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8)
太好吧……”。
霍汐牽着寧凝坐到院中,接過旁邊穿白T恤的男人遞上的冰鎮啤酒,不知悔改的繼續推杯換盞。
“我們今天也不是故意灌他酒,這小子結婚了都不告訴我們一聲!忒不仗義!不過啊,弟妹你也不要生氣,人家霍汐潔身自好,大靓妹送到眼前都不玩,啧啧,這覺悟高的!”,白體恤豪爽熱情,一看就是自來熟的性格,坐到寧凝和霍汐中間誇誇其談。看得出當年應該是老大哥式的人物,忙不疊給兄弟打圓場。
“哎,您說的是,其實他覺悟高不高什麽的,我不太了解……”,寧凝手足無措,嘴角抽了抽,總覺得男人的友誼就是以相互替對方遮短兒為榮,這話裏幾分真幾分假,根本不足信。
“嘿!老婆,你不了解就對了!霍汐可不老實,他原來是我們學校校草,那小姑娘在屁股後頭追的,說是一個加強連都不過分!他沒跟你說過這段歷史吧?你回家好好審審他!別被他裝出來的老實厚道給騙了!真正的好男人,在你面前,這裏這裏……”,唐霁不知什麽時候鑽過來,唯恐天下不亂的給霍汐拆臺,無情揭露他的老底;眯起魅惑丹鳳眼,指着心口,不住自我推銷。
“你再胡亂叫,我打斷你的腿……”,霍汐冷眼向後斜睨,擡手把唐霁推離了寧凝身旁。
“哎!對了,我們剛剛玩什麽來着?!真心話大冒險!快快,繼續繼續!霍汐為什麽被罰酒?因為他抽中‘真心話’又不肯講!對不對?!要不要讓他講出來!要不要?!”,唐霁不知收斂,眼波一動,計上心頭,他帶頭撩起衆人情緒,拍手起哄,看樣子今天霍汐不遵守游戲規則,就不可能被放過。
“要!講!”
唐霁一呼百應,在場氣氛熱到極點,情緒高漲的男人,和美豔奔放的美女們,都跟着節奏拍手叫好,等着大戲登臺。
“你抽中什麽了?還不能說?”,寧凝疑惑不解,霍汐這人向來識趣,怎會在小小一個游戲上,駁了衆人面子不說,還落了個被罰酒的下場。
“他自己抽到真心話,題目是,‘如果重新投胎活一遍,你最怕什麽?’,我也不明白了,這有什麽不能說的?非死扛着,哈哈哈哈,難不成,你有難言之隐?男人不能說的隐痛?還是怕變成大姑娘被人泡?”,唐霁一臉促狹,壞笑着攬上霍汐肩膀,湊近他的臉頰,眨眼暗示着心中所想。
霍汐沒理會唐霁的擠兌,他垂下眼睫,沉吟半晌,忽然偏頭望着寧凝,似是在考慮要不要讓她聽到答案。
寧凝被看的微微錯愕,她捉摸不透霍汐的心思,只好抿抿嘴角,回避了他的目光。
“我怕什麽?如果重新投胎活一遍,我怕我不能再遇見你,怕恍恍惚惚就擦肩而過,相逢不識,錯過了彼此都不知道……”,他這話,沒有講給衆人聽的意思;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像是要透過清澈的目光镌刻到她心裏去,話由心生,藏不得半點虛假。
院落裏,靜谧無聲,只聽聞風吹花葉,沙沙作響;月色當空,流轉了時光。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若是沒有你,任世間風景再好,不過是等閑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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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若夢,一枕黃粱,若人間有你,便是金風玉露,勝卻無數。
