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個選擇的機會1
一個選擇的機會1
學校正慢慢走出葉笙死亡的陰霾,盡管偶爾仍能聽到一群八卦的人議論紛紛地猜測着兇手。
清月深吸了一口氣,暗自鼓勵自己千萬不能表現出怯懦的模樣,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也要鎮定自若。她穿過草坪,擦過三三兩兩的人群,下意識裏,她仿佛已經看到了他們猙獰厭惡的模樣,就在她的一切都暴露了之後。她覺得好害怕。
想要一個人躲起來啜泣,但是,就連緩和心情的機會都沒有。那張她此生最不願見到的臉此刻正真真切切地在她眼前微笑。
“嗨。”鄒舟邊盯了一眼手表,邊打着招呼,“快上課了,不知道安小姐傍晚的時候有空嗎?”
盡管十分不情願,她還是很配合地點了點頭。
她知道一切都沒有結束。她必須更堅強,否則便會前功盡棄。
那是個可怕的消息,幾乎在瞬間摧毀了她所有的理智。
——鄒舟開始懷疑薛默徵了!
“安小姐和薛先生很熟吧?”他仔細地盯住她,查探着她最細微的表情變化,“不知道能不能請你幫忙約一下他。”
清月絲毫不遜色的回視他,并不說話,只是等着他的下文。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我一直懷疑薛默徵先生在這個案件中扮演着某個重要的角色。”頓了一下,這才又繼續:“葉笙死前或許曾經去找過薛先生。”
去找過薛先生?
清月的瞳孔緊縮了一下,她不得不考慮這樣一種可能性。薛默徵在那個時機出現,實在是巧合得過分了些。難道他事先早已經知道葉笙的事……
她的內心泛起恐懼,就像是一頭撲進了蜘蛛網的飛蛾。或許這正是薛默徵設計好的局,但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我想請你約一下薛先生,打探一下消息。”鄒舟繼續道,眼裏似乎閃着光。
清月笑了笑:“當然。只是薛先生并不是個容易相處的人,想要從他那裏打探什麽消息恐怕并沒有那麽簡單。”
“只要你不透露消息給他。”鄒舟微笑了一下,就像盯住了獵物的野狼一樣興奮,“他并不認識我,到時我就可以在旁邊觀察他了。”
“你的意思是說……”清月打了個冷戰,“你要……偷偷地坐在……我和薛先生旁邊?”
“安小姐覺得這樣不好嗎?”鄒舟眯了眯眼睛,“就在今晚吧,你可以現在打電話約一下薛先生。”
“現在?”清月痛苦地在心裏哀叫,她本來打算就這樣忘記那個男人的,再也沒有任何瓜葛。
“嗯。”他似乎是猙獰地笑了一下。
清月擰了擰眉,她覺得鄒舟的計劃絕對沒有那麽簡單,更重要的恐怕是查探她和薛默徵的關系吧。不過,像薛默徵這樣的人,應該不會露出什麽馬腳。
她猶豫着掏出手機,恨自己為什麽又要去招惹那個男人。他可以做的如此冷酷無情,一個星期來從沒有打算聯系過她,就算她再肮髒再腐朽,也沒有辦法做到如此下賤,居然又主動貼上去。
“怎麽,不可以嗎?”清月猶豫的表情讓鄒舟的眼神變得更加的銳利。
“當然沒有。”清月胡亂找了個蹩腳的借口,“一說起薛先生,又讓我想起母親那邊不愉快的事。本來想打算好好謝謝他的,也是因為沒有辦法面對,所以遲遲沒有動作。”
“非常抱歉。”鄒舟終于顯出了一絲憐惜和悔意,“想必那邊一定出了非常大的事吧,不然也不勞薛先生幫忙。”
“說來話長。”清月嘆了口氣,緊張地撥着號碼,她的手差點沒法握穩手機,但是面子上還是不能表現得太過分。
電話通了,嘟了很久。
默徵正在處理一個緊急案件,看到來電顯示後,愣了足足有三秒。
“喂?”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
“是薛先生嗎?”清月換上感激又客套的語氣。
那邊冷淡地嗯了一句。
不要說是“薛先生”這個稱呼,清月說話的語調已經讓默徵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同尋常。
“是這樣的。”清月面帶着微笑,心裏卻像被撕裂了一樣痛苦,“真的非常感謝您對安家所做的一切,不知道您今天晚上有沒有空?”
默徵轉了一下眼睛,覺得即便是刀山火海,也不能錯失這樣的機會。
“當然。”他繼續以冷淡的語氣說。
清月……?他一直在揣測她會以怎樣的态度出現在他面前,還是說如果沒有他的主動,她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如果他拒絕掉這個約會,說不定那個女人永世就再也不會……他不想冒險。
“嗯,那真是太好了。”清月苦笑着,“晚上七點鐘,就約在×××,怎麽樣?”
“好的,我會準時到。”
默徵穿了一件休閑的T恤衫,走進來的時候就像上T臺的模特一樣。他的動作優雅而高貴,臉上有着不屑塵世的冷漠,像極了故事裏的完美王子。只不過,她這樣醜陋的巫婆根本配不上他。
如果沒有這一連串的事件,她和默徵現在還是兩個陌生人,兩條平行線。如果再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
清月把視線從默徵身上移開,這才發現許多女性的目光都膠着在他身上。她暗自嘆了口氣,餘光正瞥見鄒舟坐在幽僻的鄰桌,一個人悠閑自得地喝着茶。
如果再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她當然寧願從不認識薛默徵。
“嗨,來得很早啊。”默徵從容自得在她對面坐下,微微笑了一下。他高大而健碩的身材像一片陰影一樣籠罩過她,她似乎還記得他涼薄的雙唇是怎樣吻過她的肌膚,修長的手指是怎樣纏繞着她的發絲。一切打算忘記,不願意再想起的,似乎更加鮮明了。
“請你吃東西,當然要表現出我的誠意了。”她尴尬地笑了笑,腦袋裏卻滿是自己愉悅地弓起身體迎合着他,她覺得羞恥極了。她曾經是那麽的熱情,而他卻是那麽的冷漠無情。
“你父親怎麽樣了?”他随口問道。
“康複得很快。”清月總算是有些欣慰,“過幾天會來這裏陪我。”
“那很好啊。”默徵居然并不像往日那般疏離,“你一定不願意回母親那裏住,這樣也好有個伴。”
“說的也是。”清月輕輕笑了一下,心裏卻是忐忑不安,那些不得不說的話最終還是要到來。她并不願意過早地破壞這氣氛。
“薛先生真是非常厲害。”清月換上了贊嘆的語氣,“對你來說安家的案子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你也知道最近學校因為殺人事件弄得人心惶惶,不知道能不能請你協助調查呢?大家都希望能夠早點找出兇手。”
她當然不希望薛默徵協助警方調查,只是,這是鄒舟事先排好的臺詞而已。
“你說的可是××學校葉笙的案子?”默徵狀似思索了一會,“對……前些日子是有警察來事務所拜托過我,但是,因為最近手頭有太多未結的案子,實在忙不過來。安小姐大可以不用擔心,警方一定會還葉笙一個公道的。”
“這麽說,薛先生還是不打算接下案子了?”
“實在是分.身無術啊。”
清月咬了咬下唇,緊張地掃了一眼鄒舟,挑起眼睛望着默徵,語氣忽然變得犀利:“薛先生一直不願意接受葉笙的案子,不會是有什麽難言之隐吧?我聽說,葉笙死前好像去拜訪過你。”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