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晉江文學城首發 在趙太後眼裏,陸宴知……
昭玉微微一怔,随即便皺緊了柳眉。
再說尚修明,也是駭了一跳,剛準備将人推開,便發覺此人聲音十分耳熟,接着低頭一看,面色瞬間就變了。
他微微睜大眸子,握着她的肩膀急切道:“盈娘,你還活着?當年到底是怎麽回事,這一年來你都去了哪裏,為何不回來找我?”
她沒有死,那這麽些年他如此對待昭玉……
說到此,他下意識看向昭玉,神情複雜極了,心中亦是五味雜陳,滋味難言。
這狼狽女人不是別人,正是被昭玉關在府中的許宜盈。
不知道怎麽叫她逃了出來,還知曉了今日尚修明來了,便不管不顧的沖了進來。
許宜盈并未回答這些,而是哭得梨花帶雨的,瞧着好不可憐。她輕輕抽噎着道:“修明哥哥,你總算來救盈兒了,你若是再來晚一些,盈兒便要叫人害死了!”
說到此處,她躲在了尚修明的身後,含淚的目光落在昭玉的身上,一臉懼怕的模樣兒,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尚修明恍然間回過神來,終于意識到問題所在。
公主府戒備森嚴,盈娘一個弱女子,絕不會無緣無故的便闖進來,且還是這番狼狽模樣……
他面色微微沉了下來,心頭也升起幾分怒氣。
“殿下,你這什麽意思?”尚修明壓着怒火問。
既然她早便找到了盈娘,為何不告訴他,而是将人扣在了公主府之中。
她到底是何意,難道……是因為他?
前幾日,昭玉與尚修明斷了關系。
她可是還在乎他?
想到此處,尚修明心頭不知何種滋味,憤怒中竟夾雜了幾分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喜悅,一時之間心中百感交集,面上表情也愈發的複雜。
盈娘沒死,這麽多年來,是他錯怪她了。
他目光遙遙的看向昭玉,昭玉卻沒看他。
昭玉如今早已看出許宜盈的真面目,聽着尚修明質問的話,不惱反笑。
尚修明一向自視甚高,大抵是未曾想到,他自個兒也是個蠢貨,看不透人心,還叫人蒙在鼓裏這麽多年。
就挺好笑的,真想瞧瞧日後尚修明發現自己被騙,當是個什麽表情。
她老神在在的坐着,沒說別的,只不鹹不淡的反問一句:“本宮做事,何時輪得到尚大人來過問了?”
許宜盈聽到這兒,便稍稍松了一口氣。
本來先前見着她之時,她還以為沈昭玉變聰明了,如今一看,倒是她高看她了。
雖說有她的推波助瀾作怪,但是沈昭玉與修明哥哥成親這麽久關系越來越僵,同她這樣的性情也未必沒有關系。
她紅着眼圈,恰到好處的哽咽了下。
卻不想,尚修明壓根兒沒注意到許宜盈的表情,竟下意識的解釋了一句:“昭玉,你将盈娘扣下,可是因為我?我一直将她當做親生妹妹對待,并無私情,你又何必針對她。”
許宜盈怎麽都沒料到尚修明不僅沒發難昭玉,竟還解釋了起來,她垂着的腦袋臉色稍稍有些難看,用力捏緊了手指。
昭玉目光落在了他身後的許宜盈身上,忽的嗤笑一聲,道:“為了你針對她?尚大人也未免太自作多情了,本宮以為,上次便已經同你說的夠清楚了。”
至于尚修明說的,他到底是心悅許宜盈,還是真的将她當做妹妹,昭玉早已不在意。
不過如今瞧着許宜盈與尚修明的反應,倒是十分有趣,遂拍了拍手,淡淡開口:“呈給尚大人瞧瞧。”
話畢,芍藥走上前,将手中東西遞給了尚修明。
尚修明疑惑的看了昭玉一眼,才将芍藥手裏的書信接了過去。
許宜盈瞧着,不知為何,心裏頭突然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尚修明越往下看,眉頭皺的愈發的緊。
昭玉輕笑一聲,“尚大人便不好奇,為何許姑娘活着,卻一直沒來京城找你嗎?如今,本宮查到個更有趣兒的,尚大人瞧了,許會心中更加好奇。當然,這信上所寫的,若是尚大人不信,本宮府裏頭還有許姑娘的貼身丫鬟,可叫來一問。”
昭玉給尚修明的不是別的,正是昭玉叫許嶺去查到的,這一年來許宜盈的落腳之處。許宜盈的嘴緊的很,又十分謹慎,她問不出多少,但她身邊那個小丫鬟,卻是個沒有城府的。
實在可笑,許宜盈這一年來,竟一直都在京城附近居住,她裝作一個嫁人婦人模樣兒,時不時便會出來打聽尚府動向,她對尚府了如指掌,卻一直不曾回去。
衆人都以為她已死,再加上她加以僞裝,竟一直都沒有露餡。
奇怪的是,許宜盈這一年來經常閉門不出,卻也未曾短過銀錢,便是她走之時帶了些銀錢,也不足以支撐她這一年來的花銷。昭玉懷疑,應當是每過一段時間,便會有人給她送去銀錢。
瞧尚修明這副模樣,這個人應當不是他。
思及此,她目光又落在尚修明身上,他看着手裏的書信,眉頭越皺越緊,半晌都未曾說話。
昭玉遂道:“本宮有一事一直心中不明,尚大人可否解惑?”