作者有話要說:寧凝啊,霍小爺挖心掏肺的和你表白,你聽明白了嗎?這比幾萬句‘我愛你’都來的有殺傷力啊!他恨不能把前世今生的情話,都融進這一句表白裏了。
‘我會陪你看盡世間的風景’,當初你沒做的,他多寂寞。
所以,這輩子,問他最怕什麽,最怕就是你承諾的做不到。
糖糖神助攻,給加分!好好在天真的調jiao裏成長吧!咩哈哈~~~~~~~~~~
寧凝聽到表白會怎樣呢?損友們會不會再加把勁呢?天真和唐霁又會如何發展呢?下章繼續~~
下章,其實下章,小爺比較可憐……寧凝和邁克,有戲……
41晴天霹靂
誰也沒想到霍汐會毫無征兆的剖白心跡,偏偏他又神情坦蕩,目光真摯,全無半點玩笑胡鬧的意思。
一時間,衆人不約而同陷入寂靜,誰也不好再突兀的插科打诨,唐霁挑眉吐吐舌,谄笑着躲到一旁。
“嘿!校草就是校草!我就沒這兩下子,要不早娶上媳婦了!”,白體恤鼓鼓掌,率先打破了沉默,拍着霍汐後背,把手中的啤酒一飲而盡,算是緩和了氣氛的僵持。
霍汐偏頭斜睨寧凝,笑容戲谑,“老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你今天出去偷漢子的事情,咱們既往不咎,好嗎?嗯?”,他捏過寧凝下颌,指尖微微使力,鼻中冷哼威脅,目光淩厲。
“胡說八道,又哪兒來髒水盆子扣我頭上了?”,寧凝輕巧偏過頭,躲開霍汐的鉗制,她恍然想起是方才夏天真為了和唐霁鬥氣,謊稱自己和律師相親,本以為這事兒沒人提就煙消雲散了,誰承想,他到底不肯放過。
“啊,你摯友親口告密的,還能有假不成?對吧?天真小姐?”,他繞過層層諸人,望向躲在樹蔭下看熱鬧的夏天真,挑眉淺笑,眼光促狹。
寧凝轉過頭,一眼就逮到了掩口偷笑的夏天真,她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盼着好戲登臺。
“相親啊?輪不到我,精英律師是給夏天真準備的,要說相親的主角兒,是她才對……”,寧凝輕笑一聲,不痛不癢揭了夏天真老底,看她收斂了笑容,尬尴的皺起眉,忍不住在心中捶地得意。
“喲!夏小姐還沒有對象啊!哈哈哈哈哈哈,我能想到是什麽原因……”,出乎意料,唐霁對這件事反應格外誇張,他聞此消息,指着夏天真狂笑,等注意到她逐漸陰沉的臉色,趕忙輕咳兩聲,掩飾了過度明顯的惡意,“咳咳,實在是太遺憾了,一定是世間男子太過庸俗,無法發現夏小姐的內涵,哈哈哈哈哈,咳咳,對不起……”,他努力的壓抑快要噴薄而出的笑意,竭盡全力的奚落,呃,不,安慰着夏天真。
“好了,我明天早上開會,先回去了……”,眼見氣氛急轉直下,霍汐笑着趁機打起圓場,攬着寧凝肩膀,起身告辭。
“嗯?要回去啦?那天真我們一起走吧……”,寧凝不明所以,跟着霍汐站起身,想來夏天真是跟着自己一起來的,現下自己要離開,理所當然要把她也一并帶走才是。
“不用了,你和霍汐先回去吧。我打算和唐先生好好聊聊……”,誰也沒想到,夏天真直覺拒絕了寧凝,意味深長的望着唐霁,嘴角勾起笑容。
“咳咳!夏小姐,您和在下有什麽可聊的啊?再說,我們這裏人都喝了酒,等會兒沒人可以送你回家的……”,唐霁沒猜到夏天真會出此下策,他本還松了口氣,誰知聽見她堅持留下,差點被口中的香槟嗆個半死;慌不擇路之下,找出各種冠冕的理由,想要把她盡快請走才是。
