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探險
察覺到一股溫熱的液體,從脖間流下,那小兵終于知道害怕了,磕絆着說,“這個我真的不知道啊,小的只是一個巡邏的士兵,哪能知道這麽機密的事情。”
看到前方又一隊巡邏人到達,魏紅玉用收到劈暈了那人,又在他脖間的傷口上灑下了金瘡藥,才閃身躲到一邊避開。
那傷口看着嚴重,其實她用了技巧在,也就外表破了層皮,撒了藥之後不過片刻,就停止了流血。
魏紅玉躲過巡邏侍衛來到了城府大人闫子義的府邸。
此時已接近子時,闫子義的書房仍舊燈火通明。看到下人端着空了的湯碗出來,魏紅玉從窗戶跳進去,“闫大人。”
闫子義正站在書架旁看書,見她突然蹦出來吓了一跳,“少将軍?你怎麽過來了?”
魏紅玉道,“我本是路過,準備去北部找我爹,看到城外阿蔔得勒的人馬駐紮,就過來看看。到底怎麽回事,好好的他怎麽打起金沙山的注意了。”
闫子義搖頭,“屬下也覺突然,所以在他過來談判時,才否決了他。不過昨日屬下已經派了當月出去查看,目前還沒有消息回來。”
當月是跟随他多年的小厮,武藝高強,值得信任。
魏紅玉道,“他出去多久了?”
“昨晚出去的,去的金沙山,已經一天了。”
“我去接應一下,你守着這裏。”魏紅玉說完,又原路返回出了城。
金沙山在天金城西邊二十多裏處,山下大部分都是流沙陷地,下面掩埋了不少或人或獸的屍骨,還有不少被腐蝕的白骨露出地面。
越靠近,她越感覺到一種詭異的安靜。
靜悄悄的,連個鳥獸蟲鳴都沒有。
繞過流沙地,在天快亮的時候,魏紅玉才看到藏在樹野之間的點點星火。
看外面人裝扮,應該就是太真族的人在此。他們搭了簡易的營帳,外面用帶荊棘的籬笆圍着,還有人牽着獵狗在不斷的走來走去。
營帳位置相互錯開,擋住了後面金沙山的山腳。
她躍身爬到樹上,想借着月色尋找進去的路徑,好躲過巡邏塔上的侍衛。
只是她還沒有計劃好,就看到遠處有兩人拖着一個東西走了過來,邊走邊感嘆道,“沒想到這還是個犟骨頭,都打死了連個字都不吐。”
另外那人取笑他,“這要換做是你,別說打死了,揍你一拳你就什麽都吐了吧。”
對面那人随手扔下手中的東西,“嘿那布隆多,是不是想挨揍啊你!”
那布隆多也學他甩下累贅,“你也就剩下吹牛的功夫了,去年摔跤大賽,你還不是輸給我了,手下敗将,何以言勇!”
阿奇善一聽此話氣壞了,叫嚣着,“還不是你背地裏使陰招,不然以你這小個頭還想贏我!而且你贏了我又能怎樣呢,娜春的眼睛是雪亮的,到最後還不是嫁給我了!”
兩人你來我往,很快扭打在一起。
原來被兩人拉着的東西,在他們的推搡踢打之下,在地上滾了幾圈之後,順着斜坡一直向下,最後停在了一個小黑溝的底部。
看着有數丈深的溝底,阿奇善道,“怎麽辦,将軍說要把他扔遠一些。”
那布隆多也不想下去,“管他呢,反正人都死了,扔哪不一樣,我聽說這附近有野豬和狼,說不定不到天亮他就被吃了。行了行了,回去吧。”
看他這麽說了,阿奇善點頭,“那走吧。你說這農将軍也是哈,好好的讓他在山裏做苦力不行嘛,非要打死扔出來,白白的浪費了一個人力,敢情他以為去抓人,是個好差事啊。”
那布隆多瞥他一眼,不屑道,“人家是将軍,是咱們首領的座上賓,你在這哭累有什麽用,有種去首領面前說啊。”
阿奇善上前踹了他一腳,惡狠狠地道,“你娘的,那布隆多!今天你是不是不挨揍心裏不舒服啊!”
他這下和剛才的小打小鬧不同,用了十成的力氣。
那布隆多被他踹的向前閃了一下,整個身體倒在了樹上。樹幹上的凸起劃破了他的手掌,那布隆多向地上吐了一口痰,整個人朝阿奇善撲了過去。
趁他們沒注意,魏紅玉從另一側下了坡,順着延伸的藤枝爬到了坡地。這才看到滾下來的,是一個男人。他頭發披散着蓋住了臉,身上的衣服因為鞭撻,随處可見破裂,整個背上幾乎看不到整塊完整的皮肉。
看那衣服碎片,此人應該來自大興。
想起闫大人的話,和一天未歸的當月,魏紅玉的心裏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她蹲下來,撥開了那人的頭發,他的臉應該被打過,嘴角還在往下流血,整片臉頰已經腫了起來。不過依稀可以分辨出,此人正是闫大人的小厮,當月。
看坡上動靜漸弱,魏紅玉彎身半背着當月,找了一個隐蔽處藏身。
當月還有氣息在,只不過很是微弱,普通人很難辨出。不過聽剛才那兩個人的話,農将軍,難道是勾陳的農飛英?
