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與黃昏館的現代風格不同,本家的設置風格更偏向于民族,躺在硬硬的榻榻米上,愁生翻來覆去也睡不着,清醒的腦子裏不停地回放着天白的話,一遍又一遍,一句又一句。
“你也想要離開。”
有個聲音突然響起。
“為什麽都想要離開。”
愁生一驚,睜眼看去看到的卻是一片無垠的綠野,頭頂上是水洗般的藍天白雲,這個地方是……
“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這個聲音……!!!愁生倏地睜大眼睛,是他的!那個伊甸園裏的……
羽毛,從天空飄落的純白色的羽毛,那麽的幹淨美麗,那麽的鮮活富有生命力,七彩的光暈包裹着它,愁生忍不住伸手去接,可是羽毛卻在落到手心的瞬間消失了。
周圍的景物剎那變化,他看到一個中年男人正跪坐在房間裏,從男人的着裝和房間的裝飾可以看出此時迄今已有千年之遠。雖然極力的在保持冷靜,可是緊握成拳的手還是出賣了他,男人在緊張。後院一直鬧哄哄的,突然響起一陣女人凄厲的慘叫,男人猛的站了起來,想往外跑卻又頓住了,随即像是下定了決心般一跺腳擡步就往後院去,走得很急,在回廊的轉角處和匆匆跑來的女仆撞了個正着,男人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女仆,連聲問她怎麽樣了。
女仆剛站穩,見是主人,忙回答他,說夫人生了個男孩,只是……男人一聽生了個男孩笑剛爬上臉,卻又見女仆說話吱唔,沉下臉再問才知道,夫人去了,而孩子,從出生開始就沒有哭過,這會兒那邊正想辦法讓孩子哭出來,可到現在都沒聽見聲兒。
男人的表情很哀傷,他極力忍着,卻終究還是沒忍住,兩只大手蓋到臉上,男人在女仆面前泣不成聲。
畫面一轉,依舊是一個房間,只是門窗緊閉,也沒有照明,黑暗的房間愁生卻看得分明,這裏面沒有任何的家具裝飾,只在正中央有一個半徑三米左右的大缸,缸裏盛滿了水,發出淺淺的藍色光芒。
旁邊有兩個人,那兩個人面對站在缸的兩邊,一邊是一身祭祀華袍的天白,櫻色的頭發很長,臉頰上沒有傷痕,另一邊站的是,那應該是幾年後的自己。
“開始了。”天白的眼裏含了很多東西,希望、忐忑、緊張、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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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愁生’應聲。
天白口中喃喃出聲,時而快,時而緩,都是一些聽不懂的語言,緋紅色書面的所羅門之鎖在他面前自動翻開,慢慢的,水面上的光芒越來越盛,随着天白的一聲大喝,光芒瞬間大盛,晃得愁生的雙眼出現了短暫黑暗,待能再看得見時,一切已經恢複成原樣。
“神之聲在哪裏?”天白收起書問。
“南菀,游戲室裏,正在和神之足吵架。”
天白的雙眼頓時亮了幾分,他是在高興:“走吧。”
愁生跟着他們去了大廳,那裏聚集了很多人,一進去,愁生就看見了焰椎真,他的雙手互籠在衣袖裏,離其他人遠遠的站着,一頭金色的長發淩亂的紮成一束,滿臉都是掩不住的狂傲與不屑,愁生想,在焰椎真沒有和自己相遇之前,他就是這個樣子的吧,不,或許說是,如果幾年之後的焰椎真還是獨自一個人,那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碓冰愁生,從現在開始就是我們的同伴,擁有神之眼,焰椎真,這就是你的搭檔。”天白将身邊的人介紹給其他人。
愁生在天白身後看着,戒之手,真的是沒有改變過啊,焰椎真,九十九,十瑚,黑刀。還有……愁生看了看站在天白身邊的‘愁生’,還有自己也是。
愁生倏地睜開眼睛,薄薄的紙糊門窗正透着光亮,外面的天空已經蒙蒙亮了,原來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睡着了,剛才的那是夢,他坐起來緩了緩神,想想還是決定出去散一下步,整理好一切,他獨自走出了本家的門。在門外的樹上看見了一身露水正坐在枝桠間的路卡,兩個人對視了片刻,都沒有說話。