“不妨事啊,我今晚本就沒打算走;夜色正好,咱們好好聊聊這座宅子的歷史。哎,對了,您前院那件萬歷年花梨木屏風,恐怕,也沒人告訴過您,裏頭的門道和故事吧?”,她起身坐在他近前,湊到臉頰邊,故弄玄虛的壓低了聲音。
“我看,就沒有這個必要了,因為我并不是特別的感興趣。哎哎,霍汐,別走,你們忍心把夏小姐留在這裏嗎?哎哎……”,唐霁本還強撐着氣勢,義正詞嚴的拒絕了夏天真的提議,可等他無意回過神,發現霍汐和寧凝已然走到門口,才倉惶了神色,伸手阻止他二人見死不救。
“別理他,我看夏天真小姐自有打算,都是成年人,還是,別插手的好……”,霍汐悄聲在寧凝耳根叮囑,讓她不要幹涉夏天真的決定,索性就裝作毫不知情,遠離是非之地,走為上。
可寧凝總覺得懷疑,霍汐到底是誠意為夏天真着想;還是,他只是私心想報複唐霁今日的陷害之仇。
車開在夜色深沉的平安大街上,不知是涼風太過惬意,還是心照不宣的享受着獨處的時光,寧凝和霍汐同時陷入一種沉默;直到不知從何處傳來的電話聲,就像扔在水面上的石頭,打碎了眼前的平靜。
寧凝握着方向盤,手忙腳亂的從包裏翻找出手機,直接按開了免提鍵……
“喂,寧凝,我是邁克,不好意思,這麽晚還打擾你休息……”,邁克低沉且充滿磁性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彌散在狹小的車內空間。
雖自認襟懷坦蕩,可寧凝還是本能的瞥了一眼身旁的霍汐,看他無甚反應,仍是望着窗外,才悄悄長籲口氣。
“嗯,沒關系,我在外面,你說吧……”,寧凝清清嗓音,極力顯得坦蕩無畏,是啊,她又沒做錯事,工作上的夥伴打個電話而已,緊張什麽。
“現在,策劃案整體已經初見規模,只是缺少亮點,這對于藝術創造來說,是致命傷。原本不想打擾你,但明天,我家這邊的小劇場,會展播西班牙藝術電影《破碎的擁抱》,是阿莫多瓦導演的,濃郁的西班牙風情,展現不同文化間的碰撞,從劇情到配樂都非常精彩,口碑也很好,希望能夠給你些靈感……”,邁克細心的為寧凝的工作提出意見,溫和又成熟,讓人如沐春風。
“嗯……”,正當寧凝要應承下來的瞬間,卻一眼看見霍汐深邃的目光,他靜靜的望着她,心思不可捉摸,“嗯……”,寧凝的思維被攪亂,她遲疑起來,不知作何答複。
“如果你時間不方便,沒有關系,改天我也可以把影碟給你,只是劇場裏的效果會更好……”,邁克紳士又體貼,敏銳察覺了寧凝的為難,趕忙替她找好借口,絲毫沒有勉強。
“啊,不是不是,沒有關系,明天時間很方便……”,寧凝回避了霍汐的眼神,她覺得,自己與邁克之間清白坦蕩,又何必遮遮掩掩。
“那好,明天上午我去接你,如果可以,我們可以共進個午餐,稍微聊聊,電影下午兩點鐘開演,時間安排會比較緊湊……”,邁克自然随意提出安排,顯然他早就在心中勾畫好了流程。
“呃,不用了,你不要麻煩再跑過來了,我直接去你家找你好了……”,理智告訴寧凝,避免讓霍汐見到自己與邁克愉悅相處的場面,才算是上乘之策。
“沒關系,我這邊很遠,你一個女孩子開車過來比較辛苦,我去接你吧,偶爾也讓我滿足一下紳士風度。就這樣說定了,明天見,早點休息才能保持好心情,晚安……”,邁克輕笑,話裏的柔情關愛讓人難以拒絕,不自覺就心跳加速,渾身酥麻。