如果真的是他的話,不會看不出當月還有氣息。
故意把當月從苦力中放出來,故意把還活着的他當成死人,找人扔出來,是他在為自己做的事,做無聲的抵抗?
倒像是他的風格。
魏紅玉給他喂了随身攜帶的藥丸,又取了些水喂他喝下去,等過了大半個時辰,當月的呼吸才逐漸轉為正常。
本應等他醒來帶他回去,可是魏紅玉卻等不了那麽久,她看四周無人此地還算安全,便把他小聲叫醒。
猛然看到是她,當月愣了一下,等他揉着眼睛看清楚是魏紅玉,才道,“少将軍?真的是少将軍?是大人找你過來幫忙的嗎?我,我被他們捉住了,不過我一個字都沒有說。”
魏紅玉撫着他的頭,柔聲道,“做得好,辛苦我們當月了。”
當月扁着嘴巴,眼睛迅速紅了起來。
他搖搖頭,“這是當月該做的。少将軍,我們現在要回天金城嗎?”
“現在還不能回去,馬上天亮了,我們兩個人目标太大。等會我找個安全的地方,你先藏進去。當月,你進去是不是發現什麽了?”魏紅玉道。
“是!少将軍,金沙山下面有金礦!”
當月有些激動,扭頭朝一邊咳嗽了兩下,才繼續道,“此事原是咱們大興的牧民發現的,不過半路中被太真族的人截下來,後來阿蔔得勒就帶人過來霸占了金礦,還擄走了一些大興的子民當苦工。他們每天夜裏進礦挖采,白天則是出來休息。”
魏紅玉道,“怪不得阿蔔得勒要和闫大人商讨金沙山的使用權,原來他意圖在此。”
按照阿蔔得勒以往的性格,想要的東西不給,他早就帶兵來搶了,這次能好好的在天金城外守着,倒是奇怪。
想到農飛英,魏紅玉問道,“這裏面也有勾陳的人?”
當月道,“有。當時我被太真族的人抓住,審問我的就是勾陳的人,聽別人叫他‘農将軍’。也是他親自下手打得我,後來我暈過去了,聽到他讓人把我擡出來扔掉。哦對了,他還往我的嘴裏喂過一顆小藥丸。”
“那你可還記得他的長相?”
當月有些奇怪她的問題,不過還是描述道,“個子很高,很瘦,不過看着很有勁。單眼皮,眼睛細長,左邊眉毛上面有一個疤,整個人不茍言笑,看着像是個很有原則的人。”
那就是勾陳戰将蒼神麾下,第一副将農飛英了。
能讓他親自帶兵出面,想來這金沙山裏,真的有大秘密在。
魏紅玉道,“此人我認識,他喂你的應該是能助你的藥。當月,趁着天沒亮,咱們抓緊找個能藏身的地方,我得親自去裏面探一探。”
當月被她扶着,艱難地站起來,聽她這麽說有些着急,“少将軍,裏面人很多的,不光是阿蔔得勒的人,那個農将軍也帶了不少人馬,就在暗處呢,你一個人不行!”
“沒事,我自有我的辦法。”
兩人走了一會兒,找到一個隐藏的很深的山洞之後,魏紅玉把帶着的幹糧和水都放下來,又解下胳膊上的弩|箭,教他,“這個你帶着,以防萬一。”
當月連忙拒絕,但力量卻沒有抵過她,弩|箭被她綁在了他的小臂上,“聽話,你這樣我還能放心一些。”
當月着急的都要哭出來了,“不行啊少将軍,你帶着防身吧,我不要!”
“這是命令!”
魏紅玉把他放到地上,又在洞口設置了不少障礙,看他悶不做聲,魏紅玉臨走之前寬慰道,“放心吧,我沒有那麽容易死。白亦那邊現在應該得到了信,她會來救我的。我先走了,你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
“少将軍!”透過樹枝,當月喊道,“我等你回來。少将軍不回來,我就在這裏等死!”
魏紅玉被他逗笑,道,“傻樣,你家大人還在府裏等着你回去呢。行了,這會兒暫時安全,你還有些虛弱,先睡會吧。”
她說完,轉身匆匆離開。
原來的地方,阿奇善和阿布隆多已經打過一架回去了。沿着兩人一路的腳印,她到了整片營帳的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