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時光倒流（焰愁同人）

第31章

第30章

第三十章

或許是因為神之眼的緣故，千紫郎總覺的愁生看穿了一切，自己在他面前仿佛就是透明的，一切都無處遁形。

本來打算去接黑刀的千紫郎在一條住房之間的巷子盡頭，看見了正躲着小心往外看的身穿水手校服的初中女生，他眉心一擰，從巷子裏穿過去一把撰着了女生的手腕，女生吓得一聲尖叫剛出口，被千紫郎連忙捂了回去，千紫郎探頭去看女生剛才注視的地方，那是一家便利店，千紫郎看的時候正好有個西裝領帶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中年男人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鏡，一只手提着個黑色的公文包，另一只手裏提了滿滿一塑料袋的東西，他左右看了看辨明方向後走了。

“你跟着他幹什麽？”千紫郎松開女生。

“我為什麽不跟着他！”女生看中年男人不見了，氣得對千紫郎大吼。

“芽華，事情不會想你想的那麽簡單，你跟着他有什麽用。”千紫郎是知道始末的，以前他家和芽華家是鄰居，小的時候經常在一起玩，前不久，芽華的姐姐被人殺害，很惡劣的手段，警察抓到罪犯提起了訴訟，卻被對方的律師鑽漏洞逃脫了，而那個中年男人就是那個律師。

“沒用沒用，你們除了說沒用還能做什麽！”芽華受夠了這兩個字，在家裏面聽只知道傷心的父母說，在外面還要從千紫郎這裏聽到。

“芽華。”千紫郎不得不承認，除了沒用個這兩個字，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早點回家，別讓你父母擔心。”

“夠了！你根本就理解不了失去親人的那種感覺！”芽華用手捂住耳朵：“我會為姐姐報仇的，我一定要為姐姐報仇。”若不是她任性，姐姐也不會在深夜出門去買飲料，就不會遇到那群兇手，就不會被害，都是因為她。

“芽華！”女生跑遠了，千紫郎卻不敢去追，失去親人的痛苦他怎麽可能會不知道，吃了那麽多苦，受了那麽多傷，好不容易成為戒之手，為的卻是替爺爺報仇，身負仇恨的自己，又有什麽資格要求芽華忘記仇恨。

“她已經不見了。”

“！”千紫郎一驚，這才發現自己之前站的地方現在正站着黑刀，光被兩邊的建築擋住，巷子裏顯得很暗，千紫郎看不清黑刀的表情，也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于是小心翼翼試探着叫他：“黑刀？”

“該回去了，神之光來了這邊，我們可不能這麽清閑到處亂晃。”黑刀說着徑自轉身向前走。

千紫郎追在他身後，心裏很忐忑，說到失去親人，其實黑刀更明白其中的痛，不只是因為爺爺，更因為自己的前任，胧。

剛轉出巷子，黑刀卻突然停了下來，雙眼瞪大，身體猛地繃緊，垂在身側的雙手用力握成拳，似是看到了什麽，感到很詫異，随即就是鋪天滅地的憤怒，憤怒卻又沒有地方可以發洩。千紫郎四處張望，來來往往的人們行色匆匆，并沒有什麽異常。黑刀擡步向前走，走得很快，千紫郎小跑着在後面追，一直到回了本家，兩個人也沒有說話。

今夜的天空，只有一彎弦月，連一絲風也沒有，只有偶爾的蟲鳴，讓這個夜晚才有了生氣。千紫郎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陽穴準備回房間，剛轉過身，就被回廊下的人狠狠的吓了一跳，愁生閉着眼睛靠在廊柱上，焰椎真和阿焰都不在身邊，感覺到千紫郎的目光才睜開雙眼，茶色的眸子清澈明亮，被月光清冷一照，透出了深沉幽靜，似是能洞察一切。

“……呵呵。”千紫郎愣了好半響才掩飾似的笑：“還沒休息嗎？”

“……”也許是看出了對方的窘迫，愁生不再看他：“你也一樣。”