尚修明将書信合上,擡頭神情複雜的看向昭玉:“公主請講。”
昭玉柳眉蹙起,疑惑不解:“許姑娘離開尚府後,遭遇劫匪,你們為何那般篤定,是本宮害死了她?”
尚修明聞言,眉頭也皺了起來,他瞧着有些錯愕,大抵是沒想到昭玉會這麽問,聲音都微微高了幾分:“你說什麽?”
許宜盈臉色稍稍變了,她忽的拽住尚修明的袖子,哭着道:“修明哥哥,我怕,你帶我走好不好?”
昭玉冷眼瞧着她的動作,神情譏諷。
尚修明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他面色一沉,将袖子從許宜盈手中扯出。
他定定的看着昭玉,認真的道:“盈娘離開前一日,曾被人推入湖中,險些沒了性命,後來她将自己關在屋中一整天,哭了許久,問只說是不小心跌進去的。第二日,她便留書一封,離開了京城。且在此之前,她情緒也不高,總是悶悶不樂的。”
昭玉莫名其妙的看着尚修明:“這同本宮有何幹系?”
想不到,這許宜盈還有做林妹妹的潛質。
難怪在尚修明眼中,她就是朵單純嬌弱的小白花。
就是不知,尚修明知不知道,他這瞧着嬌弱的小白花表妹,爬牆爬的倒是挺熟練的。
尚修明看了一眼一旁的許宜盈。
她臉色微微泛白,瞧着像是想起了從前,看向昭玉的目光滿是恐懼,眼圈紅了又紅,眼睛蒙上一層霧氣。
昭玉看着她的模樣兒,臉色一沉,不會是将這些都算到了她的頭上吧?
果不其然,下一刻尚修明便擰緊了眉,道:“盈娘只帶了一個貼身丫鬟離開,還有一個留在了京城。她走後,母親差人将那個丫鬟綁了來……才得知,盈娘離開前受盡了委屈,那些貴女聽你差使,在外經常針對她,這才導致她有段時間悶悶不樂。而她跌入湖中那次,也是你的人推她下去的。”說到此,他咬了下牙,道:“推她下去的那人親口說,她是公主派來的,若是盈娘繼續留在尚府,便要她死無葬身之地。”
後面的話,他就算不說,昭玉也想到了。
因為許宜盈在京中屢次被針對,又險些沒命,只好留信不辭而別,誰料,路上竟遇到了劫匪,遭遇了不測,最後只留下兩具屍體。
邏輯沒什麽問題,這一波三折,的确令人信服。
聽起來她也确實挺可惡的。
但……
昭玉嗤笑一聲,這種事,她從來都不屑幹,在沒同尚修明成親前,她從不知還有許宜盈這個人的存在。
說起來,她在被尚修明那樣對待後,也曾問過他為什麽。
可他當時厭惡她至極,只說了句:“你心知肚明,裝什麽無辜。”
便不再與她交流。
思及此,昭玉神色微冷,開口道:“這些事,本宮從未做過。”
尚修明這心盲眼瞎識人不清的蠢貨,活該被騙。
說到此,她看了一眼面色微微泛白,神情恍惚的尚修明,不想再理會他,遂擺手道,“罷了,本宮氣也出了大半了,你将人的帶走吧。”跟蠢人玩也會變蠢,日後她還是離尚修明遠一些。
說完,她吩咐芍藥送客。
尚修明猛地擡起頭,看向昭玉:“沈昭玉,你把話說清楚!當初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的聲音很大,仔細聽,竟還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顫音。