寧凝回過神,故作輕松的望了望霍汐,卻看見他一臉悵然與落寞,“啊,老男人真會來事兒啊,連我都覺得心服口服,輸了。逛街吃飯看電影,你都沒有和我約會過……”,他撅起嘴,輕聲抱怨,又不願顯得太過小氣量窄,別扭的把目光瞥向窗外。
“別胡說,人家邁克才三十出頭,什麽老男人?再說,也算不上約會,無非就是聊聊工作。而且,你也從來都沒有約過我……”,怕他誤會,寧凝澄清了自己和邁克的關系;本有心哄他,卻發現,這人抱怨的事情,根本就沒道理。
“那我現在約你!明天別和大叔去看電影,咱們一起去好不好?我陪你逛街吃飯看電影,快,我幫你拒絕大叔……”,他壞笑着湊到近前,攬起寧凝肩膀,搶過手機,查找着邁克的電話號碼。
“好了!別鬧了,小孩子一樣!邁克是集團請來的顧問,看電影也是工作,改天再陪你玩。再說,你明天不是要開會嗎?小心鐘顯達又挑你把柄……”,阻止了他繼續無理取鬧,殘酷的現實,如同從天而降的冷雨,澆熄了他的好興致。
隔天清晨,雨勢非但沒有停歇,反而大有愈演愈烈的架勢,瓢潑的雨滴砸在地面上,激起層層水花,玻璃被霧氣封住,看不清窗外風景。
霍汐昏昏沉沉爬起來,頭疼欲裂,鼻涕眼淚咳嗽接連不斷;這才察覺,比周末早起加班開會更悲慘的,是頂着重感冒還要在暴雨天出門去和讨厭的人開會……
“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亂喝酒、泡大妞兒,光着屁股吹冷風睡覺……”,寧凝端來水和藥,想起昨晚在唐霁小院裏的香豔場景,就忍不住數落擠兌他。
“我穿着褲子呢!誰光着屁股睡覺了?喝酒是真的,誰泡大妞兒了?!我為你守身如玉,大妞兒在眼前都坐懷不亂,還被哥們兒嘲笑成有男人的隐痛,我都為了誰啊?有沒有良心啊!今天雨這麽大,你別和大叔去約會了,氣氛太暧昧,容易出亂子。聽話啊,乖乖在家,你男人我去教訓鐘顯達那個老王八……”,親了親寧凝的臉頰,霍汐匆忙出了門,偌大的空間,一下子寂靜下來。
寧凝站在窗口,看霍汐用文件夾擋在頭上,快步跑到車庫邊,一路都噴嚏不斷,等他臨行前回身和自己擺擺手,忍不住心裏升起憐惜,“傻子……”,她笑着低聲嗔怪,目光裏全是柔情。
“喂,邁克,不好意思,我今天實在有點急事脫不開身,電影的事情,很抱歉,改天可以嗎?嗯,雨也很大,你不要跑了,嗯,好,我知道,真對不起,嗯,拜拜……”,最終,她還是拒絕了邁克的邀約,是因為心裏的天枰有了傾斜,放不下心讓霍汐面對孤獨,舍不得他沒人照顧。
霍汐回來的時候,是下雨兩點鐘,天色昏黃,雨勢仍未有停歇的意思,他抽着鼻子,兩肩透濕,發梢滴着水,鼻尖兒通紅,一看就是白天沒少擦鼻涕。
“回來了,怎麽也不打傘呢?淋了雨,感冒就更不會好了……”,寧凝從廚房裏探出頭,見他回來,快步走到玄關,替他拿了幹松的毛巾,接過手中的文件夾。
“嗯?你今天沒和大叔去約會啊?是因為我嗎?是嗎?”,他揚起嘴角,看寧凝頭發挽起,系着圍裙,顯然未曾出過門的樣子,不由眯着眼睛笑起來,讨好的湊到她身後。
“沒去,不想去了……”,寧凝被他猜中心思,臉頰泛起紅暈,輕輕一掙,躲開了他的糾纏。
“有粥喝啊……”,不依不饒的跟着跑進廚房,聽見小火炖煮的聲音,霍汐朝爐竈上探探頭,雖然聞不見一室清香,還是努力嗅了嗅。
“嗯,荷葉粥,好了,別再聞了,你是小狗啊……”,她嫌棄的推了推他的額頭,阻止他繼續再冒傻氣,哭笑不得的把熬好的荷葉梗米粥從小砂鍋裏盛出來。