場面冷了下來，千紫郎不知道該說什麽，他第一次發現自己也有應付不了的人，不是愁生拒人于千裏之外，而是自己不知道該怎麽與他交流。

“你還不休息嗎？時間不早了。”

“啊哈……”千紫郎裝作看了下時間：“的确是很晚了，那我先回去了，你也要早點休息，晚安。”千紫郎是緊張的，緊張得走路差點同手同腳了。

千紫郎離開後，這裏除了愁生再沒有一個人，可愁生的目光依舊停留在千紫郎之前站的地方，許久，輕輕開口：“胧。”

在那裏站着一個人，不，不是人，因為除了愁生其他人都看不見，那是一個男人，一個很年輕的男人，身形修長，穿了件淺色的風衣，頭發對男人而言很長，發梢垂落到了鎖骨，男人有雙綠色的眸子，漂亮而純正的翡翠綠，愁生是見到過他的，就在昨天晚上的夢裏，這個男人，站在黑刀的身邊，天白的介紹是，黑刀的搭檔，胧。

“現在能夠看到我的，也只有你了。”胧笑了，看似無所謂，其實是很無奈：“再過一段時間，連你也看不到我了。”

“……”愁生沒有從前的記憶，所以不知道黑刀和胧、千紫郎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前世就死了，這裏的，只是留在千紫郎戒指裏的一縷思念罷了。……我是被惡魔殺死的。”

“來不及嗎？”天白會在戒之手死亡的前一刻施下轉生術，胧是因為那時沒來得及才會這樣嗎？不可能啊，戒之手是袛王一族對抗惡魔的重要力量，而且人數并不多，天白不會輕易讓一個戒之手這樣消失的。

“那是個意外。”胧搖頭：“我和黑刀在執行完任務後回家的途中，被惡魔突然襲擊了。”胧并沒有多說那時候的事，反而是笑了，很慶幸的笑了：“幸好，黑刀沒事。”

不用胧說，愁生也明白：“那個惡魔？”

“今天黑刀看到他了。”胧沒有回答愁生的問題：“不只是黑刀，千紫郎也和他有不共戴天的仇，我怕他們兩個遇到他，會失去冷靜。”

“？”

“黑刀小的時候，被寄養在了千紫郎家，千紫郎家是一家道館，他的爺爺伽藍是黑刀的武術老師，伽藍對黑刀很好，比對千紫郎還要好，那時候的黑刀很孤僻、很沉默，比現在還要暴躁沖動，動不動就打架，總是帶着一身傷，後來在千紫郎和伽藍的關心努力下，才慢慢的像個孩子。好景不長，他又出現了，擾亂黑刀的生活，殺死了黑刀視為親人的伽藍。為了報仇，千紫郎成為了戒之手，雖然完成了戒之手殘酷的考驗，但千紫郎沒有戰鬥的經驗，兩個人面對他是不可能有勝算的，因為那個殺死我、殺死伽藍的，是将軍級惡魔。”

“将軍級。”上級惡魔就已經很難對付了，将軍級的……而且看那個惡魔的樣子，并不像要讓黑刀死，倒更像是，以此為樂。

“卡丹茲，他的身上有契約，是被召喚來的，極有可能是泠呀，你們一定要小心，另外，千紫郎的那個鄰居妹妹也要注意。我的時間不多了，不要告訴他。”

胧不想讓黑刀知道，愁生能夠明白，長痛不如短痛，已經絕望了，又何必再讓他知道那一時的絢爛，更何況，黑刀的身邊已經有了個關心他、一心為他的人。

黑暗而靜谧的林子深處傳來了火焰噼啪的聲音，有個人正蹲在一堆燃燒的火焰旁，她穿了件很大的黑色衣服，大大的連衣帽扣在頭頂上，把她大半張臉都遮了去，她的腳邊堆着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知名的半枯萎的草葉，深褐色的植物根莖，淩亂的畫着什麽的紙張，幾塊或白或灰的石頭……

她的嘴裏嘟囔着什麽，随着時間的推移，火焰忽明忽暗，像是被風吹的般晃動着，火苗上騰起黑色的煙，一陣風過，火焰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