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年後,田子和趙亞生一起回到日本,倆人租了一個一居室,各自工作,下班後過二人世界,小日子很滋潤。田子的工資比趙亞生高一些,所以平時日常花銷,出去吃飯都是田子付錢多一些,田子也并沒有在意這些,她向來自诩為新時代女性,新時代女性的标志之一就是財務獨立,不依附男人,她甚至為自己有能力和丈夫AA感到很驕傲。長此以往,趙亞生也習慣了這種狀态。
婚姻生活穩定了以後,他們準備買個房子,同時備孕,希望在小朋友到來之前準備好一個家。趙亞生跟他爸媽說了買房的計劃後,他媽爽快地說“行,給拿錢。”于是兩人開開心心地看房子,等看好房子,誰知波谲雲詭,形勢大變。
中介那邊催着交錢,田子按捺不住,讓趙亞生給他媽媽打電話。打電話時田子坐在趙亞生身邊,趙亞生打通電話後神色越來越凝重,又起身去了另一個房間聽電話,田子心想不妙,又要出什麽幺蛾子!果然,挂完電話,趙亞生支支吾吾地說,錢可能得緩一緩才能到。田子問為什麽?趙亞生說家裏錢都是他姐在管,關于給趙亞生多少房款的問題,他媽和她姐還沒有商量好。田子一聽就火了,老媽給兒子買房子天經地義,關你姐什麽事趙亞生低聲說,只是還沒商量好,又不是不給。田子氣不打一處來,那中介明天讓交錢,怎麽辦?趙亞生默不作聲。
趙亞生爸媽在日本有一套房子,兩居室,他姐和他爸媽同住。趙亞生和田子結婚後家裏住不下,就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子。由于他姐在店裏管錢,店裏的錢和家裏的錢不分家,所以說,家裏的錢和店裏的錢,大多都在他姐手裏。
沒辦法,這套房子田子和趙亞生都很滿意,他們看了不下十幾套房子,不是對戶型不滿意就是對位置不滿意,唯有這套南北通透,明廚明衛,價格也合适,是最中意的了,如果錯過了,肯定會後悔。說實話,田子這些年有些積蓄,趙亞生也是出門讓田子付錢慣了的,對于房子定金,他心裏的念頭是,定金款田子肯定有辦法,拿的出來。所以他不說不要房子,也不着急籌錢。第二天,田子自掏腰包,把定金交上了。
後來田子了解到婆婆和大姑子争執的原委。大姑子說這些年她整天在店裏操勞,沒拿過工資,現在掙了錢都給弟弟夫妻倆買房子了。她說給房款可以,她這些年掙得錢也得給一份。婆婆給她講,以後少不了她的,但一時拿雙份拿不出來,店裏經營也需要流水資金,大姑子就說到她們住的那套房子歸屬問題。最後,給田子一家的房款少了很多,大概有人民幣30萬,這連首付款都不夠。另外,關于婆婆所住的那套房子的歸屬,也擱置了,懸而未決。
後來田子買了房子不久,去婆婆店裏,發現門口一輛新車,說起來才知道,這是剛剛給大姑子新提的一輛車。
東拼西湊,首付款終于湊齊了。田子心裏一默算,除了婆婆給的那30萬,剩下的錢田子和趙亞生出的比例大概是7:5,平時水電費、日常花銷也是田子出的多。而趙亞生視這些為理所當然,這讓田子開始警覺,開始護住自己的口袋。房子過戶之後,還房貸也是一筆很大的支出。于是,兩人因為出錢多少的問題多有争吵,計較多了,感情也受了影響。
當田子和趙亞生因為錢的問題争執不斷時,一天早上,田子發現自己懷孕了。寶寶的到來給全家帶來了很多和諧,夫妻感情暫有緩和,但因為錢的問題的計較,倆人仍有隔閡。當婆婆知道這個消息後,很高興,逢人便說,要抱孫子了,發出爽朗的笑聲,聲震五裏。
