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天下為棋

第11章 ☆、人間四月芳菲盡

? 這種消息再如何封鎖也會傳出來的，尤其沐婉之事是在大庭廣衆之下爆發出來的。

薛寶釵聽聞時有些好笑，她拼命想要的榮華沐婉都有了，可是偏偏自己作死了自己。而寶玉的态度是感嘆這世間竟然有如此真情，他好感動。薛寶釵第一次懷疑自己的選擇是對是錯，賈寶玉真的是她的良配嗎？她嫁給他，他真的不會弄出一個真愛出來，然後把她掃地出門？薛寶釵猶豫了，她本就是個聰穎的女子，只是一時被這賈府榮華遮了眼，而寶玉又長得好，才會鑽了牛角尖。此時一旦開始懷疑，便明了了許多。但她是商女，即使是皇商，也不過是一個商人。士農工商，商是末尾，她縱然有自信比這侯門小姐還要出色，可出身是硬傷，她不敢肯定能否找到更好的人間。于是，一時有些猶豫。

迎春惜春的反應相當平淡，連八卦也沒有去刻意打聽，忙着充實自己。探春是個自有主意的，也是很瞧不起河洛公主的為人。只是她身份太低，怎麽能對堂堂一個公主殿下做出評價。世上的人自有自己的看法，可到底是罵河洛多，罵南平王世子少。是河洛狐貍精勾引自己姐夫，南平王世子一句輕飄飄的風流便完了。這世界，對女子從來不公。可連女子自己都這樣認為，又怪得了誰？黛玉打心眼裏從未将沐婉放在眼裏過，縱然有一些才能，卻到底柔弱，這種柔弱是從她骨子裏傳出來的。。否則當初她考慮的第一人選就應該是沐婉了，但是沒有如果。總有人把女子比為花，如花般美麗，也如花般脆弱。花期易逝，怎能指望男人對着殘花一片深情不改。沐婉走了，留下京城的動亂。她的傳奇，暫且告一段落，留下一段豔色的傳言。

今年的春天，在這樣晦澀的天氣裏結束了。黛玉終于出了宮，和沐雅一起。坐在馬車裏，沐雅微微有些郁悶，她實在想自己出去走走，可這破規矩，女子不得輕易露面。黛玉先是回了林府，沐雅也跟着她一起。

周氏的長子已經快要三歲了，也到了活蹦亂跳的年齡了。他性子跳脫，于讀書方面的資質不算好，林海教他認了許久，也只會幾個字。小女兒取名為林虹玉，還是個口吐泡泡的小娃娃，很喜歡笑，很是治愈。黛玉看着便有些喜歡，連沐雅都忍不住戳了她臉頰幾下。小姑娘也不哭，對她笑得特別燦爛。沐雅一高興忙退下手中的溫玉镯，塞給她。“公主殿下，這東西太貴重。”周氏連忙行禮。“我看她很是喜歡，就作為見面禮了。我與黛玉也算是朋友了，這點東西還不至于。”沐雅看小姑娘抱着玉镯就啃的樣子，微微笑了，随口接到。“謝過靖元公主。”周氏全了禮數。

“你與你繼母關系倒是好？”沐雅真心沒有想到，誰家孩子跟繼母關系好過親生父母呀？黛玉簡直就是一個奇葩。“她很好。”黛玉微笑，“反正父親總會娶一個回來的。”言語之間的冷漠令沐雅心驚。她是知道林海林黛玉父女兩關系不好，卻沒有想到到了這種地步。而林海最近忙于避過各種禍事，也沒有多少清閑去管黛玉。就算是有時間，也沒有多在意。在他重生的那一刻起，他便決定放棄了黛玉。官位，林家，血脈是他最重視的存在，而黛玉除了血脈于他根本毫無用處，就算是血脈，上輩子也被絕了。某種程度上，他有些遷怒。

沐雅當天便回了宮，黛玉歇息在了家裏。沐雅放她幾日清閑。第二日賈家便派人來接黛玉。黛玉想着許久未見迎春她們，便應了下來。林海見她應了下來，微微皺眉。“賈家，雖是你外祖家，但行事荒唐，你還是離遠點好。”“父親既然知道，不還是将我送去了賈府，現在又來說這些幹甚？”黛玉不冷不熱道，反正又沒有旁人，何必裝下去。“我不是為了你好嗎？”林海面不改色。“為了誰好，你自己心裏清楚，父親大人。只是賈府終究是我外祖家，不是一時說遠離便遠離了的。”黛玉也不與他争論，只是陳述事實。“你心裏有數就好。”林海揮揮手，讓她下去。黛玉告辭。

與第一次賈府開的西角門不同，這次賈府開的是中門。畢竟黛玉是公主侍讀，父親又身居高位，連薛家都是開的中門，再開西角門實在不恰當。

賈母依舊是一臉慈藹地問候她，她也笑眯眯地回答。然後一個穿着端方的體态略豐腴的美人進來了，身後迎春她們三個尾随其後。賈母冷淡介紹道：“這位是你舅母的親戚，薛家姑娘。”

黛玉還是第一次真正見到薛寶釵，以往都是從書信中只言片語幾句得知。卻是個風情的美人，但若論最美，還是河洛的顏色更好，這點是再不喜歡沐婉的人都要承認的。寶釵自認為比這些千金小姐要好得多，乍一見黛玉便有些不服氣，當然不算壞，只不過小女生的脾氣。寶釵雖然比同齡人穩重，卻到底還是年輕。

“這位便是寶玉常常提到的林妹妹了吧，果然是氣質非凡。”寶釵笑得溫和。

“薛姑娘。”黛玉聲音平淡，然後又對惜春調笑道，“我還以為要提到也是你提呢？”寶釵一時有些尴尬。“我自然是常常說起你了，只是別人只想到二哥哥有能怎麽辦？”惜春毫不留情，寶釵愈發尴尬，但很快恢複平靜。黛玉心裏微不可察地閃過欣賞，雖然欣賞也不會讓對方下了自己面子。現在便管不了寶釵，日後怎麽用她。寶釵也只是失态了一瞬，然後又是好姐姐的模樣。

和賈母說了些話，賈母便道：“你們小姑娘便自己去玩吧，有我在看你們也不放松。”幾個姑娘便恭恭敬敬的請安離開。主人中迎春為長，大家到了迎春的屋子了。

黛玉與寶釵兩人撇開了剛才的小矛盾，聊得倒是很開。寶釵确實才華出衆，比起迎春的軟綿，惜春的尖銳，她的性子更适合官場。如果将眼光放長遠的話。幾人之間的氣氛正融洽着，寶玉突然來了。

寶玉現在還未下學，一下學便聽見黛玉來了的消息，當下激動地趕了過來。看着黛玉出落得愈發清麗的容貌有些發呆，寶釵眼中閃過不滿。黛玉也不理她，徑自與迎春她們說着話，問候的問候，又起一些不算逾規的話題開聊。“林妹妹，你終于回來了。”寶玉回過神來。“二哥哥好久不見。”黛玉禮貌回應，很是疏遠。“我……”寶玉剛想說些什麽，便被黛玉打斷。“我剛聽說二舅舅要考你學問，你準備好了。”黛玉純粹吓唬他。寶玉一焉，又被黛玉再次出手勸走了。“還是林姑娘有辦法。”寶釵笑道。“哪裏是我有辦法？應該說是舅舅有辦法才對。”黛玉嗤笑。話題就此揭過，單獨又起了一個話題。

總的來說，黛玉還是對這次來賈府很滿意的，迎春惜春進步很大，還又發現了一個好苗子。乘興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