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們在一起吧
李漸冶是不是真的休假。是的。除了幾個試鏡基本沒事。因此第二天他按照劇組的生物鐘睜眼。才六點多。意識到不用起來化妝、上假發套,他簡直有點不知所措。
他決定起來做點吃的。這公寓超哥肯定是安排打掃了,冰箱也是滿的。
然後他又放棄了。
李漸冶一個人會不會餓死。不會。李漸冶會不會做飯。那也是不會的。高中的時候他有時一個人在家,基本就靠烤個面包片用烤箱加工個半成品。
他帶上口罩出門了。預約了個私立醫院。
到了以後醫生問他怎麽了。
李漸冶很淡定地說之前換了個新頭盔,可能買小了。想着新東西嘛,戴戴就合适了,于是就沒換。誰知道後來頭就開始疼。
醫生沉默了一下,問他幹什麽要戴頭盔。
李漸冶想了想,說喜好個摩托車。
醫生又問:“那你一天戴多久頭盔?”
李漸冶算了算劇組的拍攝時長,說:“10個小時?”
醫生圓圓的臉上浮起一個禮貌的假笑:“10小時。您開天津去了嗎?”
...你們不是私立醫院嗎?不是說高端服務保密性強嗎?就這麽嘲諷病人的嗎。
醫生又說:“那你不戴慢慢就好了。成年人不是小孩子,頭骨成型,你這個情況不會造成永久性損傷的。”
李漸冶心說醫生你怎麽不懂。連藥也不開的嗎。不是說私立醫院都是坑人的嗎。他其實就想開個稍微嚴重點的證明,也不用太誇大其詞,就是能證明他戴完假發就身體不适、需要休養就行。
于是他說:“真的嗎?可我總覺得戴着東西。晚上睡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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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看着他,正直地說:“我們雖然是私立醫院,但是也不随便開安眠藥的。”
李漸冶:“...我不是想開。我是真頭疼。咳咳,是這樣的,我們家有個親戚,會點中醫針灸。聽說我頭疼,說給我按穴位,越按越嚴重,我這不是怕給我按壞了嗎。”
醫生不動如山:“你家親戚給你按了多久?按的哪裏?”
李漸冶比了比頭頂,說:“兩星期?”
醫生聞言,這才戴上手套,輕輕按了按李漸冶的頭,又在他眼前晃了晃,一邊說:“咱們不是說中醫不好啊。很多傳統中醫知識都是很精辟很有效的。但是腦袋上的穴位那是能随便持續按壓的嗎?”
之後又問了李漸冶頭疼是一直疼還是一跳一跳的,躺着更疼還是直立時更疼,除了睡眠日常還有什麽影響。
李漸冶心想,我怎麽知道啊早就不疼了。他想起那天林隽涯甫一知道消息就敲了他的門,抱着他跟他說了原委。基本上立刻就不疼了。
他就往嚴重了說,想着最好去拍個片子什麽的。他向醫生表達了這個願望。
但是醫生揮揮手:“花那個錢幹什麽?”
好的。在醫院錢花不出去。這說出去誰信。于是他又說能不能給他開個證明。
醫生覺得小夥子終于說明了來意,淨瞎耽誤工夫。問他:“說吧。幹什麽?體育課?運動會?”
然後很快給他開了個靜養的證明把他打發了。
林隽涯上飛機前跟李漸冶語音,說了航班。
李漸冶在那邊剛剛吃了外賣午餐,問他:“你助理去接你嗎。”
林隽涯心想,也是。叫李漸冶來接機是不太現實。倆人可太顯眼了。他轉念又想,李漸冶也不一定願意來。而他似乎也沒什麽立場要他來。
他無端地氣悶,不過還是語調愉悅地問:“今晚過來?”
那邊靜了一瞬:“...還是去酒店?”
林隽涯又不氣悶了。他從李漸冶短暫的停頓和簡單的幾個字裏聽出了排斥。不知為何被取悅了。于是他低低地笑了:“不去酒店,來我家。”
那邊又靜了一瞬:“不如你來我家?我換了個地方,方便。”
林隽涯笑了,說:“好。方便。”
他想起最初的時候,有一次李漸冶誤會他要做什麽,說他那兒不方便的。現在方便了嗎。好。這個小騙子。這種陌生的心動感覺讓林隽涯忍不住有些笑意。
李漸冶在另一邊發了地址,然後看着暗下去的手機屏幕,也紅了臉。
然後沒過倆小時他臉更紅了。
因為林隽涯果真來找他了。下了飛機直接過來的,跟他從劇組回來時一樣,帶着兩個大箱子。
“直接過來了?”他接住了其中一個箱子。
“嗯。在幹嘛呢?”
