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時光倒流（焰愁同人）

第4章

第三章

結束通話，十瑚脫力似的把手機扔到沙發上，面對其他人詢問的目光，一時之間也無從開口，但是事情終究還是要說的，她想了想說：“焰椎真說，這幾天他們在愁生家過，不回來了。”

聽到這句話，在場的人都露出了或驚訝或失落的表情，只有九十九溫和的面容下透出一絲了然，仿佛他早就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了？”十瑚一直注意着九十九，通過千秋的事，她一直都覺得九十九好像什麽都知道。

“嗯，我聽到了，焰椎真說的。”也聽到了，這幾天深夜，偶爾傳來的愁生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微弱的，讓人難以察覺的聲音，即使再努力、再仔細，也無法分辨出任何內容，只是，那聲音裏所透出的不安，卻讓九十九真實的聽到了。

客廳裏安靜下來，每個人都陷入了沉思，凝重的氣氛讓夕月不适，他把目光轉向一邊倚着牆的路卡，突然憶起：“路卡你不去見他嗎？路亞先生是你的叔叔不是嗎？”

這個問題引得其他人擡頭，而成為焦點的路卡卻沒多大的反應：“雖然以前和他見過，但我并不知道他多少，了解到的也不過是其他人所說的流言而已。”是的，對于路亞，他本身就不熟悉，更何況是千年之後的現在。

但他終歸是你的叔叔，你的親人。

“夕月。”九十九阻止了夕月将要出口的話：“現在，不應該去打擾他們。”長長的沉默之後，九十九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你們有沒有想過，愁生他……沒有以前的記憶。”

這句話不亞于一個晴天霹靂，驚得衆人都怔愣住了。

“但是，他和以前沒什麽區別啊。”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十瑚發出了質疑，她根本就沒有想到過這個問題，在她看來，愁生和以前一摸一樣，沒有改變，怎麽可能沒有記憶呢？

“或許，不止是我們，就連焰椎真也沒想到過這個問題，愁生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和以前一樣，就像是那些事情沒有發生過，他和我們一起轉世，帶着戒之手的能力，帶着記憶，帶着神之眼來到今世，如果真的是那樣，或許也不失為一件好事，但是……從愁生醒來開始，每天夜深人靜的時候，我都能聽到他的聲音，微弱而細小，如果不仔細聽根本就聽不到，本來，我聽不到愁生的心，現在卻不止一次的讓我聽到了。……究竟是怎樣濃烈的情緒？以至于讓我聽到了？”

愁生在不安，不安什麽？九十九能想到的只有這個。

用鴉雀無聲來形容此時的聚集了黃昏館內所有人的客廳一點兒也不為過，挂在牆上的時鐘行走的滴答聲清晰地傳進每個人的耳朵裏，嘀嗒，嘀嗒……不變的聲音在腦海裏漸漸變幻出其他的聲音。

這天晚上，十瑚翻來覆去的，怎麽也睡不着，就在她進行着第無數次翻身的時候，卧室的們從外面打開了，九十九眼角帶着倦意走進來，自然而然的掀開了她的被子躺到她身邊，動作自然得根本就不覺得這麽做有什麽不妥。

十瑚睜大眼睛看着九十九沒有停頓、沒有猶豫的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後徑自閉眼睡去，這才反應過來，一把把九十九拉了起來，沖他吼：“你夢游啊！再怎麽說我也是女孩子，還是你姐姐，你就這麽跑到我床上來睡覺？”

九十九用手拭去眼角的水痕，看向十瑚：“你不是常常跑去和我一起睡的嗎？我都不計較的。”

九十九的話讓十瑚紅了臉，手上松了力，九十九攬過她的肩，兩個人面對面一起逃了下來。

“你在想什麽？十瑚。”

九十九溫潤的眸子近在眼前，挪一下腦袋，就可以吻到：“……突然覺得，九十九和愁生越來越像了。”

“嗯？”

“九十九變得好厲害了，什麽都能想到，什麽都知道，就像愁生一樣，但是……我害怕，我害怕九十九會變得和愁生一樣，雖然，愁生他很完美，完美得不似凡人，可是，看着他的眼睛，會讓人想要流淚。……我不想，九十九變成那個樣子。”

“傻瓜。”九十九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淚，将她擁入懷裏：“我不會變成那個樣子，因為有十瑚在，我永遠也不會變成那個樣子。……睡吧，明天還要早早的起來，對大家說新年快樂，你可是姐姐。”

薄薄的雲層為弦月籠上了一層朦胧的紗，将本來明亮的月光稀釋黯淡，月光鋪灑在每個角落，為滿地落雪點綴上幽淺的藍，讓整個世界變得如夢似幻。

黑暗裏，九十九悄然掙開雙眼，眼睛明亮如星、倦意全無，他借着窗外的光凝視着十瑚恬靜的睡顏，雙手用力把她向自己懷裏攬了攬，似的她整個人都縮進了自己的懷裏。

我不會變成那樣的，因為十瑚會一直在我身邊，只要有十瑚在，我就不會變。

昏暗的路燈仿佛是被寒冷的風凝結了，只能照亮腳下那小小的一片，在這個萬籁俱靜的夜，是誰遠遠走來？

腳步踩在雪地上卻沒有聲音，身後也沒有留下痕跡，不知道是因為燈光的原因還是雪下得太急，他的樣子，始終看不清楚。

那人停下步伐，寒風從他身邊刮過，掀起及膝的黑衣，衣擺獵獵作響，戴在頭上的帽子因為強烈的風而吹落，露出了淺棕色的及肩發。站了許久之後，她仰起了頭，燈光照亮了她的臉。風把頭發向後吹去，完全的露出了五官，以及那貫穿了整張有臉的醜陋恐怖的傷痕。

雪花落到臉上迅速融去，他勾動嘴唇，展開了一個殘酷的笑，張合的嘴輕輕吐出幾個字，低聲細語，也不知道是對誰說的。

“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