早晨的空氣很好,而且這裏還是郊外,被保護的很好,枝條交錯的林子裏,不斷的響起鳥叫蟲鳴,阿焰一會兒攀上樹枝,一會兒紮進草叢,玩得不亦樂乎,赤紅色的毛因為沾了露水而粘成一縷縷的,突然,它停了下來,擡起腦袋四處望,尖耳不時的動了動。
“怎麽了?”阿焰的這個反應,不像是察覺到了危險,也不像是在尋找有趣的玩具。
阿焰跑回愁生身邊,走到愁生前面回頭看他,愁生笑了笑,跟着它一路向更深處走,走了十餘分鐘,愁生看到不遠處有兩個人正在拉扯,一個是穿着學生校服的初中女生,另一個是昨天才認識的人,降織千紫郎。
兩個人在争吵,千紫郎去拉女生,卻被女生一巴掌打在了臉上,女生掙開他的手跑了,千紫郎從地上撿起掉了的眼鏡擦幹淨戴上,并沒有追上去,而是慢慢的順着女生離開的方向走了。
愁生一陣奇怪,那個女生是誰?為什麽一大早會在這裏和千紫郎争吵?他沿着他們離開的方向走,出了林子才發現前面是一座神社,愁生蹲下來拍拍阿焰的腦袋,伸出食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這才帶着它回去。
回到本家在院子裏又看到兩個人在争論,還是一男一女,只是年齡相仿,男的不知道說了什麽,被女的一巴掌拍在了後腦勺上,男的揉着腦袋哀怨的看她,不敢說話。
“啊,你就是愁生吧。”女的看到了他,笑着打招呼:“我是式部椿姬,這家夥是神命正宗,菜鳥召喚師一個。”
“你好。”正宗揉着後腦勺向他打招呼,心裏抱怨椿姬下手真狠,一點兒也不留情。
愁生還沒回答,就聽裏面一聲怒喝,焰椎真怒氣沖沖的沖了出來:“愁生!!!你又一個人跑出去!我不是說過不可以一個人出去的嗎?!”
又來了。愁生無奈的辯解:“我只是在這附近走走,這不是回來了嗎。”
“還敢狡辯!”焰椎真真的很想好好收拾愁生一次,可是,一來他舍不得,二來他打不過愁生,不對!焰椎真在心裏立刻否決了第二個原因,他只是舍不得,對!是舍不得!所以,舍不得收拾愁生的焰椎真,只能一把抓住阿焰的尾巴,把它倒提了起來。被抓住了尾巴,阿焰立刻激烈的掙紮了起來,亮出爪子就在焰椎真手上留下了幾道血痕,趁焰椎真因為痛松了手,忙跳到了愁生肩上。
“哼。”在後面聽到的黑刀嗤笑:“真是奶貓離不開媽,一睜眼不見就到處找。”
“你也好不到哪裏去!”焰椎真毫不留情的反擊:“剛才不是還在和千紫郎鬧嗎?什麽一大早一個人跑哪兒去了?啧,還好意思笑我。”
“殺了你!!!”黑刀氣得連奈落都拿了出來。
“怕你!!!”見他拔刀,焰椎真也不甘示弱。
這兩個人怒劍拔張,另兩個人……
“啊,黑刀,把刀收起來,很危險……”臉頰上還隐隐有個五指印的千紫郎連忙撲上去按住黑刀拔刀的手。
“焰椎真。”相較于千紫郎的緊張激動,愁生倒顯得淡定的多,他甚至都沒有動作,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讓焰椎真的怒火瞬間熄滅。
一個巴掌拍不響,只要焰椎真不再火上澆油了,千紫郎還是有辦法哄下黑刀的,他偷偷看了愁生一眼,在心裏感嘆,要是黑刀也這麽聽自己的話就好了。
愁生走到千紫郎身邊停下,看仍抓着黑刀的千紫郎忍不住笑了:“辛苦你了。”
呃?……麻煩你不要笑着說出來啊,很沒誠意的!這什麽意思啊?千紫郎在心裏流淚。
“焰椎真,今天我可以陪你玩游戲哦。”愁生的心情莫名的很好。
“真的!”聽這話,焰椎真喜上眉梢,幾步上前一把拉着愁生就往前走:“走,快點,我們今天玩口袋妖怪,很好玩的,我教你,一下就學會了。……”
看得出來焰椎真興奮,別人都以為那只是因為他很喜歡玩游戲,而只有他自己知道是為什麽,愁生很聰明、很優秀,找不出缺點,這樣的他,讓焰椎真有的時候會生出一種不真實感,所以今天一聽他說要陪自己玩游戲就很高興,愁生沒有玩過游戲,到時候一定會要自己教的,那種感覺,焰椎真會覺得面前的愁生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