可能對什麽東西過敏了,于是到處撓,脖子手臂肚子小腿,弄得成賀大概是看不下去了,幹脆眼觀鼻鼻觀心吃飯——畢竟樓連的解釋是,不止是頭發,其實他澡也半個多月沒洗了。
樓連想,如果這樣成賀都對他有意思,那他是條真漢子。
等成賀終于吃完這頓散夥飯,樓連起身想走,結果剛站直,膝窩忽然一陣癢得鑽心,他彎腰去撓,結果一肩膀撞在桌角上。
成賀第一時間來扶。
樓連臉都丢光了,紅的要命。
走到外面,成賀說:“我開了車,送你一程?”
樓連連忙擺手:“不用麻煩。”
成賀:“沒關系,不麻煩。”
“真不用,我自己回去比較快。”說完,樓連想将胳膊從成賀手裏□□,卻發現被抓得更緊了,兩人拉扯間,用的力氣都越來越大。
樓連有些反應過來了,危險道:“你什麽意思?”
成賀卻說:“像你這種別人家的孩子,沒打過架吧,我一個能打你仨。”
景頤樓本來就不是給普通消費者階層吃的,它地處偏僻,後邊就連着酒店以及一些娛樂設施,樓連不知道的是這整塊地方被客人們叫做景頤山莊,是個聽名字就能猜到內容的地方。
山莊占地面積很大,這也直接導致了,樓連環顧四周都沒看見一個人,不知不覺中成賀已經把他帶到了一個很偏的地方。
成賀繼續說:“人許下諾言,就要實現是不是?”
樓連聽明白了:“又想用強的?知識的海洋還沒洗幹淨你的腦子?”
成賀笑得無辜:“誰讓你越看越漂亮呢,我太喜歡你啦,跟我呗,我從來不虧待情人的。”
“哦。”樓連點頭,“那來吧。”
“……什麽?”幸福來得太突然,成賀一下子沒接受得來。
“剛好我癢得慌,來啊,來打啊。”
樓連也不掙紮着把手抽出來了,他迅雷不及掩耳地彎腰,另一只手從後扣住成賀的肩頭,左腿橫掃,一使勁,幹脆利落地把人摔了出去!
“不是說能打我三個嗎,”他把忍不住溜出來的尾巴塞回去,整個人都亢奮了起來,像是看到了一只在眼前蹦跶的大老鼠,生氣倒談不上,就是忍不住想去玩,“人說下的話,就要實現是不是?起來起來。”
秦方飛有一點擔憂是對的,他總是怕把樓連關得太死會憋壞,所以才同意樓連白天“出去玩”——事實确實如此,貓跟溫和忠誠的狗不同,它們生來就是捕食者的角色,更何況樓連還是只田園最強·貍花貓。
所以現在成賀非常成功地把樓連被理智壓制的本能點燃了。
成賀聞言,龇牙咧嘴地起來了,還沒來得及說什麽,樓連已經飛快撲了過去,擡起右手,在即将碰到臉的最後一刻由爪變拳,狠狠擦過成賀的臉頰!
——沒有實質性傷害,但成功給成家太子爺破了相。
“……操。”成賀反應倒也快,側身甩開樓連飛快後退,不可置信看着眼前這朵“小白花”,然而小白花又沖了過來,他只好伸出手臂格擋,被迫進入打架狀态。
某種程度上成賀并沒有胡說,他真是從小打到大的,打架也很有一手。
問題是他沒打過這樣的架啊。
眼前這人不像是打架,像是遛狗,東打一下,西搗一發,跟玩兒似的,偏偏速度極快,成小少爺還真招架不住。
……這人真的是他認識的那個學霸嗎。
還是磕了藥上頭?
樓連越打越爽,有種解放自我的錯覺,渾身都舒坦——結果一不小心用力過了頭,直接把成家太子爺拍暈了過去。
成小爺暈過去前那種驚怒恐懼參半的神情,總算讓樓連的理智逐漸回籠。
幾乎在成賀軟下去的剎那,樓連也跟着倒了下去,他虛脫般坐着,再也控制不住耳朵和尾巴,齊齊冒了出來。
樓連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雙手——方才暴打太子爺的記憶還在,但是總覺得陌生,有點像像人氣急了會口不擇言,事後覺得挺無厘頭一樣,那種完全被本能支配的感覺讓他有些後怕。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樓連幾乎沒打過架,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麽能打的一天,跟練了武功似的。
抱着尾巴壓了好一會兒驚,樓連才站起身,用成賀的指紋給對方的手機解了鎖,而後發了條信息給最近聯系人,是個小跟班,他打字讓跟班們來接他們主子。
成賀沒有大礙,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醒,樓連煩躁地揉了揉耳朵,寄希望于對方能知難而退,并且沒那麽閑真用投資商的名頭來搞他。
安頓完成家太子爺,樓連幹脆直接變回了貓,把衣服褲子收進尾巴裏,輕輕巧巧躍上了離得最近的大樹。
幾個起落間,就沒影了。
而在方才兩人打鬥的暗處,多出了一個人影,陽光下那人的發絲泛出金色光澤,嘴角勾起意味莫名的笑意。
“真的是九尾靈貓,還是只小九尾……”他對着電話那邊輕聲說着什麽,“天地間終于又誕生了如此神物,天佑我族。”
作者有話要說:古有白娘娘喝下雄黃酒,今有秦貓貓牛飲三白羹——本相畢露咳,魚羹裏當然是有些不應當有的東西的,否則貓貓不會這麽瘋。
話說,你們見過貓抓老鼠嗎?它們抓到老鼠并不會吃,會扔着玩兒,雖然挺殘忍的,但那是天性=w
太子鼠雖然渣,但害挺慘。
ps我家大貓還在感冒,仿佛也染了貓咪阿冠,心力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