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朋友是用來謀害的2
朋友是用來謀害的(2)
“第二個投毒者……”
默徵故意吊足了大家的胃口:“想必大家都猜到了。據安清月所說,幾個月前,你們正式确立了關系。但是,這并不是你們投毒的契機。夫人,我想您是最清楚的,你是如何認識錢先生的。大約半年多前,你認識了錢先生,熟知了他有各種醫療機構的背景,便萌生了這樣的想法。在你和錢先生交往的過程中,一直想着一個一勞永逸的對策,那就是讓安齊家死,這樣清月就可以繼承安家的遺産了,而這時安清月還沒有出嫁,你還能夠掌控她的行動,如果等她再大一些,成家立室了,恐怕你是只有靠着她的施舍過日子了。你要的當然不僅僅是這些,于是便開始了接下來的計謀。安齊家死得越早對你越有利。”
“你怎麽敢這樣污蔑我?”安母驚叫道。
“夫人,錢先生和陶醫師的密謀可是有錄音為證,如果你不怕當衆出醜,大可以讓大家都聽聽。”默徵冷笑着望着她。
安母立即噤了聲,清月只是難以置信地望着她。雖然清月一直以來都知道她是個不負責任的母親,可是沒想到她居然……這個噩耗像是晴天霹靂一般,直擊得她暈頭轉向,差點回不過神來。
為什麽?所有的人都可以為了自己的利益,去犧牲另一個人的性命,而那個人居然包括她的母親,要謀殺的,正是她的親生父親……
“錢先生不僅買通了陶醫師,也買通了這裏的護士小姐,護士小姐便是直接投毒者,也脫不了幹系。”默徵望了一眼錢先生,“當然,這一切做得天衣無縫,只是護士小姐一個人看護安齊家不過來,于是請來了臨時管家,一個多星期下來以後,管家夫人便發現了其中有蹊跷,又不敢聲張,大家都說安家有惡靈作怪,她也只好以此借口到我的事務所請求我幫忙,卻不想因為太荒唐被烏狄妮拒絕,只好悻悻而歸。直到計先生重來事務所委托,我才發現事情并沒有如此簡單。”
“薛先生,這一切都只是你的推測,可否拿出一點證據?”計先生挖苦道。
“證據?”默徵笑道,“杜成夜便是證據。”
“成夜?”計先生和杜梅麗同時不解地望向成夜。
杜成夜低着頭不吱聲。
“實在是不好意思,剛才在回來的路上,我已經告訴他你們都認罪了。他見我已經知曉了一切,以為你們真的交代無疑,所以只得也認了罪。”默徵可憐兮兮地望着他們,“至于錄音呢,你們或許願意聽一聽?”
“薛默徵你……實在是太卑鄙了!”計先生咬牙切齒道。
“你們或許應該感謝我。”默徵聳聳肩,“如果安齊家死後,你們的罪行再被揭發,可就是去坐牢的份了。幸好,兩天前我已經調換了護士小姐的用藥包,他大概快清醒了。至于要不要去警局揭發你們,要不要起訴,那都是他說了算。我打算把各種資料和錄音都交給他,想要不坐牢的話,去請求他原諒吧。”
“你……”計先生瞪大了眼睛。
“人人都說生意人不可信。”默徵嘲笑他,“但是,卻不知道朋友居然是用來謀害的。”
這時,管家夫人攙扶着安齊家正從樓梯上走下來,原本一臉憔悴的臉現在顯得有了些許聲色,但是,臉色卻緊繃得厲害。那因為久病而深陷的眼睛一個個從不同的人身上掃過,眼裏滿是痛楚與悲憤。
是的,他聽到了一切。
到這裏來的所有人,只有一個共通的目的,他的命和他的錢。
他忽然覺得很無力,長嘆了一句:“你們都走吧,我安齊家從前、今天和以後都不認識你們。”
一個個人既不安又不甘心地收拾了行李,清月眼看着計素素,心裏一陣悲痛。她很想知道這個超脫凡塵一般的女子究竟是怎麽想的,但是,後者卻始終蒼白了一張臉,沒有任何表情。計素素垂着頭,那筆直的長發趁着她的娃娃臉像個偶人一般,她輕聲走到默徵身前,低聲說了句:“每個人都有原罪,但是我這一身名牌,确實是罪惡難當,謝謝薛先生告誡我。”
默徵不說話,只是朝她點了點頭。
清月在一旁看着,不知他們在講些什麽,心裏難免痛楚,卻不想被安母抓住了肩頭,執意要讓她一起回城裏。
“老安,你趕我走可以,但是,清月我是一定要帶走的。”她争辯道。
“你還有資格當一個母親嗎?”安齊家怒視着她,“如果不想上法庭的話,就自己一個人滾回去吧,我再也不會給你半毛錢。”
“你有錢了不起啊。”安母痛苦得尖叫道,“知不知道什麽對清月才是最好的,難道你要讓她一輩子呆在這樣的鄉下?”