李漸冶其實躺在滿是陽光的沙發上看劇本快睡着了。他清清嗓子:“想你呢。”
林隽涯笑:“好。想我的冶冶。洗手間借我用用?”
李漸冶知道這人進了家門就要先洗澡換衣服。更何況是剛下了飛機。于是李漸冶給他指了指冷熱水,又想起這人的潔癖,挽挽袖子把他的箱子也擦了。
然後李漸冶就又躺回沙發上去了。他想,我自己的箱子還不是我擦的呢。然後或許是夏日午後陽光太好,房間裏空調溫度又适宜,一躺下他又睡着了。
醒來的時候林隽涯就坐在他旁邊,戴着一副無框眼鏡,劃着平板。不僅如此,李漸冶認出他身上還是自己的睡衣。他在劇組穿的睡衣。
林隽涯拍了拍李漸冶扒拉他衣服的手:“我忘帶幹淨衣服進去了啊。又怕出來吓着你。洗手間陽臺晾的這套先借我。別扯,本來就小。”
李漸冶靠近他幾分:“我怕你什麽啊林哥。”
林隽涯一手攬着他的肩,把人按在懷裏:“這麽勇敢。勇敢的冶冶。稍等,我回完這個。”
于是李漸冶頭窩在林隽涯頸邊,看着這男人線條流暢的下颔線。他突然覺得還是不夠近,于是他雙手從側面環住了林隽涯的腰,整個人窩進了林隽涯懷裏。
不一時林隽涯放下了東西:“你還有睡午覺的習慣?”
李漸冶說:“沒有,”今天陽光太好了。嘴上卻說:“你怎麽不叫醒我?”
林隽涯也不知道。擱以前他看見人已經躺下了,根本不會拐回去穿衣服,多半會直接壓上去吻醒他。但他看見李漸冶沉睡的臉,心裏又彌漫上了那種麻。
他說:“這個月收留收留我?”
李漸冶這才發現林隽涯的箱子打開了,裏面好多東西也都擺出來了。
也不是不行。這個小區沒有認識的人。但是保不齊超哥或者小喬他們會臨時有事過來...等等。
李漸冶後知後覺地問:“你這個月在我這兒,你助理怎麽說?”
林隽涯答說當然實話實話。
李漸冶想,所以他的助理是知道他們的事的。說不定經紀人也知道。哦不。林隽涯沒有經紀人,也沒有老板。他自己就是老板。
說到經紀人和老板...他起身去卧室拿出來一個牛皮紙袋。
林隽涯打開看。
“——之前我經紀公司拿着這個照片說事兒,”李漸冶想了想,又說,“跟那個動我頭發的助理一夥的經紀人,她跟我的經紀人,有點打擂臺吧。”
李漸冶看林隽涯定定地看着那一撻照片,又解釋說:“沒你的。別擔心。”
林隽涯沒動,他輕聲問:“你公司找你了?”他又問,“什麽時候?”
李漸冶想了下。想起來了:“就你監制那綜藝最後一期錄完——”
林隽涯忽然放下照片又把他抱住了,他問:“那天晚上?你趕回京城,我以為...你公司為難你了?怎麽不聯系我?”
李漸冶靜靜被他抱着:“我給堵回去了。進個商場算什麽事兒?我主要是跟你說,這人八成還在盯着我,得小心,”然後他看林隽涯一臉沉默,活躍氣氛說,“扔了吧也怕被撿走,燒了吧又怕不吉利,我經紀人就轉手給我了,哈哈。”他想了想又重複,說放心吧沒拍到你。
我知道沒拍到我。林隽涯抱着李漸冶心想,胸口又是那種又麻又酸的疼。他覺得最近他特別容易對李漸冶心軟。他想,如果拍到我,我肯定比你先知道。我是說你。遇到這種事,低個頭求個助很難嗎。
他還想問他,我助理怎麽說什麽意思。我留在這兒怎麽了。我想——
“我們在一起吧,冶冶。”
“...在一起?”
“嗯。以後這種事可以找我。”
李漸冶的手被林隽涯握住,十指相扣,他聽見自己問:“有什麽分別?在一起跟現在?在一起不也是上床嗎。”
林隽涯手指夾着他的手指,捏來捏去,哄道:“分別可大了。兩個人在一起,不一定要上床。嗯,談戀愛不知道嗎?就像這樣,我抱着你,就特別好,”他頓了頓又說,“當然床還是要上的。”
李漸冶稍稍坐起來,表情大大方方,清亮的眼睛帶點潮,又坦蕩又有點兒迷惑,又像是引誘:“你要跟我談戀愛?”
