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無法逃脫的束縛1
無法逃脫的束縛(1)
清月的心裏有些忐忑,不知該以何種理由解釋一夜未歸的事。這麽做,實在有點任性,如果警察把目标對準了她,找她母親一盤問,必定會使她的行蹤暴露。轉念她又想,默徵一定已經想到了什麽方法,不然,不會如此鎮定。默徵不是說,有辦法可以讓這一切變得理所當然嗎?再說了,警方現在已經找不到她在那座工廠出現過的證據了,學校裏除了鄒舟也沒有人知道葉笙暗戀她的事。
“你這個小姑娘!一天一夜跑到哪裏去了!”安母剛在門口看到她,就立即一把揪住了她的頭發,死命把她拽了進去。
“你看看,老錢!我現在真是管不了她了!一個小姑娘家的,居然在外面過夜,要是被什麽色.狼相中了,你不要哭着回來找我!”安母拿出雞毛撣子就朝清月身上打,“你說說,你倒是有什麽看不慣的呀!老錢有什麽不好!他住這裏,你就半個面子都不肯給,非要一走了之!你什麽意思啊!”
錢先生在一邊抓住她的手,勸解道:“算了算了。清月只是沒習慣罷了,慢慢會好的。”
“我就是看不慣她這種神氣的表情!”安母繼續朝着清月嚷道,“你以為這個家誰才是主人啊?要給我擺臉色看,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
清月不理會她,徑自往樓上去了自己的卧室,反鎖上門。
底下又吵開了鍋,安母不斷地叫着:“你說說,她這叫什麽,居然不知悔改,還給我臉色看!出來我一定要打斷她的腿!”
安母一個人滔滔不絕在樓下直罵了半個小時。
“你輕點。”錢先生最後說道,“她父親那邊的事不能出什麽差錯,只要她回來了,什麽事都好辦,管其他做什麽。”
終于,安母不再作聲了。
有時候,連清月也懷疑,這個女人是她親生的媽嗎?清月把頭蒙在被子裏。
父親給她的撫養費,全被這個女人拿去替自己買名牌衣服和包包了。這個女人所謂的照顧,根本連她的三餐都不能供應,有時候餓到不行,只能自己出去餐館随便吃一頓。這個女人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晚餐的時候,錢先生在樓梯上喊了幾句,清月也懶得回應,他們也便不再叫了。入夜以後,那兩個人不知廉恥地在她隔壁的卧房裏做.愛,叫聲奢靡而淫.蕩,她直覺得一陣惡心。那個女人睡在她父親的錢買來的套房和床上,卻在另一個男人身下嗯嗯啊啊。
清月下意識地打開房門,走了出去,等到走到外頭的時候,才發現沒有地方可去。
夜有些深了,她沒有帶手機,沒有帶錢,也沒有帶鑰匙。肚子有些餓,但是,沒錢買東西,也沒辦法乘公車。她忽然覺得自己無家可歸,只能信步往前走。
也不知為何,她居然是朝着默徵的家那邊走去,等到她意識到的時候,她已經站在了他家門前,并且舉起了右手做出了敲門的姿勢。
清月忽然又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卑賤,居然會主動送上門來,居然還會惦記着這個男人。她背靠在門上,嘤嘤哭了起來。
不知哭了多久,眼淚像決堤一樣往下流,但是她只能嗚咽着,居然發不出半點聲音了。她只希望,在這一刻,她能像賣火柴的小女孩一樣就凍死在這裏。即便是死,也該是何等的幸福。不用再整天與罪惡糾纏,與那些裝模作樣關心她的人打交道。
但是,她沒有死,一只大手把她拉了起來。并且,很快打開了門,把她拽了進去。
他的衣角還殘留着從夜霧中而來的濕氣,嘴角帶着點酒氣,或許是剛從酒吧回來。黑夜裏沒有掌燈,她的背靠在冰涼的牆壁上,陰冷冷的,但是,她能感受到他的體溫。
他的手有些粗暴,幾乎是撕扯掉了她的外套,然後,想要把裏面的毛衣也一同解決掉。清月忽然覺得今晚的默徵有些不對勁,或許是帶上了酒意。平日裏即便是做這樣事,他也平靜地幾乎沒有情緒變動。