“在鄉下也比在你這個惡毒的巫婆身邊強。”安齊家難掩厭惡之情。
“好好好!”安母壓抑住怒氣,“那我總有見我女兒的權利吧?”
“如果清月想去看你,我不會攔她。”安齊家保證。
“你可要說話算話。”安母試探着望着他曾經的丈夫,心想現在是她有錯在先,實在不好再多做什麽,她就不信清月可以一輩子不見她這個母親,只要她趕來,她就一定有辦法把她留住,到時候老安還不是要乖乖交錢。思及此,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離去。
衆人離去之後,默徵和烏狄妮也請辭。安齊家本想好好感謝他們的,沒想到薛默徵卻說,他并不是有意幫他,不過是職責範圍之內。“那邊還有許多案子等着我去處理。”他推辭道。
“難道多留一天也不行嗎?”安齊家惋惜地說。
“難得安小姐回來一趟,我并不想打攪你們。”默徵婉拒道,“而且,另外有個緊急的委托,我不能因此耽擱,實在是多謝您的好意。”
薛默徵就這樣走了。不留只字片語。
清月倒在床上,心想,過去了,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或許她就可以這樣與過去一刀兩斷了,同樣,也是與薛默徵一刀兩斷,雖然或許他們之間本來就沒有任何可以維系的聯系。
或許,她有機會在這裏開始新生活了。
第二天,她陪着安齊家在院子裏種花種草,第三天,她陪着他去外邊散步,第四天,安父已經可以自己活動了,第五天,安齊家領着她去拜訪親戚。第六天,那不詳的電話,終于響了……是鄒舟。
“啊,原來安小姐一直住在鎮上啊,難怪最近都沒有見到你。”鄒舟故作輕松地說着。
“是啊,因為父親這邊出了點事。”她故意裝作友善的口氣。
“多虧了薛先生的幫忙吧。”
“嗯,真是要好好感謝他。”此刻,除了鄒舟,她最不願意提起的就是這個男人了。
“那麽什麽時候回來呢?有一些事需要安小姐協助才行。”
“預計還要住幾天。”清月在心裏詛咒着,他真是陰魂不散,可是,她不得不裝出很願意協助的語氣,“是發現了什麽重要的線索嗎?我看還是找警方幫助比較好。”
“我會記得你的建議的,安小姐,回到城裏的時候記得通知我哦,班上的同學可都非常想念你啊。”
“嗯,是啊,都好久不見了。”清月嘆了句,心想,她寧願一輩子都不見,也不要每次經過那個教室,都回想起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一切。
安父說:“清月,是該去上學了。”
清月不做聲,默默點了點頭。
“如果不想和你母親住在一起的話,我會另幫你安排房子。”安父體貼地說着,“這樣我還可以時常過去陪你。”
清月就這樣又踏上了回城裏的路,安父說他還需要幾天時間來安排吉利鎮的一切,等安置妥當了立即趕過去。
那是一幢花園式公寓房,坐落在市中心。安父定是要派司機送她,清月拎着沉甸甸的包一個人住進這幢兩層式的小別墅,心和房子一樣空蕩蕩的。想到明日只要一到學校,就要面對鄒舟一連串炮轟式的詢問,心情就怎麽也好不起來。如果能熬過這樣痛苦的日子的話,清月心想,她一定要逃開這個城市,逃的遠遠的,再也不要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