昭玉:“你回去問你的好表妹吧。”
許宜盈小聲哭道:“修明哥哥,這中間許是有些誤會,是我們誤會公主了。都是盈兒的錯,早該想到的,公主便是再厭惡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會對我出手的。”
昭玉不耐煩:“尚大人在本宮這兒,可沒有面子可言,你若是再往本宮身上潑髒水,別說你是尚大人的表妹,便是他親娘,本宮也照樣要了你的命。”
許宜盈身子一顫,臉色愈發的白了,模樣兒瞧着可憐極了。
尚修明臉色也難看至極。
昭玉又吩咐一聲:“芍藥,送客。”
他攥着拳頭,因為太過用力,手背上都迸出青筋。
芍藥在旁對他做了個請的手勢,他卻并未看芍藥,只目光灼灼的看着昭玉,臉色也白的厲害。
“昭玉,你同我說清楚……”
昭玉冷聲道:“尚大人回吧,本宮忙得很,沒時間管你這檔子破事兒。等眼下事了了,本宮心情好了,沒準能同你一起尋個真相。”
說完,她徹底沒了耐心,喊道:“許嶺,送客。”
很快,許嶺抱着劍走進來,冷着臉對尚修明道:“尚大人,請——”
尚修明定定的看着昭玉:“好,我等你。”
說完,他終于轉身離去。
他走的很慢,腳步發沉,似乎神情有些恍惚,下臺階之時,還踉跄了一下。
許宜盈咬了咬牙,哭着追上去扶住他:“修明哥哥……”
這二人走後,昭玉終于清靜了下來,擡手摁了摁頭。
一旁芍藥見狀走到她身旁,輕輕的為她按摩。
她撅了噘嘴,似乎還有些生氣:“主子,便這麽将許宜盈放走了?”
當初主子為了她受了這麽多苦頭,不過是餓幾天關幾天,真是太便宜她了。
這個心思惡毒的小蹄子,竟還這般污蔑主子,依她看,就應該将她賣入青樓,她不是喜歡哭的梨花帶雨的嗎,便叫她去青樓哭去,看她日後還有沒有臉去尚大人跟前兒裝小白花。
昭玉微微閉着眸子,淡淡道:“那該如何?将她強行扣下,尚修明不會善罷甘休的,走了也清靜。”
芍藥聽了後,更加不痛快了,嘴撅的都能挂油瓶了,“主子就這樣放過她,也太便宜她了!”
昭玉睜開眸子,看着芍藥這副氣呼呼的模樣,忍不住笑了下,“行了,瞧你這副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搶的是你男人呢。”
芍藥瞪大眸子:“主子!”
她扭過頭,瞧着憋屈極了,還将手放下了,小聲嘟囔:“是奴婢多管閑事了。”
昭玉心頭好笑:“你也知道本宮是你主子,你這丫頭,如今脾氣是愈發的大了,不過打趣你兩句還惱上了。”
芍藥突然間紅了眼眶,咬了咬嘴唇:“奴婢就是替您不值。”
昭玉嘆口氣,伸手戳了戳她的額頭:“出息,本宮在你眼中,便是個人人都能欺負的軟柿子嗎?那許宜盈,本宮定不會這麽輕易饒了她,放心,她同尚修明回府後,二人誰都好受不着去,且等着看熱鬧就行了。”
芍藥捂着額頭,眼睛一亮:“真的?”
昭玉:“本宮何時騙過你?”