聽的次數多了,田子心裏不免犯嘀咕,假如生的不是兒子,是閨女怎麽辦?難道就不喜歡了嗎?于是讓趙亞生私下去問婆婆,得到的回話是:“生女孩也行,也喜歡。”田子心稍安。
懷胎十月,孕晚期的時候最是難熬,田子堅持上班,因為還有房貸重重地壓在身上,趙亞生的那點工資還完房貸就不剩什麽了。離預産期1個月的時候,婆婆說她們決定關店半個月,回國一趟,看看親戚什麽的。田子聽到消息後如噎着了一般。趙亞生一如既往地替他媽媽解釋:“以後孩子出生了,咱們上班,都是老人帶,讓她們回去看看親戚,放松一下也好。”
田子無話可說。公公在走之前偷偷塞給了田子2萬日元,說這是自己的私房錢,讓田子拿着花,誰也別說。田子心裏湧過一段暖流。
日子艱難地行走着,田子每天拖着沉重的身子去上班,趙亞生在鐵路上的工作時間很不規律,有時兩三天才回家,田子心情低落,幾近抑郁。看朋友圈,婆婆天天刷屏曬旅游照,田子看着如此刺眼,忍無可忍後,把她婆婆的朋友圈屏蔽了。
婆婆一家在田子生産之前回來了。日子挨到了生産時分,婆婆在門外翹首以盼,一聲啼哭劃過長空,是個女孩。婆婆臉色立馬落下半拉。見了孩子也沒有太欣喜。田子奶不好,給孩子摻着喂奶粉,婆婆就說她養大兩個孩子,一口奶粉都沒喝過,還說隔壁誰家生了個大胖小子,語氣之中有說不出的羨慕。另外,婆婆平時是有主意慣了的,關于給孩子蓋的薄厚、喂奶的頻率、喂奶後要不要拍嗝等等各種小事,倆人意見總是不一致,稍有空氣中彌漫着火藥味,争吵一觸即發。
田子從小也是争強好勝的,嘴巴也巧的很,你的強勢只會激發我的更強勢,結果倆人誰也不會少說一句,争吵分勝負的标準好像是,誰能說到最後一句、誰的聲音大誰就獲勝。
田子月子沒做完時,婆婆就以店裏生意忙為由,去店裏了。以後每天只是象征性地來看一下,待一會就走了。更讓田子感到生氣的是,自己每天忙的蓬頭垢面,孩子一哭,上個廁所都上不完整,而婆婆每次來都描眉畫眼,打扮一番,田子嘴上沒說,心裏卻暗罵:老黃瓜刷綠漆,裝嫩。
等産假修完,婆婆說上班的時候,讓田子把孩子送到店裏。店裏有個暗間,是休息室,婆婆就把孩子放休息室,隔段時間去看看,喂喂奶。
田子每天時間都過的很匆忙,早上匆匆忙忙把孩子送到店裏,再趕去上班,忙完工作,下班後再趕去店裏接孩子,有時孩子哭鬧,發燒,田子一整夜都睡不着覺。
這樣的日子大人累,孩子也沒有得到很好的照顧,婆婆忙着做生意,孩子在店裏也幾乎是無人看管的狀态。等到孩子6個月大時,田子就把孩子送保育園了。
這樣的帶娃日子田子又堅持了幾個月,實在撐不住了,就向公司申請了年假,帶孩子回國探親。同時,她也想給自己一個冷靜期,想想和丈夫這樣缺乏交流、身心疲憊的婚姻生活,還要不要繼續。
田子跟趙亞生說了要回國以後,趙亞生很緊張她和孩子,說要不我請假和你一起回國?田子冷冷拒絕,不需要。實際上趙亞生也很難請到假的。婆婆知曉田子要獨自帶孩子回國後,就打電話給北京的姐姐,委托她幫接待照顧田子一行。
田子賭氣說,我在北京有同學,不需要。趙亞生勸道,你帶着孩子,需要麻煩的很多,咱們姨又不是外人。再說她也想見見孩子呢。田子不再說話。
田子提早聯系我和那佳,告訴了我們她的飛機行程,于是有了我和趙亞生姨、表姐一家同時來接機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