泡了一小時的粳米,小火慢熬,半張鮮荷葉浸入粥內,半張蓋在粥上,待到快煮熟,在放上冰糖,生怕他吃了沒滋味。
“嘶,燙死了……”,一個沒留神,手碰到鍋沿,熱的她皺眉咂舌,直用手捏住耳垂,眉頭蹙起。
“我看看……”,他拉過她的手,放在嘴邊仔細吹着氣,擡眼一看,四目相對,又忍不住笑出聲來,“笨死了!躲一邊兒去,我來……”,把她擋在身後,用細白的紗布墊在碗周,小心翼翼端到桌邊。
“你快洗熱水澡去,仔細又着涼了……”,寧凝踮起腳尖,胡亂用毛巾擦着他淩亂的頭發,眼裏全是憐愛,生怕一個不小心,又出了差錯。
他垂下眼睫,藏不住臉上笑意,猝不及防把她擁入懷中,“寧凝,你真好,這世上,就你對我最好了……”,埋首在她頸窩間,只怕把控不及,心口的情意快要溢出來。
“我這不是,怕你下輩子不想再遇見我了嗎?所以要對你好一點……”,她皺皺鼻子,淺淺笑着提及他昨晚的表白,心口蕩起漣漪。
荷葉粥散着清甜香氣,盛在瑩潤骨瓷碗裏,泛着淺淺碧色;以楊桃汁侵泡調味的藕片,輔着紅彩椒絲與香蔥,清脆可口,層層疊疊堆滿小青瓷碟。
霍汐卻眉頭緊蹙,注意力全在筆記本電腦屏幕中顯示的報表數據上,他不停刷新着信息,喝粥的勺子就快要喂到鼻子裏去。
“你能不能吃過飯再玩電腦,什麽毛病?”,寧凝不悅,嫌他不夠專心,熬了一上午的粥,就這樣被敷衍而過。
霍汐才要開口回答,手邊的電話微微震動起來,顯示的號碼,卻令他心驚。
“喂?我是。嗯,感冒了而已,不勞您費心惦記好,報表明天一早就讓秘書傳真過去,好,好,我知道了。嗯?不嚴重,真的只是感冒了,對,我還活着呢,活得好好的,放心吧,長命百歲,嗯,遺憾去吧!”,霍汐意興闌珊,和電話那頭的人胡亂調侃,讓人心生疑惑。
“誰啊?”,莫名的,古怪的感覺滋生在心底,寧凝本不願幹涉霍汐的公事,可這一次,她敗給了好奇,小聲探問。
“你猜?”,他偏頭,打量着她的神情,糾結着要不要把真相告訴她,“秦霄……”,該來的躲不過,有時,欲蓋彌彰會讓事情更複雜。
寧凝面色冷下來,回避了他的目光,起身把碗底收拾起,“呵呵,聽口氣,我當是你好朋友呢……”,她隐瞞不了自己,這名字如紮在了心上,無意間觸及,凜然作痛;如果可以,此生此世,只盼那些過往都煙消雲散才好。
“寧凝,有些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霍汐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他收斂了玩笑,正視着寧凝,神色鄭重,“我覺得,秦霄有問題,他好像,正在暗暗的吞噬着寧宏集團……”,霍汐一萬個不願意與寧凝提及秦霄,可太多事情無法回避,尤其不能隐瞞寧凝,要查清真相,無論是他,還是她,都逃不開這場命中注定的劫數。
寧凝沒有回頭,瞬時僵在原地,刺骨寒意從籠罩周身,如同一道晴天霹靂,擊中了她長久以來都不願面對的關鍵;原來,自己一直懷疑和擔憂的事情,并不是無謂空想……
作者有話要說:寧凝,你要不要對他這麽好?!敢不敢別這麽慣着他!敢不敢?估計她是改不來了,寵着慣着縱容着,好到蜜裏調油。
秦霄的陰謀,已經被霍小爺窺見了端倪,看樣子,寧凝人雖不在商戰中心,可她并不糊塗,似乎對秦霄的預謀早有感知,可她為什麽隐瞞呢?秦霄又是如何讓寧凝察覺到古怪的呢?