默徵把她抱了起來,然後闖進卧室,把她丢到床上。幾近粗暴地褪掉她的牛仔褲,然後,又是毫無預兆地進入。非常深,沒有任何前兆,就這樣突如其來的不斷加深,她疼得眯起了眼睛。
他就是要給她疼痛,疼得她一輩子都忘不掉,就像一種陰影一種烙印一樣。
幾乎是沒有任何憐惜地蹂躏着她的身體,清月覺得身體和心靈都被填的滿滿的,簡直想要作嘔。默徵粗暴的簡直像是謀殺一樣,有一瞬間,清月覺得自己會在這樣不斷的激.情中死去。
清月覺得自己流血了,因為默徵沒有節制而暴戾的舉動,明明不是第一次,卻疼得比第一次更加厲害。她覺得粘稠的鮮血沿着她的大腿漫到了床墊上,她發出輕聲的低鳴,眼角不斷地滾出淚珠。
像是忽然意識到了什麽,默徵忽然把她抱了起來,緊張地沖進浴室,打開那盞昏黃的燈。他的臉上的的确确顯出一些愧疚,他的大手不斷地撫摸着清月的額角,然後,雙唇吻着她的額頭。
蓮蓬的水不斷地沖刷下來,默徵抱着她立在淋浴之下,想要洗掉她腿上的血跡。她的眼角依舊不斷地滾着淚珠,他看的有些心疼了起來。
第一次完整地把她抱在了懷裏,清月覺得自己仿佛要被揉碎在他的胸膛上,心顫抖地越厲害,眼淚就滾的越厲害。自從遇上了默徵,在他面前她從來學不會該如何掩藏起自己的脆弱。默徵第一次沿着她的面頰不斷地吻着,往下吻,試圖在她細膩的肌膚上留下他的印記。
清月嗚咽着享受着他難得的溫柔,就像一個終于得到保護的小孩一樣,即便只是施舍的溫存,也讓她感動的全身顫抖。清月又一次覺得自己下賤的無可救藥。
默徵用浴巾裹着她的身體,把她抱回床上,溫柔地撫摸着她的面頰。他的吻沿着下颚滑到脖頸裏,唇瓣摩擦着她的鎖骨。清月就像一個終于得到了乞求已久的糖果的小孩一樣,哽咽着回應着他的溫存。原先的他是那麽讨厭肌膚觸碰,但是,在這一刻,他似乎并不排斥。清月伸出手,從後背圈住他的身體,想要把自己靠過去。默徵愣了一會,但是,沒有拒絕和排斥,她就這樣把腦袋埋在他胸膛裏嗚咽了起來。那一刻,居然是感動的,感動于他居然沒有無情地推開她。
盡管蜷縮在他溫暖的懷抱裏,卻一直忐忑不安。那一晚,她以為默徵最終還是要離開的。清月想要乞求他留下來,但是,因為害怕他讨厭而不敢開口。她是如此的卑賤,從原先的出賣肉.體,到如今,居然想把自己的心也賣給他,可是,她居然連他是個怎樣的人都不知道。
如果,他們沒有在那一個血腥的夜晚相遇,如果,她可以像一個正常的女孩一樣去愛他……那麽多的如果,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身體正在腐爛,一點點的發出罪惡的臭味。她的雙手沾滿了血腥,從肉體一直開始腐爛到心底,她不應該期盼他來愛她。因為,她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然而,默徵沒有離開。起初有些不适應,但是,他強迫自己忍受這種肌膚親近所引起的敏感反應。抱着她的時候,默徵覺得自己非常安全和滿足,但是,那種強迫性的精神性.潔癖讓他不得不對于女人的身體産生一種輕度的排斥與惡心。可是,她是不同的。他的手不斷地撫摸着她烏黑的長發,在心底這樣一遍遍地告誡自己。
只是,無論進行怎樣的心理建設,還是沒能忍住。
“那個男人是誰?”默徵終于還是問了出來。
縮在他懷裏的身體動了動,清月擡起眼睛望着他,雙唇抿得很緊,像是思索了一會他話裏的意思,然後,腼腆地露出了一個微笑。
是因為看見了她和鄒舟的約會所以才有這樣的反應嗎?不管出于什麽原因,她能不能就這樣欺騙自己一次,認為默徵其實是有點在乎自己的?
“是葉笙的一個朋友。”清月終于還是和盤托出,“他一直在懷疑我,正在搜集各種證據。”
“想從你那裏探出點口風?”他摸了摸她的腦袋,朝她微笑了一下,“你應該表現的很好吧?”