林隽涯于是探身吻了他的眼睛。又去吻他的唇。又去解他的睡衣。
身體的快樂和契合兩人谙熟已久,情感的交融則更令人顫栗。那些躍動的激情和那些幽微的柔情交織在一起,誰也舍不得拒絕。
最深入的時候林隽涯伏在李漸冶耳邊,低沉的嗓音帶着蠱惑:“說願意。”
李漸冶壓着口申口今不肯說話,林隽涯于是抵住他停下了動作,含着他的耳垂,在他耳邊呼氣:“冶冶乖,我們在一起吧,嗯?跟我在一起,願意嗎寶貝?”
李漸冶眼角紅成一片,受不了埋在裏面就是不動,他不得已擡起身去叼林隽涯的喉結,含糊道:“我...願意。”
虔誠得好像一個誓言。
倆人從沙發上起來洗完澡已經快五點了。林隽涯打開冰箱看了一眼,說他做飯。
李漸冶新奇地給他戴了圍裙。又不老實地去摸別的。
“出去等着。”
李漸冶懶懶地倚在沙發上,餘光能看見高大的男人在廚房裏來來去去。他仰到在靠墊上,擡手小臂蓋住眼睛,笑了起來。
笑着笑着他又想起來一件事。
啧。進《封山令》的時候吧。剛剛跟超哥保證過不會再有,這就。人在這邊兒給他看公寓忙這忙那的。李漸冶心裏有點愧疚。
不過這又不一樣。他這不是亂來,這是,那人怎麽說的。他這是談戀愛。李漸冶覺得兩者是不一樣的。
李漸冶:超哥,說個事。小喬或者那個姓趙的有什麽事要過來的話提前跟我說聲。
超哥基本是秒回:???
李漸冶:之前的朋友過來住兩天。
超哥的語音火速彈了過來。
“你不是說分手了嗎??”超哥壓低了聲音,不知道那邊在忙什麽。
“沒有分手。不是,不是沒有分手...咳,在一起了。”
超哥心想你們小年輕分分合合的我想聽這些嗎!他問:“...你是在公布戀情嗎?”聲音有點咬牙切齒,“你對你現在的咖位是不是沒有認知?你知道每天到我手上你點頭就能進組的本子有多少嗎?你心裏有沒有數?被發現了你知道對你影響有多大嗎?”
公布不公布的李漸冶倒沒想過,不過...他說:“發現了對他影響更大吧。”
幾分鐘後祝文超會後悔打這個語音電話。發信息不香嗎?發信息是他還是她不是一目了然?知道是他還是她了,他再收到什麽答案不都沒那麽驚悚了嗎?
但此刻他還不知道。他震驚地問自家原本最省心的藝人:“對方也是藝人?演員嗎?”
這時候林隽涯正好從廚房出來,示意李漸冶吃飯。
李漸冶心情大好:“不說了啊超哥...林隽涯喊我吃飯。”
睡前林隽涯抓着李漸冶給他上藥。獨孤蘭這個角色吊威亞的戲份還是多。今天磨完了,可能明天歇一天,後天再在磨過的地方磨一遍,導致李漸冶腰上還好一點,大腿上勒出的紅印子這好幾天了還沒消。他又白,紅印特別明顯。
李漸冶直躲:“行了吧林哥。”
林隽涯按住他:“別動,這麽明顯的紅是已經破皮了,你這要留疤的。”
李漸冶本來就怕癢,又被他溫熱的手掌和冰涼的藥膏刺激得不行,無端覺得有點羞恥,一個勁往被子裏鑽。林隽涯終于按住了他,隔着被子拍他:“這麽不聽話?我是心疼你。”
李漸冶被子拉到下巴:“是嗎。我之前,回京之前那天晚上更明顯,你怎麽沒心疼?”
林隽涯把藥膏扔到床頭櫃,一只手伸進被子抓李漸冶的腿,在他耳邊笑罵:“我倒是想心疼你。你躺着不是碰不到?是誰非要騎的?那麽長頭發披在身上你也不累。”
李漸冶自認臉皮很厚,嘴皮很遛。
可是為什麽每次都口嗨不過這個老流氓?
作者的話:
醫療資源屬于公共資源,為真正需要的患者提供寶貴的醫療機會,不鼓勵任何沒病找病、浪費醫生時間的行為。如果身體不适需要就醫,請如實敘述症狀、疑似病因,以免造成誤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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