芍藥用手背抹了抹眼淚,開心的道:“主子英明。”
昭玉:“剛攆走兩個煩人的東西,還要哄你這個小丫頭,本宮這是造了什麽孽。本宮可警告你,我瞧見許宜盈那一哭便覺着十分煩,你若是再同她一般,動不動就紅眼圈兒,便将你也攆出府去。”
芍藥咧着嘴笑:“主子放心,奴婢日後只笑不哭。”
昭玉沒好氣兒的瞪她一眼。
臨昌大軍壓鏡,不僅尚修明注意到了,昭玉也早有察覺。
近幾日,昭玉沒再回公主府,一直都留在宮中陪着趙太後。
趙太後此時急得火燒眉毛,正在同昭玉臭罵陸宴知。
為了不打草驚蛇,此時除了昭玉陸宴知沈瑜以外,沒有第四個人知道。
所以,陸宴知此時在趙太後眼中,連狗都不如。
“哀家就說陸宴知那厮不可靠,就是個混賬東西!前腳與你斷了,後腳便領兵離京,世上哪有這麽巧的事兒?如今臨昌王蠢蠢欲動,定是想反了!依哀家看,他定是懷恨在心,早就投靠了臨昌王,故意來這麽一出的!狗東西,得了便宜還賣乖,心黑至此,我若是他娘,便一日抽他三十巴掌……”
說到此,趙太後語氣一頓,看向昭玉:“他沒得便宜吧?”
昭玉搖頭,如實道:“沒有。”過一些日子便不一定了。
趙太後心裏的氣散了一些,握住她的手誇道:“哀家的好昭兒。”誇完又繼續罵道:“昭兒,你記住,像是陸宴知這種不靠譜的男人才是最可惡的,出爾反爾,小肚雞腸,日後定不可找這種人托付終身。”
昭玉心情複雜,“母後,其實陸宴知沒您說的這麽壞……”
趙太後捂着胸口,恨鐵不成鋼:“住口,你還替他說好話,他到底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哀家怎麽會有你這麽傻的女兒!”
昭玉:……迷魂湯沒有,就是給了她十萬兵馬,叫她良心上有些過意不去。
見她着急,昭玉有些心疼,遂勸道:“母後,您放心,船到橋頭自然直,定不會有事的。”
趙太後聽後,摸着她的頭發道,眼神憐愛的嘆了口氣:“吾兒,是哀家将你養的太傻了。”
說完,她又開始罵起了先皇,說他個黑心爛肺的,知道手足情深,就不知道她們娘仨不易嗎?早些便将臨昌王那老小子一刀砍了,哪裏還有這些個破事兒。
昭玉太陽穴跳了一跳。
罷了,不管她了。
囑咐徐嬷嬷照顧好趙太後,便去禦書房尋沈瑜了。
昭玉去之時,姬元嘉正在禦書房中與沈瑜商量事。
姬元嘉朝着昭玉行禮後,便退至一旁。
“皇姐。”沈瑜站起來,擔憂的道:“母後可還好?”
昭玉笑着摸了摸他的頭,溫聲道:“母後好着呢,還有心情罵人,陛下不必挂懷。”
沈瑜原本嚴肅的面上透出幾分古怪,他面上微微紅了幾分,壓低聲音道:“朕随後再去給父皇上柱香。”
昭玉表情複雜:“本宮同你一起去。”
姬元嘉站在一旁,聽着這姐弟二人的對話,頓時忍俊不禁,險些笑出來。
就在此時,有太監上前來報:“陛下,尚大人求見。”
沈瑜點點頭:“宣。”
尚修明進來後,便瞧見一旁的姬元嘉笑意未盡,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情笑?
二人一向不對付,在朝堂之上沒少掐架,此時幹脆罵了句:“蠢貨。”
姬元嘉并不惱,只搖頭嘆息一聲:“真慘。”
尚修明臉一黑,不再理會他,而是同沈瑜行禮:“微臣參加陛下。”
沈瑜:“太傅不必多禮。”
尚修明面色很沉的道:“陛下,臣一直派人盯着臨昌王府中,方才竟發現臨昌王帶着兩個嫡子喬裝離開了王府,如今,府中只剩下臨昌王妃與一衆庶子,而臨昌王與那兩個嫡子皆是別人假扮,他這是想逃!陛下,臣的人還在跟着臨昌王,請您立刻下旨,讓臣将他捉拿歸案!若是放虎歸山,後果将不堪設想!”
昭玉詫異的看着尚修明。
方才她的人也來報了,臨昌王的确剛跑沒多久,若是現在抓,還是抓的到的。
這尚修明竟真的沒同臨昌王共謀逆反之事。
他這是何意,難不成,這一世,當真想效忠瑜兒了不成?