邁克是成熟的紳士,體貼寬容,完全不同霍汐小爺的霸道,寧凝會不會心動呢?
至于天真和唐霁。。。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咱們就別幹涉了。。。早晚吃到碗裏。。。命裏的劫,唐霁,接招吧~~~~
42如履薄冰
纖長的手指收拾起桌面的碗碟,無法扼制的輕顫,出賣了內心的情緒,寧凝臉色漸漸蒼白,用力握住手腕,想阻止因自己的緊張而造成的聲響,可最終卻連肩膀都開始發抖。
“你怎麽了?聽話,告訴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察覺了寧凝的古怪,霍汐快步走上前,扶住她不住抖動的肩膀,眉頭微蹙,目光中全是探尋和憂慮。
遲疑了片刻,寧凝回過神,憂慮的望向霍汐,她在猶豫,是不是要把自己所了解的蛛絲馬跡告訴他。今日若開了口,兩人就形同于上了一艘再也無法回頭的孤舟,徹底被命運的羁絆牽扯在了一起,誰也沒有叛逃的權力和機會。
“寧凝,你在糾結什麽?是信不過我,還是我無法給你安全感,不值得依靠?”,霍汐隐隐了解了她的憂慮,彼此的戀情漸入佳境,卻并不表示,自己已經成為她心中唯一的依賴。
“沒有,你不要誤會……”,她嘆口氣,緊繃的神經松懈下來,頹然陷坐到柔軟的沙發當中,“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麽那樣執着于和秦霄逝去的感情,大家都勸我放棄,說為了出軌的男人不值得。可實際上,我們的分手很突然,他跟石倩倩持續兩年的關系,在訂婚宴之前,我都被蒙在鼓裏,全然不知。在德國的時候,秦霄雖然恃才傲物,有時偏執孤僻,可他對我很好,專情到異性勿近的程度;無論如何,我都想不到他會背叛感情。他和德國女同學親熱,被我抓個現行,我當時很受打擊;可現在琢磨起來,大概只是個幌子;他需要找個理由和我分手,甚至逼我自動退出……”,寧凝在講述的過程中,一直在回憶和思考,中途到底哪個環節出了最大疏漏。
“然後呢?你在戀情破敗的關鍵時刻,被寧國慶叫回北京,對嗎?”,霍汐心念一動,他何嘗不在疑惑,時間點湊的嚴絲合縫,到底是巧合,還是刻意的安排。
“我并不憎恨秦霄背叛感情,但我需要一個分手的理由,不然難以死心和放棄;回北京之後的狀況太混亂了,以至于我一段時間都無暇顧及秦霄,直到,德國的同學跟我說,他失蹤了。這個時候,我才注意到一個人,顧陽,秦霄的室友,我媽媽的遠親,國慶最初托付照顧我的人,他對我和秦霄一切動向都了如指掌,可就在秦霄失蹤後不久,他居然也跟着回國了。我承認,在訂婚禮上,秦霄和石倩倩的關系,讓我很受打擊;因為實在太突然了,全無征兆,我甚至不知道有石小姐這個人存在過。我下決心和秦霄徹底結束,翻找了很多以前交往過的物品,打算處理掉。在這個過程中,我翻到一本書,裏面有張泛黃的字條,是秦霄的筆記,上面的名字是:寧國慶、鐘顯達、顧鈞、馮浩,還有石修勤……”,這些線索在寧凝的腦中如同散落的碎片,她找不到一條清晰的脈絡,将它們串聯到一起。