清月咬了咬下唇,點了點頭:“應該沒被抓住什麽把柄。”
“問起了我的事?”默徵像是老早就料到了一樣。
“一點點。”
“說來聽聽。”
清月順從地複述了一遍,當然,自動忽略了畫室那一段。
默徵微笑着撫摸着她的長發,忽然親熱地靠近,難得奉上了一個激情的法式熱吻。她的面頰立即刷得變紅了,全身細微地顫抖了起來。默徵滿意地摟近她的身體,第一次溫柔地進入了她的身體。她覺得身體和靈魂都被這個男人占得滿滿的,怎樣也無法逃脫。
清月入睡的時候,已是半夜兩點多了。她第一次睡得這樣甜美,默徵溫暖的懷抱讓她一直忐忑與負罪的心都變得異常安定,仿佛只要他在,全世界塌下來了,也沒有關系。他居然沒有躲開她,她的耳朵一直貼在他的胸膛上,聽着那有規律的心跳聲,居然覺得自己幸福得像是上了天堂。
清晨,醒過來的時候,默徵已經起了床,并且替她把衣服放在了床頭。
清月聽到了客廳裏有走動的聲音,抱着被褥坐了起來。卧室的門口探出來半個人影,即便是冷淡的表情,但是,此刻她卻覺得異常溫柔,忍不住露出了個腼腆的笑容。
默徵在門口作了個看手表的姿勢:“快起床,上學要遲到了。”
清月像個孩子一樣吐吐舌頭,乖乖地爬了起來。他滿意地看着她迅速地梳妝完畢,又瞥了一眼手表:“很好,十五分鐘。”
等她靠近,默徵左手摟住她的腰,右手撓着她的腦袋,譏諷了一句:“這麽随便的梳妝,難怪每次看到都像個男人婆一樣。”
清月有些羞愧得埋下頭,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開玩笑的啦。”
默徵主動奉上一個擁抱,安慰似的揉着她的脊背,輕聲說道:“還疼嗎?”
清月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指,抿住嘴搖了搖頭。雖然依舊有點疼,但是,并不想讓他知道,更何況,他居然還惦記着她的身體,她已經感到心滿意足了。
“我送你去學校。”默徵忽然松開她,站直身體說道。
“沒關系嗎?”清月卻有點退縮,只要一想到鄒舟,就又擔憂了起來,“被別人看到我和你一同出現也沒關系嗎?”
他彎起嘴角,忽然從衣袋裏掏出一片純銀色金屬制的名片盒,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她。
“別人問起,就說是我來找你的,并且給了你這張名片,約你今天傍晚下課後在事務所相見。事務所的地址寫在上面,記得下課後過來就可以了。”
她接過名片,仔細地看了一會。名片制作的非常好,是幹淨的白底,精巧的配色,浮雕字體,還打着水印。上頭寫着事務所的名稱,中央是名字——薛墨徵。
薛墨徵。清月在心底暗暗重複了一遍。這是他第一次向她介紹自己。
車子在學校的門口停住了,清月偷偷瞥了一眼默徵,不知為何,她老早養成了這樣的一種習慣。觀察他的神色,然後決定究竟該怎麽做。他沒有什麽表示,她便打算打開車門走下去。
“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話沒有?”他轉過頭來叫住了她。
清月有些弄不清楚所以,只得無辜地擡着眼睛望着他。
“先前我說過,不想事發的話,就滿足我的一切要求。”他說的很平淡,就像這根本不是一種威脅,而是再稀松平常不過了,“這要求也包括——我不想發現你同另外的男人有來往。否則,我的憤怒和報複将會波及到他也說不定。”
默徵說這種話時那種無所謂的口氣,令她不自覺地打了個寒戰。盡管這是一種威脅,但是,她卻依舊抿着嘴笑了笑,至少這個男人是在乎她的,哪怕只是一種所有權,而并非是愛。
什麽也無所謂,清月忽然有一種期待,期待終于有一天能夠看到奇跡,化腐朽為神奇,讓她這樣糜爛的身體和心靈也能夠有資格去完完整整的愛一個男人。
她下車時,忽然覺得空氣也像被濾過了一樣,清新而舒暢,連陽光也明媚了起來。她聽到車子引擎的聲音,知道他就這樣絕塵而去,沒有半點留戀。但是,她依舊記得昨夜他溫暖的懷抱,只要這樣,就已經很滿足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