昭玉百思不得其解,可決計不能叫尚修明的人把臨昌王抓了,得暗中将他的人控制住,不然她的計劃便功虧一篑了。這會兒抓了,他還沒真的造反,若是來個死不認賬,誰也奈何不了他。
沈瑜擰眉,看了昭玉一眼,見她搖頭,只好硬着頭皮敷衍道:“太傅,朕相信皇叔不是這等人,此事日後不要再提了。”
尚修明聞言,眉毛險些擰成一團,他面上帶了幾分怒氣,大抵是覺着今日陛下實在是糊塗。
他壓了壓性子,這才沒做出以下犯上罵人之事。
“陛下,此時不容小觑,萬萬不可草率!”
沈瑜:“太傅不必再說,朕心中自有成算。”
尚修明怒道:“陛下!”
正在二人僵持不下之時,一旁的姬元嘉忽的笑了。
他看向一旁看戲的昭玉,輕笑着搖頭道:“小殿下實在不仗義,陛下好歹與您是血親,也舍得見他如此為難。再瞧瞧尚大人,急得都出汗了,您卻有心情在這兒看戲,若是尚大人當真急得中了風,這應當算誰的?”
尚修明被他這番話氣的臉都黑了。
昭玉微微一怔,一扭頭,便瞧見姬元嘉戲谑的表情。
她仔細回想,姬元嘉的确沒有多着急的模樣,她不曾透露半分,沒想到這老狐貍竟自個兒猜到了。
也罷,她輕笑一聲:“姬相好眼力,本宮佩服。”
姬元嘉捂着胸口,頗為哀怨道:“好眼力又有什麽用,殿下與陛下一直将臣當做外人,實在叫人傷心。”
尚修明臉色一變:“你是何意思?”
沈瑜到底年紀小些,面上稍稍有些不太自在。
昭玉安撫的拍了拍沈瑜的肩膀:“姬相莫怪,本宮與陛下不是有意相瞞,只不過……”
姬元嘉嘆口氣,打斷了昭玉的話:“有小殿下這句解釋,臣死也甘願了。”
說到此,他一改之前哀怨神色,大方的笑了笑:“陛下,小殿下,接下來需要臣如何做?”
昭玉猶豫的看了眼一旁的尚修明。
姬元嘉撫掌,上前一步笑道:“臣懂了,您是放心不下尚大人,您放心,臣定寸步不離尚大人,看好他。”
尚修明臉色瞬間難看至極,他隐約猜到了一些,此時看向昭玉的目光,帶了幾分痛苦。
夫妻一場,昭玉竟這般不信他……
昭玉點點頭,忽然喚了一聲:“許嶺,青衣。”
“公主。”
二人進門行禮。
昭玉道:“許嶺,替本宮照顧好姬相與尚大人。”
許嶺:“是。”
姬元嘉方才嘚瑟的笑忽的消失,他捂着胸口,受傷的看向昭玉。
一旁,尚修明看着他這番做作姿态,冷笑一聲。
昭玉對他們道:“此事是本宮的主意,陛下是有意告訴二位的,是本宮擔心打草驚蛇,故才在此時透露,二位大人莫怪。”
是她昭玉不信任他們,與陛下無關。
尚修明看到青衣後,便已徹底明白是怎麽回事了。他自嘲一笑,原來,到頭來都是他自作多情了。
昭玉說完,從懷中拿出虎符,微微彎下腰,将其放在沈瑜手中,與沈瑜平視,輕輕的道:“如今臨昌王父子已經離開京城,陛下,下旨吧。”
沈瑜看着皇姐,眼眶微微泛紅,那張少年老成的小臉上,難得出現幾分依賴神情。
“皇姐……”
昭玉:“陛下,下旨吧。”
沈瑜深吸一口氣,将虎符握緊,揚聲道:“傳朕旨意,封趙毅趙将軍為護城将軍,率京中三十萬大軍,死守城門!”
昭玉瞧着他,輕輕的笑了。
她決定将虎符交給沈瑜之時,他并不願要,只說放在皇姐手中便好,既然是她拿來的,那便是她的東西。她好賴話說盡,才叫他點頭收了。
昭玉擡頭看向天空。
父皇,瑜兒年紀雖小,可也已頗有您當日之風。
想必,過不了多久便能獨當一面了。
母後經常罵您,也是想您,您莫要生氣。
我與母後瑜兒都很好,您在天有靈也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