“顧陽是眼線?他盯着你和秦霄?還是,他或許很無辜,只是依着寧國慶所托,照看照看你的生活?秦霄的字條……”,霍汐心中浮現了模糊的影像,仿佛隔着薄霧,讓人看不真切。
“顧陽的事,回頭再說。秦霄字條上的人,除了寧國慶和鐘顯達之外,其餘兩個人,都是當初與國慶一起創業的朋友;其中一個是顧陽的父親,早期因故退出,還遇到事故,經歷下崗,條件很困難,所以顧陽能出國,都靠國慶的資助。馮浩出國了,聽說混的很慘,不知道國慶和他還有沒有聯系,多年無音信了。石修勤你能猜到吧,就是石部長,我在網上查到的。這張字條,确實是秦霄的筆跡無疑,可他為什麽要把這幾個人的名字寫下來呢?國慶和鐘顯達是商界風雲人物,可顧鈞與馮浩都是籍籍無名的平頭百姓,生活困苦,他們為什麽被注意呢?石部長這個人,我從沒聽國慶提起過,他們倆也素來沒有交情,為什麽也被湊到名單裏?秦霄和石小姐,真的是因為相愛才在一起的嗎……”,寧凝簡短述說着內心的疑惑,太多沒有頭緒的事情,讓她心煩意亂。
“石部長這個人,我正在查,他近兩年才成為實權人物,之前一直在宦海沉浮,談不上多大作為。不過,他好像在多個項目中都做過手腳,貪得無厭、利欲熏心之輩,只是為人狡詐,心機深沉,極其善于僞裝,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僞君子。跟鐘顯達可謂是一丘之貉,但問題是,以秦霄的年紀和資歷,為什麽會知道這幾個人?“,對于秦霄所記錄的名字,霍汐也很不解,他蹙起眉,把這幾個名字寫在筆記本上。
“你想查這個幾個人?其實,寧國慶和鐘顯達在明,石部長暫時不太熟悉,顧鈞潦倒,顧陽行蹤不明,馮浩在國外,具體國家不知道,但顯然他并沒有徹底消失,甚至已經被秦霄找到也不一定。至于秦霄為什麽會寫這個幾個人的名字?我想,這才是問題的核心,不僅是他的年紀和閱歷的問題,他家庭條件很艱苦,繼父暴力酗酒,母親懦弱老實,以前在工廠做女工,現在不清楚。所以,以他成長環境來說,想接觸這幾個人,應該是機會不大……”,對于寧凝來說,她對秦霄的過去了如指掌,曾經因為他的艱難,而心生無限憐惜。
“或許,秦霄只是厭惡了過清貧困苦的生活,想要出人頭地也不一定,他有能力有野心,要翻身并不是難事。寧宏樹大招風,興許只是單純被他盯上而已……”,霍汐聳聳肩,他不願再和寧凝深究下去,他希望能寬慰她緊張的情緒,太多疑點,需要慢慢探查。
“沒那麽簡單……”,寧凝深吸口氣,搖了搖頭,“如果真如你所說,秦霄大可不必和我分手。你明白嗎?我不是國慶親女兒的事情,對世人來說,還是秘密。秦霄只要做了寧宏的女婿,企業遲早是他的!以他的能力和野心,根本就不會再受苦……”,看霍汐臉色漸沉,寧凝及時收了口,這就是她猶豫的原因,以她和霍汐現在的關系,談論分析秦霄,未免太過微妙。
“放心,我沒吃醋,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他和石倩倩在一起興許得到更多啊,高官的女兒,對事業發展極有幫助。男人嘛,屈就于做倒插門女婿,看人臉色吃軟飯,多沒面子。放手一搏,竭力争取來的,才刺激,才有成就感,這你就不懂了!”,他故作輕松的笑了笑,攬了攬肩膀,讓她放寬心。
“你為什麽說,秦霄在吞噬寧宏?”,想起方才霍汐的擔憂,寧凝不禁探問了幾句。
“哦,是因為不久前,我在開會的時候駁斥了鐘顯達對于AMC計劃的構想,他太激進,投入資金過大,但這樣的方式無疑很危險,尤其對集團企業來說。果不其然,最近寧宏集團因為盤子鋪的太開,已經逐步出現資金鏈斷層的問題,鐘顯達抛售部分企業股權,以達到融資目的,而資金來源正是秦霄的悅威投資,這樣一來,秦霄表面在幫寧宏,可也意味着,他開始對寧宏有了控制權。我覺得,不排除鐘顯達和秦霄暗中合作,拆分寧宏的可能……”,霍汐知道寧凝并不太懂經商之道,所以,盡可能簡單的把企業目前的狀況,給她進行了分析。
“秦霄,到底要做什麽呢?”,寧凝快要窒息,她被無數複雜的疑點,弄得焦頭爛額,現在只想找個靜谧的地方,釋放頭腦,好理清問題的重點。
“不要想了……”,霍汐嘆口氣,從背後圈住她的纖腰,把下颌放在肩膀上輕輕磨蹭,像極了慵懶的貓,在撫慰着主人,“寧宏的事情,我來操心就夠了,你這麽笨,又不懂經商,想也白想,浪費腦細胞!好好琢磨和大叔策劃方案的事情,才是正經,別逮着機會就去約會看電影,假公濟私……”,他偏頭吻在她臉頰,調侃着她與邁克的關系。
“你胡說什麽,我和邁克只是朋友而已……”,寧凝撇撇嘴,小聲嗔怪着他的故意擠兌和奚落,掙開了懷抱,快步上了樓。
“寧凝,我下個月去歐洲出差,應該會去意大利、德國和法國,一個月時間吧,如果你想要問候誰,拜訪誰,都可以告訴我。還有,記得我不在家的時候,別亂勾引野男人,不然,我也放個眼線好了,哈哈哈,開玩笑的,會買禮物給你……”,他不願加重她的憂慮,把要去歐洲查一些真相的理由,隐藏在了心中。
“幹什麽去?!”,誰承想,寧凝的反應卻出乎意料的激烈,她跑下樓,神色焦慮,緊緊扶住霍汐的手臂。
“出差啊,怎麽了?你緊張什麽?還不是因為你那個德國少爺同學,和鐘顯達合作什麽項目,AMC項目到關鍵時刻,鐘老頭兒心懷鬼胎,舍不得離開國內,想搞小貓膩,所以,就把你男人我給派到海那頭去了,眼不見為淨,還妨礙不到他使壞,一石三鳥。這個老王八……”,霍汐早已洞悉了鐘顯達的陰謀,可确實身不由己,他暗罵一聲,不屑的把目光瞟向窗外。
“別想了,出去看看也好,省的總悶在寧宏,會陷入老頭子們設下的怪圈出不來的!禮物我要好好想想……”,寧凝本是擔心霍汐突然被調離國內是有陰謀,但又怕自己的情緒影響到他,暗中嘆了口氣,笑着捏了捏他的臉頰。
臨近九月的京城雖已立秋,可天氣還是燥熱難安,月初寧凝就得到了消息,她同母異父的弟弟韓熠,放棄了母親顧漫姝早已安排好的國外大學,以省狀元的身份,考取了北京的一流學府。
他沒有理由,盡管父母朋友都不解,可依着韓熠冷峻的個性,自然問不出真正理由,偶爾逼問的急了,他也只是淡然的說一句,“沒什麽,一直想去北京待一陣……”。
對于弟弟的到來,寧凝自然是十二分樂意,她親緣淡泊,可和這個弟弟,感情卻十分深厚。
只是令她擔憂的是,久未露面,快要淡忘的莫少寒,居然發了信息給自己:
‘顧漫姝要來北京了?替我問她好……’
母親是不久前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